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漢忍不住大聲道:“兩個娃娃,我是鷹愁澗的山大王牛芒,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
“閉嘴!”馨瑤回頭就對他斥道:“什么此樹是你栽,你說說看哪里有樹?”
虬髯大漢被她一問又呆萌地四處張望,頓時搖頭晃腦驚訝道:“哇啊——我的樹呢!”他嗓門極大,眾人都捂上了耳朵。
后面的一個嘍啰苦笑道:“大、大大哥——樹不都讓你砍到上山烤肉了嘛!”
虬髯漢子回頭若有所思地愣在那里,忽然撓著頭傻笑起來:“嘿嘿,我忘了!”
馨瑤和姜山對視一眼,一個忍不住,直接笑趴在了馬背上了。還從沒見過這么渾的人呢,哪里像個草寇?
姜山二人的嬉笑讓那個精瘦的男子面沉如水,他忽然跳起給了虬髯大漢一巴掌,罵道:“出門咋說的都忘了么!”
虬髯大漢一臉委屈,唯唯諾諾地低下頭來,卻又被踹了一腳了,精瘦的男子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催促道:“還不干正事!”
虬髯大漢嚇得忙不跌地又開始醞釀情緒,擠眉弄眼地擺出兇神惡相,喊道:“我是鷹愁澗的山大王牛芒,此樹是我栽,此——”
馨瑤好不容易忍住笑,直起身來逗他道:“流氓,名字是你爹媽取得么,真貼切,你還真成了草寇流氓了!”
虬髯大漢又呆萌了起來,竟然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我娘跟我說過,我這個是鐵甲牛的牛,光芒的芒,不是流氓的流,流氓的氓?!?p> 姜山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活寶山賊,心底的恐懼淡了許多,和馨瑤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牛芒——不是流氓,哈哈哈——”
精瘦的男子實在忍無可忍,尖銳的聲音忽然厲嘯起來:“都給我閉嘴!”
姜山剛才就在打量這個精瘦的中年男子,一直覺得這人十分陰郁,如今看眾人都噤若寒蟬,也終于確定,他才是這伙草寇的頭領。
馨瑤何時被人呵斥過,頓時不滿道:“喊什么喊!趕緊給我乖乖投降,不然要你們好看!”
虬髯大漢天真地驚訝道:“哇!哥哥,她不怕我!前天那些人被我一嚇都跪在地上了——”
精瘦的男子又踹了一腳虬髯大漢,破口大罵:“怕你個頭,氣死我了,白長了這副身子,真膿包!”
虬髯大漢哭喪著臉道:“可是這個姑娘好漂亮,我喜歡她?!?p> “閉嘴!”精瘦的男子尖聲呵斥:“廢物,嚇人都嚇不?。 ?p> 姜山雖然看出了點端倪,可他不確定,難道這些土匪就靠嚇嚇人就能行?不對勁,能讓這馬都止步不前,這里肯定有問題。想到這里,姜山又有幾分凜然,暗道:“莫非這傻大個兒真的殺人不眨眼!”他倒沒覺得那精瘦的男子有多厲害,實在不中看!
這群土匪忽然擺開了架勢,散開圍住了姜山二人。姜山目光一凜,盯著精瘦的男子眼睛,冷冷道:“你們想干什么!”此刻姜山露出了與他年齡不想稱的威勢。前世,他是金屬領域的權威,曾與許多領導人會面,耳濡目染,不知不覺也帶有了一股氣勢。這也是他兩世為人原因,一般人絕對強裝不出!
馨瑤被他的略顯霸道的語氣弄得芳心一跳,一種被保護的感覺在心間彌漫,竟不覺間沉醉于他此刻那無法言喻的氣質(zhì)中。
精瘦的男子望著姜山心里一驚,眼中的驚愕一閃而逝,強自鎮(zhèn)定道:“我也不為難你,留下五十兩還有這個女的,你就可以離開了,當然,這賽風駒也得留下!”
姜山摟著馨瑤的手臂一緊,一股怒火在心頭燃起,頓時咆哮道:“放屁!你再敢說一遍我宰了你!”他沒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馨瑤已經(jīng)成了他的軟肋,他的逆鱗!
“大哥,他好兇!”虬髯大漢彎腰湊到精瘦男子耳畔說道,可他的小聲說話,聲音卻一點也不小。
精瘦男子捂住耳朵氣急敗壞道:“嚷嚷什么,我不知道嗎!”隨即回頭狠厲地瞪著姜山,怒道:“反了,在鷹愁澗還沒人敢跟我牛老大這么說話,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著他一揮手,一旁的虬髯大漢這次心領神會,手上白森森地骨棒猛地往石壁上一砸,頓時碎石迸濺,石壁上被生生地砸出一個大坑。
這聲巨響讓馨瑤如夢驚醒,一扯韁繩,賽風駒嘶鳴一聲揚起前蹄,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又猛地踏下。馨瑤一臉挑釁地掃視著虬髯大漢和剩下的七八個人,躍躍欲試道:“來呀來呀,看本——本小姐不把你們打趴下!”
而姜山此時在馬背上思緒急轉(zhuǎn),雖然憤怒,卻還是理智地在想如何脫困,這些人攔著,想來賽風駒也沖不出去,怎么辦,難道真要動手打么?想了想前世學的一招半式,心底吶喊道:“詠春八極還是形意,我去,我一個都不會??!”
精瘦男子被馨瑤指著臉一罵,先是錯愕,隨即和眾人對視一眼,當先哈哈大笑。眾人一看,也跟著笑了起來。
馨瑤被他們嘲笑,俏臉一寒,趁姜山一個不注意跳下馬來。等姜山反應過來時,卻見她已經(jīng)拉開架勢,囂張的朝這七八個漢子招了招手。
姜山看的頭皮發(fā)麻,連忙跟著下馬,三兩步過去將馨瑤拉到身邊,脫口道:“想動手就沖我來!”
