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過幾天就是祖母的大壽,賀詞寫的怎么樣了?”
這人十分囂張,踹開門就以一副主人的口吻說道,根本沒把方易這個武陽侯府的姑爺放在眼里,語氣十分傲慢。
“賀詞我早已寫好,祖母壽辰那天,我自會拿出來,勞不得你費心。”方易豈不知王騰那點心思,定是想要拿自己寫的賀詞討祖母的歡心。
武陽侯府,輩分最高的當(dāng)屬祖母,也就是袁烈的母親,其次是袁烈,正妻、妾侍,以及袁烈的幾個子嗣。
正妻,姜氏,幾年前過世,有一子一女。
妾侍,王氏,如今侯府的家母,生一子二女。
方易娶的是王氏的長女,袁紫菱。王騰是王氏家族的子弟,按輩分上來說,他是袁紫菱的表弟。
不過這小子整天游手好閑,又是紅樓的???,即便本身為武者,身子骨也越來越差,臉上常年帶有一種病態(tài)的白。
自從他娶了袁紫菱之后,王騰沒少找他麻煩,總覺得這小子暗戀他表姐。
“方易,我知道你文采還不錯,本少爺也不要你寫好的那副賀詞,你重新給我寫一個吧,你最好在本少爺?shù)哪托暮墓庵巴瓿?,否則有你好看?!蓖躜v以命令的口吻說道,說完,他找了一把椅子,準(zhǔn)備悠哉地等待方易寫完,只是方易并沒有如他所想般聽話。
“你的賀詞與我無關(guān),你還是找他人吧。”方易絲毫不給對方好臉色,淡淡回絕道。
“你特么給臉不要……”王騰砰地一聲,一巴掌拍碎了座下的椅子,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朝方易走去,一把抓住了方易的領(lǐng)子,揚(yáng)起了拳頭。
方易出奇的淡定,他也沒有反抗,任憑對方抓他的衣領(lǐng),直視對方逼人的眼神,王騰從方易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戲謔的笑意,抬起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因為他感覺太古怪了。
這小子怎么沒有恐懼,反而迫切地希望我出拳呢?不行,我不能動手,一定有什么陰謀,王騰仔細(xì)地想了想,最終收回了拳頭,口氣一轉(zhuǎn),威脅道:“方易,我勸你還是識相點,乖乖地拿筆寫去,否則以后的日子會很不好過的?!?p> “如果我說不呢?”方易并沒有被嚇到,反而不溫不火地反問道。
“哼,不要逼我動手?!?p> “你可以試試,難道害怕我這個書生不成?”方易笑道。
“哼,我怕臟了我的手,實話告訴你,不要以為成為侯府的女婿就有抗衡我的資本,對于侯府來說,你只是一個外人,懂嗎?”王騰眼神不屑地盯在方易的臉上,冷哼了一聲。
聽到這話,方易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道:“我是外人不假,那你呢?”
“對于武陽侯府來說,你也是外人吧,身為王家子弟整天跑到我們侯府耀武揚(yáng)威,你到底有何居心?”
“你……方易,你不要忘了,我姨母是侯府的女主人,我是她最親的人,我在侯府如何,誰敢說什么,你憑什么和我斗!”王騰底氣十足說道。
“哦,呵呵,我好像忘了,我記得侯府的家主還在,什么時候侯府成家母說的算了?”方易嗤之以鼻地說道,語氣中略帶幾分調(diào)侃,隨后,他眼神一轉(zhuǎn),冷冷道:“自古以來臣為君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你姨母不過一介女流,身為妾侍,不好好相夫教子,隨意插手府中事,她居心何在?難道你們王氏想要吞下侯府不成?”
方易把這個帽子扣了下來,王騰頓時就慌了,他沒想到方易這個不起眼的侯府女婿竟如此牙尖嘴利,把如此一個大屎盆子扣在他王家的腦袋上。
“方易,你休要胡說,我王家和侯府是秦晉之好,何來的吞并之說,你不要口無遮攔?!蓖躜v反駁怒斥道。
“如果你膽敢繼續(xù)往我們王家潑臟水,我王騰就是拼死也要殺了你!”
“哼,你王家既然清白,還怕別人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p> “方易,你當(dāng)真我不敢對你動手是嗎?”王騰臉色陰沉道,一股力量在掌心凝聚。
方易心頭一跳,高聲道:“王騰,你似乎忘了,這里不是你王家,這里是武陽侯府,你動手殺死侯爺?shù)呐觯阋詾槟隳馨踩粺o恙?”
