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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情

第五章:龍象神功

天下有情 小悠老爹 7110 2022-01-14 10:43:50

  劉福春內(nèi)外兼修,一身橫練的外家功夫也是享有盛名。他左腳踩在那足印上右腳向著唐伯駒的方向,腳尖輕輕點(diǎn)地,把重心都落在了左腳之上,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圈再落到腰間,正是“翻云手“中的起手式‘八方來客’迎著唐伯駒。

  唐伯駒雙手也慢悠悠左右交叉的掄動起來,再緩緩向著劉福春直挺挺的迎了上去。這兩人手一有觸及便上下翻動著,由徐而疾,上下翻滾。須臾,唐伯駒的袖管已鼓起,袖管內(nèi)象是有一屢屢的狂風(fēng)吹進(jìn),獵獵作響,而那邊劉福春此時已是須眉飄動,短衫的汗珠子也浸透。

  劉福春的‘翻云手’講究的是剛?cè)岵?jì),但他人素來剛猛,這翻云手使出來只見到剛卻不見柔。唐伯駒的‘飛花摘葉’靠的是手上手指手腕和手肘間的各種變化,其手法變幻莫測,招式往往出人意料。翻云手和飛花摘葉都是這兩人成名絕技,那些年常一起切磋,對彼此都是熟悉。近年來唐伯駒參習(xí)密宗至高心法“龍象神功”,內(nèi)力也是大有長進(jìn),但終究是時日尚淺,在內(nèi)力修為上仍是遜色一籌。

  李孤陽在一旁是看得明白,這兩人一個勝在內(nèi)力修為,一個勝在變化莫測。若不單止是內(nèi)力的比拼,唐伯駒卻并不見得贏不了劉福春。只是此番如此近距離的以內(nèi)力比拼為主,唐伯駒的贏面不大。

  這兩人甫一交手尚有虛有實(shí),但劉福春向來路數(shù)剛猛,而唐件駒卻也意外的剛猛勇武起來,只在須臾間,都已是內(nèi)力相拼,兇險萬分。

  l李孤陽在詫異,而劉春福心里卻是與他一樣的詫異。他實(shí)則是逼不得已而和唐伯駒走上了以命相抗的境地。唐伯駒那龍象神功一施展開來,真氣便如排山倒海般源源不斷的向他襲來,幸而是他內(nèi)家修為深厚尚不至無力應(yīng)對。劉福春自然不敢大意便也全力以赴。

  二股真氣便在那袖管間相遇,你來我往的激蕩得滿袖乾坤。此時兩人手上動作越來越慢,到后來便索性停了下來,以掌相對一動不動。李孤陽見此已知,此時境況卻已是不死不休。著實(shí)是真正的惡戰(zhàn)。李孤陽心內(nèi)自忖,這二個當(dāng)年并肩作戰(zhàn)的好兄弟,今日就算各自立場,也并無理由一見面就要到這等生死相拼的地步呀!

  兩人動作一停下時,劉福春此時心中已十分驚駭,唐伯駒的內(nèi)力源源不斷向他奔流而來。但唐伯駒終究是內(nèi)力無法與自己匹敵,如此下去除非是自己棄而認(rèn)輸否則他只怕是兇多吉少。

  他盡管唾罵唐伯駒的背信棄義,但終歸是一場兄弟。實(shí)不意以生死來定個輸贏,但一想到若是要輸了便要應(yīng)許約定離開石屋便不再回返。輸贏此時于他自無所謂,可要他離開百里將軍這卻又是他萬萬不能的。

  就在他猶豫間,察覺到唐伯駒正望過來,忽而一笑,這一笑如當(dāng)年那般熟悉。而后,唐伯駒的內(nèi)力忽然一瀉千里般的回退,直至全然消失。而劉福春的內(nèi)力便也無遮無擋的全部襲向了唐伯駒。劉福春心知不好,便是要收回也不及,卻聽得嘭一聲,唐伯駒的身子飛一般重重的撞向石墻上,再如斷線的風(fēng)箏軟軟的癱在了地下。劉福春大喝一聲,飛也似的奔向了唐伯駒。

