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一路上對姜泰昊的身份十分好奇,可是他明白自己不能和他們多呆,若是讓他們注意到自己,那就不好了。索性自己一直沒有告訴兩個丫頭自己的真名,他只是讓她們叫自己小山,因為自己的歲數(shù)還比她們小上幾個月。
而他做的最聰明的事情,便是把他那柄從不離身的石錘放到了自己進城買的包里了??伤€不知道,他只是為了躲避烏老鬼的追蹤,因為他最明顯的特征就是這柄黑色的石錘。也許冥冥中早有安排,他總是不知不覺中,躲避了不少危機。
……
“林山!”藍關王國一座富麗的庭院中,姜泰昊正獨立在庭院的魚池旁,喂著剛帶回來的五花五花獅金魚,輕輕念叨著姜山的假名,眼中有一絲玩味。
“少主,天晚了,可以安歇了!”福伯走到他身后躬身道。
“不忙!”姜泰昊手里的一點一點地灑向水里的金魚,看著它爭先恐后地搶奪著食物,悠然道:“福伯,你說今天那個林山和我比,誰厲害?”
福伯依舊躬著身,敬畏道:“少主,老奴不敢說!”
姜泰昊手上的動作一頓,微微向后瞥了一眼,柔聲道:“但說無妨,我只想知道實話?!?p> 福伯腰彎地更低了,似乎是深吸了口氣才緩緩說道:“回少主,那個少年是礦石體,行力斷然不如少主,但近日他展示的氣勢來看,他對武道的理解要比常人深刻些!”
“哦?是嘛!那比我如何!”姜泰昊聲音中聽不出一點煙火氣息,只是此刻,魚缸里的魚都漸漸向他遠離,盡管他手中還在灑下飼料,卻沒有一條魚敢過去進食。
福伯似乎也感覺到了姜泰昊心情不暢,可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沉聲道:“略勝半籌!”似乎他已經(jīng)說不出更多的字眼了,姜泰昊身上的威勢讓他想起了年輕時候的家主,也就是姜泰昊的父親,姜岳崇。
院中一時陷入了沉默,靜謐中像是燈火也灰暗了幾分,許久之后,姜泰昊才轉(zhuǎn)身,不知是問福伯還是自己:“真的只是半籌么?”說著他抬腳走向屋內(nèi),半晌,黑暗的屋內(nèi)傳來一句:“查!”話音一落,門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關上。
福伯這才緩緩抬起腰來,但仍舊沒有站直,他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后背的汗水,看了一眼魚缸里的金魚,此刻它們都已經(jīng)浮了上來,囊鼓鼓的肚子顯示著它們最后一餐吃得很飽。
“少主從小到大都是贏家,輸?shù)闹皇沁@次吧,是的,少主認為自己輸了!”福伯暗自想道,默默退出了院子。
走到院子外,福伯立在黑暗中,聲音威嚴,不容置喙地說道:“鐵衛(wèi),去查林山,必要時可以——”他沒有說出來,但似乎有人能懂他的意思。此刻他的語氣,全然不想剛剛在姜泰昊面前唯唯諾諾的家仆,便是王公貴族也不見得有他這番氣度。
“是!”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隨即又陷入了沉寂。
……
姜山此刻正在客棧的房間里,這是他這兩天來難得的一個清靜的夜晚,卻也是他心里最不平靜的一個夜晚。
姜泰昊是誰他不知道,可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和尋找父親姜岳林那幫人肯定脫不了干系。那一手水德鍛打法絕不會錯,姜山能看得出來,對方?jīng)]有運轉(zhuǎn)胎息之法,也沒有點石成金手,所以鍛打法看起來似是而非。
“難道他們找父親,就是想要得到完整的五德鍛打法?”姜山幾乎已經(jīng)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能如今的戰(zhàn)力,能讓他絕處逢生,最重要的底牌就是他的五德鍛打法,所以他能明白,五德鍛打法多么逆天,對方很有可能便是為此而來。
想到這里,姜山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石錘,此刻它正安靜地躺在床頭,咪咪抱著它平靜的睡著。
“莫非這錘子?”姜山忽然想到,當初姜岳林將這個錘子交給他的時候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便是對五德鍛打法,姜岳林也沒有如此緊張。
姜山忽然想到,那日自己在帝國學院藏典閣時,對自己施展點石成金手曾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有一個五色彩錘,當時自己還沒有注意,此刻想起來,姜山忍不住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緩緩地閉上眼睛。
點石成金手悄然開啟,姜山的陷入黑暗的意識感受到了一團迷蒙的光輝,藍、青、紅、黃、白五色光芒柔和而不刺眼,姜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藍色的光芒竟然是水行力發(fā)出來的,而黃色光芒也是土行力發(fā)散出來的。
“莫非這五中顏色都是五行行力散發(fā)的光芒?”姜山幾乎不敢置信,他“看”著懸在他胸口氣海里的五色錘,通體都是由五行行力構(gòu)成。而五行行力在其中流轉(zhuǎn),自成一體,與外界毫無焦急。
如此奇妙的景象別說姜山?jīng)]有見過,便是這世上恐怕也無人見過。姜山想用意識來催動五彩錘,可意識剛觸及錘柄便感覺到一陣刺痛,險些沒讓他暈了過去,一口鮮血從他眉心流了出來,不過姜山并知道,他下意識地便運轉(zhuǎn)起胎息之法,那股刺痛漸漸消失。
然而他這一變化卻讓沉睡中的咪咪忽然驚醒,他詫異地看著姜山,看到他眉心正流下的鮮血震驚不已,心中暗忽:“這臭小子,折騰自己的神識做什么?如此亂來,走火入魔豈不是要害死我!”
