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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劍縱歌狂

第十一章 羈絆共生

倚劍縱歌狂 楊梅炒酸奶 3747 2022-01-17 09:18:44

  隴之韻轉過頭望著不遠處仍在念經的相塵,淡淡地說道:“你若還是此般,我便送你去佛祖那里?!?p>  “慢著?!睉醒笱蟮穆曇魝鱽?。

  隴之韻一驚回過頭一看,塵土散去葉韶書緩緩走出,身上的衣服也有多處破損,但卻不見任何的血跡。

  葉韶書的臉上也認真了起來,淡淡地說道:“這下該我出手了?!彪]之韻沒有給葉韶書說話的余地,話未說完,便揮刀斬去。

  “呵!”葉韶書輕輕一笑,就在隴之韻的刀離自己不到三寸的時候,一道雪芒大現(xiàn),天空中不知從何處卷起一股大風,不遠處落在地上的櫻花紛紛被卷起。隴之韻感覺到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一道刺眼的劍芒襲來。隴之韻一驚連忙抬手揮刀抵擋。

  空氣中響起了金石碰撞的聲音,然而此招來勢兇猛,隴之韻身子一仰,將彎刀用力一推,借著來勢讓自己滑退開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拉開了幾步遠。

  葉韶書右手執(zhí)劍,通體雪白的劍體長四尺有余,劍體泛著淡淡的微光。

  “這是...云聽雪!他是無鋒閣最年輕的堂主葉韶書,江湖上近幾個月的后起之秀,雖然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的實力如何,但是!連縱橫江湖幾十年的荀正志老爺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驚呼道,引得身邊觀戰(zhàn)的江湖俠客皆皆側耳。

  “你就是江湖上傳聞無鋒閣最年輕神秘的堂主,葉韶書?!彪]之韻聲音變得謹慎了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道。

  “呵,神秘算不上,不過正是在下?!比~韶書輕輕一揮,將劍直指對方。

  隴之韻將彎刀緩緩抬起橫在胸前,單手持刀冷冷地說道:“不管你是誰,今日你都將死在我刀下?!痹捨凑f完,整個人便撲了上來,手中彎刀詭異莫測,快速地改變著進攻軌跡,葉韶書看著緊逼的刀鋒神色一凌,隨之將劍一橫擋住了攻擊。

  雖擋住了致命傷,并沒有被開膛破肚,但彎刀鋒銳的刀尖卻輕易地在葉韶書的右臂上劃出一道傷口,瞬間白皙的袖口便被鮮血染紅,隴之韻并未作罷,左手一掌向葉韶書腰間襲來。

  葉韶書察覺到了逼近的危險,右手發(fā)力,欲用劍將隴之韻推開,成功讓兩人距離再次拉開,雖然隴之韻左手的掌法并未打中,但葉韶書的腰間也受到了暗勁,瞬感體內氣血翻涌,葉韶書退了兩步才站穩(wěn)了身體,自己的右臂已經受創(chuàng),轉眼卻看到隴之韻的手掌仍在不停地滴落血液。

  果真詭異,自己將手掌劃傷的小口竟然流出如此多的血,她所修習的功法甚是古怪,她在施展功法后的每次攻擊都更加凌厲,葉韶書暗暗心驚。

  葉韶書突覺耳邊傳來一陣罡風,相塵竟在自己受傷時舉掌劈來。

  “吃貧僧一記無垢掌?!眲偯偷恼品ㄏ蛉~韶書劈來。

  “雪吟”,右手長劍發(fā)出輕微的劍鳴,相塵一驚仿佛自己的血液像是被凍結一般,抬頭一看面前的人竟然憑空消失。

  “咳?!币宦晲灪咴谏砗髠鱽?,相塵一驚,他何時跑到我的身后?剛想轉身揮掌,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不斷靠近地面。

