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桃紅又是一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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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月寶鑒自去照鑒癡男怨女,南生自去夢醒黑白晝夜,秦可卿自去翻經(jīng)點(diǎn)燈,秦鐘自去饅頭庵里偷吃饅頭。
長姐死了,秦鐘卻沒心沒肺的嬉笑,好像死的是別人的秦姐,不是他的親姐,還趁此機(jī)會偷吃了兩個小饅頭,真乃秦鐘不廢其名,有莊子瓦缶之風(fēng)!誰死了太陽都照常升起,兔子也照樣吃草,山羊也照樣攀巖,大雁也照樣遷徙,鯨魚也照樣遨游。世上所有的人,人人手抓一把土,填不滿山里千萬之一的一條小小峽谷,所有有情人的生死恩怨都是宇宙中微不足道的電光火石剎那過眼而已。
風(fēng)月者,蟲二也,兩只蠢蟲逗逗飛。不多久,賈瑞貪圖蠢蟲之快,抓了賈蓉當(dāng)嫂子,弄了一身的隔夜潲,外添上一筆還情債,猶自對無情鏡,索有情歡,“指頭告了消乏”,嗚呼哀哉而去了,復(fù)不多久,秦鐘同智能兒的事情被秦業(yè)發(fā)現(xiàn),老秦人恨鐵不成鋼,一口氣不來去見先祖秦始皇了,兒子秦鐘氣死了爹,自己也盡肖盡終追隨而去。
秦鐘死訊傳到了插花廟,秦可卿祭奠老小親人一回,秦家女本就病未愈,因?yàn)槌粤死钪?jié)的“薛林合二為一”的藥方才維持不重而已,一哀復(fù)哀之下,病勢轉(zhuǎn)增,加重起來。
李知節(jié)三診秦可卿,於原來的“冷香丸”加“人參養(yǎng)榮丸”加“十全大補(bǔ)丸”上復(fù)加了幾種丸藥:八珍益母丸,左歸丸,右歸丸,八味地黃丸,復(fù)加天王補(bǔ)心丹,如此八藥齊吃,秦可卿不說吃飯,光是藥丸子一天就要吃二三十丸,女兒噙香口,如何吃得下?
秦可卿自怨自艾,灰心喪氣,“都是沒舍這條命,債還得不利索,得了冤孽病不得痊,我今兒也不想治了,如今那里是吃藥,明明是把藥當(dāng)飯吃,不吃飯,光是藥就吃飽了,以后要是天天這么活著,寧愿死了算了?!?p> 南生勸道,“姐姐先吃吃看看,這些藥雖多,想來病情一減,也就不必再這么著,又不花多少銀子,何必和自己生氣?”
秦可卿一吐舌頭,舌頭上都是藥漬的顏色,“不是我不想吃,實(shí)在吃不下去,我覺著我的身體都是藥材味了,不信你聞聞?光是藥丸子就這么一碗,又一碗,好容易悶著氣,瞇著眉,狠著牙,吃了這么一回,沒兩個時辰又來這么一下子,這種滋味苦煞人?!?p> 南生攏袖嗅了嗅,笑道,“知節(jié)姐,秦姐姐的人身確實(shí)都成了“人參果”味了,吃了秦姐姐一塊肉,會不會也能長生不老?看著著實(shí)遭罪又可憐,就是我們男兒這樣子,也是愁眉苦臉,何況嬌柔女兒家?小仙師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方子?瞅著藥成堆,這實(shí)在是多,就是好人吃了這么大一堆藥,也是苦得昏頭昏腦,什么都不想吃了?!?p> 李知節(jié)道,“我也知道,這些藥吃了一年多,秦姐姐的病也不見好,只是維持,這些藥都是不中用的;南老爺要是給我三百六十兩銀子,我再替秦姐姐配一料丸藥,包管秦姐姐用了,一料不完就好了。”
南生怪道,“什么藥,一料就這么貴?”
