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查徐府

　　“老秦！墨斗線不是彈完了嗎！”沈琮舉著木劍一步上前，刺在那僵尸肩胛骨上。

　　僵尸吃痛放開婢女，嗷嗷叫著往后跳去。

　　“封住庭院，不能讓他走出去禍害長安百姓！”

　　聽到沈琮的喊話，錦衣衛(wèi)立刻收起了繡春刀往四邊散開，兩手結(jié)印布陣，齊齊大聲喝道：“天羅地網(wǎng)，急急如律令！”

　　沈琮也沒有閑著，抓起法壇上的銅錢劍一腳跺地，結(jié)印吟道：“天劍開，鎮(zhèn)妖魔！驅(qū)邪祟，除僵尸！敕令！”

　　話音落下，天上云霧散開，露出一方月牙，月光明朗地往下照來，穩(wěn)穩(wěn)映在銅錢劍身。劍身吸收了這月光的同時，被沈琮一把扔出去，徑直扎在僵尸的心窩窩處。

　　僵尸發(fā)出一陣哀嚎，倒地掙扎著抽搐了一陣，便被沈琮扔來的一張黃符紙給燒成了灰燼。

　　聞聲匆匆趕來的徐公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頭一震，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起來。

　　“我兒?。∧闼赖暮脩K吶！爹對不住你啊，連尸首都不能給你葬進(jìn)祖墳??！”

　　“墨斗棺已破，他已經(jīng)變成了僵尸。若今日不殺，被他逃出這里，他只會殺更多的人。”沈琮自知理虧，俯首作揖道，“是在下對不住老伯，還請老伯節(jié)哀順變。”

　　“草民哪敢受你們官爺?shù)牡狼赴??！毙旃姷缴蜱饕举r禮，頓時嚇得一個機靈，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慌忙搖著手，“使不得，可使不得！”

　　沈琮：“……”

　　送走徐公之后，沈琮一行人開始收拾現(xiàn)場。

　　期間，沈琮命人燒了那婢女的尸首，便開始仔細(xì)打量起墨斗棺材來。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棺材底部有一根墨斗線沒有彈上的時候，頓時臉色一沉，起身一把拽住秦放的耳朵，將他帶到那棺材板前。

　　“哎哎哎，張鶴年儂腦子瓦特了，疼疼疼，放手??！”秦放使勁掙脫，不滿地瞪著前者。

　　“我腦子瓦特了？”沈琮哂笑一聲，指著那塊棺材板問，“老秦，你剛才挺著胸脯跟我說墨斗線彈好了，這就是你的彈好了？”

　　秦放一愣，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看到了那根沒彈好的墨斗線。

　　“啊這……誰會注意到棺材底下啊?！鼻胤琶X袋，“我下次注意?！?p>　　“下次我自己來彈吧。”沈琮面無表情地收起法壇，“你以后別碰墨斗線了?！?p>　　“不碰就不碰。”畢竟是少年，秦放聽到這話也來了氣，哂笑一聲，“也我還不稀罕呢?！?p>　　上勾欄看小姑娘他不香嗎。

　　他一腳踹開那收了陣法的門揚長而去。

　　目送秦放離開，沈琮不免搖了搖頭。

　　“大人，為何你要同秦大人大動肝火？”回去的途中，一個錦衣衛(wèi)忍不住出口問道。

　　“徐公年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本便難受，我又沒保住他的尸首，他只會對我們官僚更加失望。今天我給他賠禮時，你看他那惶恐的樣子，生怕我下一刻翻臉滅了他全家一樣。”

　　沈琮嘆了口氣。

　　天朝是在無數(shù)的戰(zhàn)爭之上立起來的，景帝到現(xiàn)在都還忙碌于四處征伐，力圖統(tǒng)一大明江山之中。

　　也是因此，天朝雖然沿襲了前朝舊制，繼承了大明的官僚和禮儀制度，但經(jīng)濟(jì)是大不如前——別看長安繁華熱鬧，這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整個天朝中，能稱得上繁華的地帶，也就只有長安還有金陵幾個廣為人知的大城。

　　至于其他地方，基本還處在無法果腹的這一階段。

　　而地方官僚們又大多是前朝舊臣，剝削一點都不比晚明輕，哪怕是景帝下了命令嚴(yán)禁魚肉百姓，剝削和重稅也未曾停止。

　　也是因此，天底下才會有層出不窮的命案，百姓們才會敬畏官僚，敬他們讓中原不受胡人辱，畏他們有朝一日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晚明暴政。

　　那錦衣衛(wèi)顯然也是想到了，不免跟著嘆出一口氣：“若有朝一日，百姓們都能吃得上飽飯了，誰還會去做江洋大盜，誰還會上山為寇，誰還會摔桿舉兵呢。”

　　是啊，那些惡人，除了極少一部分之外，大多都是迫于生計，才不得已做了惡人。

　　若是他們都可以像之后的時代一樣家家戶戶小康，都能吃上飽飯了，誰還會去做禍害一方的壞人。

　　沈琮搖搖頭：“天下太平，還早?！?p>　　他做不到像小說里的男主一樣，有了系統(tǒng)就可以為所欲為——他只能獲得一些普普通通的獎勵。

　　像那種制造超時代產(chǎn)物的，那種培養(yǎng)雜交水稻改良畝產(chǎn)的，他也只能想想。

　　他只是一個小人物，他只能竭自己所能守護(hù)道門，守護(hù)長安的百姓們。

　　回去之后，聽到沈琮的匯報，宋懷抿唇不語。

　　他命錦衣衛(wèi)搜來徐二公子的生平，看罷后沉吟一會：“待會我去寫一張搜查令，你帶人去好好查查那徐二公子的院落。”

　　“為何？”

　　“若我猜得不錯，他院落風(fēng)水不對，才會引來狐貍精和殺身之禍。換而言之……”宋懷眼中露出一抹冷光，

　　“他的院子，替別人養(yǎng)了不干凈的東西。”

　　徐府的靈堂還沒有撤走，徐公的悲傷和絕望還沒有散去，錦衣衛(wèi)們便二度登門造訪了。

　　聽到他們拿著搜查令徑直去了徐二公子的院落，徐公面色白了好幾度。

　　半晌后，徐公有些失神地喃喃：“終究……還是逃不過啊。”

　　沈琮清點人數(shù)，發(fā)現(xiàn)秦放不在，便問道：“老秦去哪了？”

　　“他自昨兒和您吵了一架后，便徑直去了勾欄小院兒，這會兒啊，肯定美人在懷，聽曲聽得歡快呢?！?p>　　“……不等他了，開始搜吧?！?p>　　沈琮見眾人進(jìn)屋搜查，便在院落隨意打量起來。

　　昨天因為要布置法壇，所以他并沒有注意著庭院。

　　于是現(xiàn)在一看，他便看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庭院花叢中，有一片已經(jīng)過了季，卻還是開得十分旺盛的大紅牡丹——讓人奇怪的是，旁邊的花都只剩下了花枝和樹葉，唯獨這一抹紅獨占花叢風(fēng)光。

　　“十二，拿鏟子來！”沈琮瞇了瞇眼睛。

　　這花，開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