第二章 會說話的流浪貓
我摔在地上,一點(diǎn)也不疼,連聲音也沒有。
沒有穿越,沒有重生。
我是真的掉了下來,掉在了樓下402的房間里。
這屋子是三個剛畢業(yè)的小伙合租的。
三人正在沙發(fā)上玩著手游。
每個人精神都十分亢奮,完全沉寂在游戲中。
有一個人抬起頭看到了我。
場面十分尷尬,我不敢和他眼神對視,我指著天花板說,“不好意思各位,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是從樓上里掉下來的?!?p> 而天花板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空洞和裂縫。
可那人并沒有繼續(xù)盯著我看,皺著眉頭跟他的同伴說,“你們剛剛聽到樓上有什么聲音?”
另一個人說,“沒有,快來集合!一波了!”
他們好像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
我拉高音量說,“喂!你們看不到我嗎?”
他們繼續(xù)打著游戲,完全聽不到我說話。
我走過去拍打剛剛看到我男生的肩膀,而我的手竟然直接穿過他的身體。
我嚇了一激靈,這是怎么回事?
我這是變成鬼了嗎?
我又碰觸了其他人,同樣都是穿過了他們身子。
難道我是獲得了什么變異的能力,不僅透明還是無形的?
就在我又慌張又驚喜的時候,我的腳踢到了他們放在一邊的空食品袋。
但這次并沒有穿過去,似乎踢到了一個十分堅硬的物體上,然后我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又直接穿過了地板,往下掉到了302。
302漆黑一片,我還沒站穩(wěn),身體一歪,又掉了下去。
202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直接穿了過去。
就這樣,我一直跌到了一樓。
我摔在一個很柔軟的墊子上,可是明明就是冷冰冰的瓷磚地板,為什么感覺那么軟呢?
我掐了自己兩下,雖說有點(diǎn)疼,但是那種疼痛的感覺和往常不太一樣。
一樓是房東的家,不過她早都不在這里住了,去年就搬去了隔壁新蓋的高端小區(qū)。
可為什么房間內(nèi)還開著燈?
就在我疑惑之際,一個聲音傳來。
“你好,陌生人?!?p> “誰在說話!”我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人。
此時,一只貓從穿墻而入。
那聲音是從貓那邊傳過來的,“是我,難道你看不到我嗎?”
我這肯定是在做夢了,貓都會說話了。
我認(rèn)得這只貓,是小區(qū)里的流浪貓,身體漆黑,尾巴還斷了半截。
我平時有點(diǎn)吃的,都會給它點(diǎn),我叫它小黑,前段時間聽說被一只野狗咬死了,尸體都爛了好多天。
這不可能,不僅死去的貓還活著,而且它還能說話?
有人看到這里,肯定認(rèn)為我這是在做夢,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不是夢!
我沒有得神經(jīng)病,是你們太無知了!
我當(dāng)時也以為是做夢,于是笑著對小黑說,“小黑,你是在夢里來給我報恩的嗎?”
小黑沒有理我,繼續(xù)踱著步。
我故作生氣說,“你這沒有良心的小東西,在夢里還裝作不認(rèn)識我?”
“大膽!休得無禮!”從我身后又傳來一個聲音。
我循著聲音看去,聲音竟然是從一個花瓶那傳過來。
“我去,不光是貓,一個花瓶都能說話,這夢有夠荒唐的?!?p> “夢?貓?花瓶?”小黑停下腳步。
小黑繞了一段長長的曲線,穿過茶幾和沙發(fā),來到我跟前,用黑得發(fā)亮的眼睛仔細(xì)打量著我。
小黑的貓臉好像非常震驚,“好心人,怎么是你?”
“小黑貓,認(rèn)出我來了吧!”我沖他做了一個鬼臉。
“不可能,太荒謬了。”它用爪子指了指身后問我,“好心人,你看我身后是什么?”
“沙發(fā)啊,還能是什么?”