  這一下發(fā)生實(shí)則忽然,百里莫見此情形呆立一邊。李孤陽也是臉色驚變。此時唐伯駒已是臉如金色,氣若游絲。

  唐伯駒身子重重摔向石墻,劉福春大喝一聲,這兩個聲音方一落地,兩個身影也破門而入。正是蕭白發(fā)和鬼王。南蒙國師迦德大師自持身份仍佇立門外。

  唐伯駒見二人進(jìn)來,掙扎著從劉福春懷中起身,向著迦德大師那邊說道:“唐伯駒有負(fù)元帥之信賴,技不如人,請大師……?!痹挼阶詈笠巡怀梢簦吮阋曹涇浀臅灥惯^去。迦德大師這才進(jìn)得屋內(nèi),徑直向唐伯駒走去,握起唐伯駒的手心,以掌心相對,一股真氣緩緩注入到唐伯駒體內(nèi)。

  待到半柱香時,唐伯駒臉色由金轉(zhuǎn)白,氣息漸有溫?zé)?,顯然心脈被那股純真元?dú)庾o(hù)住,性命已然無虞。迦德大師這才轉(zhuǎn)身,對著百里莫雙手合什,欠身說道:“百里將軍,別來無恙!”

  劉福春此時仍在內(nèi)疚中,起初他心中即有疑惑也有怒火,但行至最后也終算清楚了,唐伯駒實(shí)則用心良苦,以自殘之式廢除自身免得與兄弟間刀光相見。李孤陽當(dāng)然也已猜到唐伯駒此意,拿住了劉福春的好斗好勝和面冷心熱,是以才激得劉福春發(fā)動全力,也唯有此才能傷到蒙混交差的地步。

  百里莫當(dāng)然也想到此中緣由,只是他心中更加感慨的是眼下時局卻逼得兄弟間自相殘殺。見迦德大師以純元真氣護(hù)住唐伯駒心脈,唐伯駒臉色漸好,知道唐伯駒性命無憂,心中便也略有釋懷。當(dāng)下對著迦德大師欠身說道:“大師一向難得走動,今日卻不遠(yuǎn)千里來我這小石屋子,真是勞煩了。卻不知龍象法師這向來可好,伯顏將軍身子現(xiàn)在當(dāng)好些了吧?”

  “家?guī)熒泻?,承將軍惦記!伯顏元帥頑疾所困,無法親臨。然一向記掛百里將軍,近日尤甚。此次特差老納與伯駒同行,卻是無論如何都要請先生一晤。見先生竟如此執(zhí)拗,卻叫老納如何是好?”

  “伯顏幾番錯愛,我百里莫汗顏。若不論國事,我與伯顏卻是志趣相投之人,愿引為平生知已。只是如今各事其主,我即身為大悅國臣子,蒙受皇恩浩蕩,既算不能以身報(bào)國,卻也不至賣國求榮。若果真如此,怕也入不了元帥與國師的法眼吧!如若今日之境換是國師,卻不知國師當(dāng)如何呢?”

  “前朝賢達(dá)范先生已說過,先天下之憂而憂。元氏大悅覆滅已在彈指間,更是天命所至。將軍明知當(dāng)今元氏昏庸無道,奸佞當(dāng)權(quán),仍執(zhí)迷不改,實(shí)是愚蠢之極。你說是忠心報(bào)國,求上古遺風(fēng),實(shí)則是求一已之虛名而罔顧天下蒼生?!?p>  “六年前你若振臂高呼,又何需讓國人百姓受此戰(zhàn)火涂炭。南蒙世祖即有心成全你的憂國憂民之大節(jié),怎奈將軍如此的冥頑不化。卻把這置天下蒼生而不顧的愚忠當(dāng)成氣節(jié),當(dāng)是可笑之極。老納以為,這天下人的安康太平,才是真正的國運(yùn)之本。南蒙世祖知其義而行其法,亦無意再施戰(zhàn)火于華夏九州,但求將軍能知曉世祖與伯顏之良苦用心。”

  迦德大師這一番話侃侃道來不疾不徐或是字字珠璣力逾千斤。

  在李孤陽聽來,迦德大師所言好似有一番道理。這天下間若再無干戈紛爭再無硝煙涂炭,這江山姓甚名誰果真如此重要嗎?就算是南蒙來號領(lǐng)這大悅的江山,能還大悅國民一個太平盛世又有何不妥呢?

