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快點好起來
許承嘉卻只想冷笑,什么親人?他許致遠十四年前親手布下那一場車禍的時候,他考慮過親人么?他把母親好友撞死的時候,他考慮過她么?他親手把她送到鄧老板面前時,考慮過她這個侄女么?
如今,倒是說起親情來了……那么稀薄的東西,她不要!
黑衣人很快就把小刀拿了過來,是瑞士出口的軍刀,鋒利無比,削發(fā)如泥,這要是一刀下去,許靜言那張臉無論如何保不?。?p> 許靜言嚇得臉都白了,她在心里咒罵著,都怪許承嘉這個賤人,她不知道在醫(yī)院跟那群他們家的護衛(wèi)說了什么,他們一回來就爭著要走,如今自己受難他們也趕不過來!
許承嘉……許承嘉這個賤人!她跟她不共戴天!
任是她如何掙扎,都掙不開黑衣人的桎梏。
許致遠眼眶發(fā)紅,遠遠地求許承嘉,“嘉嘉,你別這樣,那是你表姐啊,她要是毀容了,以后還怎么生活怎么嫁人??!”
許承嘉聽到這話,原本冷靜的面容出現(xiàn)一絲空洞,她反過頭去看許致遠,語氣蒼涼:“叔叔,你忘了?是你親手害死我父母的,我父母的命,就用你子女的命來償還吧?!?p> 許靜言,許靜河,一個都逃不了。
她高高地揚起手,刀鋒在陽光下閃著銳利的光,耀眼逼人,卻又寒氣深沉。
許靜言曾給她的明槍暗箭,她會一一償還!
“不——”
“啊——”
凄厲的叫聲同時在耳邊炸開,許承嘉沒有猶豫,面無表情地,揮下了手!
她并不高興,復仇太沉重,但是,不這么做,何以慰她父母在天之靈?
軍刀劃過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望著許靜言臉上血肉模糊,許承嘉卻丟了刀。
她站在門口,身形挺直,淡淡地說:“離開吧,剩下的仇,我會慢慢討回來?!?p> 并非是不忍心,只有這樣,讓他們活在痛苦和悔恨,以及膽戰(zhàn)心驚中,她再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在無限的痛苦中死去,這才是最惡毒的方法!
她是個惡毒的人,沒錯,身上有血海深仇,她不努力,沒有人會憐惜她!
她活著,受人指指點點,說她不孝,她死去,人們依舊對她抱有偏見。難道,別人殺了她的父母,她竟不能復仇么?
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許致遠踉踉蹌蹌走上來扶住許靜言的時候,許承嘉已經轉過了身,她一一從人群看了過去,低聲說:“今日,你們在這里看的熱鬧最好忘記,要是傳了出去,下場如同他們!”
人群一凜,然而大多數(shù)還是不信的。
那些看熱鬧的中老年人指著她唾罵,“你這女子真是心腸歹毒,竟然毀人家的容,再深的仇恨也不能這么做??!”
許承嘉不想跟他們辯解,自己的傷痛自己知道就好,告訴別人,得到的除了憐憫,就是嫌惡。
她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角,身后卻突然迎上來一個溫暖的懷抱。
原來是張姨拿了薄開衫披在她身上,伸手環(huán)住了她,她眼眶一酸。
“姨?!?p> 她啞聲道。
張姨心疼地揉揉她的肩膀,摟著她轉過身往別墅里面走,還邊吩咐黑衣人處理殘局。
許承嘉一眼都沒看許致遠他們,可卻感覺得到他們那怨恨的目光。
她想,恨么?有多恨?你們殺了我父母的時候,可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你們奪我家產的時候,可想到過自己會如此落魄?
直到喧囂聲遠去,張姨把她送到房間,還帶她去衛(wèi)生間把手上的鮮血清理了。
這時,張姨才注意到,她的手是有些微的顫抖的。
原來,許承嘉也不是不怕。
張姨抱住她哭,“嘉嘉,你說的是真的么?”
她看向張姨,“你問什么是真的?”
“他們殺了你父母?那是真的么?”
“真的?!?p> 許承嘉垂眸看著手中的鮮血,那是許靜言的,濺到她手上時還是溫熱的。
“那個男人,聯(lián)合他的妻子,密謀害死了我的父母,還指使人殺了我母親的好友,在那之后奪我家產,令我心懷感激地生活在他家,還將我當做貨物送給過另一個男人?!?p> “他的女兒,欺負過我很多次,雖然不算大恨,可總想到,在她最好的年紀里,享受著我父母的財富,揮霍著屬于我的家財,我就恨!”
“姨,我是不是很壞?”
眼淚不期然地掉出來,她像是一個受到了委屈無處發(fā)泄的孩子,抱著張姨痛哭出聲。
張姨摸著她的頭發(fā),細聲安慰她,然而心情還是有些復雜的。
許承嘉最多也不過二十歲,卻經歷了這種巨變,她和少爺,到底還能不能走到一起?
常爵寧回來的時候,許承嘉已經睡了。
縱然他一接到消息就從會議里下來了,也沒能及時趕到,他坐在許承嘉床前,看到她眼睫沾淚,睡夢都不踏實,便嘆了口氣。
“睡吧,睡醒了就好,我會讓許家再無出路?!?p> 他相信她會成長,而她大放光芒的那日,也不會遠!
只是這次,許承嘉似乎不是因為太困而睡著了,她發(fā)高熱的時候常爵寧正在樓下跟雷鴻布置掰倒許家的任務,等張姨發(fā)現(xiàn)的時候,許承嘉已經高燒不退,甚至還嘔吐起來。
“少爺,少爺,嘉嘉小姐發(fā)高燒了,趕快送醫(yī)院吧?!?p> 張姨兩步兩步地跳下樓梯,神色緊張,她已經給許承嘉敷了冰毛巾,可是并沒有效果。
“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別讓人知道,悄悄地進行,然后架空他們的力量,讓嘉嘉出場的時候能夠掃平障礙,但也不能讓她察覺……”
正當時,張姨沖到常爵寧面前,她拽住他的袖子,嘴里說著這串話。
常爵寧原本就是面無表情的,聽到這話也只是皺了皺眉,他扶住站都站不穩(wěn)的張姨,把她交給雷鴻,大步上了樓。
心疾累積成病,但愿她能快點好起來。
常爵寧推門進去的時候,許承嘉半睜著眼,臉色蒼白,扶住床沿正在嘔吐。
然而并沒有什么可以吐的東西了,常爵寧把她抱進懷里,心口傳來淡淡的疼痛。
許承嘉怔怔地看著他,“常爵寧?”
他沉聲說:“是我?!?p> 他把她抱起來,連同薄被一起抱下了樓,然后開車駛向醫(yī)院。
水晶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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