  “咚?!币宦晲烅懛路鹎迷诹嗣總€人的心里,相塵的腦袋被斬了下來,身體卻僵立在場上。

  這一劍太快了!殺伐果斷。僅僅一招便將成名許久的相塵大師身首異處。葉韶書左手捂住嘴巴咳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身子一軟右手急忙將劍直插向地,整個人半跪在地上。剛才受到了隴之韻的暗勁又強行施展劍招導致氣脈紊亂。

  場上的戰(zhàn)斗也接近了尾聲,符伯成中了兩記金剛拳受了創(chuàng),鐵氏兄弟皆在紅劍下受了重傷身上都掛著四五處致命劍傷陷入昏迷。

  寶法道人被段子安的神針封了氣脈變成普通人,已無再戰(zhàn)之力,神醫(yī)段子安也被法器擊傷陷入昏迷。相塵被葉韶書一劍砍掉了腦袋。場上唯一還能再戰(zhàn)的只有隴之韻葉韶書和符伯成。

  符伯成的身體已經變得漲紅,青筋也鼓漲起來顯然是被金剛拳打出了不小的內傷,符伯成趔趄地走了兩步看著隴之韻說道:“隴姑娘,我已無再戰(zhàn)之力,我認輸了?!痹捔T便將三枚青令扔了過去。隴之韻接過令牌未作理會,提著彎刀徑直向葉韶書走去。

  這時候席上的一名灰袍老人緩緩開頭道:“隴女俠,你已經贏了。大可不必致人于死地?!泵婢呦碌碾]之韻仿佛沒聽到一般,緩緩走到葉韶書面前蹲了下來。葉韶書透過面具看到了一雙淡漠的金瞳,粲然一笑。

  “你笑什么,不怕我殺你?”隴之韻淡漠的聲音傳來。

  “不怕,因為你不會殺我。因為你已經贏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比~韶書有些虛弱地說道。

  隴之韻聲音一冷:“好,那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痹捔T,左手猛然向葉韶書胸口襲來。葉韶書微笑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

  幾個呼吸過去了,葉韶書睜開眼透過面具看到一雙漂亮的金瞳滿是玩味,隴之韻淡淡地說道:“不殺你是因為你本可以用那一劍殺我,但是你卻沒有。這下我們扯平了?!彪]之韻左手從葉韶書懷里順走了青令,起身緩緩起身走向五位灰袍老人不遠處作了個揖。

  “第五場拜劍結束!”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舒懿和趙夢歌也跑了上來。來道到葉韶書的身邊。舒懿伸出手指搭在也葉韶書的手腕上頓了一頓說道:“還好,只是體內暗勁未散并未傷及心脈。受了創(chuàng)后又施展劍招導致脈象紊亂,靜養(yǎng)幾日就好了?!?p>  話罷便將葉韶書攙扶起來。葉韶書看到趙夢歌眉頭緊蹙,顯然是為自己擔心。有些虛弱地安慰道:“別擔心,我還死不了?!?p>  趙夢歌“哼”了一聲說道:“我才沒有擔心你。”葉韶書覺得眼皮發(fā)沉便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師父,他昏過去了?!壁w夢歌見狀急忙拉住舒懿的手說道。舒懿將葉韶書背到背上說道:“別擔心,只是氣脈紊亂加上失血引發(fā)的昏厥。把他帶回去好好修養(yǎng),不出三日便可恢復?!?p>  清幽峰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后了,葉韶書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清幽峰的廂房內,趙夢歌正坐在床頭。“我昏迷多久了?!比~韶書緩緩起身問道。

  “兩天兩夜,那日你昏厥后,師父運功給你疏通了血脈,拜劍大會又派人送來了藥湯給你喂下。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壁w夢歌盯著葉韶書有些干得發(fā)白的嘴唇說道。

  “感覺體內暗勁已經消失了,就是很渴?!比~韶書說道。

  “你等著,我給你倒水?!壁w夢歌立即起身跑到桌邊倒了杯水,端到了床邊,便他扶起來。

  葉韶書臉上微露難色道:“我想喝酒?!?p>  趙夢歌聽罷小臉一黑,斥責道:“不行,哪有人大病初愈喝酒的??旌攘怂?。”