  李孤陽心里這么想著,嘴里說的卻是:“素聞大師與龍象法師乃當(dāng)今世外高人,當(dāng)已是四大皆空,不在五行的得道高人。卻不想還是六根不凈要沾染這七情塵事。不惜八百里加急來這小小石屋只為做個說客,著實(shí)是意外之極”。

  迦德大師對李孤陽的一番挖苦并不加理會,只對百里莫說道:“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我佛向有慈悲之懷,老納千里而來只為化止干戈,為天下人求一個太平。”

  百里莫撫須,正色說道:“今日爾等蠻族縱能奪我大悅江山,卻又如何?你可知我華夏一族因何能在這世間數(shù)千年屹立不倒而成這大國之邦。你自然不知。此間情由爾等蠻族自然無法參透。是以,勿需多言?!?p>  百里莫這一番凜然正氣讓李孤陽頗有觸動,對這位文弱的書生將軍更多了一番敬意。在一旁忿然說道:“一幫強(qiáng)盜不請自來,屠我家人,行燒殺掠奪之惡。你卻要勸說我們要放下執(zhí)念,還天下人一個太平?真是滑天下之稽,常人倒也罷了,卻不想法師為當(dāng)代的得道高僧卻也做如此荒誕之說,真是可笑之極!”

  “你是何人,怎由得你在此信口雌黃?!崩罟玛栐拕偮湎?,一邊的蕭白發(fā)陰森森的對著李孤陽問道。

  這蕭白發(fā)的話音未止,又一個刺咧咧的聲音說道:“百里將軍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是真正的不認(rèn)抬舉。這等茅廁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國師,即是如此,請百里將軍的事兒還是讓我們來辦吧?!闭f話的正是那一直不曾開口的鬼王。

  而迦德大師被李孤陽這一番話說得卻也一時間無措,只得雙手合什,嘆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p>  李孤陽瞧得當(dāng)前局勢,已方能戰(zhàn)者不過自己和劉福春。對方一個迦德大師再加上鬼王和蕭白發(fā),今日便是上天入地也怕是難以脫身了。此時李孤陽心下焦急萬分,只能先把話拿住,寄望于這迦德大師念及身份而有所顧慮,而后再靜觀事態(tài)變化。

  劉福春此刻亦也回復(fù)好心神,他知曉,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他更是知曉,此次當(dāng)是兇多吉少,卻并無絲毫畏懼。

  這邊的鬼王已是蠢蠢欲動。此時對方不過一個劉福春和一個不知名的角色,自然是勝券在握。這立功的大好時機(jī)他豈會錯過。是以,他想的是速戰(zhàn)速決以免生事端。那個一身黑色長衫,白臉白發(fā)的蕭白發(fā),眼下情形他也知道,國師的勸說已然失效,但見對方當(dāng)下情況勢單懸殊,他此時倒也落得個輕松愜意,擺出了一副事不關(guān)已和樣子。

  迦德大師心下也是頗為躊躇。兩國交戰(zhàn)已近十載,蒼生之苦他并非不知。他放下多年清修,棄聲望于不顧,甘愿與鬼王這等人物同行,只為化止干戈為蒼生謀求太平。然則這個愿想此刻看來已成奢望。也是到了此刻他才能明白伯顏派出鬼王和蕭白發(fā)同行之意。

  此時已到入夜,那月兒如鉤掛在空中,滿幕的銀色揮揮灑灑傾瀉而下,偶爾的幾聲蟲鳥的低鳴掩不住這鄉(xiāng)野山村里的安靜。

  鬼王當(dāng)然是喜歡夜晚的,尤其是那月黑風(fēng)高的夜。今日此番的夜雖不是他喜歡的,但并不妨礙他辦事。

  第一個發(fā)難的當(dāng)然是鬼王,他一向如此,搶功從不落人之后。他甫一動身,李孤陽便迎了上去。

  那邊蕭白發(fā)也一聲不響的盯住了劉福春。

  劉福春在百里莫身邊,百里莫仍不動如山。

  鬼王出手實(shí)則迅疾,一式“鬼斧神工”直沖百里莫和劉福春而去。

  李孤陽無瑕他顧,掌中食指與中指并齊化為劍身飄飄蕩蕩向著鬼王側(cè)身刺去。鬼王一心只留意百里莫和他身邊的劉福春,不意李孤陽斜刺里出來。李孤陽這掌中劍一出,一股陰柔而充沛的劍氣看似飄忽實(shí)則呼嘯而至。鬼王見此蔫敢大意,腰身一擰閃過。嘴上陰側(cè)側(cè)的說道:“我道是誰,卻不料是一劍傾城李孤陽,真是大意了?!币幻嬲f,一面又再全身而進(jìn),一式“神鬼莫測”向李孤陽的手臂伸去。那一臂直直挺挺迅捷無比行到半中間忽然一個曲折,方向變成了李孤陽的小腹小而去,另一臂以掌化刀,直切李孤陽的胸前。