眾人停止哄笑,精瘦男子眼角一揚,冷哼道:“還真想動手,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上,抓住他們,男的隨便,女的別傷了,二當家喜歡!”眾人應聲一哄而上,虬髯大漢傻笑道:“嘿嘿,對對,我喜歡!”
姜山眼看沖上來的兇神惡煞的草寇,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如何應對。忽然只覺身子一輕,眼前景物都在旋轉(zhuǎn),瞬間明白,自己居然被扔了出去。眼看就要臉著地,姜山手臂連忙撐起,絲毫沒有想到,自己是多么輕松就站了起來。他正心系馨瑤,連忙看向不遠處的人群。
只見眼前一花,姜山竟看到馨瑤手上分別亮起了一團黃光,猛地拍在地面上,黃光沒入地面。瞬間,她周圍的一圈地面轟然裂開,草寇們一時不察,一個個摔倒在地上。
眾草寇雖然摔得很慘,可還是全都急忙爬起后退,個個駭然地看著馨瑤。精瘦的男子在不遠處驚詫道:“土行師!”仿佛是晴天霹靂,眾人灰頭土臉,有得嚇得兵器都落在了地上。
姜山看著正悠然拍著手上灰塵的馨瑤,地上突然出現(xiàn)的一圈寬、接近半米的溝壑深深震撼了他,原來這就是土行師,這個世界的人都有這樣神奇的手段么!
馨瑤一身黑色風衣讓她修長的身材更顯英姿,傲然道:“怕了吧,怕了就趕緊投降!”
精瘦的男子一揮手,冷笑道:“你是土行師,那小子不是吧!老二,你先去招呼這個小妞!”說著一招手,那群漢子都圍向了姜山。
馨瑤柳眉微蹙,就要去幫姜山,可剛一動就感覺一陣風刮得臉上生疼。
“嘭——”一聲巨響帶起碎石塵埃遮擋了馨瑤的視線,她一個翻身退后。
只見那虬髯大漢哪根骨棒正砸在地上擋住她去路,馨瑤一時大意,竟然沒有注意到大漢的動作。
虬髯大漢憨憨道:“我哥讓我招呼你,你可別被我砸到了。我不喜歡砸人,老砸成肉泥太惡心了?!彼裨谡f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呆萌的背后,卻是只對殺人的麻木。
馨瑤瞥了一眼姜山那邊情況,頓時大急道:“你自己小心??!”說著纖指一動,握成拳頭閃身沖向虬髯大漢。
姜山眼看草寇們涌來,心急間看到馨瑤矯健的身影閃爍,快速地在虬髯大漢周圍游斗。眨眼間虬髯大漢就被她打了好幾拳,大漢疼得齜牙咧嘴,仰天怒吼一聲,手中的骨棒瘋狂地胡亂揮動,可怎么也碰不到靈活的馨瑤。
那邊的戰(zhàn)斗顯然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土匪們也只是把姜山圍到了山壁下,一時還沒有動作。
馨瑤腳下踩著玄妙的身法,看起來飄逸出塵,任那漢子如何揮打也不能沾到她的衣角。而她配合步法,粉拳上忽然黃光閃爍,便有光球射向虬髯大漢,偶爾漢子躲開,光球擊到地面都會砸出一個臉盆大小的坑來。
眾人這才明白虬髯大漢怎么會向受傷的行獸一樣咆哮,而姜山更是驚嘆不已,馨瑤何時變的這么厲害,之前她說自己一拳有六千斤怕也不完全是吹牛。
隨著漢子的咆哮,他腳下已經(jīng)多出了十幾個坑,而他不但不像受傷,反而更加瘋狂。馨瑤咬著銀牙,臉上已經(jīng)流出了細密的汗珠。
姜山不禁暗嘆到,這虬髯漢子未免也太耐打了吧,他除了吼聲聽上去痛苦外,可動作卻像越來越快了?不對!是馨瑤她慢了,這樣戰(zhàn)斗一定消耗非常大!
精瘦男子忽然喊道:“老二,堅持住,這丫頭要撐不住了!”
馨瑤心里不服,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傻大個被自己擊中這么多次還沒倒下,自己這套土行神殿的流星拳雖然只是低級斗戰(zhàn)法,可每一擊也有千斤之力,一般人別說這么多拳了,就是一拳也吃不消吧!斗戰(zhàn)法的行力消耗太大,可此時她已經(jīng)沒有了辦法,只能躲閃卻無計可施。
虬髯大漢爆吼一聲,手上動作又快了幾分,一個粗大的骨棒舞的虎虎生風。
“嘶——”馨瑤一個不小心,頓時衣袂被刮破一道口子,險些受傷。
姜山心急如焚,手摸身后的石壁,腦中靈光一閃,暗罵自己傻,地上的碎石滿地,莫非自己這一身的力氣就只能干看著么!于是迅速從地上撿起一把石頭,對準了周圍幾人猛地扔了過去。
“咻——”破空聲忽然響起,土匪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身上忽然一疼,隨即詫異地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身上不知怎么有了個血洞,鮮血汩汩涌出,幾名草寇或昏或死,直到失去意識那一刻,他們都不明白發(fā)什么了什么事。
然而姜山根本沒有空管他們,因為就在剛剛那一刻,馨瑤居然被虬髯大漢一棒子擊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忽然,峽谷里傳來了浩蕩的鐵蹄聲,還未失去意識的馨瑤眼前有些模糊,她依稀看到了遠處的賽風駒隊伍里的旗幟上,正是平山王國,龐家軍的標志!
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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