李知節(jié)道,“我這個方子,比別的不同。這些藥材,你去藥店里是沒有的,就是有銀子也無處購,那個藥名兒就古怪,這頭一味藥,是那群藥里算為君的藥,說起來,唬人一跳!要去古墳里找來那富貴人家兒裝裹的珍珠寶石頭面,要是沒有古墓里的,去要大家子貴婦人頭上戴過的珠子花也可,卻只是將就將就著用;這二一味藥,要一塊三尺長的上用大紅紗,拿乳缽研了面子;接下來的藥也是沒有一樣不尕姑的,頭胎紫河車,人形帶葉參,龜大何首烏,千年松根茯苓膽,諸如此類,不算為奇;曾經(jīng)有人配過這方子,求了我一二年,我才給了他這法子。他拿了方子去,又尋了二三年,花了有上千的銀子,才配成了?!?p> 南生聽了如此奇方,瞠目道,“誒呦我的女菩薩!不說能不能買到,配個藥還得我去偷墳掘墓的,不說這事做得做不得,挖了人家的房子,那靈體也必會怨怪咱們。”
李知節(jié)笑道,“原書的方子是這么寫的,又不是我胡嘞,這是家里人我才告訴你,其實(shí)用普通的藥材來湊和用,也有效果,只是不能立竿見影一劑就好,具體能不能起效,起多大的效就不可知了?!?p> 南瓜子聽過道,“現(xiàn)狀不可描述,未來不可預(yù)測,一切皆有可能……”復(fù)道,“縱是這樣,我也去淘蹬淘蹬,這些東西聽著巧怪,要是運(yùn)氣,能三五日碰見也是有的。”
秦可卿道,“弟弟別為了我再費(fèi)神,我如今這樣子,自己都嫌棄自己,家里姐姐妹妹的,凝香和木月公子想來都沒有我多事了,木月公子為你受了傷,你都沒有用這些心思陪她,她必定心里怨恨我呢?!?p> 李知節(jié)道,“我木月妹子的箭傷早好了,她年紀(jì)小,傷口愈合得快,只是恐怕日后要有疤痕?!?p> 南生道,“你說有疤,就說有疤,這么瞅著我做甚?你放心,我的命都是木月救的,我還會在乎她身上有個小疤痕?我的胳膊上不是也有胎記?”
李知節(jié)道,“我知道你還算有良心,不過白囑咐你。秦姐姐的藥你得快點(diǎn)找,我先用針灸刺穴的法子壓制疏解病氣,只是藥石還得齊下才能建功?!?p> 秦可卿感激不盡,“妹子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你,我早就過去了?!毕肓艘粫謫柕?,“寧國府射傷了王妹子,這么大的事情就這么了了?我心里還不安呢。”
南生道,“要是正常情勢下肯定會有一番說法,只是如今局勢亂得一團(tuán)糟,上人每天正經(jīng)事都不可開交,夙夜不息,我?guī)煾覆幌虢o上人添煩了,不然就得參上一本,寧國府吃不了得兜著走,我家木月也無大礙,有姐姐的關(guān)系就這么算了,必定要討個說法的話,文臣武將之間又會爭斗起刺,上人不是難辦?即是這般,上人還是把賈珍叫進(jìn)宮里訓(xùn)斥了一頓,我?guī)煾概c他和光同塵,兩邊再不提念,這事情就過去了。如今蓉哥兒扶了許氏為正室,姐姐可還心安?”
秦可卿搖搖頭,“許家妹妹雖有心計(jì),只怕在那府里也是不得施展,我如今出來了,隨他們寧國府地覆天翻吧?!?p> 南生道,“這是咱們家里的話,外面的事情很大,想著小王莊一時也不能得免,我正要尋一地方帶大家去避避風(fēng)頭。我?guī)煾笌熌镆褯Q定與君上共進(jìn)退,責(zé)令我保護(hù)著木月、凝香,并帶著你們?yōu)槿蘸笥?jì),姐姐可愿意隨我走?”
