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顏小青和天意窩在沙發(fā)上相依為伴,她看著時尚雜志,它啃著玩具骨頭。十二月的冬天,透進落地玻璃窗的陽光依舊溫暖。
這是個愜意的午后。
咖啡已經(jīng)涼了,而她懶得動彈。如果日子都能這樣靜止如水也是好的,只要她可以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幾個月前那種刻骨的疼痛逐漸愈合了一些,她的日子過得稀松平常,雖然從不曾忘記自己的初衷,保住顏氏、拔掉毒瘤、血債血償。
外頭的門鈴卻叫喚了起來??梢暺晾锖杖婚W現(xiàn)袁芳白皙的臉。算了算,由于自己有意無意的疏遠(yuǎn)以及她的忙碌,她已經(jīng)有三個月沒有登自己的門了。
只是,今日前來又有何事呢?
禮貌性的接待,盡量表現(xiàn)得姐妹情深,然而氣氛總還是不如記憶中的融洽。
“小青,我今天來是有事情當(dāng)面跟你商量。”袁芳毫不客氣的喝著顏小青給她現(xiàn)煮的咖啡,又很感慨的笑了笑,“時間過得真快,下周就該是你的生日了。”
生日?!聽到這兩個字,顏小青的身體不禁抖了一下。她的字典里早已經(jīng)把兩個字扣掉。因為,她的生日就是末日。
那是個不堪回首的日子,讓她生,亦讓她死。
那場充滿騙局和毀滅的婚禮,就是她替她選的日子,十二月六日,既是生日,也是結(jié)婚日,雙喜臨門的夢幻婚禮,最終變成了墳?zāi)埂?p> 如果記憶可以消除,真希望忘記這個日子。
“你的生日該怎么過?二十三歲生日,該好好籌劃一下。畢竟是今時不同往日。”她柔柔的笑著,絲毫沒有察覺顏小青這一刻對她的恨意?!拔堇镆残枰煤谜硪幌掳?,自顏叔走后,你這兒一沉不變的,該添點兒鮮亮的顏色了。”袁芳四下打量著顏名山留下的的這座公寓。她的心理還是不經(jīng)意掠過一絲嘆息,人和人不能比的,就是命呢。
這座公寓在顏小青十八歲的時候就在她的名下,是她和顏名山的居所之一。雖然不夠大不夠豪華但去公司方便,因此在顏名山去世前的三年這里都是他們的常住居所。
后來,這里差點變成了她和陸梓楓的婚房。
時光倒退三年,她更沒有辦法接受袁芳對這里的指手畫腳。
“不用,”她簡短明快的說,“這個生日我不打算過?!?p> “那怎么可以,這也是陸總的意思。畢竟是今時不同往日,需要好好策劃一下?!?p> “策劃?”顏小青蹙了蹙眉,不打算壓抑心里的不爽,聲線里明顯有了斥責(zé)的意味,“我的婚姻要策劃給別人看,父親的葬禮要策劃給別人看,難道說連生日都要策劃給別人看嗎?”
“顏叔走了,你如今是董事長,就該拿出董事長的精氣神,不能讓那些人覺得你柔軟而一個個虎視眈眈?!痹悸冻隹嗫谄判牡纳裆?。
顏小青一時無語,她真的困惑了,希望我柔弱無能的是你,希望我強大的也是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但是,她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三個月了,既然這樣不疼不癢的看不出你的居心,也奈何不了你們,要不然來個引蛇出洞,給你制造點兒麻煩,看看你到底能翻什么浪。想到這里,悠悠的替袁芳新倒了一杯咖啡,淺笑道:“那生日的事情,你替我安排吧。只不過,我不喜歡那些老長輩們出來指手畫腳?!?p> 顏小青的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一個以牙還牙的打算,尚不成熟,但勢在必行。她不能永遠(yuǎn)這樣等下去。
復(fù)仇,就從這里開始吧。如果能夠一石二鳥,未嘗不是好事。
“那我去準(zhǔn)備了,”袁芳滿意的起身,臨走前,忽又問道:“你那個私人助理還好用吧?”
“既然是學(xué)長的安排,當(dāng)然是最好的。葉安琪很機靈,不過——”顏小青一邊笑著一邊思踱著該怎么說下面的話,“我聽說,她以前在你的手下做事的,怎么跑到技術(shù)部去了呢?”
袁芳面顏一沉,轉(zhuǎn)而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其實也沒什么,只是工作有疏漏而已,去技術(shù)部也只是一種小懲戒而已,如今當(dāng)了你的私人助理,也算是回歸了行政工作嘛?!?p> 顏小青點頭不語,對此不置可否,但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這么簡單。
不過,所有的推斷疑惑,生日那天或多或少可以解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