  葉韶書一臉正經地說:“夢歌,我從小跟師父學武,在山林中也略微習得醫(yī)術,平日患疾自然不能飲酒,但我是受了內功暗勁,那個女人功法又偏向陰性,水屬陰,醫(yī)術上講陰陽調和,你還讓我喝水,豈不是要害死我?!?p>  趙夢歌顯然被葉韶書的話唬到了,忙道:“那我馬上去莊內拿些酒回來,你等我?!痹捔T急忙跑了出去。葉韶書補上一句:“記得越烈的越好?!贝w夢歌走后忍不住偷笑起來,這個傻丫頭,我這一通胡謅她還信以為真了,還真是傻的可愛,等她拿酒回來咯。葉韶書兩腿一翹躺在床上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不一會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趙夢歌拿著一小壇酒跑了進來,聞訊葉韶書急忙起身接過酒壇,一臉正色道:“辛苦你了,我一定不負眾望,快點好起來?!痹捔T便掀開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沒一會便喝完了,葉韶書眉頭微皺將壇子放下。

  趙夢歌見狀急忙問道:“怎么了,感覺好點了么?!?p>  葉韶書皺褶眉頭思捉一會便問道:“夢歌,這酒是哪來的,怎么有股很濃的藥味?!?p>  趙夢歌滿是欣喜的笑道:“果然張大哥沒有騙我,我去莊內酒戶張大哥那里給你找陽性的酒,張大哥聽了后便把自己釀制的酒給了我一壺,我說你的情況很嚴重需要很多,張大哥聽到后非常仗義地將一整壇都給我了,還讓我勸你一定要好好養(yǎng)病。張大哥說了這酒里面有很多藥材藥效特別好,像什么枸杞子,海馬,鹿茸之類的?!?p>  葉韶書臉色已經黑了下來,這都是些藥材。

  趙夢歌急忙拉著葉韶書的手說道:“韶書哥哥,你感覺怎么樣了,效果怎么樣。咦,你臉怎么這么紅,難道已經起作用了?“看到葉韶書的臉色有些微微泛紅,趙夢歌心中不停稱贊張大哥的熱心腸。

  “夢歌,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叭~韶書無奈地靠在了床上暗罵自己非要說什么陰陽調和。

  “不,張大哥說了,這酒喝下去不到半個時辰就能發(fā)揮藥效。你感覺怎么樣了,是不是有一股熱氣上涌,張大哥說了這酒方是在一名神醫(yī)那里求來,陽性十足。我要看看到底有沒有他說那么神?!壁w夢歌坐在葉韶書旁邊一雙大眼睛緊盯著有什么變化。

  葉韶書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不斷升高,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呀,你怎么看起來不太對勁?!摆w夢歌急忙將小手放在葉韶書泛紅的額頭上。葉韶書聞到了趙夢歌身上淡淡的體香。

  這種親昵的感覺讓葉韶書整個人都燥熱了起來,像是未熄滅的炭火,一陣微風拂過又掀起了陣陣火星。

  一把抓住了趙夢歌滑膩白皙的小手。趙夢歌被嚇了一跳,心中竊喜卻佯慍道:“不要鬧,我在檢查你的。。唔唔?!?p>  話未說完,發(fā)現(xiàn)自己被葉韶書火熱的嘴唇覆住了。整個人像是觸電了一般渾身顫抖,白皙的肩頸盡是胭紅之色。

  “我說葉堂主,我站這半天了,你是邀請我欣賞你在床榻上的英姿嗎?!崩淅涞穆曇粼谶@不合時宜的時候突然響起,葉韶書二人仿佛大夢初醒,見帶著白狐面具的女子正坐在桌前徑自喝著茶。

  趙夢歌羞得徑直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葉韶書從迷亂中醒來滿是尷尬地說:“你來找我作甚?”