秦可卿道,“避亂莫不如躲進(jìn)北邙山中。”
南生道,“秦家女兒有六五之心力,自然欲往北山,坐北朝南,弟弟身為九二,卻是要帶姐妹們?nèi)ネ仙?,歸隱山林,小王莊的許多鄉(xiāng)親們一起同去,那南山之南,有一所小山村叫做“桃花村”,不為本地人帶著,外人就是轉(zhuǎn)上一萬八千年也休想找到,我已經(jīng)去看過了,真乃世外桃源也,一見竟不舍得返回,住了三天才回來,我姐正要同你商量如何去。”
李知節(jié)問道,“為何叫桃花村?”
南生道,“那處百種果樹,山泉石井,洞里古仙,樣樣都有,其村邊繞以千株桃樹,因?yàn)檫@個叫做桃花村?!?p> 知節(jié)喜道,“說得我馬上就要去看看呢!”
可卿道,“我也與你們同去,這里一無所戀,還留在這做什么?咱們幾時走?”
南生道,“為姐姐配了藥,馬上就去?!?p> 李知節(jié)為秦可卿這后一回開的藥方子雖然古怪已極,要用一般的材料去配起來就不算難了,貴婦人頭戴的珍珠秦可卿自己就有,其他的頭胎紫河車之類也不是十分難找,若不是用人的,而用牛羊等物的胞衣更是簡單,因此南生很快配了藥送來,秦可卿每日吃上一丸,病情逐漸趨于平減。
隨后南生入了桃花村,也有不愿離開鄉(xiāng)土的莊人,比方劉姥姥說年紀(jì)大了,只愿意在家守著,南生也不強(qiáng)求。
入桃花村避亂的還有其他人,比如清靈兒,清靈兒向晴聰兒道,“我?guī)煾缸屛覇柲?,“悟五”可曾悟?”南生笑道,“已悟,皆我歷次科舉名次?!鼻屐`兒道,“我?guī)煾竿蠡孟扇硕贩?,下落不明,以后我跟著師弟,你會不會嫌棄我。”南生道,“我記著你說的話呢,叫了姐姐就不會改口,姐姐來投奔我,求之不得,咱倆一起做一樣的帶花紋的點(diǎn)心吃,可不是好?”清靈兒遂安心而笑。
南生安置好家眷,帶著順子和一些莊丁又返回小王莊,還得經(jīng)管大觀園內(nèi)的親戚們,如同石猴出世,南小子抓著木棍子一通亂打,也解救了幾個人,南生身世雖清楚,賈母等見黑云壓城城欲摧,為了子孫有個去處,沒有名正言順的認(rèn)了南生,只是秘傳了家里的姑娘們,賈赦等人此時已經(jīng)無力回天,只得由著南生在家里“胡作非為”。
等到桃花村里南生種下的桃樹結(jié)了桃子的時候,大觀園已經(jīng)被流民摧毀。
其后京兆尹逐漸安穩(wěn),桃花村的人返回了小王莊,劉姥姥等毫發(fā)無損,不知躲在何處得免。
新君登基,啟用舊時臣子,復(fù)選采女,青兒隨李知節(jié)進(jìn)宮為娘娘診病時偶遇上人,上人一見鐘情,留青兒夜宿宮中,不出數(shù)月,圣諭立青兒為正妃之首,賜名“青娥妃?!比暌院?,青娥妃因誕下龍子,晉封為皇貴妃,僅次于不受寵的皇后之下,上使南生督造小王莊之貴妃行宮,以待皇貴妃回鸞省親探母。
今行宮建成之際,接駕鳳鸞回巢在即,秦可卿卻突然給南生出了一道難題:讓南生夫婦決定去留。
南生遂問凝香夫人和王木月夫人,因是兼祧,兩姐妹其實(shí)是兩家人。
凝香道,“這么多年了,我知道弟弟的心意,只是我不得委屈了秦姐姐,若是我要秦姐姐同我一處,你舍得?”
