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黃書聽聞朱由之言,迅速向那匹靈馬看去,卻見一簇洶涌靈焰正在附著在青衫頭顱之下熊熊灼燒著,青衫只得以自身本命詠槐詩加以抵擋,此時已然面露虛弱之色,
而反觀化青楓周圍,卻是靈火規(guī)避,甚至還有一股青氣從那靈馬的鱗甲之上冒出,灌輸進化青楓頭顱之內(nèi),使其生機更勝!
“那四匹拉身的靈馬也有問題!”這時,一旁高老也面露難看之色,開口道:“那兩匹拉動化青楓的靈馬,看似用力,實則踏地極輕,看那繩索繃緊程度就知道了,
而那拉扯青衫先生的靈馬,看似輕松,卻是用力極強,甚至已然以神通催動,激發(fā)了生命潛力,即使青衫先生乃是槐樹之身,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
黃書皺眉道:“早就應(yīng)該想到敵人會在靈馬身上做手腳,只是不曾想他們?nèi)绱吮氨?,竟然用如此明顯的暗害手法!”
雖說青衫身上有金蟬脫殼護體,但若是任由對方如此下去,青衫也只是平白輸了這一場罷了,毫無意義可言!
若是玄陰一方以光明正大的手段贏得這場比試,黃書還不至于如此惱怒,然則其以此等謀害手法,實在是令黃書難以坐視!
常子言急聲道:“那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們直接上去喝止?”
周老搖頭道:“沒用的,這五匹靈馬并未曾開啟靈智,我們上前喝止,他們完全可以推脫說這是靈馬自身所為,并不受控制!”
高老眼角精光閃爍道:“依我看,這是有人在背后操控靈馬行動,若是能找到證據(jù),就可以他們作弊之由,直接判定我們贏得此局!”
孫老皺眉道:“可是玄陰宮密謀已久,定然將證據(jù)遮掩完好,我等一時之間那里能找的到!”
黃書聞言,眼角精光一閃,開口道:“不,有一個地方肯定留有證據(jù)!”
周老目光一亮道:“山主是說那五匹靈馬身上?可是這該如何去找?”
黃書拿過九章算術(shù)默默推演片刻,隨后冷笑一聲道:“為了操控靈馬,他們竟然以心神潛入靈馬腦海,以人魂操控馬身,難怪會有如此強大的控制力,
只要想辦法將他們的心神逼出來,自然就是證據(jù),諸位先生切為我護法,待我讓他們見識一番我等儒修手段!”
高老幾人聞言頓時雙目一亮,對視一眼,趕忙向黃書圍了上來,對于黃書這個山主的神奇之處幾人已然有了一定的了解,既然他如此說,那就一定是有了辦法!
望著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自己身上的幾位老先生,黃書不免無奈一笑,開口道:“幾位先生,你們能不能稍稍靠后一點,離得太近了!”
“呵呵……”高老幾人潺笑一聲,稍稍轉(zhuǎn)過了身軀,卻還是不時往黃書身上撇上那么一眼,滿臉的期待之色!
眼見高老眾人竟然連場上的比斗都不怎么關(guān)注,反倒是一直往黃書哪里看,周圍眾人也不免好奇了起來,不時往黃書身上投上一道目光,
就連玄陰宮的人也開始面露緊張之色,黃書的大名已然在四大宗門廣為流傳,其與不可能的情況下,每每絕地反擊,三戰(zhàn)三勝,將血魂書院趕出了大坤,
并且數(shù)次打退宗門暗殺,甚至還在玄陰宮山門不遠之處,一劍西來,從分神強者手中強行殺掉了封顏的父親,
就連妖族派遣大妖前來殺他,都因此鎩羽而歸,另外還有殺了大坤大半官員、一己之力建立書院等等壯舉!
對于這樣一位縷縷帶來奇跡的人,誰也不敢小視,就算是在小心也不為過!
略過眾人如何緊張期待暫且不提,且說黃書打開兌換列表,稍一沉吟間,已然花費一萬正氣點,兌換了一張黃級的空白畫卷,
輕輕將其打開,撲在桌案之上,尋來靈筆水墨放置一側(cè),一陣皺眉沉思,想要將五匹靈馬腦海之內(nèi)的心神逼迫出來,需要以五匹與靈馬識海更為契合的意識,進行替代,
說白了,就是自己畫出五匹駿馬,召喚天地間的駿馬意念附著,從而奪取那五匹靈馬的控制權(quán),借此將操控靈馬的心神逼出來,
但是,對于自身的畫技,黃書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說平日里無事之時也曾多加練習(xí)過,更是從兌換列表那里兌換了一些后世的畫技入門之類的書籍讀了讀,
對于蹭,擦,點,染等一些基本的畫道技巧也算是有了些了解,算是畫技大進,入了畫道之門,此時若是畫那木屋靈畫,勉強會像個屋子,不會在歪歪扭扭了!
但是以自己那初級的水平,真要是隨便發(fā)揮的話,怕是畫出來的馬匹頂多是普通的駑馬,想要借此奪取靈馬控制權(quán),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此,只能臨摹名家畫作了,自己的畫技雖說不怎么樣,但是照著臨摹,總歸還是能畫得像個三兩分的,丁可使靈畫威能大漲!