  隴之韻毫無感情得聲音再次響起:“拜見大會結束了,我準備離開伏龍山了,來跟你告辭。不過看來是我不應該來,壞了你得好事,不過沒想到威風堂堂的葉堂主還有如此難言之隱,呵呵。以后有緣再見吧?!闭f到最后語氣中還有些嘲弄。

  “隴姑娘,有緣再見?!比~韶書有些窘迫地拱手道。話罷隴之韻便“嗖”一聲化作一道黑影離開了房間,桌子上放著一個青瓷藥瓶,看樣子應該是治療暗勁的傷藥。

  房間里安靜了許久,葉韶書轉過頭看到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的趙夢歌,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藥勁已經被隴之韻的突然到訪給嚇散了八分,葉韶書不知如何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葉韶書略有窘色地看著趙夢歌,試探地問道:”要不,我們繼續(xù)?“

  “無賴?!壁w夢歌將被子直接丟到葉韶書臉上,慌忙地跑了出去。

  傍晚,舒懿和趙夢歌來探望葉韶書的情況,并且?guī)Я诵┎穗葴蕚湟黄鸪?。一進房門,趙夢歌就一臉羞紅的低著頭,葉韶書也是面露窘相。

  舒懿有些狐疑地看著兩人,無獨有偶她看到了一邊空酒壇子,走近聞了聞,緊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一臉壞笑地說道:“這我不在的下午,也不知道我這乖徒弟有沒有被人欺負呀?!?p>  趙夢歌聽出了舒懿的意思,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葉韶書也明白了原來舒懿知道這酒是什么了,連忙圓場道:”快吃飯吧,我都餓死了?!?p>  舒懿這時候看了眼葉韶書,頗有其事地說道:“葉公子下午的時候難道沒有吃飽嗎?”葉韶書聽了一臉的尷尬,便拿出飯肴將頭埋進去吃了起來。

  “師父!“趙夢歌嬌羞地嗔怪道。

  “好好好,師父不說了,快吃吧,明天我們就回中州?!?p>  “你們先回,我還要去殺一個人?!叭~韶書突然抬起頭嚴肅地說道。

  “誰?“舒懿愣了一下問道。

  “天道門崔觴?!叭~韶書淡淡地說道。

  “好,明天我和夢兒先出發(fā),你事情辦完了盡快趕上?!笔孳惨矅烂C地說道并未多過問什么。

  “師父,我..”趙夢歌正要開頭說什么卻被舒懿直接打斷:“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崔觴實力很強,如果你在這里恐怕會拖累韶書?!?p>  趙夢歌有點擔心地看著葉韶書叮囑道:“那你要小心啊,我們在江都府等你?!叭~韶書點了點頭。

  在伏龍山向東七十里的地方,有一棧橋,橋下是一洼水潭。一名白衣少年躺在橋邊手里抱著酒葫蘆,懶洋洋的眼睛時不時瞥一眼伏龍山的方向。

  “哈哈哈,葉堂主在這里等候我許久了?!币粋€狂傲的聲音傳來。葉韶書收起酒葫蘆,緊盯著遠處兩道漸漸靠近的身影。

  手中握著青色長劍的男人,身著米白色的道袍,相貌普通,一頭烏發(fā)綰起,眉眼間透露著狂傲,身旁則是一位身著道袍的蒼髯老人。體態(tài)佝僂,低垂著眼睛。

  “你就是崔觴?”葉韶書緊盯著面前的男人緩緩開口道。

  “自然,你在這里等的不就是我,這是回天道門的必經之路,我想你肯定是來等我的?!贝抻x坦然道。

  “那你也知道我是來殺你的?!比~韶書淡淡地說道。

  “知道,如果你不是為了殺我,你在伏龍山就會找上我。而你在這里刻意等我,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猜出來了。但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安然自得地躺著在這里等待,而是會選個好地方伏擊?!贝抻x神情自若地建議道。

