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的寧哲躺在榻上,腦海中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原來前世的寧哲也被稱為玄靈宗的修煉天才。十歲踏入固元境,十三歲固元境三轉(zhuǎn),十六歲固元境六轉(zhuǎn)。本來照這個速度下去,他極有可能破掉玄靈宗弟子最早踏入祭竅境的記錄。
但是就在三年前,他隨師門長輩去參加丹林五年一屆的丹林宴時,在宴會上見到了丹林的女弟子夜洛,一見傾心之下,對夜洛展開了追求的攻勢。不料這夜洛早已經(jīng)與丹林的大弟子冷天賜定下了婚約。
本來這冷天賜聽到玄靈宗長輩對于寧哲的夸獎,心中就已經(jīng)很是不服氣。要知道他當年達到固元境六轉(zhuǎn)的時候,也已經(jīng)十八歲了,這寧哲足足比他早了兩年。修道一途,早一天便是前輩,早了兩年,可見寧哲比他的天資要好不知道多少。
當冷天賜聽說了寧哲居然敢追求夜洛,當時就勃然大怒,在深夜里找到寧哲,要求與他決斗。年輕氣盛的寧哲自然不甘示弱。然而當時的冷天賜已然是固元境九轉(zhuǎn)的高手,一戰(zhàn)下來,直接將寧哲修為廢掉。如果不是丹林和玄靈宗的長輩及時趕到,恐怕寧哲就已然性命不保。
然而冷天賜畢竟是丹林大弟子,即便犯了欺辱同道的罪名,也僅僅是被丹林的掌教上官丹禁足處以禁足五年的處罰,并沒有多加為難他。當夜,玄靈宗的眾人便不辭而別,回返了宗門。
被人稱為天之驕子的寧哲受到了這般打擊,自然羞愧難當,憤懣不已,這三年來,他每天借酒澆愁,身體也越來越不行,終于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搖搖頭,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寧哲癱坐在地上,眼中閃爍著精光,喃喃說道:“沒想到,你跟我一樣也是苦命人。不過既然我借用你的身體重生,那你就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的恨就是我的恨,你的女人……就是咱們的女人,我一定會替你將那個什么天才弟子給廢掉。還有我自己的事情,我被刺殺這件事,里面透著太多的詭異,還等著我去揭開呢……”
剛剛說到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趕忙閉上雙眼查看了一番。過了盞茶時分,他長嘆一聲,向后倒去,心中郁悶不已:“報仇歸報仇,但是這身體的資質(zhì)也太差了吧,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弟子嗎?簡直跟凡人差不了兩樣,還有兩年的時間,才兩年啊,看來少爺我有的忙了……”
雖然口中埋怨,但是寧哲心中清楚,他從小生活在域主府中,每日里拿天才地寶當飯吃,還被他的父親親自洗髓煉骨,身體資質(zhì)自然萬里挑一。反過來說,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沒這么好命了,雖然也同樣被稱為天才,然而這兩個字的涵義卻是千差萬別。
過了片刻,寧哲搖搖腦袋,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寧哲,能活過來就已然是上天的恩賜了,還計較這些干什么。從今天起,少爺我就好好修煉,爭取早一天殺回域主府去,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就在這時,寧哲卻突然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識海之中有著金色的星光在閃動,他這才想起來,就在他靈魂在宇宙中飄蕩的時候,有一道金光和一道白光從身邊掠過,以他的性子,自然想也不想的就把他們攔了下來。難道這兩道光芒也隨著自己穿越了不成?
想到這里,他將神識沉入識海之中,只見那里赫然飄浮著一本金色的大書,大書的封面上有著三個金色的大字:《摘星錄》。
他剛想要看看書里面寫了什么,不料這金色的大書卻轟然消散開來,在他的識海之中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幕。
他凝神看去,八個大字沖入了他的腦海:“摘星九步,步步摘星!”
看到這里,他不由得撇撇嘴,以他的見識,自然想到了這是一部功法。不過盡管他見過的功法多如牛毛,但是卻從來沒見過這種保存功法的方式,而且這功法也太能吹牛了,步步摘星?要不要這么夸張!