  這變化果然是神鬼難測,李孤陽唯有退,向后疾退,情急之中棄掌中劍化為百家神拳,置胸前大開而不顧以雄厚掌力直取鬼王面門。李孤陽心知當(dāng)下情形,是以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可謂勢同水火,以命相搏。鬼王自然不會如此,當(dāng)下頓住,手腕翻轉(zhuǎn)手肘迎向李孤陽的大力金鋼掌。只聽得呯一聲,二人相對再彈開。

  鬼王一聲冷笑,李孤陽凝目而視。若是追日劍在手,鬼王之流又有何懼。

  這三招交手下來極快,雙方都未占到便宜。鬼王被李孤陽這么一阻,心中頗不痛快,情知這一劍傾城是個難惹的角色卻實(shí)是急于立功表現(xiàn)。心念一至,立時再度欺身而上,嘴里叫囂道:“國師,這一劍傾城也是中原武林的劍術(shù)名家,暫且先交與我。那什么破槍將軍的,則要煩勞您吶?!?p>  迦德大師一向鄙夷鬼王的陰狠與狡詐,若非怕他多生事端,此行實(shí)無意與他同行。此刻更是見不得鬼王的肆意妄行,倏忽間心念一閃,當(dāng)下身影閃動恰好擋在了鬼王與李孤陽身前。他這一下實(shí)則迅極而突然,鬼王此時力道已用足不及收式,那“幽冥奪魂掌”生生印在迦德大師身上。

  “幽冥奪魂掌”為鬼王絕技?xì)⒄?,此掌陰狠歹毒,鬼王浸淫此道?shù)十年一向極為自負(fù),可這一掌打在迦德大師身上卻覺自己的那些內(nèi)力如牛泥入海不見蹤跡。鬼王這一下真當(dāng)驚出一冷汗,后又滿是詫異。老和尚此番作為究竟有何用意?

  李孤陽的詫異也不比他少。只是當(dāng)下形式讓李孤陽仍舊焦急萬分。

  蕭白發(fā)仍在一邊冷眼旁觀,卻做蓄勢而發(fā)之狀。

  劉福春的真氣已運(yùn)足充沛全身,亦是隨時準(zhǔn)備出手。

  唐伯駒無力癱坐在一角,眼睛微微睜著,似是休養(yǎng),又似不忍卒睹。

  唯百里莫,仍舊不動如山。

  屋里的每個人都注視著迦德大師。

  迦德大師環(huán)視眾人,最后眼光落在百里莫身上,說道:“老納當(dāng)日臨行出發(fā)時,伯顏曾有言,‘如將軍不改初衷,唯請國師受累強(qiáng)邀。務(wù)必請將軍至北陽一晤,不談國事不談軍務(wù)。之后將軍是去是留悉聽尊便,絕不強(qiáng)留?!袢湛创饲樾畏菑?qiáng)邀而不可行了?!?p>  說話間,迦德向身前的李孤陽與劉福春合什說道:“素聞中原武學(xué)博大精深,江湖上盡是臥虎藏龍之地。老枘一向敬仰李施主劍術(shù)無雙,已到化指為劍之境,追日劍法更是罕有敵手。劉將軍南少林俗家弟子,內(nèi)外雙修,一身橫練更是難逢敵手,自創(chuàng)的霸王槍亦有一派宗主之風(fēng)?!?p>  “今日老納少不得要討教一番了。現(xiàn)時日不早,老納斗膽請二位一起,我只以兩位常用的功夫來獻(xiàn)丑,如果老納不能在十五招之內(nèi)取勝,老納等人就此返回。如老納僥幸贏了二位,就請百里將軍隨我一同與伯顏一會。將軍,你看如何?”

