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冶鼎隨手散去了面前的石盾笑道:“烏長老又不是不知道,老夫身為帝國學(xué)院的院長,日理萬機,俗務(wù)繁忙,這一聽說烏長老回來了,特地來迎接的!可沒想到烏長老卻老、老夫當(dāng)作了蟊賊,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么?”他嘴巴一快,差點順口又自稱老子了。
烏老鬼聽得嘴角只抽搐,日理萬機,還俗務(wù)繁忙,這簡直就是個笑話,誰不知道你個老小子一天到晚就沒個正事!當(dāng)下也懶得跟他扯皮,本來心情就已經(jīng)糟透了,哪里還有心情離歐冶鼎。烏老鬼冷哼一聲,冷冷地看著歐冶鼎。
歐冶鼎卻不怕他,仍舊冷嘲熱諷道:“聽說烏長老好像是丟了什么東西,怎么不去找反倒跑到這里跟老夫玩起了捉迷藏來了!”他這話說的陰陽怪氣,就像是在狠狠地奚落烏老鬼,這分明是在老鬼的傷口上撒鹽呀!
果然,烏老鬼面上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口中森然道:“歐冶鼎,你這是覺得老夫不敢動你是么?”
歐冶鼎確實一副更欠揍的樣子道:“喲,烏長老,咱就跟你開開玩笑,怎么著,還想練練手不成?”說著他居然向烏老鬼勾起了手指,姜山躲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怎么烏老鬼明明不想動手,歐冶鼎反而躍躍欲試的樣子。
烏老鬼氣的渾身發(fā)抖,他冷冷的盯著歐冶鼎,身上隱隱已經(jīng)爆發(fā)出一股宏大的勢來。他懸在空中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向外涌出一圈圈黃色的光焰。
“歐冶鼎,你今天是故意找茬是不是?”烏老鬼手上已經(jīng)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柄長刀,刀上光焰眨眼間已經(jīng)化作十丈,揚向天空,像是要劃破天際一般。
歐冶鼎卻絲毫沒有動作,老神在在地看著面前的烏老鬼,面帶挑釁道:“烏長老這是真要和我動手了么?你可不要忘了,我是帝國學(xué)院的院長,你只是名譽主任,莫非要我將你趕出學(xué)院么?”
烏老鬼沉聲道:“今日我可不曾見過你,我不過是來追尋一個蟊賊,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看到他了!”
歐冶鼎不置可否,忽然大笑道:“好好好,看來你們神殿的人就是有過人之處,臉皮不但厚,這翻臉的功夫更是一絕!”
烏老鬼手上的長刀卻輕若無物地挽了個刀花,頓時一股氣勢向四周激蕩開來,這山崖兩側(cè)頓時像發(fā)生了地震一樣,生生被劈開了幾道巨大的缺口。姜山藏著石壁上,眼看著身旁的峭壁碎石脫落,劇烈的震動讓他幾乎就要落了下去。
歐冶鼎幾乎在同時氣勢一放,身上的行力竟然化作一個鎧甲巨人,而他處于行力鎧甲巨人其中。而這一刻,巨人宛若活了一般,如歐冶鼎復(fù)生,他口中咆哮道:“打架,老子還沒怕過誰!”
只見行力鎧甲巨人手臂一揮,頓時那些剝落快要墜入峽谷的碎石竟然紛紛倒飛回去,嚴絲合縫地又回到它們原來所在的位置。而在土行力的作用下恢復(fù)成原狀。若非姜山親眼所見,他絕不會想到這里曾發(fā)生過崩塌。
烏老鬼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身上衣袖一揮,一股行力溢出彌漫,也在頃刻間化作了一個一條鱗甲巨鱷,沖著歐冶鼎咆哮著。
行力鎧甲巨人大喝一聲:“老鬼,敢不敢跟我來,這里是北行要道,要是將這里毀了,這責(zé)任你可擔(dān)不起!”說著也不等烏老鬼反應(yīng),當(dāng)先向遠處深山中掠去。
烏老鬼冷哼一聲,巨鱷咆哮道:“有何不敢,今日老夫就討教一番!”說著卻沒有直接就走,深深地看著姜山這個方向一眼,巨鱷騰空而去,巨尾卻狠狠地掃向了姜山這里。
“噗——”姜山眼看巨尾掃來,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時候,瞬間的發(fā)愣,卻聽到一聲輕微的聲音。
姜山一看自己絲毫無事,可再一看,卻發(fā)現(xiàn)咪咪不知何時居然擋在了他身前,而它口中正溢出藍色的液體??粗溥溲壑械奈遥饺耘f不敢動。因為他仍舊能感覺到,烏老鬼還在注視著這個地方。
姜山急切地看著咪咪,心里有說不出的敢當(dāng),方才若不是咪咪忽然替他擋下了這一尾巴,只怕自己定要血濺當(dāng)場。眼看現(xiàn)在咪咪身體仍舊懸在他眼前,眼神委頓,一看就知道傷勢十分眼中。
“咪咪,你怎么樣?”姜山也不管了,連忙傳音問道。
咪咪雙眼無神地看著他,有些虛弱地傳音道:“暫時還沒事,老怪物生性多疑,他臨走還懷疑我們躲在這里,若是這一下不生生首下來,一定會被他發(fā)現(xiàn)?!?p> 姜山心里暗恨,咒罵道:“這老鬼,總有一天我要給你報仇!”
咪咪一動不動,傳音道:“先別想報仇的事情,等等歐冶鼎一定會全力出手,逼得那老鬼無暇顧及這里,趁這個機會,趕緊遠遁!”