不過等他接著往下看的時候,面容卻越來越嚴肅,這功法的深奧詭異遠遠的超過了他的想象。別說是艱澀難懂的字句,就連最簡單的語句之中,都蘊含著一些對于修道本質(zhì)的講解。
他心中不由得一陣狂跳,要知道重生之后,他再也沒有了域主府的資源,想要獲得強大的力量,完全得靠自己的努力。記憶中的功法雖然很多,但是都是些基礎的功法,如果這部《摘星錄》真的像它描述的這般強大,那他才算是有了修煉的資本。
繼續(xù)往下看去,他卻又苦了臉,這功法實在太過奇妙?!墩卿洝饭灿芯挪剑羌幢阕詈唵蔚牡谝徊剑膊皇撬F(xiàn)在可以參悟的。他又重新的將記憶捋了一遍,終于確定,如果想要開始修煉這《摘星錄》的話,最起碼也要所謂的祭竅境修為。
然而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就是前世的寧哲,因為心灰意冷,三年來從未進行任何修煉,再加上他每日飲酒,憂思難當,修為大跌,現(xiàn)在勉強算是固元境三轉(zhuǎn)罷了。
固元境一共分為九個階段,有著固元九轉(zhuǎn)之說。其中又分為三個大階段,固元境一轉(zhuǎn)到三轉(zhuǎn)為第一個大階段,在這個階段中的修士只不過比凡人世界的武者身體略微強壯一些,而且身體中的經(jīng)脈堅韌無比,為以后引導靈氣打下基礎。固元境四轉(zhuǎn)到六轉(zhuǎn)則為第二個大階段,這時的修士已然逐步脫離了肉身凡胎,可以調(diào)動些許的天地靈氣來離體攻擊。而當修士進入固元境七轉(zhuǎn)之后,便可以通過身體里暫時儲存的靈氣來催動符篆進行飛行和攻擊。這個階段對于修士來說最為重要,因為你此時體內(nèi)能夠儲存靈力的多少,不僅決定其能催動何種程度的符篆,而且還決定著九轉(zhuǎn)祭竅之后開啟體內(nèi)靈竅的數(shù)量。
長嘆一口氣,寧哲明白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將這具已經(jīng)透支的身體給彌補過來,這樣一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丹藥的力量。
他的記憶中雖然有許多靈丹妙藥的煉制方法,但是那都是域主府的方子,可望而不可及。別說他境界難以達到煉制的要求,就算是能夠煉制,恐怕這地方也不會有他所需要的材料,還是得就地取材才行。
不過根據(jù)記憶,這玄靈宗內(nèi)有著供門下弟子使用的丹房,想來去那里應該能夠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念至此,寧哲邁步便向外面走去,剛剛走到門口,他便停住了腳步,失笑出聲。原來此刻不過是凌晨時分,天還沒有亮呢。
嘲笑了自己幾句,他轉(zhuǎn)身便想要回去打坐,然而就在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在他的右手食指之上,居然戴著一個白色的骨戒,此刻正閃爍著幽幽的白光,這光芒的顏色與他靈魂漫游之時見到的那白光一般無二。
這,這就是與那金光在一起的白光吧,沒想到居然是一枚戒指,不過這戒指好像只是普通的骨頭所制,沒有什么稀奇啊。
他試著將靈力探入其中,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進入。又折騰了半天,沒有絲毫的頭緒,只得搖搖頭放棄。然而他心中清楚,這畢竟是與那《摘星錄》在一起的東西,一定有它的不凡之處,只不過他沒有找到機關罷了。
寧哲看了看窗外天已大亮,這才站起身來,想了想,將這戒指往手指的里面壓了壓,確保不會脫落之后,打開門走了出去。
看到破損的大門,想起昨天的戰(zhàn)斗,寧哲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雖然與宋富的交手時間極短,但卻是寧哲第一次與這個陌生的身體合作,感覺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一些。如果不是那宋富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過貧乏,恐怕他也不會那么輕易得手。
搖搖頭,寧哲暗嘆一口氣:“這身體居然被他糟蹋到了這種程度。固元境三轉(zhuǎn)的修為,居然只能發(fā)揮出一轉(zhuǎn)的實力,幸虧小爺智取強敵,不然豈不是要吃虧了。不過這樣一來也好,最起碼我也將這身體摸清了,接下來,就該尋找最合適的丹藥了。”
事不宜遲,寧哲回身將房門關上,便向外走去。
而聽到他動靜的詩央趕忙走了出來,大聲說道:“寧師兄,我做了你最喜歡的什錦酥魚,你快吃點吧……”
寧哲走到她面前,看著她鼻頭滲出的汗珠,抬手便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這才笑著說道:“不了,你先吃吧,我去趟丹房,估計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你不用管我,自己保重?!?p> 詩央的臉上又是一紅,剛要說話,寧哲卻已然轉(zhuǎn)身向外走去。看著寧哲的背影,她感覺自己鼻子一酸,眼淚滾滾而下:“寧師兄,我就知道,你不會永遠那樣下去的,我就知道,你依舊是那個天才的寧師兄……”
遠處的寧哲好像聽到了她的話一般,頭也沒有回的擺擺手,漸行漸遠。
一路走來,看到他的玄靈宗弟子都仿佛看見鬼一般,要知道三年來,這寧哲要么就是醉醺醺的,要么就是瘋顛顛的。今天看他的樣子,居然好像有點緩過來了,真是奇哉怪也。
寧哲心里一直在想著丹藥的事情,自然不會在乎他們的看法,走了有小半個時辰,這才來到了一座大殿的門外。
只見朱紅色的殿門上方,兩個龍飛鳳舞的古篆赫然在目: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