王木月道,“秦姐姐與我一處也可?!?p> 南生問可卿道,“南山高,北山高,姐姐說呢?”
秦可卿道,“我從北山來,復(fù)到南山住,南北是我家,云深不知處,我今天同凝香妹子作伴,明天同木月妹子作伴?!?p> 凝香笑道,“我和木月方才是玩笑話,秦姐姐自然有自己的院子,咱們姐妹日后好好相處,比甚么都好,只別像當(dāng)初那府里的婦人之間互相算計(jì),就是南家幸事?!?p> 秦可卿的事情拖了五六年水落石出,眾姊妹見秦姐姐終有結(jié)果,也為她祝福。
次年上元節(jié),“青娥妃”省親,其規(guī)模之盛大甚于當(dāng)年賈家“賢德妃”,青兒乃皇貴妃,比元春的四正妃更加尊貴,自然禮節(jié)還隆重些,青娥妃為小王莊之行宮賜名“大壯觀”,凡賈寶玉“覺機(jī)”法師的題匾大致未動,親題“山中高士”處為“冷香園”,貴妃道,“我回鸞之后,園中空虛也不為美,家中姐妹愿入園者,還請南卿家代為安置?!?p> 青娥妃返宮后,金陵十二釵入住“大壯觀”,林黛玉等人復(fù)按照各自喜好擇了住所,只對應(yīng)“怡紅院”之“忘憂苑”無人去住,南生以外男不得住于貴妃行宮為理,推秦可卿入住“忘憂苑”,南生與夫人仍舊住于自己的家中。
十二釵于“大壯觀”內(nèi)住了半年,復(fù)覺無趣,紛紛返回小王莊“三星堂”,王木月道,“舍仙宮而歸草堂,棄榮華而復(fù)淳樸,非為一人而若何?”
凝香道,“既來之,則納之?!?p> 南生道,“上人令我做工部侍郎,我是應(yīng),還是尊師父遺命,去往明云山青霞宮“事功書院”做洞主?”
凝香道,“欲要做山長,先要精細(xì)事務(wù),弟弟不若先行俗理,后尋文理,有了仕途經(jīng)濟(jì),也可為書院揚(yáng)名?!?p> 王木月道,“我也是這個意思?!?p> 南生遂做了工部侍郎,上任第一大工程,卻是要為先皇貴妃修建陵寢!
青娥妃所生龍子不久夭折,青娥妃不堪承受喪子之痛韶華即逝,隨后不久傳來更加驚人的消息,上人竟因思念青娥妃駕崩!如此一來則工部改修起皇陵來,貴妃與皇帝要并葬,自然不需要再單修陵墓了。
凝香問南生道,“皇帝真駕崩了嗎?”
南生秘密道,“據(jù)我所知,皇帝勘破天家富貴,去清涼山入了空門了?!?p> 女孩子一聽各覺不可思議,林黛玉道,“也算是個有情人,又算是個無情客,于有情人有情,于無情處舍離,看來我也該去蘇州了?!?p> 史湘云道,“蘇州林家縱然有姐姐的親人,只怕未必比南生親近,他不也是咱們的親戚,你在這里,我覺得比你回去要好。”
林黛玉道,“你要我怎么樣呢?”
史湘云道,“反正我不讓你走?!?p> 林黛玉道,“探春妹妹回來祭奠了老祖母,又返回真真國了,她能走得,我就不能走得?”