可咪咪的擔憂一會兒便結(jié)束了,因為這時,姜山運轉(zhuǎn)胎息之法后,再用意識觸碰到五彩錘錘柄之時,那種刺痛的感覺早已不見,取而代之卻是一種精與神、靈與肉的玄妙配合,是一種可以媲美回歸母體那種安詳?shù)母杏X。
咪咪與姜山有共生契約相連,他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姜山的神識真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壯大,這簡直不可思議。它從沒有聽說過,有人神識可以這樣可見的速度壯大,神識從來都是配合著行力的深厚,通過對行力的運用的契合而積年累月地壯大,哪里會有這個速度?
姜山可不知道咪咪想的這些,他此刻正在嘗試著,自己能不能用意識催動這個五彩錘。胎息之法運轉(zhuǎn)極致,他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調(diào)整到了最佳,猛地催動五彩錘。
“嘿——”
姜山幾乎施展了全力,可五彩錘僅僅晃了晃,隨即,無論姜山再怎么努力,五彩錘也無法動分毫。
終于,姜山放棄了,暗道:“這錘子怎么這么重?不行不行,怎么感覺有點暈!”
姜山感覺到意識一陣虛弱,他不敢再有什么動作,守著心神,胎息之法自行運轉(zhuǎn),他意識仍舊觸及著五彩錘,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恢復,似乎五彩錘上正反饋著一種奇妙的能量,讓他的意識漸漸復蘇,隱隱讓他的意識能加凝實了一些。
“這是?”姜山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似乎比之前強了那么一些,這一點雖然微乎其微,可是卻給了姜山希望,相信藏此以往,他的意識一定能強壯到足以催動這個錘子的。
姜山感覺意識已經(jīng)恢復,便讓意識又收斂,慢慢睜開眼睛。剛剛一睜眼,便看到咪咪那藍寶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他不禁有些好笑道:“怎么這么看著我,我臉上有花么?”
咪咪卻沒有回答他,愣了很久才傳音道:“奇怪奇怪,你的神識怎么漲了這么多?”
姜山莫名其妙道:“什么神識漲了,我沒感覺呀?”
咪咪人性化地臥倒在地,一抓自己腦袋道:“真是笨蛋,你自己試試感應一下,是不是已經(jīng)可以感應到方圓五十米的范圍了!”
姜山不明所以,但還是靜氣凝神,萬化水潤訣已經(jīng)施展開來,頓時以他為中心,周圍游離的水行力都在他的感應之中。
他“看”到了房間外的樹枝上,一只鳥兒在綠葉中渴飲露水,甚至連露水進入了鳥兒嘴巴,那張大的鳥喙,那細密的絨毛,全都纖毫畢現(xiàn)。
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是他有無數(shù)個攝像機探頭一樣,讓他可以接收到周圍的每一個細小的畫面。而這棵樹離他不過才三十米,但比起之前,那可真是很遠了,當真可以有五十米么?
姜山不敢相信,自己之前靠萬化水潤訣也可以感應到周圍的景象,但那是也不過才十米之內(nèi),而且也比不上現(xiàn)在這般如次清楚。這一番變化就只是剛剛那一會兒么,莫非是那個五彩錘的功效!他隱隱明白,這一切跟他剛剛用意識催動五彩錘不無關系。
莫非這就跟舉重鍛煉肌肉是一個道理?自己用意識來催動五彩錘,所以自己的意識得到了鍛煉,神識也就飛速增長了?
姜山知道神識對自己的重要性,因為他是水行師。比起其他行師,水行力有個先天上的優(yōu)勢,那就是大陸空間中幾乎無處不存在水行力,所以神識強大的水行師可以通過感應水行力而了解周圍的環(huán)境。
一般水行師感應到的也只是周圍的行力紊亂而發(fā)現(xiàn)不尋常的變化,從而感知到危險,但姜山不同,他學會水鏡術之后,水行力就成了他的眼睛,通過對水行力的極致變化,他可以感應到水行力,讓它們在水鏡術下,變成一面面微小的反光的鏡子,將畫面?zhèn)鬟f到他這里,就如同他親眼所見一般。所以,神識的強大,對姜山而言,那可是質(zhì)的區(qū)別!
姜山欣喜之余也樂此不疲,又繼續(xù)感應,神識往外拉伸,穿過了院墻,到了街道上,他“看”到空蕩蕩的街道上連燈火也已經(jīng)不見,只有偶爾一聲蟲鳴鳥叫。果然,他神識的盡頭真的是五十米外。
姜山幾乎要驚呼出來,正要收回神識,忽然,他在院墻跟下竟然感應到了一個正在飛速移動的身影。這個身影藏在了黑暗中,可姜山卻清晰的捕捉了到對方。
“這是?”姜山詫異地朝咪咪傳音,因為他知道,咪咪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