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皇后責問
新的一天開始了，嫣然既然已經(jīng)恢復了自由身，也就得繼續(xù)去皇后那里請安了。因為顧珧中毒的事情，今日她剛到坤寧宮，就有不少妃嬪過來對她慰問，其中的虛情假意，嫣然一并的收下了。
皇后就昨日蕭旭調(diào)查到的事情，說了幾句后，就對著賢妃責問起來，這個時候倒是一點不顧忌賢妃懷孕的事：“賢妃，聽說昨日蕭大人抓了你宮中的宮女菲兒，你身為一宮之主怎么會讓自己宮中出現(xiàn)如此居心叵測的人呢？”
皇后這一開口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賢妃身上，本來她自己一枝獨秀身懷龍種，后宮眾人就對她充滿了敵意，此番下毒之人是她宮里的宮女，她們都卯足了勁要看她的笑話，已經(jīng)有人在竊竊私語，幸災樂禍了。
賢妃也不是吃素的，昨日她就在宮中對剩下的所有奴仆都通通訓斥了一遍，雖然沒有查出菲兒幕后到底效力于何人，但是她也沒有無動于衷。賢妃一手扶著腰，從座位上起身，恭敬地回道：“皇后娘娘，臣妾也沒有料到祥云宮中會出這種事，定是因為這段時間臣妾懷有龍種，分身乏力，管教不嚴，才有下人一時糊涂、膽大妄為，犯下了如此的錯誤，臣妾不敢推卸責任，但求皇后娘娘懲處?！?p> 賢妃的話處處給足了皇后面子，大方認錯，但是又處處作態(tài)強調(diào)自己身懷有孕，皇后不能動她，好一個八面玲瓏的賢妃。
皇后面上雖然沒有什么表現(xiàn)，心底已經(jīng)是風起云涌，暗藏禍心，要不是她派出去的人沒有查到關(guān)于賢妃這胎的證據(jù)，她早就將她的真面目公布天下，替天行道了。她抬手撫了撫頭上的金鳳步搖，眼中精光盡現(xiàn)，開口道：“你的確是身懷有孕，但是下毒之人確實是從你宮中找出來的。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對宮人管教不嚴，那整個后宮就都亂了！出了這么大的事，安平郡主生死未卜、合樂郡主蒙冤受屈，本宮作為后宮之首，必須要給眾人一個交待。而且皇上也頗為重視此事，所以此事一定要嚴懲。本宮既然不能罰你去掖庭宮思過反省，那就罰你禁足宮中，給太后抄寫兩本《妙法蓮華經(jīng)》吧。賢妃，你可心服？”
賢妃忙跪下謝恩，道：“臣妾謝娘娘寬恕。”她本來以為皇后定會借此事大做文章，沒想到竟然一反常態(tài)，對自己只是罰抄佛經(jīng)，心中反而有些不踏實，這皇后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呢？
皇后鳳眼半瞇，滿臉怒氣未散，趁熱打鐵道：“好了，下毒的兩個宮女雖然已經(jīng)找出，但是她們背后的幕后真兇還在逍遙法外。賢妃受罰只是因為管教不嚴，本宮提醒你們，此事必然不會這么簡單的解決，必會找出真兇，重重懲罰！今日就到這里吧，希望各位姐妹回去之后，都好好反省自身，看看自己宮中是否也藏了心懷不軌的宮人。嫣然你留下，本宮還有話要問你，其他人都跪安吧。”
其他妃嬪得了準，紛紛離開，留下嫣然在原地有些進退兩難。
剛剛從顧珧中毒之事中脫出身來，又要接受皇后的審問，嫣然心中忐忑不已。等所有的妃嬪都走了以后，皇后從坤寧宮正中的鳳椅上站起來，右手扶了胭脂，朝著嫣然冷冷道：“跟本宮進來吧。”
嫣然靜靜地跟在皇后身后，進來坤寧宮內(nèi)殿。一進門就一股檀香之氣撲面而來，檀香有凈化人心、安魂凝神的作用，多為佛家專用之香?？墒翘聪阆銡獠灰颂珴?，太濃則會讓人鼻子不舒服，影響身體機制，所以檀香多用于佛堂、大殿等空曠之地。
