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同樣的物品,其中一個制作精巧,花費時間較長,那么它的售價就比另外一個高,這其中賺取的就是你多花費的那份心思。而對于商隊來說,他們所馱運的其實只是普通貨物,但卻是本地所稀缺的,這其中所賺取的,其實就是你花費的腳力。
但歷盡千辛萬苦,僅僅只能賺取一點腳力差價,林青可不想這么簡單的對付一趟。無利不起早,既然已經(jīng)走上了商路,他就必須抓住一切可以賺錢的機(jī)會,為家族產(chǎn)業(yè)南下奠定基礎(chǔ)。
商隊不緊不慢地朝著銀川方向而去,沿途的異域風(fēng)情倒也新鮮,這期間,所經(jīng)之地的大家大戶偶爾會攔下商隊,買一些本地的稀罕玩意,南方的絲綢尤其受到西夏國的喜愛,還沒到銀川,價位就翻了兩番。
商戶們心里有數(shù),所攜帶的貨物到什么地方能賣到最高價,但沿途的土豪們?nèi)绻材芙o出最高價,那他們更愿意出手,順便還能給駝隊減輕點負(fù)擔(dān)。
這日,商隊進(jìn)入一個名叫土城的鎮(zhèn)子,這個地方的百姓相對比較有錢,很多貨物都被搶購了。林青自顧自看著其他商戶忙個不停,自己卻坐在一邊悠閑地喝著茶,下著棋。
“林青,差不多該出手了啊,看你也帶了不少貨物,非要等到了銀川才賣嗎?”身旁,陸游提醒林青道。
“注意你的大將,我的弩車都架好了……”林青指著改良版象棋說道。
“陸公子說的不錯,該出手一部分了,現(xiàn)在大多數(shù)商戶都有了進(jìn)項,就你還沒有,而且這里的價格也不低了,第一次走商不能太貪?!币贿呌^戰(zhàn)的張把頭附和道。
“你們知道我?guī)У氖鞘裁簇??”林青抬頭問兩人。
“這……商戶之間都有約定,不能探查對方帶了什么,我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睆埌杨^說。而他所說的情況的確存在,雖然是一同走商,但每個商家所賺的錢卻不一樣,有頭腦的人無論在哪里做生意都比別人賺的多,但沒人會告訴你這其中的訣竅。
林青笑了笑,“我當(dāng)然不關(guān)心別人帶了什么,因為無論別人帶什么,我只帶一樣?xùn)|西。”說到這里,陸游和張把頭不由得愣了一下,“多種經(jīng)營”這個名詞雖然還沒出現(xiàn)在古代,但他們也能理解這種方式能賺取更多的錢。
“不管你帶了什么,總得賣吧?像你帶的這么多貨物,一次性出手的可能性不大,得分批出手才行啊。”張把頭說道。
林青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這幾天就準(zhǔn)備出手呢,正好問問把頭你,都說這西夏國飲酒之風(fēng)很盛,不知道哪個地方的人最愛喝酒呢?”
張把頭一愣,隨后想了想,道,“那肯定是銀川了,銀川是個大城市,各地來的客人也多,平日里酒館內(nèi)都坐滿了人,尤其是現(xiàn)在,天寒地凍的,酒水銷量最好?!?p> “那不就是了,看起來我還得等到了銀川才能出手,要不然沒意思?!绷智嘧灶欁缘卣f道,接著一招掛角馬,將陸游的大將踩死了。
陸游一拍桌子,唏噓不已,這幾****喜歡上了這個新奇的玩意,但無論怎么努力都下不過林青。
“怎么樣?服不服?”林青哈哈大笑道。
張把頭一臉無奈的看著林青,心思卻依舊停在剛才的問題上,不明白林青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林青看看張把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隨即問道,“張把頭,土城距離銀川還有多遠(yuǎn)?”
“差不多有三天的行程吧。”
“三天行程……”頓時,林青心生一計,連忙起身招呼酒桶,騎上馬一溜煙朝著遠(yuǎn)處而去。留在原地的兩人面面相覷,簡直被林青搞瘋掉了。
其實說來,林青的計劃在很早之前就開始謀劃了,酒水運輸起來相當(dāng)困難,古代不比現(xiàn)代,能用大型集裝箱運輸,駝隊每次運輸?shù)闹亓恳簿蛶装俟?,即使可勁兒地提高價格,也賺不了多少。因此,林青想著,能在西夏首府銀川城內(nèi)開一家分店,那可就是一本萬利的事情了。
不過人們買東西還有一個習(xí)慣,簡言之就是“遠(yuǎn)來的和尚會念經(jīng)”。如果在土城設(shè)立分店,生產(chǎn)林氏酒坊的酒,然后再運往銀川,可能會更能受到人們的喜歡。
打定了這個注意,林青首先想到的是找一家能夠合作的本地酒坊。這樣不但可以盡快生產(chǎn)自家酒水,還能省去建設(shè)酒坊的費用,甚至連雇傭工人這樣的事情也可以省去。簡單來說就是由林青出釀酒的技術(shù),當(dāng)?shù)鼐品怀雒婀芾?,林青從中抽取分子?p> 逛了當(dāng)?shù)氐膸准揖品缓螅智噙x了其中幾家,一來是這幾家酒坊的掌柜比較好相處,二來年紀(jì)也比較輕,容易接受這樣的方式。但當(dāng)他講出自己的合作方式,并要求三七分成時,就只剩下一家?guī)捉归]的酒坊答應(yīng)了。
林青環(huán)顧酒坊,不由得皺了皺眉眉頭,釀酒的工具殘破不堪,墻壁四處漏風(fēng),工人也只有三四個,看起來真是到了倒閉的關(guān)口了。
“朋友,我就是想再試一試,如果真能把我家的這個祖業(yè)給救回來,我也能對得起祖宗了?!闭乒衲昙o(jì)比林青大不了幾歲,跟白眉相仿,他說的是大實話,而且主動要求林青分七成,自己只拿三成。
其實林青心里有數(shù),這個酒坊不是沒有救活的希望,他對自己的釀酒技術(shù)很有把握,在這個年代,無論是哪個區(qū)域,釀酒技術(shù)都落后很多,所以只要有了新鮮的酒水上市,用不了多久就會見到起色。
不過林青擔(dān)心的問題是,這個年輕的掌柜是否能管理好這個酒坊,他的目標(biāo)肯定不是這個又破又小的酒坊,而是要進(jìn)攻銀川這個大市場,沒有頭腦、沒有魄力是很難做到的。畢竟他們家的酒坊已經(jīng)被其他家壓迫得爬不起來了,此人能力可見一斑。
年輕掌柜似乎看出了林青的顧慮,開口說道,“朋友,這個店不是我經(jīng)營的,而是我的父親,但因為酒坊情況越來越差,他去年就生了重病,臨終前交代我,一定要為家族挽回顏面,所以……”
“那你說說看,如果我們真的合作之后,你有什么想法?”林青問道。
“實不相瞞,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之前的生意都搶回來,不管是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把酒坊的酒賣到土城的大街小巷!”年輕掌柜說道。
“再然后呢?”林青又問。
年輕掌柜一愣,但他卻也是個聰明人,瞪著林青看了半天,慢慢說道,“生意人從來不怕生意做大。”
林青笑著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決定。
“我叫林青,汴京人?!绷智嘈卸Y道。
“我叫元成,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