  “我想對付你還用不上下三濫的法子。”葉韶書淡淡地笑了笑。

  “小子,受死?!币慌阅蛔髀暤牡琅劾先吮┢?,不知從哪摸出的拂塵,揮舞著拂塵如同一條銀色長蛇一般攻殺過來。

  “呵?!比~韶書微微一笑,一道雪芒拂過,離自己還有幾步之遙,老人手中的拂塵忽然斷做兩段。老人退了兩步謹慎地盯著面前這個少年。

  “崔伯,退下。你不是他的對手?!贝抻x緩緩走上前。老人拱了下手便后退了十余步拉開了距離。葉韶書看著崔觴緩緩走到自己的面前。淡笑道:“看樣子,崔公子拜劍大會收的傷還未痊愈?!?p>  “哼,就算我傷勢未愈,你也拿不住我。”崔觴狂傲十足地應道。

  此刻兩人劍拔弩張,氣氛突然沉悶了起來。仿佛只能聽到微風吹動草地的輕響。

  “天道劍訣”一道青色劍影呼嘯而來,葉韶書拔劍便擋,兩柄神兵碰撞在一起,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一招交手過罷,崔觴提劍快刺,葉韶書不做遲疑身形一動,即刻揮劍劈砍而去。

  “來的好,哈哈?!贝抻x大笑一聲,手中長劍化成千萬虛影迎刃而上。雪白劍芒和淡青劍影交織在一起,互相撕咬了起來。兩人的劍都很快,在一邊觀戰(zhàn)的崔伯看得眼花繚亂,眼角被映射處劍芒刺得微微發(fā)痛。二人交手二十余招并未分出勝負。崔觴大喝一聲,一道青光劍氣如虹直斬向葉韶書面門,葉韶書奮力挑開面前的青光。

  只聽鐺的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沖力將二人分離開來,葉韶書退了數(shù)步站定,崔觴退了十余步才穩(wěn)住身形,虎口被劍氣震得發(fā)麻,噗地一聲,崔觴噴出一口鮮血。