華夏自古至今,以畫馬聞名的有兩人,一個是唐著名畫家韓干,其所畫之馬活靈活現(xiàn),有奮蹄疾奔脫絹而出之勢,
元湯垕《畫鑒》曾說韓干“畫馬得骨肉停勻法……至于傳染,色入兼素?!彼纬铡稄V川畫跋》說:“世傳韓干凡作馬,必考時日,面方位,然后定形骨毛色?!?p> 就是說,韓干每次畫馬,必然跟在馬匹身邊觀察良久,甚至搬到馬廄去住,以觀察馬的各種體貌,奔跑雄姿,千變?nèi)f化的動態(tài),然后才開始動筆,被譽為唐朝畫馬第一人!
而第二位以畫馬聞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徐悲鴻了,其畫技集中外之大成,其所畫駿馬筆墨酣暢,形神俱足,剛勁矯健,千姿百態(tài)、倜儻灑脫,被譽為古今畫馬第一人!
韓干畫馬重真實,徐悲鴻畫馬重寫意,若是自己畫技高超一些,能夠達到中級的程度,黃書定然選擇臨摹韓干的畫作,畢竟畫得夠真對靈畫也多有加持!
但自己畫技太低,臨摹出來定然失真,是以黃書只能選擇臨摹更注重意境的徐悲鴻的作品,
寫意畫首重神似,形狀反是次要,主要是通過畫作來表達畫者心中意境,明代徐渭曾談到:“不求形似求生韻,根據(jù)皆吾五指裁!”就是說只要畫得有意境,畫得是什么并不重要,想到哪里畫到哪里就行!
而黃書之所以選擇更偏向?qū)懸猱嫷男毂?,還有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寫意畫是一種融詩、書畫、印為一體的藝術(shù)形式,
葛金曾言:畫不足而題足之,畫無聲而詩聲之,互相為用!就是說寫意畫可以通過在其上題詞寫詩來提升意境,增強靈畫品質(zhì),自己既然畫技不高,正可以詩詞增補!
打定主意,黃書迅速拿過畫筆,沾染靈墨,對照兌換列表中顯現(xiàn)的徐悲鴻所畫《八駿圖》,輕輕催動文氣薪火,手腕抖動,開始臨摹起來,
卻見一道道墨痕或濃或淡緩緩顯現(xiàn)畫卷之中,并開始漸漸擴散,一個馬頭開始漸漸顯現(xiàn)而出,
然則隨著時間流轉(zhuǎn),黃書額頭卻是漸漸有滴滴汗水滑落,自己還是小瞧了徐悲鴻的這幅《八駿圖》,或者說是高看了自己的畫技,哪怕是臨摹,也絕對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情!
剛一開始的時候才好,但隨著時間的發(fā)展,黃書漸漸發(fā)現(xiàn)這幅《八駿圖》中所用的許多技法,難度之高,自己根本就模仿不出來,只能以文氣強行促動靈筆,皆以催生跳過,
如此,體內(nèi)文氣好似山洪暴發(fā)一般,開始急速往外面流淌,黃書可以肯定,若是如此下去,怕是連一匹馬都畫不完全,自己就會靈氣耗盡,到時候這幅畫卷也就算是廢了!
不得已之下,黃書只好放棄完全照搬《八駿圖》所有畫技的想法,其后在遇到無法理解或是難以臨摹之處,便以其他自己可以做到的技法代替,
待畫到后面,黃書干脆脫離了徐悲鴻畫技的影響,按照自身意愿,發(fā)散思維,以各種亂七八糟的用墨手法畫過去,總之是怎么舒服怎么來!
到后來,干脆連靈筆都不用,直接以手指沾染靈墨,灌輸文氣,在畫卷之上抹來抹去,甚至還直接往畫上撒了一小灘淡墨,其狂野之處,看的周圍眾人是目瞪口呆!
畫畫的他們不是沒見過,但一般都是坐在那里,老老實實的照實寫生,像黃書這般,畫得如此……驚世駭俗的卻是第一次見到!
片刻之后,黃書總算是停下手中動作,隨手催動《大學(xué)》,雙手一震,已然將手中墨澤清理干凈,在看手中靈畫,不免嘆息一聲,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臨頭不知難啊,看來以后可要好好練習(xí)一下畫技才行,好在這幅靈畫勉強算是畫完了,
至于究竟效果如何,黃書心里也是沒底,只能待題詞過后,蓋上文氣印章,完成全畫之后,才能知道了!
“山主,你這畫還真是……挺高深的!”望著桌上的靈畫,自趁對畫道也有些許了解的常子言不由面露為難之色,
開口問道:“前面這幾匹,雖說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我勉強還能認出來,畫得是馬,可是這一塊黑黑的地方是什么,石頭嗎?有什么用意,能不能給我講解一番?”
這畫乍一看像是初學(xué)者胡亂涂鴉而成,但與雜亂之中卻又蘊含一股奇特的意境,常子言實在是解析不了,只能詢問黃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