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巨劍和四色劍氣劃過夜空,在眾人的目光中轟然交匯。那四色劍氣裹挾的靈氣漩渦在第一時間便停止了前進,在原地急速旋轉(zhuǎn)起來,只是片刻的功夫便碎裂開來。
而寧哲身前的雷澤劍則紫芒頓斂,被靈氣漩渦包裹在了其中,頃刻間便被絞的粉碎。
祭靈臺上原本浩瀚無匹的劍氣轉(zhuǎn)瞬間便化為了無數(shù)的光點,在陽光的映照下刺眼之極,臺下的眾人被這靈氣形成的耀眼光點晃的眼前一黑。
接著,便聽到了遠處有人傳來一聲低呼,其他的人趕忙凝神向中間看去。只見祭靈臺上的光芒已然漸漸散去,寧哲和朱萬壑兩人好像沒有動過一般,靜靜的站在原地。
就在眾人疑惑不定的時候,寧哲的面色一白,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而朱萬壑的雙拳緊握,身前的七修劍輕顫不已,臉上滿是驚詫的表情。他萬萬沒想到,寧哲居然可以受他這一劍而不死。
“寧哲,原來你的修為已然盡復,難怪你敢上這祭靈臺。”半響,朱萬壑才緩緩說道。
臺下的眾人這才一片嘩然,在這四色劍氣之下,寧哲居然只是受了點輕傷,要知道他與朱萬壑可是有著兩個境界的差距,難道真如朱萬壑所說,他的修為已經(jīng)恢復了?
寧哲用舌尖輕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跡,低聲說道:“你現(xiàn)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遲了。”
朱萬壑冷哼一聲:“就算你修為恢復了,今天也難逃一死,寧哲,讓我來告訴你,我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說著,他的雙手猛然抬起,做出一連串復雜的手訣,在他雙手停下的瞬間,身前的七修劍宛若失去控制一般向地上刺去,咔嚓一聲脆響,便沒入了地底。
與此同時,朱萬壑的臉色瞬間煞白,嘴唇顫抖數(shù)下,厲喝道:“天嘯、赤蘇、玄龜,碎!”
“碎”字剛出,整個祭靈臺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然后地面上的磚塊紛紛碎裂開來,七道耀眼的光芒沖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團,光團的上方,七修劍劍尖向天,緩緩旋轉(zhuǎn)……
這七色的光團一出,整個廣場上頓時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空中緩緩旋轉(zhuǎn)的七修劍。
幾息過后,一片嘩然聲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這,這是七修劍氣啊,難道說這朱萬壑將七道封印全部解開了嗎?”
“不可能吧,他還沒有到祭竅境的修為,根本無法承受這劍氣的反噬。”
“哼,怎么不可能,你忘記了嗎?他師父可是寒元長老,那凝霜訣不是擺設(shè)。”
“看來今日寧哲要死在他的劍下了,哎,可惜了,剛剛恢復修為?!?p> ……
看到這一幕,肆辰首座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他身形一動,便想要沖上祭靈臺將寧哲救下。然而寒元長老豈會讓他如愿,第一時間便攔在了他的身前,沉聲說道:“肆辰師弟,你要干什么?這祭靈臺之戰(zhàn),任何人不得插手,難道你忘記了嗎?”
肆辰首座看著面前的寒元長老,腰間的曉光劍不斷的撞擊著劍鞘,發(fā)出嗡嗡的悶響,空氣中的靈氣也在逐漸的凝結(jié)……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肆辰首座身后的春回長老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沖他搖搖頭,這才低聲說道:“肆辰,門規(guī)所限,暫且忍讓一下吧。”
寒元長老聽到春回長老的話,眼中的笑意更濃,似乎猜準了肆辰首座不會動手一般,轉(zhuǎn)身站到了旁邊。
肆辰首座向前一步,看著面含笑意的寒元長老,心中怒氣更盛,抬手指著他,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
他趕忙轉(zhuǎn)頭向祭靈臺上看去,只見在耀眼的七彩劍光對面,寧哲雙目緊閉,兩手在胸前緩緩滑動,似乎在畫著什么圖案,又似乎在催動著一種功法。
就在這時,空中的那七彩劍光猛然漲大了起來,在眾人的目光中向著那緩緩旋轉(zhuǎn)的七修劍融合了過去,最終全部滲透進入了劍身之中。
另一邊,隨著寧哲的雙手不斷劃動,天色逐漸陰沉了下來,原本的艷陽高照逐漸成為了暮靄沉沉,最終完全被籠罩在黑暗之中。
無邊的夜幕下,點點星光閃動其上。在星光的下方,七修劍的七色光華直沖斗牛。這詭異的一幕讓整個玄靈宗都陷入了沉寂之中。就連流云道長都沒有想到,只不過是兩個年輕弟子的比武,居然會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他現(xiàn)在開始有些后悔沒有提前阻止這場比武了。
站在肆辰首座旁邊的春回長老呆呆的看著無邊夜幕,喃喃說道:“這……這是純正的星空之力,只不過這力量,這力量怎么如此熟悉……”
旁邊的肆辰首座神情緊張的看著遠處,完全沒有聽到春回長老的話,如果他聽到的話,恐怕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結(jié)局,但是現(xiàn)在,場中的兩人唯有拼死一戰(zhàn)而已。
朱萬壑雖然也感覺到了有一絲詭異,但是現(xiàn)在的他卻沒有了丁點退路,雙手緊握七修劍,怒喝一聲:“七修,斬!”