  “你若未負傷還可與我戰(zhàn)上百招,但是現(xiàn)在的你恐怕連十招都接不下?!币浑p懶洋洋的眼睛淡淡地盯著崔觴。

  “哈哈哈,無妨,區(qū)區(qū)小傷并無大礙,我殺你只需三招?!贝抻x豪氣震天大笑道。

  “好?!比~韶書在心底對面前這個狂傲的人心生一絲毫感。

  “沖云一道?!睌?shù)萬道青光如同一張大網一般向葉韶書撲來。此招威力甚強,葉韶書手中劍芒大方,揮劍劈砍而去。

  崔觴的劍招極為兇猛,葉韶書奮力抵擋下雖沒受到致命傷,但手臂大腿上都被劍氣劃出道道傷口,殷紅的鮮血瞬間染紅的衣服,還好只是皮外傷并未傷及筋骨。

  崔殤不做停息,一掌揮去,呼嘯的掌風轉瞬即至,葉韶書眉頭一挑,這廝不愧是江湖年輕一代的翹楚,劍法卓然,連內功掌法都如此精湛。

  葉韶書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內力流轉,凝聚到掌間,左掌揮出迎面接上。

  “砰砰砰”兩人周身發(fā)出一連串的爆炸轟鳴聲,感受到崔殤那滔滔不絕的內力,如同千丈巨浪一般襲來。

  不可久戰(zhàn),此人是個內家高手。

  葉韶書雖也有修習內家功夫,但遠不是可以與崔殤這類內家高手可相比擬的。

  葉韶書連退數(shù)步,欲圖化開崔殤的攻勢,崔殤自然察覺到了,步伐跟上,手中掌力不降反增,渾然的內力侵蝕著葉韶書的筋脈。

  還真是纏人,葉韶書心中暗罵。

  內家功夫本就講究一個綿延不絕生生不息,持久下去,自己必將落敗。

  葉韶書運轉著渾身的內力在掌心炸開,轟然的氣爆聲響起,兩人被這股氣爆分離開來。

  “小子不錯,再吃我一招?!贝抻x的周身仿佛纏繞著一股看不見的氣勁,衣服被氣勁震得颯颯作響。

  “沖云二道”周圍仿佛被青色籠罩了一般,無數(shù)氣勁翻涌。

  沖云三道既是一件神兵利器亦是三陽道人畢生所悟的三招。

  如果說這第一招是劍氣沆然,那第二招便是一

  個“詭”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讓人琢磨不明的怪異。

  不能繼續(xù)套招了,如果再不結束這場本就意外的斗爭,自己將陷入危機中。

  “雪靜”一道雪芒從劍上迸出,像是墨水滴入水缸一般,以葉韶書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開來,地上的草木逐一爬滿了冰霜,青色的劍芒也被吞噬不見。崔觴周身的氣勁也被凍住一般沉寂下來。崔觴只覺得身子一涼,還未反映過來,便看到胸口綻開一朵血蓮,徑直栽倒下去。

  “少爺!”崔伯驚叫緊忙跑過來跪在地上扶起崔觴的腦袋。崔伯看到崔觴的胸口已經被貫穿了一道手腕粗的創(chuàng)口,而創(chuàng)口處的血液已經結冰。崔觴的氣息也在漸漸變弱。葉韶書收劍緩緩走到崔觴面前。崔伯見狀起身便欲拍上一掌卻被崔觴叫?。骸白∈帧!?p>  “葉堂主,如若你讓我...咳咳...施展完三招,孰勝?”

  “如果你能將三招都使出來,我自然不敵?!比~韶書站在原地靜觀。

  這本就不是武林切磋,而是買命殺人,談何武德道義,所謂仁義俠客,那只是冠絕武林的大俠對弱者的戲弄憐憫,或是些腐儒對江湖人幻想的美好祈愿。如果再有人會說什么即使生死相搏亦保持俠者仁心,那就只會被直接當成傻瓜。

  葉韶書不是傻瓜,亦不是腐儒,更不是跺跺腳都讓江湖抖三抖的豪俠。他更像一個刺客,將自己隱藏于暗處的毒蛇,只是為了達成最終目的時才露出自己的獠牙。

  崔伯見狀即刻俯身抬起崔觴的腦袋,蒼老的面孔因為痛苦變得扭曲猙獰,崔觴有些發(fā)白的嘴唇緩緩蠕動著:“葉堂..主,請放過...崔伯,讓他將...我安...葬在故鄉(xiāng)石崗的...溪邊?!?p>  葉韶書點了點承諾道:“自然,我的目標只有你一人?!?p>  崔觴笑了,一改往日狂傲的姿態(tài),聲音眾透露著將死的氣息:“葉堂主,我與無鋒閣往日...無怨今日無...仇,我臨死前想知道為...什么?!?p>  葉韶書深知此人心脈劇斷只剩下一口氣,便附在其耳邊淡淡地說道:“我是受人之托為柳如畫報仇?!?p>  “呵?!贝抻x苦澀得笑了,“好,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結束了。”話罷眼睛緩緩得閉上了,崔伯伸手一探氣息全無。蒼髯老人不由留下兩行清淚。葉韶書見人已死便準備離開。這時候崔伯哽咽的聲音嘶吼起來:“這都是命啊?!比~韶書見狀駐足停下。