薛寶釵道,“探春妹妹在那里有兒女,你一個人回去做甚么呢?你回去,我也是不放心的?!?p> 林黛玉謔道,“我的事,你卻管不得,你如今又做了南瓜子姨太太,又有了身孕,你自是過好日子就是?!毖氣O愧不答言。
薛寶釵的孩子“賈玄”因?yàn)榉噶耸ブM,后改名為“賈儀”,賈儀突發(fā)橫疾夭折,病瘵之疾速不及大夫來到,寶釵失子欲自戕,南生奪了她的剪刀,承諾照顧薛姐姐一生,使薛寶釵重發(fā)生機(jī),自此做了南家婦人。南生知道這個女人苦固然苦,心志卻非尋常女子,又怕姐姐凝香心慈手軟壓制不住她,觀察多日,薛寶釵經(jīng)歷幾次磨難,自此心機(jī)大變,一洗從前謀算爭勝之心,只在自己的地盤經(jīng)營而已,遂與她產(chǎn)業(yè),自此寶釵安心度日。
南生見薛林復(fù)起爭端,打馬虎眼道,“你們也不用爭,我為大行皇帝修好了陵園,咱們一道去“事功書院”,如今風(fēng)氣有變,女子也可學(xué)習(xí),姐妹們各個精通經(jīng)書,不想做先生嗎?”
林黛玉聞言心情殷切,“修筑陵寢十年之功,我哪里等得了那么久?看來你還真是個小官迷,不若你修書一封,我先去做教書先生,在那里等你們可好?”
李紈道,“我也去?!?p> 王木月道,“我?guī)銈內(nèi)ァW屇銈兛纯次业退娜依钏ǖ臅?,?shí)在乃南鄉(xiāng)八百里福園之地,數(shù)行省無出其二之學(xué)府絕非浪得虛名,現(xiàn)如今男弟子八百,女弟子二百五十人,林妹妹、李姐姐去了教習(xí)女子們詩賦文章、琴棋書畫,自然手到擒來。金陵十二釵名頭寰宇皆知,有你們在,我爹爹所創(chuàng)的書院定然會成為國朝的第一書院。”
史湘云道,“說得我也想去,教書不得,掃地焚香我也愿意!”
林黛玉笑道,“我可是聽你第二回說這話了?!?p> 史湘云道,“木月公子,你不答應(yīng)我還要說第三遍!”
南生道,“不用了,木月兄早就算上你了!”
史湘云高興地抱住木月,“還是你最好!”
很快去“事功書院”的人定了下來,除去為前皇守陵的元春,返回真真國的探春,林黛玉、史湘云、惜春都去書院做女教授,林黛玉、史湘云教授詩詞歌賦,惜春則教授繪畫及玄學(xué)。
南生邀請妙玉也去,妙玉道,“我一個化外之人就不去湊人間的業(yè)緣了,如今我要往蘇州一行,去探望覺機(jī)法師四大調(diào)合否?順道云游一番,借機(jī)打探一下南施主母親的下落,咱們?nèi)蘸笥芯壴僖?。?p> 南生道,“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云離不開水,水離不開山,大師山水風(fēng)雅頌,南瓜子祝你一路順風(fēng)。”
迎春躊躇道,“你們都去教書了,我怎么辦呢?”
南生道,“迎春姐姐嘛,問你凝香妹妹?!?p> 李知節(jié)道,“我去教醫(yī)術(shù)如何?”
南生道,“你去我舍得嗎?”
李知節(jié)非常不滿,“經(jīng)過這些事,我覺得如我一般砭石行醫(yī)只能救人的命,救不了人心,人心壞了,草藥難醫(yī),我救不了他們,還是教書好,我要是去教,就教我們醫(yī)家的黃老之學(xué),否則再大的三大缸藥湯,也洗不清五大掛的黑心肝腸,我只教他們陰陽八法,讓人們知道自作自受,有病了自診自治,要是天下的人心不病,我爹爹有靈也會高興的?!?p> 王熙鳳揩掉眼淚,高興又悲傷道,“我也要去,你們一個個就知道奔著人多的地方去。敢情一千多人的地方必定熱鬧得緊,你們?nèi)游乙粋€在這撂單幫,可是各個狠心賊,也不可憐可憐姐姐如今甩不動手帕子的人了!咱們重逢不易,如今又要分開,姐妹們生離死別的滋味真是讓人不好受,不過你們那,我也是看透了,都快點(diǎn)走吧,都走吧,走可是走,等我家巧姐成親的時候,你們可得回來喝喜酒,禮錢也不能少!趕緊去做南飛雁,直別忘了家里頭就好,忙你們的事吧!”