皇后閑暇時喜歡禮佛，貌似皇家之人都有這個愛好，所以室內(nèi)點了檀香，但是因為室內(nèi)透風不良，檀香味有些太過于濃郁，嫣然驟然聞道則有些不舒服，眉頭暗皺。
皇后隨意坐在軟塌上，嫣然則不動聲色地靜候在皇后一側(cè)，室內(nèi)一時空靜無聲，只聽得彼此的心跳聲。
嫣然沒有抬頭，但是能感覺到皇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越不言語，證明越是暴雨前的寧靜，一旦爆發(fā)更一發(fā)不可收拾。果然就在嫣然暗自心驚的時候，只聽得皇后一聲凌厲的暴怒聲：“跪下！”
嫣然第一反應就跪在地上，頭俯得低低的，雖然心中被這莫名其妙的冷喝聲嚇得心跳加速，但她還是極力保持著鎮(zhèn)靜道：“娘娘恕罪。嫣然不知做了什么錯事，還請皇后娘娘示下?！?p> “哼，你不知道？”皇后鄙夷道：“本宮問你，萬壽節(jié)那晚你私自離開宴會，要去琴島湖？還引了四皇子和你一起？”
果然是因為四皇子受到刺客襲擊的事，那天晚上嫣然已經(jīng)在皇上面前解釋的很清楚，沒想到皇后還是不信任她，但是她知道皇后所怒何事之后，心中也有了幾分把握，道：“回娘娘的話，當日嫣然確實是因為席間貪飲，有了醉意才離開宴會去湖邊透透風。至于四皇子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嫣然確實不知，并非嫣然引誘四皇子一起的?！?p> 皇后嗤笑一聲，顯然對于只一成不變的說辭不相信，冷冷道：“嫣然，姨母能坐上皇后之位，你以為是那么簡單的么？那天晚上你也是這么解釋的，皇上能相信，太后、德妃、淑妃她們能相信，可是本宮并不相信。你不要以為本宮那么好糊弄，本宮還沒有老到看不清事實的地步，你和河兒之間的事，你以為本宮真的是一無所知么？”
嫣然早就知道皇后肯定在四皇子和她身邊安插了眼線，她之前幾次與四皇子宮中見面，談笑風生，皇后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紙已經(jīng)包不住火，就干脆把話說的明白些：“嫣然知道瞞不過娘娘，四皇子確實對嫣然照顧有加異于常人，那天晚上也是看嫣然離開宴會，才到湖邊找尋嫣然的?！?p> “本宮還以為你會出口否認呢！你既然知道河兒對你是襄王有夢，你對河兒是否也神女有心呢？”皇后低頭，把玩著自己的護甲，莫不專心地問道。
這，可怎么回答呢？如果承認自己對袁衍河也有好感，那就是不守婦德，背叛了三皇子袁衍波，皇后若要借此大做文章，那她自己的確是不占任何理，況且她自己確實只把四皇子當知己當哥哥；如果否認，那么皇后會不會又惱羞成怒，無的放矢呢？
袁衍河早上一早就得知昨夜里皇上下旨恢復了嫣然的自由，高興地去春寒宮找嫣然祝賀，到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忘了嫣然去坤寧宮請安了，于是就改道去了坤寧宮。
正好遇上晨安之后散去的眾人，匆匆打過照面就進了坤寧宮，他知道嫣然被皇后留在了宮中，宮女剛要回報，他就制止了，走到簾子前剛好就聽到皇后問嫣然的話。于是他也靜靜地駐足在門前沒有進去，想聽一聽嫣然是怎么回答的。
兩害相較取其輕，嫣然稍作遲疑后，果斷地回答：“嫣然，對四皇子并無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