  崔伯的思緒仿佛被拉扯到很久之前,緩緩開口道:“我本是崔府的管家,崔觴少爺是石城郡石崗縣崔縣令的次子,他還有一位哥哥,崔驚。崔驚年長兩歲,那一年的吳平兩國開戰(zhàn),崔縣令夫婦被吳軍亂箭射殺,我?guī)е鴥晌荒暧椎纳贍斕与x戰(zhàn)亂?!?p>  “那一年崔觴少爺四歲,崔驚少爺六歲,我們躲進了山林里,我年少時學了些功夫,便教與了他們些拳腳功夫,兩個月后戰(zhàn)亂平定,我們再回到故鄉(xiāng)的時候,已經是滿目瘡痍盡是尸體和焚毀的房屋。后來我們在石崗縣城外的溪邊蓋起一座草房,主仆三人便在那生活了下來,在崔觴少爺十歲的時候,兄弟二人被偶然路過的天道門老門主相中,收了弟子?!?p>  “后來我們三人便搬進了天道門,兄弟二人相依為命,兩位兄弟的武學天賦都極佳,很快便受到了老門主的看重,崔驚性格憨厚溫順,崔觴性格桀驁不馴。但是二人皆是天道門公認的天才,在崔觴少爺十九歲那年,崔驚少爺去吳地歷練?!?p>  “期間結識了一女子,那女子就是柳如畫,崔驚很快就愛上了那名女子?!?p>  “柳如畫仇家甚多,最終崔驚死在了柳如畫仇家的手中,崔觴聽聞哥哥的死訊后,陷入復仇的怒火中,他找到柳如畫,柳如畫告訴了崔觴,殺害他哥哥的兇手足足有三十三名江湖高手,崔觴心地單純并未懷疑便一一進行復仇,這一復仇便是七年,當他殺掉最后一個仇家的時候,那位臨死之際的人卻嘲笑他被人當棋子?!?p>  “崔觴怎么也不會相信哥哥深愛的女人會欺騙她,約莫半年之前,偶然間他見到了之前哥哥生前的摯友慧空大師?;劭沾髱煾嬖V了他事實的真相。”

  “崔觴和崔驚一直以來都被柳如畫當作肅清仇家的棋子,他的哥哥崔驚早就知道自己被利用,卻心甘情愿地為她不斷殺人?!?p>  “在崔驚死前,本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因為自己而卷入這一切便請求柳如畫告訴自己的弟弟,自己的死全是意外。然而柳如畫卻將哥哥的死訊告訴了崔觴,利用崔觴為自己繼續(xù)鏟除仇家。崔觴在慧空大師那里了解到了真相后便欲找柳如畫報仇?!?p>  “慧空大師本是出家人應放下凡俗仇怨,卻因崔驚的死意難平愿,與崔殤一同前往,在此期間又結實了一位同樣為兄復仇的丹陽派弟子?!?p>  “柳如畫雖是哥哥一生的摯愛卻不曾愛過哥哥,自己和哥哥都被人玩弄于鼓掌。崔觴少爺叮囑我,他早就料到柳如畫的妹妹一定會派人來找自己報仇?!?p>  “崔觴少爺,如果來生還有機會,老奴還愿意侍奉您和崔驚少爺,一起守在石崗溪邊,釣魚練劍的日子?!?p>  當崔伯講完這一切的事情后,將崔殤的沖云三道放在了地上,緩緩離開了這個地方,將這些許的寧靜留給了崔伯。

  隱約聽到崔伯對自己告誡道:“那柳氏姐妹可不是什么善類,可不要成了他人手中的劍?!?p>  葉韶書不做停留便離開了此地。

  處理完傷口后回到合歡樓,這時老鴇告訴他柳如詩姑娘已經離開了合歡樓,去了哪里也沒有說,而是說如果有一位姓葉的公子來訪便告將這封信交給他,說罷便從胸口掏出一封信,娟秀的字體整潔地躺在上面。

  “江都府,暖香樓,待君來”

  葉韶書向老鴇討了壺酒水,便到馬夫那里討回了騾子,騎著騾子飲著酒伴著明月向江都方向駛去。

  江都府離永樂鎮(zhèn)有四百多里的行程,如果騎快馬星夜兼程不足一日便可到達,但葉韶書騎的是騾子,估計兩天才能到。葉韶書倚靠在騾子上喝著壇中的酒,看著空中明月,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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