眾人笑道,“這個自然,不過我們先要吃了你的喜酒再走。”
南生笑道,“鳳姐姐也不要覺得孤單,這些勞神營生還得暫時由你同薛姐姐打理,你們都去了我怎么辦?等我一段時間,咱們都去,那事功書院可是好地方,名山勝水不說,有本事的去了都有用武之地,如今由我的師兄楚由在那里做山長、其他一些師兄做堂長,至少都是“進(jìn)士出身”的雅士,像鳳姐姐、薛姐姐去了自然也有地方安置,藏經(jīng)閣里的掌書、書辦,鳳姐姐可做得?”
王熙鳳壞道,“別以為當(dāng)了老爺,姐就不敢罵你了,猴崽子,就敢拿我取笑,可是拿著我不識多少字的事情可勁說?!?p> 劉姥姥解道,“鳳辣子沒變,也沒老,罵得,罵得,南小子也是為你們姐們,你們還是在這里好,你們的本事不是做先生,而是經(jīng)營買賣,管理人事,去了書院沒得憋出病來?”
鳳、釵聽了遂不多言,這也正合她們心思,王熙鳳打理的田莊產(chǎn)業(yè)年租萬石,薛寶釵的鋪面紅紅火火,生意興隆,有主婦的,也有二人自己的,都是兩人愿做又擅做的,她們才不想去做教書先生呢。
南生定盤道,“青山不老,綠水長流,事情已妥,咱們吃個齊全飯,不為踐行,不為聚散,只為明天復(fù)團(tuán)圓,人生在世一萬日,以谷計(jì)數(shù)撥著算,數(shù)來數(shù)去一袋米,豈可不惜壯盛年?谷可撒去成禾稼,一粒種子天下滿,人若兩世再為人,重逢相聚萬劫間,一杯清酒留余慶,不可極盡好因緣。”
眾人道,“善?!?p> 凝香道,“我雖先入為主,也不敢輕慢姐妹,我去督辦酒宴?!蓖踯菩?、茜雪萳霓兒隨著夫人同去經(jīng)管。
王木月道,“我雖后隨為主,也不敢不盡地主之誼,我為大家督促禮樂?!?p> 林黛玉道,“都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林黛玉前世今生,為此虛名,不知是輸是贏,隨他們說去吧?!?p> 薛寶釵道,“我前兒同南生弟弟說,我死以后,碑上不需刻字,我一生初為家里欲進(jìn)宮,后為自保嫁寶玉,又被時迫招口舌,如今又做南家婦,波折幾回,難為外人道,不立文字,也隨他們說去吧。”
史湘云道,“正是這理,如今南兄弟待你蜜罐子一樣,你自然這么說了,那些酸儒腐生,不能設(shè)身處地,由他們說去吧,我取琵琶來,為君等助興!”
南生鼓掌大笑,“武則天無字碑千古風(fēng)吹雨打,不言不語,唐明皇梨園子弟吹吹打打,聲聲入耳,正是那句話,是是非非,由他們說去吧!”
金陵十二釵依意附和而為詩:
日往月來當(dāng)空曌,周唐元明山花傲。
梨園猶唱聲聲怨,殘磚斷瓦杜鵑鬧。
兩江月
風(fēng)月寶鑒至此收官,解密紅樓夢的隱秘事就是這部故事的意義所在,再寫下去也不過艷來艷去,再接著寫就失掉了這故事的本心之意,故此擱筆,實(shí)則這個東西可以無限寫下去,一直寫到2022年的當(dāng)下,現(xiàn)在咱們也是在紅樓夢里轉(zhuǎn)悠呢。祝讀者讀過之后,于紅樓夢有了新的認(rèn)識,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也是咱們共同的進(jìn)步,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