小黑蹲在原地,好像在思考。
等了一會,它緩緩地點(diǎn)頭,“我明白了。你不光保留著時界的皮囊,竟然還殘留著時界的五感,怪不得你看我還是一只貓。哈哈,靜心,此人這種狀態(tài)似是無常無相境卻又不是?!?p> 旁邊椅子又突然說話了,“師傅,你的意思是……他是時界的人!”
但聲音明顯就是剛剛花瓶的。
小黑繼續(xù)說,“我在時界化煉修行時,見過他,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沒想到他竟然來到我們空界,還能保留原來的形態(tài)和五識,太不可思議了!”
椅子的聲音又換到了電視機(jī)旁邊的發(fā)財樹,“怎么可能?看他資質(zhì)平平,不可能修煉到上境來我們空界化煉?!?p> “天外有天,界外之事我也不過略知一二。不過…與我們九州共通宙宇的時界之地,據(jù)我這些年在時界修行所知,他們連普通的修行都不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他們的對話搞蒙了,“你們說的話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呢?剛剛的經(jīng)歷可以說是都市異能,可到了這兩人對話后怎么又變成玄幻修真了?”
小黑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對我說,“好心人,你現(xiàn)在可不是在做夢哦?!?p> 我好奇問道,“那你說是什么?”
“你身處在我們的世界,但也不全是?!?p> 我順著他話里的意思胡亂猜測,“什么你的世界?還不全是,越說我越糊涂。難不成…你被野狗咬死了…我來到你的世界,難道!難道是我死了變成了鬼,到了冥界?不全是的話,就還沒死透?”
“哈哈,那倒沒有。”小黑張開貓嘴笑道,“有道是,世間有窮,通用宙宇。煙火萬千,你我皆空。意思就是這世間有無數(shù)個世界,都在同一個時空共同存在?!?p> “啥意思?還是不懂?!?p> 小黑突然跳在空中,懸浮起來,“你現(xiàn)在看我是什么樣子?”
“你還能飛?”
“我的確能飛,但是我現(xiàn)在卻沒有。在你眼里我現(xiàn)在被你認(rèn)為我在飛,但在我的世界我其實(shí)只是站在在高處罷了。就好比你看我是只貓,但我卻不是貓?!?p> 我好像有點(diǎn)明白了,用手摸了摸前面墻壁,手依舊穿墻而入。
“你的意思就是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但是都在同一個位置。比如我現(xiàn)在看到的墻壁,其他在你那根本不存在,就只是空氣?”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小黑從天上跳了下來,繼續(xù)說,“你我的世界就是這無數(shù)世界中其中兩個,你生活的世界被我們叫做時界,而我們的世界自稱空界?!?p> “這?我無法理解。難道世界真是這樣的?”
“是的,每個世界雖然共用一個空間,但各自互不干擾,互不影響。你看不到我們,聽不到我們,摸不到我們,更沒法影響我們。我們也同樣也如此,大家相安無事,彼此都不可能知道對方的存在。”
“怎么可能?能不能講科學(xué)嗎?我生活的不是物質(zhì)的世界嗎?”
小黑給我解釋,“我在你們世界了解過你們對于世界的理解,有些科學(xué)思想還是很對的,但就是還不夠深入。煙火萬千,你我皆空,所謂物質(zhì),不過是你我的感受而已?!?p> 這句話我倒是懂了,這家伙妥妥的民科典范,你倒是說點(diǎn)實(shí)質(zhì)性的東西啊,唯心主義思想太嚴(yán)重了。
但我剛剛的遭遇的確如此,讓我不得不有點(diǎn)信他的話了,“怪不得剛剛那幾個人聽不到我說話,也看不到我,我碰他們都跟空氣一樣。那為什么我能聽到他們說話,并且現(xiàn)在還能跟你們說話呢?這又是為什么?這不矛盾了嗎?”