  迦德大師確實(shí)無意刀戈見血,是以他甘愿硬生生接下鬼王那記“幽冥奪魂掌”以震懾鬼王。更心知唯有用對手所長之技擊敗對手,才真正能折服對手,也能讓對方不得不應(yīng)赴此賭約。

  李孤陽向有一股傲氣,劉福春亦是好勝之人,加之二人又是成名多年的名家高手,迦德大師深知以中原武林高人的脾性,他若提出此賭約,李孤陽與劉富春二人唯有應(yīng)允。

  果然,迦德大師話音才落,那劉福春便就向前一步,抱拳說道:“好,大師果然是當(dāng)世高人,那今日老漢就要領(lǐng)教一番?!?p>  李孤陽見此也不做退讓,微微一笑,說道:“大師為得道的前輩高人,今日有幸受教,也是在下的榮幸?!崩罟玛栃闹鹊麓髱煘楫?dāng)世高人,即做此賭約必是成竹在胸。當(dāng)下便屏息凝氣絲毫不敢大意。

  百里莫看著身邊的劉福春和李孤陽,說道:“那就有勞兩位了,李先生遠(yuǎn)道而來卻要讓你如此勞心費(fèi)力。大師乃世外高人,切記不得莽撞!”這番話顯然也是在提醒他二人,點(diǎn)到即止,只分輸贏不見血光。

  這卻也是迦德大師的折中之意。

  迦德大師此話說出,鬼王自然也不便,也是不敢違拗,蕭白發(fā)仍舊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迦德大師見李孤陽手中并無長劍,朝隨來的侍衛(wèi)要了把長劍向著李孤陽二人緩緩走來,停在三步之距,遞過長劍,雙手合什,口中說道:“此處并無追日,只得請李施主勉強(qiáng)一用。二位,請!”

  沒想到迦德會有此‘話,李孤陽倒是有些詫異,笑道:“無妨,滄浪不過是器具,與大師交手,輸贏當(dāng)然不在于器具。大師,請!”

  說完,劉福春直接一沖而上,卻是一招直臂拳樸實(shí)簡單的沒有變化,李孤陽在一邊口中說道:“第一招”。卻見迦德大師一招出來正是少林金鋼指。正是以剛制剛,李孤陽見此心知不對,怕劉福春如此應(yīng)對只怕不消一招便要敗下來,當(dāng)下便欺近身去,那追日劍法光芒四射般罩住了迦德大師。

  ‘劉福春生平遇敵無算,勝敗皆有但極少有遇上剛猛相遇,見得迦德大師如此出招卻并不硬來而是半路虛晃,想來也是忌憚與迦德大師的無上神功。

  于是李孤陽與劉福春一個飄逸詭譎,一個剛猛勇武,而迦德大師氣定若閑一招一式不急不燥,哪象是要分勝負(fù)的,倒象是給這二人切磋喂招。就這么一來二往的,倏忽間便七八招已經(jīng)過去了,鬼王在一邊看著心下也開始急了,嘴上便說著:“第十招了,大師當(dāng)無須相讓了。”

  迦德大師本非自負(fù)自大之人,他心知劉福春與唐伯駒二人功力相當(dāng),李孤陽與鬼王那幾招下來便也知個幾分。是以他成竹在胸,先前喂招即是要探看二人底細(xì),也是敬重劉福春這類忠義之輩,是以只想取勝而不想讓這二人過于難堪。

  三人交戰(zhàn)到第十三招劉福春施出他獨(dú)創(chuàng)的霸王槍中的那一招“橫掃千軍”時,因?yàn)槭稚喜o那桿霸王槍,是以這一招出來變成以臂為桿,力道夠足但終究是力有不及卻失了那份霸氣。這邊李孤陽掌中劍的“削”字訣與“點(diǎn)”字訣聯(lián)袂而出著實(shí)變化莫測,追日劍法中殺氣最濃的“暗無天日”也是蓄勢而發(fā),但在迦德大師看來卻都是靈動有余而盤基不穩(wěn)。

  當(dāng)下也不再猶豫,仍是一式“金剛指”,以強(qiáng)勁指力直沖李孤陽的腰間而去,那指力以無可匹敵的勁道沖破李孤陽的掌中劍氣,以大道至簡之法直取李孤陽腰間,那指間之力不偏不倚落在了李孤陽的“氣海穴”上,李孤陽一下間再無力可施,掌中劍氣便如斷線風(fēng)箏,呼啦啦落了一地再無一絲氣力。手中劍也不覺中跌落于地。

