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羈絆

　　木葉建村五十八年，宇智波一族滅族。

　　火之國大名身體不適，任命次孫圓市休為太孫，監(jiān)國。太子曜仍舊負責一切雜事。

　　木葉建村六十三年，多國聯(lián)合中忍考試再次輪到火之國木葉忍村。木葉忍村的大頭目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再次給大名發(fā)來觀禮邀請函，以及經(jīng)費申請報告。

　　猿飛日斬的申請報告被駁回，哪怕上面寫得非常詳細，都是必需的費用。理由是：“如果木葉沒有錢舉辦這次盛會，那就干脆由大名派遣官員出錢出人，從頭到尾全權(quán)負責，只要木葉能接受所有收入歸大名所有?！?p>　　至于前去木葉觀看中忍選拔比賽，大名年老體弱，拒絕出行。但哪怕是身體健康，這位大名也是絕對不會去的。會議之上眾官員關(guān)心的主要是看太子曜殿下和監(jiān)國太孫圓市休殿下去不去的問題。

　　會上再次確認：太子曜永遠不可離開京都，繼續(xù)由其管理國內(nèi)不重要的又必須的雜務(wù)。

　　在大名召開的例會之上，暮氣沉沉的大名，枯坐正中，如同老邁的獅子，雖然看似已經(jīng)離死不遠，但所有官員卻無不小心翼翼，提防著這位老者的忽然暴起的臨死一擊。更何況，在他的右手邊，精心培育的幼獅，監(jiān)國太孫圓市休已經(jīng)真正長大成熟，獨當一面了。大名后繼有人?。〔焕⑹巧裰}！

　　大名高冠博帶，長袖拂地，依舊是高高在上，表情冰冷：“中忍考試？邀請函？乖孫，你要以國為重！還是派替身出去吧，執(zhí)國者不可離開京都，那混亂之地，描述的再陽光和平，也是誰去誰死！”

　　“忍者這群狠辣的工具人，最為奇怪的就是張口閉口的溫暖，愛。本殿聽說，風之國的四代風影，甚至在自己剛出生的兒子臉上紋上了一個特別大的愛字，難道風之國的醫(yī)療忍術(shù)大有進展？小兒傷口感染也能百分百保證不死了？你們跟進一下。

　　四代風影行事狠辣，嘴上說愛，手上卻無愛，毫無父子之情。用妻子，妻弟，兒女還有村民的性命安全，給眾生上了一課：嘴上一套，手上一套！不過，他自行提煉黃金，以此對抗風之國大名的經(jīng)濟制裁，神明難保??！他離死不遠了。

　　忍者們，就是一群為了任務(wù)金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連同胞同伴親人都不愛，有什么資格談愛國，愛自己的村子？愛自己的家？想必日后刺殺四代風影的必有他的同伴！忍者！永遠如此?。《荚撍?！殺！殺！殺！殺！殺！”

　　左右兩列官員齊聲勸慰年老的大名注意身體：“殿下息怒，可是，自古以來忍者都是這么愛家族，現(xiàn)在的愛村子的??？從來沒人愛同胞，頂多嘴上羈絆，心生羈絆，畢竟死了也能羈絆，活著卻不一定能像他人所想的那樣按部就班的愛村子?！?p>　　養(yǎng)生有方的大名自然不會真生氣，易怒傷肝，他還是知道的：“哼，一群自以為是的家伙。一群自說自話，把自己當成不可或缺的救世主的笨蛋！胡亂想了一通，就覺得只有自己的做法是對的，代代如初。為了你好，所以請你去死。呵呵，豈不知人類一思考，神明就發(fā)笑！”

　　左大臣輔佐大名和太孫多年，深諳說話之道：“殿下大德！殿下身為神明之子，位比神明！最有資格說這些話了！”

　　大名終于有了表情，極為失落的長嘆一聲“神子??！那太子曜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當年和他所有同日所生的孩子，只剩他一個人了。你們說，本殿和他，究竟誰是神明之子？誰是太陽之子？誰是神鴉保佑之人？”

　　然后，大名又振奮起來，對自己打氣鼓舞道：“我一定要在壽命上繼續(xù)努力，說什么也不會離開京都去冒險的。本殿要使勁活！本殿是太陽神的后裔！本殿是神子！吾當長壽百年！甚至活過百年！”

　　太孫躬身做歌：“放眼仰高天，寬曠無邊；君壽久長，長如天下原。祖父大人一定會如愿以償?shù)模　?p>　　大名欣慰的示意太孫起身：“乖孫，你母親雖去，你的身上亦流淌著你母親的血，也是神血后裔，吾等共勉！”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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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p>　　“監(jiān)國太孫殿下，夜深霧濃。你此時來此何事？有命令，用茶碗遞過來不就可以了，何至于親身撥踵前來？這不是監(jiān)國該來的地方，不是監(jiān)國該來的時候。請回！”

　　“父親，今日祖父提起風影父子。我聽了為之觸動。父親，您對我可有父子之情？您可對我兄弟姐妹有情？您可對母親有情？您可對祖父有情？您可對木葉那二位有情？”

