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剛才和你說話的是誰?
花非花無聲的嘆了口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自己這頓板子,可是不白挨了,這幾天功夫就成了名人了。
“大娘,你還沒告訴我怎么稱呼您呢?”
花非花不想就這事討論下去,這板子挨的憋倔,卻沒地方說理去,想起來屁股好似又疼的利害了些。
“你叫我王媽就行了,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唉,你也當(dāng)點兒心,小小孩子,倒是個膽兒肥的。”
說話間一桶水就搖了上來,倆人合力把水拎起來走了幾步,倒在水缸里,回來時花非花把桶自個拎著,那王媽看起來腰真的是壞了,剛才還不太明顯,這一桶水拎了過去,回來的時候就直不起來了。
見花非花執(zhí)意的拎過桶,王媽嘆了口氣:“你這個孩子倒是個伶俐的,就是我如今落了這步境地,不然,把你要過去,也省得在這里吃苦受累?!?p> 花非花卻沒聽到她在說些什么,因為這時看到了一個門口兩個小丫頭鬼鬼祟祟的在哪里嘀嗒了兩句,兩人一錯身子,外面的那個進(jìn)來了,里面的那個跑了出去。
跑進(jìn)來的小丫頭冒冒失失的向前沖,花非花剛要叫她小心,只聽“呼啦”一聲,堆在桌子上的兩摞碗碟就全倒在了地上,碎成了些片片,聽到響聲,屋里躥出來一個婆子。
看見碎在地上的一大片瓷片,螞蟻咬了屁股般的吆喝起來:“哪個殺千刀的不長眼,那可是夫人最喜歡的一套素瓷碗碟,今天特意招待客人才拿出來的?!?p> 花非花看著那恍然若驚之后卻愣在那里不動的小丫頭,那身穿著打扮與剛在自己在火房內(nèi)看到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是換了張臉而已。
還待想著這丫頭這下怕不只是幾板子那么多了,卻不想那婆子上前把那丫頭提留到眼前,看了一眼,只哼了聲,卻又重重的放了下去,而那小丫頭被放下去之后就低著頭,看樣子好似在發(fā)著抖。
但在花非花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那丫頭面上的表情,雖然低著頭,身子在發(fā)抖,但面上的神情卻絕對不是害怕,似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
“哼,別以為你是哪個主子的奴才不敢罰你,我找不著你的麻煩,難不成還不能找你主子去賠,今天,這兒的碗全洗了吧,不然,別怪我不給主子們臉,主子的臉說白了也是你們這些原該著給主子長臉的人丟的?!?p> 那丫頭聽到此話,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卻硬是沒吭一聲,花非花明白,這想必是里面哪個主子的貼身近侍,而這劉大娘顯然是不太敢張狂,卻也不愿意就此放過她,這弄壞了東西,自然該著找主子賠,而闖禍的丫頭如不讓她吃點苦頭號,只怕別人會有樣學(xué)樣,這樣說,想必到了主子那里,雖然不高興,但也講不出個大道理來。
花非花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丫頭是故意的?還有那剛才在燒火的丫頭也是故意要把那火燒大,好毀了那鍋湯?
心里暗自慶幸,好在自己剛才出來跑出來幫王大娘打水了,不然,這事情遭歪的怕不是自己?
小丫頭一句話不說,直接奔院落邊放著好些大盆子和碟的地方跑了去,蹲在盆邊,撈起了抹布就開始洗起碗來。
劉大娘氣急而回,還沒走進(jìn)火房,就聽得里面一聲驚呼:“劉大娘,你快來看看吧,主子點名要的湯燉壞了?!?p> 劉大娘不本來氣就不打一處來,聽此言,嘴上發(fā)狠:“那燒火的小王巴蛋呢?”
腿上卻飛快的沖了進(jìn)去,一會兒花非花就聽到了更大聲兒的咒罵聲:“這是哪個死東西干的事,給老娘找出人來,看我不活扒了她的皮?”
花非花由此確定,那剛才跑出去的小丫頭應(yīng)該就是那個燒火的小丫頭了,那她剛才的那些話也是亂說一氣的了,可那面上的神色自己看不錯,定是久病之人,不知與這家主子有何仇恨,毀了湯碗不說,還要毀了那鍋湯,想必那湯必是什么好東西。
說著話,那劉大娘就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出來,來到正在洗碗的小丫頭面前:“剛才不是你在燒火么?你跑哪兒去了?為何會從外面回來?還有剛才燒火的是誰,說不清楚,就是你主子這次也保不了你。”
那小丫頭卻依然低著頭,一邊洗碗一邊輕聲的回:“我那會子內(nèi)急,就跑出去上廁所,回來后就在這兒了。誰燒的火我也不知道?!?p> “哼,洗吧你,新來那個丫頭在哪里?還沒等花非花反應(yīng)過來,那劉大娘就一陣風(fēng)的跑到了花非花面前:
“我不是讓你去燒火么,剛才在火臺前與你說話的人是誰?”