而寧哲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面容平靜的看了看遠處的朱萬壑,低喝道:“子夜落星辰!”
空中那熠熠生輝的幾點星光猛然大亮了起來,甚至蓋過了下方的七彩光華,化為一道刺眼的金色光團向著朱萬壑撞去。而與此同時,空中的七彩光華也向著寧哲斬了下來。
轟!
金色的光點雖然體積甚小,但是其中散發(fā)出的能量波動卻絲毫不亞于七道封印盡皆解除的七修劍。雖然以寧哲和朱萬壑的修為,根本無法發(fā)揮出兩種功法的極致,即便如此,這樣的攻擊方式還是讓玄靈宗的弟子大開眼界。
兩道光芒狠狠的在空中撞擊在一起,寧哲凝結(jié)出的漆黑夜幕在第一時間便碎裂開來,熾烈的陽光重新照射在了祭靈臺上。
而就在夜幕碎裂的瞬間,一道金色的光點直接穿過那七彩光華,砸在了朱萬壑手中的七修劍上。
咔嚓!
朱萬壑感覺到雙手一震,七修劍便如同那夜幕一般崩碎開來,散落在地上。他自己也退后數(shù)步,面無血色的看著地上已然碎裂的符篆,一時間愣在了那里。
此時的寧哲雖然憑借半式神秘功法將對方擊敗,然而因為他的修為不夠,功法之中的反噬之力從剛開始便瘋狂的侵蝕著寧哲的身體。當他看到朱萬壑手中長劍碎裂之后,心神一松,便感覺到全身上下的經(jīng)脈如同被人絞碎一般,整個人再也站立不住,直直的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朱萬壑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劇烈的顫抖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躺在地上的寧哲,口中不停的發(fā)出“嗬……嗬……”的聲音。片刻之后,他突然怒吼道:“寧哲,你這個混蛋,我要把你挫骨揚灰!”
說完,他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一道黑影猛然從其中飛出,向著地上的寧哲便掠了過去。
肆辰長老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面容巨震,口中驚呼道:“噬骨鼠,朱萬壑,你敢!”他的身形一動,便向?qū)幷軗淞诉^去。
原來從朱萬壑儲物袋中飛出的黑影,名叫噬骨鼠,乃是靈獸的一種。世間靈獸種類雖然眾多,但是按照其進化程度,則分為初階、中階和高階三階。這噬骨鼠便是初階靈獸中最為殘忍的一種,生性喜食血肉。
如果寧哲沒有受傷的話,這噬骨鼠對他并不算什么威脅,然而現(xiàn)在他已然重傷倒地,這種情況下被咬,必然是死路一條。
因此肆辰首座才大驚失色,不顧門規(guī)第一時間便向?qū)幷軗淙?,但是他終究距離太遠,眼看那黑影已然飛到了寧哲身前數(shù)尺的距離。而此時的朱萬壑,臉上則閃過一絲殘忍的笑容:“寧哲,就算我拼著被門規(guī)處罰,也要置你于死地,以報我前日被辱,今日失敗之仇!”
然而就在此時,寧哲右手食指上的白色戒指卻突然轉(zhuǎn)動了數(shù)下,發(fā)出了一道微弱的白色光芒。這白芒一分為二,一道落在了寧哲的胸口,另一道則迎上了空中的噬骨鼠。
那噬骨鼠在碰到白芒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紅芒,然后在空中猛然轉(zhuǎn)身,向著朱萬壑便撲了過去。朱萬壑沒想到這噬骨鼠居然會攻擊主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這老鼠咬在了小腹上,頓時被咬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鮮血噴濺出來,他整個人都暈死過去……
另一道落在寧哲胸口的白色光芒剛剛進入他的身體,便急速的修復著他嚴重的傷勢,幾乎是片刻的功夫,他便感覺到身體的傷勢已然好的七七八八了。雖然因為靈氣枯竭的原因,他還無法行動,但是外傷已然痊愈。
因為角度的關(guān)系,寧哲并沒有看到那一道白光,他正在納悶間,肆辰首座已然掠到了他身旁,焦急的問道:“寧哲,你沒事吧?”
寧哲點點頭:“我挺好的,不過剛才是怎么回事,那道黑影……”
肆辰首座看到他沒事,這才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對遠處正在查看朱萬壑傷勢的寒元長老厲聲說道:“寒元,今日你一定要給我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