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fā)生在轉(zhuǎn)瞬之間,西西看得目瞪口呆,飛腿無言。又一聲嘶鳴。西西向這個可怖的聲音循去。又一個鮮艷的色彩,在那個大大的怪物身上,撲騰著,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倒下來,翅沒有停止,它用了它所有的力,向著另一個鮮艷色彩落下的地方,劃著,劃著,它已經(jīng)知道,它再也沒有能力到達那個地方了,可是它沒有停止,它的翅沒有停。
它是誰,是金金,還是剛剛?西西,不知道;飛腿,也不知道。
這個詭異的場面,讓西西悸動,讓飛腿心中的英雄氣概不再。
夕陽如血。
夕陽下,河邊的枝葉抖動,兩個可愛的動物出現(xiàn)了。它們的出現(xiàn)讓西西忘了這發(fā)生的一切。
一前一后,樹枝的晃動,兩個怪物,西西和飛腿看的清楚。
這是怎樣的動物呵,身上竟然沒有毛!唯一有毛的位置還是在最上面。黑黑的,那少而又少的毛,就那么蓋在上面。西西在悸動之余感覺要嘔吐了,這樣的動物怎么在森林里也有,沒有什么不行,在身上竟然沒有毛。這有些使西西想不開,它所接觸的森林朋友中,有誰沒有毛呢,上到天上飛的,金金、剛剛、夜夜……下到地上走的,飛腿、老虎、老鼠,就連刺猬身上還有刺覆著呢,難道它們是蛇的同黨?一想到蛇,西西嘔吐的感覺加劇了,一定是蛇的一類!它們身上和蛇一樣,光滑得沒一點毛!
飛腿看著這兩個怪物,只感覺身上發(fā)冷,它看到這兩個怪物竟然只用兩個蹄子著地,而且這兩個蹄子能不斷的擺動向前走,就像飛累了的小鳥在地上挪動,可是人家小鳥只有兩只腳,即便走也只是偶爾走幾步罷啦,平時是用翅來飛的??墒沁@兩怪物卻是不同,它們和它飛腿一樣有四個蹄子,它們的兩個蹄子能用來站立,而時不時的做一點兒不長久的站立可是飛腿在做過某一件令它自己興奮的事情時用以炫耀的動作,它也只是能那么做一小會兒,它飛腿是把這個本事當(dāng)作一種驕傲的,可是現(xiàn)在看看這兩怪物,飛腿在心理上實在無法接受,人家不但能能站立而且還能走,豈止如此,人家是持久的站立,和走。
還有更令飛腿吃驚的發(fā)現(xiàn),走出叢林的這兩怪物,每一個,它們的前面的兩個蹄子上還有一個像是樹枝一樣的東西,這一點飛腿自愧不如,它的兩個前蹄毫無辦法做出這樣的高難道動作,這一點看起來又有點像是西西家族了,這時的飛腿可迷惘了,這怪物的形態(tài)上與西西家族很為相像,可是這全身上下的除了上部,其它部位看不出有毛,這令飛腿有些想不通。還有一點又讓飛腿懷疑起自己的把怪物與西西連在一起的觀點。那就是這兩怪物的身上的某些部位有著鮮艷的色彩,就像是金金與剛剛身上羽的彩色。卻又不像是羽,那又是什么呢?
有著這些疑問,飛腿首先打開了冷的窒息的空氣?!拔鳌魑鳌?,怪物……怪……怪物,像你……。”
西西這會兒也在納悶,從它們的行動上怎么看怎么像是和自己有點兒類似,能走,能拿東西,可是自己的走也是那么幾步,許多時候還得借助上肢,可是你看人家,直起身來走那是毫不費力,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但是它們身上的那副沒毛的狀態(tài),讓它在思想上絕不能接受它們是它的家族的這一想法,它們是太丑了,渾身光禿禿的樣子太過惡心。
“不是,它們不是,它們不像我,它們多丑啊?!蔽魑髀牭斤w腿的話,忙的把心情從寒冷的西伯利亞拉回來,“它們絕不是和我們是一類,你沒見嗎,它們身上沒毛,它們和蛇是一類的?!?p> 西西的關(guān)于像蛇的觀點讓飛腿很吃了一驚。飛腿暗想,我的天,這要真是蛇可真是麻煩,森林里將永無寧日了。想到這兒不由得哆嗦起來,往日的在森林動物中的英雄氣概,在這時的飛腿身上又哪有一絲絲兒?