  而后迦德大師未有半分停頓,卻是一模一樣的“橫掃千軍”對著劉福春而去,只是迦德大師這“橫掃千軍”卻是高高躍起之式而出。

  這一下加迦德大師那臂桿恰似一下暴漲,長如三丈長槍向劉福春頭頂而去,劉福春卻哪里料到有些變化,根本無從應(yīng)付,知是勝負(fù)已分,卻也奮力一搏,雙手向上迎向那巨掌,卻仍不料這巨掌并不與之相對,而是變成一指繞開他奮力迎上的那雙掌,只輕輕一指點(diǎn)在了他頸脖處的“天鼎穴”。

  這一指到最后卻無半分氣力。劉福春心知這一下前半招以橫掃千軍之勢而出到后半招還能變招為彈指神功,這樣的收放自如隨心所欲委實(shí)是自己聞所未聞之式。心里尤其驚駭?shù)氖菍Ψ轿鋵W(xué)造詣之深厚,那“橫掃千軍”是自己的獨(dú)門槍法,這老和尚也能這么快的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真正是用自己的獨(dú)門招數(shù)擊敗了自己了。

  李孤陽呆立一旁,當(dāng)下二人均心悅誠服,幾乎同時,李孤陽說道:“蒙法師手下留情,我二人輸了?!眲⒏4菏呛唵胃纱嗨膫€字:我們輸了。

  迦德大師略一欠身,說道:“承讓,承讓。老納只為請百里將軍,不想得罪,實(shí)出無奈,請多見諒!”又對百里莫說道:“將軍,請吧!”

  鬼王在一邊也瞧得心下折服,心想,果然能讓世祖奉為國師,著實(shí)厲害。幸好不在伯顏帳下聽命。嘴上則說道:“國師果然是絕代高人,佩服佩服!伯顏將軍帳下有國師坐陣自當(dāng)是戰(zhàn)無不勝。我等自當(dāng)唯馬首是瞻?!?p>  迦德大師對鬼王的奉承并不以理睬,而是望著百里莫,等著他的回應(yīng)。

  百里莫眼見著兩大高手?jǐn)∠玛噥硪膊惑@惱,只是淡淡的說道:“素知大師為當(dāng)代高人,今日親眼得見也是三生之幸。我即以說了,當(dāng)然是一言即出駟馬難追。只是現(xiàn)下天色已晚,今日便歇一歇,明日一早我再隨幾位一同去,可好?”

  鬼王說道:“元帥直盼著與將軍早日相聚。事不宜遲,我們今晚便可出發(fā),無須等到明日?!?p>  迦德大師說道:“百里將軍,此去北陽一路由老納護(hù)你周全,只是時日緊湊,辛苦則個還請將軍擔(dān)待?!?p>  百里莫說道:“若謀天下事,又哪會差這一時日。來日方長,不需急,只到明日一早,便一同去了?!?p>  “將軍,即已輸了,言而無信可不是將軍之風(fēng)”。在一旁的蕭白發(fā)說道。

  百里莫默然不語,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望著迦德大師。

  “好,那就明日一早,我等一同去北陽”迦德大師見百里莫此意甚絕便也不強(qiáng)求,應(yīng)允下來的說道。

  鬼王縱心有不甘,但見迦德大師如此說了便也不做言語。

  很快,這樣一行人退出石屋,唐伯駒也被扶出去了。這群人在屋外的那幾顆果樹下就地扎營歇息。

  一時間石屋內(nèi)只余下他們?nèi)恕@罟玛柡蛣⒏4簬缀跏峭瑫r問道:“先生,你果真要與他們同去襄陽?”

  百里莫反問道:“去去倒也無妨。誠如迦德所言,去喝個茶聊個天嘛。再說,就今日這情形如何能不允呢?”。

  “可是秦相還要與先生會面,現(xiàn)下已在路上,明日即可達(dá)”。李孤陽說道。

  “嗯,不礙事,那就先會秦相,再隨他們同去”。百里莫說道。

  “先生,這恐怕……”。李孤陽的擔(dān)心顯而易見。

  “無妨,無妨。你說秦相明日何時可到?”

  “明日早間時分吧”。

  “好,也多年不見秦相了。福春,放松些,今晚甚是涼爽,你我多年未曾吃過宵夜了。李總管遠(yuǎn)途奔波也辛苦了,來,我們再來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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