　　“父親，您是神是人？”

　　紙門無聲的劃開，有請監(jiān)國太孫進去。監(jiān)國太孫撩起衣服，入內(nèi)覲見太子曜。

　　見到仿若青蔥十八少年般年輕逆生長的父親，已見蒼老的次子圓市休，滿腹牢騷委屈的大叫一聲：“父親。”

　　太子曜跪坐在榻上，安靜的看著一把年紀的兒子憤恨不平的表演，也可能是真心的委屈。

　　“父親！”監(jiān)國太孫圓市休催促父親回答問題！

　　“休啊！你，好像越來越丑了！”

　　“父親！”看著越長越年輕的父親，圓市休內(nèi)心的不甘，屈辱，就更強盛了：為何我就不能外顯父親的血脈，長生不老呢？

　　“休啊，人不能自夸其品，本殿是什么樣的人，有什么樣的品德或者缺陷，只能交由別人評述，但是別人如何評述本殿，卻和本殿無關(guān)。你如今理直氣壯的，滿腹委屈的為他人打抱不平。那么，前提是，你做的如何？”

　　“你如今也生兒育女。那么，你自忖和你的父母之情如何？你和你的岳父母關(guān)系如何？你和你的妻妾關(guān)系如何？你和你的子女們關(guān)系如何？他們可有不平？你可有不平？”

　　“本殿崇尚一切順其自然。本殿永遠離開木葉，不和木葉產(chǎn)生關(guān)聯(lián)，這就是本殿和木葉的情，木葉得了好處，本殿得了木葉的情，木葉其實也因此得到了本殿所有的情?！?p>　　“本殿留在京都，留在大奧，以義子的身份侍奉大名，大名夫人，足不出京都的這一生，就是本殿對他們二人的情?！?p>　　“本殿按照要求迎娶公主，和他生兒育女，這就是本殿對你母親的情。”

　　“本殿長女長子被木葉接走，延續(xù)大名和木葉的關(guān)系，本殿的不反對，就是本殿對大名和木葉的情。你的姐姐哥哥他們受了大委屈，本殿為之報仇，和安插挑撥行動，為你的姐姐提供錢財讓她能安然無憂的游歷天下，也是我為數(shù)不多能做的事情，這是本殿對他們的情?！?p>　　“你從小被大名接走親自調(diào)教不容他人插手，本殿不管不顧，這就是本殿對你的情?！?p>　　“你接任太孫，接任監(jiān)國，本殿身為太子也不出聲反對，這是本殿對你的情。”

　　“人不能把某一個人當成是自己的全部。也不應該讓別人覺得你就是他的全部。本殿不是木葉那二位生活的全部，他們心中還有木葉，還有家族，還有事業(yè)，還有理想，還有同伴，本殿只是他們的一個兒子而已，我們之間的情分點到為止。不愛不恨，各自安好就是最大的情?！?p>　　“大名妻妾眾多，女兒眾多，本殿健康的活著，在需要的時候在儀式上現(xiàn)身，作為穩(wěn)定的國家繼承人幾十年，安定民心。本殿不是大名的全部，他還有國家，還有妻妾，大名夫人還有女兒，甚至大名夫婦還有很多女兒很多夫婿，很多兒孫。本殿不是必須。不爭不搶，安分守己就是最大的情?！?p>　　“你的母親，有父母，雖然她被教育成以夫為天，但是，人性是不能被壓制的，特別是我并未壓制她的時候。她有父母，她有夫君，她有諸多兒女。她是鮮活的。她有愛恨。你哥哥出事后，你姐又出事了，所以，你母親恨本殿，恨你的祖父，恨木葉直到去世，本殿甚至不是她重點恨的人。接受你母親的愛恨，給予并保護你母親人生，就是本殿的情?！?p>　　“你接收大名的大部分權(quán)利，本殿默默輔助你完成，這就是本殿的情?！?p>　　“情分不能占全，情分必有取舍。舍了，就不要妄圖再找回。顧此失彼才是真理。你覺得別人無情，只不過是在你舍了以后卻妄圖別人無限度包容而已。不起妄念，才是人生?！?p>　　“至于本殿是神是人。本殿必須是神啊，畢竟與本殿同日所生的孩子當年幾乎都被大名殺了。本殿怎能不顯個神異，讓大名覺得自己當初沒做錯呢？這是本殿對大名最后的深情。大名無錯！君主無錯！而你，將身負兩大神明血脈，尊貴無雙，遠超歷代大名！功成名就！”

　　“不要為了自己沒能不老而憤怒，甚至還要廣而告之，因為只有這樣，你的臣民才能在畏懼害怕我的同時，既敬畏你，又親近你。因為你雖然身負神明血脈，起碼是接近他們的。你看那忍者之神，和那位木葉的大和，很明顯后者才是各國包括木葉所有忍者希望的木遁?！?p>　　“只畏不敬，和又畏又敬，差別就在于統(tǒng)治者不可以真的成神！你這樣的神子，才是被統(tǒng)治者希望的神子！這是臣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