王騰聽了這話,火氣果然消了不少,但手中凝聚的力量并沒完全撤掉。
方易繼續(xù)道:“我如今已是秀才之身,更被當(dāng)朝宰相的大弟子王仁明指點,贈與玉牌,如果你不怕官司纏身便出手殺了我!”
王騰臉色連番變了又變,內(nèi)心猶豫著動手與否,直到最后他的臉色平靜了,冷哼一聲,道:“方易,今天算你走運(yùn),希望你不要出了京都皇城,否則我不會放過你?!?p> 王騰大袖一揮,離開了方易的房間,氣呼呼地走而離。
如果不是方易最后提起王仁明,王騰恐怕真的會動手殺人,然而聽到方易與王仁明有過交集,他便收起了殺意。
文臣與武臣自古就不對付,明爭暗斗,如今文臣正憋著一開口氣,等待武臣露出什么把柄,好找回被武臣壓制的郁悶之情,倘若他動了方易,文臣們便會有借口拿它王家開刀,那就得不償失了。
玉赫王朝的法律明文規(guī)定,禁止毆打身負(fù)功名之人,違反者流放蠻荒五十年。
他王騰就算不考慮文臣們的口誅筆伐,也要考慮考慮蠻荒之地五十年的光陰該如何渡過,最后他打消了動手的念頭。
直到王騰完全消失在方易的視線中,方易才大喘口氣,后背早已打濕了大片。
“還好這小子沒沖動,否則今天兇多吉少啊!”方易不禁有些后怕自己惹惱了王騰,明知對方是武者,自己還如此冒險,當(dāng)真不能大意。
實際上也不是方易不想忍耐,假使給王騰寫一副賀詞也不會有這么一樁事,但方易已經(jīng)一連忍了三年,他覺得自己若是再不爆發(fā)出來,絕對會積壓成疾,文道也不會進(jìn)步。
何況,現(xiàn)在正是凝聚慧根的關(guān)鍵時期,倘若念頭不通達(dá),文思堵塞,慧根將無法凝實。
三年已經(jīng)忍耐的夠久了,常言道,忍無可忍,無須再忍,自此,方易選擇不在沉默。
文道境界可分:文徒、文師、文宗、文王、文圣、文皇、文祖、人仙。
文徒境時需要通讀百家之書,形成自己的獨到見解,然后凝聚出慧根,慧根成型后,會發(fā)出文芽,文芽孕育成長為經(jīng)文樹,具備經(jīng)文樹的文人已屬文圣境界,乃文道大家,更是王朝重臣,地位非同一般。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如果他方易總是展現(xiàn)軟弱的一面,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站在他頭上拉屎。
方易選擇了正面對抗,說明他心中有了自己的道,有著自己的主見,祛除了心中的膽怯與自卑,心境與初入侯府時有了很大的變化。
古語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是一種心靈的陶冶與成長,三年之中,方易的心靈漸趨成熟,從原本是木訥、老實的個性變得通曉人情世故,懂得針對人性弱點,解決事情。
就像他對王騰擺出侯府女婿身份,秀才身份,最后與王仁明有交集等,這些都不是方易隨口一說,而是層層遞進(jìn),最后攻破王騰的心理,使他不敢動手,當(dāng)然這是方易第一次這么做,心中也在打鼓,好在最后他成功了。
不過這次小小的摩擦也給方易提了醒,現(xiàn)在的他還是很弱小,碰上武者基本沒有還手之力,他必須提升實力,使自己有自保的實力。
文道之路緩慢,短時間內(nèi)不具備強(qiáng)橫實力,就算與武者為同一境界也不敵武者,這個缺陷也是文臣一直被壓制的原因。
方易也想嘗試武道,可惜他天生經(jīng)脈不通,血氣無法流走全身,否則他可以文武雙修。
據(jù)記載,上古時代,每一位大儒不僅文道功底深厚,同時也兼修武學(xué),如傳說中的孔圣、韓圣、墨圣等等,一位位文道大儒,不僅精通百家經(jīng)義,悟透天地大道,本身還是一位武道高手,個個都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大才。
“據(jù)說幾百年前的般若寺是天下武道圣地,藏有無數(shù)功法,其中好像一本能夠打通經(jīng)脈的奇書……可惜,般若寺一夜之間破滅,所有武功秘籍全部消失,即便想找到那本奇書也無處可尋?!?p> 方易心中感嘆,若是能夠?qū)さ媚潜酒鏁?,他或許能夠打通經(jīng)脈,嘗試武道。
只可惜,如今那成千上萬的武功絕學(xué)早已不知所蹤,最后到底落入何人之手,也成了一巨大謎團(tuán),沒人能給出準(zhǔn)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