小黑搖了搖頭。
“在我們空界通過修行達(dá)到瓶頸,就需要去其他界化煉真身才能突破,一旦去了其他世界,原來世界的皮囊和五識都會被他物替代,所聽所見都是其他世界感受,不僅如此,還會失去部分感覺,就好比我在你們世界就是一只貓,只能聽和看,卻不能跟你們說話。但你如何來得了我們空界跟我們對話,還能保留原來的皮囊和五識,我不得而知,不可思議?!?p> “那…還有其他人來過嗎?”
“當(dāng)然有,就好比我去你們那一一樣,只是我不知道而已。也許我這一花一草就是其他世界過來化煉修行的,都有可能?!?p> “大哥,你這話說得就跟沒說一樣!”
“師傅的確不知,外界之事有我?guī)煾的芰私膺@么多的,當(dāng)今世上本就沒幾個人。你這人怎能這般無禮?”
我這叫無禮?這不是正常的溝通嗎?這個世界的人怎么如此龜毛。
花瓶的聲音又轉(zhuǎn)移到了我面前的空氣中。
“靜心,無妨。這位好心人在時界幫助過我多次,我一定會把我所知道的事全部告訴你的?!?p> “師傅,你身體還沒恢復(fù)好,需要注意休息。”
徒弟的聲音來源又變回了花瓶。
“無妨無妨?!?p> 比起小黑,這徒弟簡直就是神出鬼沒,一會是花瓶,一會空氣的。
“那你們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你們真正的樣子又是怎樣的?我根本看不到?!?p> 小黑聽完思索片刻,小黑從沙發(fā)底下叼出一只死老鼠。
“我思索再三,也許是你沒有修行的緣故。把它吃了,這是我化煉修行時的丹藥,也許對你有用。我就是吃了它,才能在時界聽到你們說話的!”
那老鼠都腐爛了,老遠(yuǎn)看著都有蛆蟲在蠕動,我堅決抵抗,“什么,你讓我吃一個死老鼠!就是在夢里,我也不會吃的?!?p> “你小子知足吧,這可是師傅自己親手煉制的化煉神藥,給你吃算是撿了大便宜?!?p> 小黑不慌不忙地說,“吃與不吃,都隨你?!?p> 我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是做夢,吃了也無所謂。
如果不是做夢,這些遭遇都是真的,那這小黑說的也就是真的,那我吃了更不會虧!
雙贏不虧的事,我當(dāng)然沒有理由拒絕??!
“我吃!”
小黑飛在空中把老鼠放在我嘴邊,“一定要嚼著吃,不然沒有效果。”
強(qiáng)忍著腥臭和惡心,我真的在吃那只死老鼠!
那臭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可是嚼到一半,那嘴里的臭味越來越淡。
反而有一種甘甜的味道從唇齒間散發(fā)出來,我越嚼越香,從未沒吃過那么好吃的東西,真想再來一份。
此刻我的心情也從極度不適變得特別愜意,我抬眼一看,眼前的一切真的發(fā)生了變化。
四周白色整齊的墻壁開始變得透明,空間一下子變得十分空曠,有陽光照進(jìn)來,周圍出現(xiàn)黑色的石壁。
耳邊竟然也突然響起了陣陣水流聲。
而那只貓在我眼前卻變成了一個蒼髯老人,旁邊還站著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郎。
最后整個房間完全消失了。
我站在一個山洞里,頭頂有一道細(xì)長的溪流從天而降,明媚的陽光灑在水霧上,折射出淡淡的七彩。
這是是一間簡陋的石屋。
前面有一個石桌,上面擺滿了可口的菜肴和酒水。
老者笑容可掬地問我,“如何,好心人,這下可看到了?”
我驚訝萬分,“我去,原來這里是個山洞!你們還真是人啊!”
老者調(diào)皮地說,“不然我們是什么呢?”
少年郎很有禮貌地伸出手請我就坐,“歡迎來到空界,這里是九州月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