姜山默默關(guān)注著遠處,他明白自己和咪咪的大逃亡恐怕沒那么容易了。這個烏老鬼真是只老狐貍,只怕任何得罪過他的人,都難以安生了吧。
“轟——”便在幾息之后,終于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這動靜有如平底驚雷。姜山切身體驗,感覺就像是火炮爆炸一般,震得山崖上落下不少碎石,威力可見一斑,他明白這是歐冶鼎和烏老鬼在激烈斗法!
“走!”咪咪身體瞬間鉆入姜山的懷里,同時一聲傳音。
姜山不敢怠慢,早就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此刻身體猛地彈起,卻像是一旁被震落的石塊一般,先順勢往下墜落。
咪咪這時候都忍不住贊嘆道:“好小子,做事竟然也能如此周全!”看著姜山自己施展了水鏡術(shù),更是模擬出了一塊巨大的石塊包裹著身形,驚嘆不已。
姜山此刻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哪里還去管咪咪地贊嘆,這化作石塊落地的瞬間,他便就地一滾,像是石塊在地上撞擊一般。隨即胎息之法施展,萬化觀微步自然施展,水鏡術(shù)因勢變換,他整個人不斷變化,模擬著周圍落下的石頭,就算是有人在這里看,都像是被震落的那一塊塊石頭在地上翻滾。
爾后,姜山水鏡術(shù)隱沒身形,萬化觀微步順著峽谷中的清風(fēng),不著痕跡地遠遁而去。
而遠處,正與烏老鬼對招的歐冶鼎卻嘖嘖稱奇,暗自道:“這小子當(dāng)真是滑不溜手,身上竟有這么些絕技,只要他躲過這三年,那絕非池中物!”
姜山卻不知道歐冶鼎那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此刻他哪里顧得上歐冶鼎,接連奔波了半日,期間得到了咪咪的指引,以水鏡術(shù)變換了上百中氣息,故布疑陣。用咪咪的話來說,就算是烏老鬼比狗鼻子還靈,現(xiàn)在也找不到他們。
可他們不知道,與歐冶鼎不歡而散的烏老鬼又回到了峽谷處。他本來就疑惑歐冶鼎今天怎么會這么不開眼,應(yīng)邀和他動起手來。難道真的是故意要找自己的茬么,以他自詡智謀無雙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輕易相信。
在峽谷搜索了半個多時辰,烏老鬼手中握著一塊石頭,石頭上有一塊已經(jīng)干了的暗青色的血漬。
烏老鬼狠狠地握住石塊,竟然生生地姜山石塊握成了齏粉,他渾身發(fā)抖,喉嚨里因為震怒而發(fā)出陣陣低吼。
這時,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了烏老鬼身邊,明明是艷陽高照,可這人卻像是處在黑夜之中,宛如一片陰影一般。只聽黑影傳出非常冰冷的聲音:“影十六拜見烏長老!”
“起來吧!歐冶鼎那個老混蛋,竟然在老夫面前耍花槍,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老夫再去查證!老夫要的消息都查證清楚了么?”
影十六立即道:“姜山,今年十五歲,平山王國之人,天賦平平,天生礦石體。因平山王推薦如學(xué),開學(xué)第一天便打敗雷興云,今日大敗昆成廷和姬家沈舟!一路走來,戰(zhàn)績斐然,至于他如何從廢物變成天才,此刻還不清楚!今日被派往西岐王國,據(jù)傳是用贏來的尊岳劍式換來了西岐姬家礦脈的三年的五分分成?!?p> 烏老鬼看到他后,恢復(fù)了平靜,一陣冷笑后,口中又慢慢道:“這個如今已經(jīng)順利成章了,壬夔應(yīng)該是和他簽訂了契約,這些戰(zhàn)斗怕是都有壬夔從中作梗!老夫十多年的心血竟毀在他手里,真是天意!不管什么代價,一定要給我把他找出來!”他說得似乎云淡風(fēng)輕,就像是沒有怪罪姜山一樣。
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烏老鬼越是平靜,那他心中的怒意便越盛,因為他的平靜,都是為了相處最殘忍的方式來折磨得罪他的人。
影十六像是沒有感情一樣,生硬道:“是,謹遵長老之令!請問長老可有其他吩咐?”
烏長老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指點江山道:“這小子是要去西岐王國,老夫一路追來卻走向北面,怕是想要和老夫迂回!他越是如此越證明他心虛,看來壬夔定是在他手里,去追,務(wù)必給老夫抓活的!”說到這里,他臉色幾近猙獰,臉上的怨恨像是快要凝結(jié)成液體一般。
影十六又應(yīng)了一聲,隨即身形一閃,像是在陽光下被蒸發(fā)了一般。
烏長老默默地看著手心被捏碎的粉末,看著其中那一撮被血跡染成暗青色的部分,目光灼灼,狀若瘋狂。忽然,他猛地將帶有暗青色的粉末扔進口中,瘋狂地吞咽,如野獸般****著自己的手心。
只聽他斷斷續(xù)續(xù)地,似呢喃,似咆哮。
“老夫待你如此之好,你為何不從了老夫?”
“你竟然跟了那個混小子,莫非就因為他比我年輕嗎?”
“為什么,為什么?”
“就算得不到你,我也要毀了你,你放心,我會讓你和我永遠在一起的!”
“只要找到你,我就會吃了你,讓你和我合二為一,這樣誰都搶不走你了!”
……
石灰讓他的聲音沙啞起來,更顯的恐怖陰森,一聲聲凄厲的嘶吼讓一切先十分詭譎,聽起來,他失去的不像是一頭神獸,而是心愛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