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鍵說過老大的事情之后,我才稍稍留了意,真的是不太一樣了。老大現(xiàn)在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少了許多,哥兒幾個在操場上打球的時候,就常常唯獨不見了他。雖然大家從沒公開提起過這事兒,不過想必也都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對這事兒,我們就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誰也不去議論,誰也不開玩笑,默默地給予最真誠的支持。
猜不出張偉老師是不是也看出來了,他在與我們哥兒幾個嘮家常時,還半開著玩笑地說,“你們啊,要盡量在學(xué)校找對象,不然出去了可不好劃拉,哈哈——”
周天宇,是我們班名符其實的老大。他的年齡是最大的,比我要大上四歲。他一米八左右的個頭,又高又瘦,留著長頭發(fā),而且無論站著還是坐著,總習(xí)慣性地歪著腦袋,顯得很酷。有段日子,就聽說別的班級同學(xué)議論過,奇怪我們班這幾個哥們兒怎么都喜歡歪著腦袋走路。
老大如果要對你表達某種意見的時候,一般都會先不動聲色地盯住你,很沉得住氣的樣子,之后才慢聲慢氣地把話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就像他的每句話都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是的,他是個很成熟的人。這正是我們都跟隨著他的原因,我猜或許也是夏若欣欣賞他的原因吧。
我在心中默默地祝福著他們,也為自己默默地祈禱著。
四月中旬,天氣已經(jīng)很暖和了。實習(xí)老師金敬愛和我們這般學(xué)生打成了一片。大家都提議讓金老師領(lǐng)著我們?nèi)|陵效游,她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我們一起商定了出發(fā)的時間,就是這個周日的早晨5點鐘。
誰也不會料到,出發(fā)前我們哥兒幾個竟然也出了點兒小狀況。
這時,沈陽剛剛開始施行“夏令時”制度,按照規(guī)定,我們應(yīng)該把表撥快一小時(例如把4點撥到5點),我們呢,嘿嘿——
咣咣——
有人在砸門。
我一下子就被震醒了。窗外還不是很亮,哥兒幾個都趴在床上沒動地方。我把腦袋向?qū)嬍议T的方向轉(zhuǎn)過去,使勁揉了揉眼睛。由于要去東陵,這幾個哥們兒頭天晚上興奮得都睡不著了,說說笑笑了很晚。要不是這砸門聲,可能都和我一樣還在做著美夢呢。
“這是誰呀——”趙凱那邊迷迷糊糊地像是發(fā)著夢語。
咣咣——
“真煩人——,”一鳴也吭嘰著。
“才三點,這誰呀?”趙凱顯然是看了枕邊的鬧鐘,很不耐煩地向門外喊道。
“快起來吧,都已經(jīng)五點了?!毙∏宓穆曇?,旁邊還有幾個女生附和著。
“瘋了吧,才3點。起那么早干嘛,還有兩個小時呢?!壁w凱很不高興地向外面警告著。
“都5點10分了,還3點呢,再睡太陽就曬屁股了?!庇质切∏宓穆曇簦幌袷窃陂_玩笑。
“哎呀,是不是昨天把表撥錯了?”老大說著,一骨碌翻起身來,急著往身上套著衣服。
聽了這話,我們也都驚得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
糟了,準(zhǔn)是這回事兒,我們一定是把時針的方向撥反了。
“老二——”
趙凱向一鳴喊了一嗓子,因為這鬧鐘是一鳴對的。
“不能啊,我是向前撥了?”一鳴還在犯迷糊。
“你是向前撥了,撥到3點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5點了,知道不?”趙凱酸著臉。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一鳴也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不再辯解。
待我們慌里慌張地洗過了臉,從寢室里沖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金敬愛老師和女同學(xué)們早已整裝待發(fā)了。
“你們怎么回事兒呀?”金老師笑著問。
“都是一鳴干得好事兒,把表撥錯了。”趙凱不好意思起來。
“別凈往我一人兒身上賴啊——”一鳴白了趙凱一眼,表示不滿。
“看你們還不出來,我們就猜到了,小清說就得去砸門了,要不然不定得等到什么時候呢?”會長周萌笑瞇瞇地說道。
“可不是,你們也太不像話了,在校住宿還遲到?!弊咦x的同學(xué)嘟囔著。
“上車,上車,出發(fā)嘍——”趙凱喊著,猛按了兩下車鈴。那一串清脆的鈴聲兒,在清晨的微風(fēng)中激蕩開去,把這小插曲兒岔了過去。
我們騎著車出發(fā)了。路途雖然很遠,但是大家此刻的心情卻非常愉快。因為出來得早,路上還沒有多少行人和車輛,天氣又很涼爽,大家一路歡聲笑語,并沒有感到絲毫的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