花非花心底暗嘆:這劉大娘還真是個管事的,連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也記得住。
“回劉大娘,剛才我想燒火來著,卻不想跑來一個人說我干了她的活,讓我一邊呆著去,我一時害怕,就退后了一些,還沒說上話,您就讓我出來打水了?!?p> 花非花不想遭池魚之秧,邊說邊還讓身子跟著抖了兩下,那劉大娘一見,心下更加煩躁,知道這新來的人更沒見過世面,看她說一句話抖三抖的樣子,料想自己問不出什么來,不由冷聲喝到:
“打滿了水,去洗碗去,洗不完碗,你就別想吃飯了。你們還不趕快去做自己的活,留在這里等著挨罵嗎?”劉大娘向一群圍著看熱鬧的人冷聲喝問。周圍眾人頓時做鳥獸散。
花非花低聲回了句:“是!”
轉(zhuǎn)身向井臺走去,至于吃不吃飯的,守著這么大個廚房,還怕弄不來飯吃么,花非花當(dāng)她講糊話。
等打滿了水,早過了午,花非花已在空隙間吃好了飯,那劉老婆子哪有機會老盯著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丫頭,想起昨天昨晚的經(jīng)歷,依然趴在洗碗間的長條凳上休息,一會就又進(jìn)入了昨天那個奇怪的空間。
這會子功兒,這院里除了幾個值日的在睡覺,就只剩下了花非花一個人。
“你,快醒醒,聽到?jīng)]有,快醒醒!”
花非花一個激凌清醒了過來,不情愿的張開眼睛,抬頭看時,卻是一個不認(rèn)識的小丫頭在站在條凳邊一邊喊一邊用手推自己,皺著眉頭問到:“你推我做什么?把手拿開?!?p> “你,去把這食盒給八小姐送過去?!?p> 那丫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竟然說的理直氣壯,好似這活本來就該是花非花的。
花非花慢騰騰的坐起身子,瞧了她一眼:“你是誰?這不是我的事吧?我只是這里新來的幫傭,我不識得路?!?p> 那丫頭穿著和花非花差不多,花非花上午不曾留意到有這么一個人,哪有人讓一個初來乍到的人給里面的主子送食物的道理?再說自己兩下都不識,如果這食物有什么問題,背黑鍋的肯定是自己。
“現(xiàn)在跑腿的丫頭就咱們兩個,你一個新來的不去,難不成還要我跑這個腿兒?這是八小姐要的解暑湯,這會兒子涼了,你再不送過去,誤了事,挨罵找打的也只會是你?!蹦茄绢^說話一邊說話邊不屑的瞧了眼花非花。
“行,你找個管事的過來,跟她說一聲,我就去送?!被ǚ腔▓猿?。
“你這個丫頭,怎么死腦筋不轉(zhuǎn)圈,這會兒子功夫我到哪里跟你尋管事的去?!蹦茄绢^有些氣急敗壞。
“尋不來你就自己去了,既然你知道要送,那就是你的事,你又何苦為難我一個新來的?!被ǚ腔ㄕf著又趴了下去,還是趴著舒服。
“叫你去,你就去,哪兒那么多廢話?”突然出來的尖銳的聲音倒把花非花嚇了一大跳。
一側(cè)的值日房走出來一個老婆子,看衣服穿著,花非花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了,這種青色帶黑邊的是這院子里各個工種的頭,花非花不情愿的站了起來。
“我不認(rèn)識路?!被ǚ腔ú磺樵傅恼f到。
“那你就順著大路走,到內(nèi)宅門口只說八小姐要的食物,要送到芙蓉閣,會有人告訴你?!蹦瞧抛影训厣戏胖氖澈型ǚ腔ㄊ掷锶?p> “快去吧!”
花非花拎著食盒,邊走邊想,那奇妙的世界自己一想就能進(jìn)去,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間?空間在傳說中好像是儲存東西的,如果手上這個食盒也能放進(jìn)去,自己這小身板就不用辛苦這么辛苦拎著了。
剛想完,手上的食物忽然就不見了,花非花看著空茫茫的手,突然就有一了種想仰天大笑的沖動,自個這是什么運氣,挨了三下板子,倒莫名其妙弄出了個傳說中的體內(nèi)空間來,這白板子也不算白挨了。
看看四周,大中午的不見一個人影,自個一人蹲在那里笑了一會兒,一個念頭閃現(xiàn),食盒又重新回到了手上。
按照別人的指示走,不怎么費事就找到了芙蓉閣,三面環(huán)水的一處小院子,水里盛開著成片的荷花,只覺一片涼氣撲面而來,身上的暑氣消了不少,這里,只有一條路通向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