就在它們猜測的功夫,就見兩怪物中的一個把前蹄抓著的一個木頭棍樣的東西放下來,前蹄一伸抓住了河里的那個怪物的細細的伸向河邊樹上的“舌”,這時河里的巨大的怪物就向河邊游動,然后兩怪物一蹦就上去了。其中一個到了上面,一伸前蹄把那彩色抓起來,看了看,向著另一個怪物哇里哇啦的說起來,聲音很大,可是西西和飛腿沒有一個能聽懂。然后一個怪物放下了木棍樣的東西,又抓起了另一個木棍樣的東西,伸向河里。西西和飛腿看到了河里的另一團彩色被怪物抓了上去,水流下來,流在大怪物的身上。怪物隨隨便的把這團流著水的彩色扔在了河中大怪物的身上。傳來的是一聲悶響。
西西看著這兩團彩色,想著剛才這兩團美麗的彩色還是激昂的空中高傲的飛翔,而現(xiàn)在……不由得悲從心生,一切恐懼全都拋在腦后,失聲哭起來。西西再也控制不住,在樹枝上竄上跳下,哭聲也由小到大,最后直就是憤怒的吼了。受到西西的感染,飛腿一直在心里的壓抑也爆發(fā)出來。撩起長牙,撅起長嘴,急劇的氣流噴涌出來,聲聲吼叫,一時傳蕩在森林。
河中的兩個怪物聽到岸邊林中的不凡聲音,它們向著西西和飛腿棲身的地方看了看,就見其中一個,彎下身來,拿起一個木棍樣的東西,前蹄把它端起直直的指向了西西它們的方向,西西就感覺到鼻梁前“嗖”的一樣?xùn)|西飛過,同時就聽“砰”的一聲悶響。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又一次響在了西西的耳畔。
這聲響立竿見影,西西和飛腿立刻噤了聲。這個尖銳的聲響讓一切憤怒化為了烏有,這個聲響截斷了西西和飛腿的思維。它們哪還敢憤怒?它們還有憤怒的資格么?
鼻梁上的疼痛和灼熱感傳過來。西西不由得伸爪摸了一把,紅紅的東西涂滿了一爪,西西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西西嗖的一下自樹巔滑下來。躲在一棵粗大的樹干后面,渾身哆索,是再也不敢吭一聲。
噤了聲的飛腿,見西西行為怪異,便小聲的問:“西……西……西西,你怎么了?”“怪……怪……怪物……怪物太厲害,嘴……嘴……它的嘴……太……太長了,咬了我的……我的……鼻……”
飛腿一聽,那是再也不敢言語。渾身又如篩糠一般哆索起來。
黑暗從天上罩下來。這讓西西和飛腿膽子大了些,它們不再能見到幾個怪物,它們以為怪物也應(yīng)見不到它們。它們選擇了逃走,從這個怪異的地方,它們選擇遠離。它們慌亂的叢林中逃,這時的毒蛇對它們的威嚇已不在它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了,在心目中哪有比這個地方令它們更加恐懼的呢!這些比毒蛇還要毒百倍的家伙,它們必須遠離它。它們慌不擇路,在樹林中沖沖撞撞,平日里每走一步都要警惕的四下看一看,聽一聽,仿似森林里到處都是敵人,任何一個地方都必須高度的注意力來對付,可是今天這些在它們的腦子中是一星點兒也沒有了,西西和飛腿只感覺到現(xiàn)在最主要的任務(wù)就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個地方是太過恐怖了,這幾個怪物讓它們幾乎是嚇破了膽,現(xiàn)在對于它們來說哪怕是森林中往日最可怕的地方也比這兒安全,往日里最可怕的動物也比這幾個怪物溫柔得多。它們兩個只是想著快走快走快快走,快快的離開。驚懼的心讓它們的曾自以為的勇敢離它們遠去,這個世界于它們已不再有勇敢這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