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的阿豫,攬著我沒有吭聲,只是輕拍我后背哄著我多多休息,一如多年前。我嘛,自然做我的乖寶寶,很習慣地抱著阿豫的腰枕在人家的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瞌睡,有普列、優(yōu)他們在的時候,嘿,找上門來的跟活膩了找自殺差不離。
等普列和優(yōu)拿著劍下車后,不一會兒,外面的打斗聲就嘎然而止,像是幾方同時約好似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在做默聲地交流。等到他們兩個回到車上,阿豫輕聲問怎么回事,普列嘿嘿怪笑一番,大約比了個他們男人懂的手勢,我一點也看不明白;優(yōu)呢,懶得理人,把手中的盒子扔給米芳,倒頭就跟亞斯混到一起去私語不斷,自從阿豫普列米芳三人外出后,這兩人商定拿主意時就是這般詭異,我的好奇心完全給他們的故弄玄虛引發(fā)了。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我 ‘睜開眼睛’ 坐直身子,看到米芳和阿豫中間的小臺幾上,有一個由月顏花飾雕琢的琉璃寶石盒子,在暗色的臺面上異常地光彩奪目,我不禁動容:普列他們是下車去打劫的么?
“好漂亮的盒子,普列,優(yōu),這是你們搶來的?里面裝著什么?”
我一貫跟他們沒大沒小慣了,而且,從小,我們幾個人的東西根本就是共通的,俗一點的說法就是你的還不就是我的,而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整個月顏花造型的琉璃盒子實在是太特別了,我自然是想也不想地伸手就想拿那個盒子,想要占為己有。
沒想到阿豫溫柔卻堅定地攔住了我伸出去的那只手,眼神森然,意有所思的笑臉讓我不禁向后縮了縮,唉,想念他們是一回事,真正地再一次相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怎么可以忘了他們邪惡的本性呢?從前,我與他們都是若即若離,得非常小心地看他們臉色說話呢。
“莊莊,你、跟瑪多的交情很好?”
這算什么莫須有的罪名???絕對的鄙視!我狠狠對著阿豫做一番齜牙咧嘴的兇狠表情以示自己的不滿和冤屈:“阿豫!誰認識那只會背后害人的家伙?他搶了你的功勞霸占了吉隆,不在北方過他的逍遙日子,跑古斯塔來了么?還故意中傷我!真是太可惡了!怎么會有這么卑鄙無恥的家伙!氣死我了!到底是誰傳出這么惡毒的謠言來的?我倒八輩子霉才跟他交情好!這東西是從他那兒搶來的?那正好,看我不砸了它出出這口惡氣!”
看著這個不知道誰送來的盒子我就有氣,惱怒地拎起它就要往馬車外扔,卻被坐在車門旁的米芳給攔下:“好了,豫不過隨口問了一句,你倒有十句八句能回的,你那老師倒也沒真冤枉了你!我跟你說,這里面可是一枚無價的神級召喚獸蛋,人家費了不少力氣從你堂妹那兒弄來送你的!”
送我的?我眉頭微微皺起,想到那背后的政治陰謀及后面的齷齪含義,對瑪多那個無恥小人更加厭惡,當下暗啐:“這個小人拍馬屁的水平不咋地!嗯,把這蛋送到紅梅姐姐那兒去好了,亞斯,你教教我,該怎么回才能氣死他。。?!?p> 后面我接不下去了,因為車上的五個人以一種極其滑稽的表情看著我,像看到一個怪胎那樣細細地省視我,普列最是忍不住,搶先笑了出來:“拍馬屁?哈哈,確實是拍錯馬屁了,哈哈~莊莊,你實在是太可愛了。。?!?p> 不一會兒,馬車上的其他四個人也不同程度地大笑起來,反笑得我摸不著頭腦:瑪多確實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呀,看他伙同二王子搶功勞搶到阿豫頭上,煽動紅梅那幫人拾掇普列然后漁翁得利那件事就知道了哇,他送我東西自然也是不安好心!絕對地不懷好意!我可是明察秋毫的穿越女主,怎么可能會輕易地受此等奸人的蒙蔽?
可是他們笑得越來越夸張,我漸漸不能忍受,是不是我脫離王宮太久,所以發(fā)生了我不知道的事,難不成這蛋蛋后面還有什么特別的陰謀不成?那一定要阿豫給我說清楚,我可不能稀里糊涂地中了奸人的圈套而不知!
剛要開口,仲蘭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們六人的互動,五人笑聲同聲同氣地停止,阿豫強忍著笑意讓仲蘭解釋,外面的人回說希望森林傭兵工會的西西老大,有事相商。
真是熱鬧,我來一趟古斯塔也不容易啊,怎么還沒到索耳城門,就這么多事呢?
西西老大還是那個有趣的雜貨鋪老板裝束,胖墩墩的笑瞇瞇的模樣,看見我在馬車上,臉上笑意更深更濃:“小姑娘,氣色不錯嘛?!?p> 坐在那兒我扭著頭慢慢地打量他,暗自猜著他攔住我們的馬車有什么事,他不像是會做這種無聊事的人:“胖老板,好久不見。啊,這個還你。”我摸了摸脖子,太好了,戒指沒掉,正好還給他。胖老板也不推辭,笑嘻嘻地接過,隨意扔進衣服里面。
胖老板身旁的那幾個氣勢驚人的傭兵,神色中不約而同地浮現(xiàn)不可思議的狐疑,我便是看清了也不做聲。胖老板隱瞞他與我家雙親相識的事,想必工會里少有人知情,我又何必去捅破那層窗戶紙,一切還是像從前才好,他做他的雜貨鋪老板,我做我的小傭兵。
“西西老大,有什么事要古斯塔出力的,請直說?!卑⒃ヒ荒樉粗?,言語誠懇,他自然是不會如我這樣沒輕沒重地和西西老大亂瞎扯的,阿豫可是做大事的人呢。
胖老板笑得很歡,胖乎乎的圓臉鼓得更圓更胖,小小的眼睛愈發(fā)瞇得只剩一條縫:“豫殿下客氣了?!迸掷习逡膊豢吞?,當下便說,要古斯塔協(xié)助追蹤一個變成啞巴的龍語魔法師,最明顯的特征是黑色的頭發(fā)與眼瞳,并不需要逮捕他,只須注意跟他接觸的人員即可。
阿豫他們滿口答應(yīng),對于這件事,我查知危險的本能直接告訴我,絕對不可以泄露半個字,不然,連阿豫他們也會牽連進去!嗯,就當作不知道好了。真是倒霉,頭一遭拿藥做試驗就捅了個超級大馬蜂窩,為什么其他穿越女主就米有這種麻煩事呢?
正頭痛之際,突然聽到某個頭號仇家的名頭以及一樁喜訊:邪法師達菲斯身受重傷,目前行蹤不明,最可能的去向是西南的詛咒崖。
厚厚,普天同慶的喜事呀,當下,我興致昂然地纏著胖老板多給我說些那個變態(tài)惡魔的倒霉事跡,多聽聽說不準晚上還能做個美夢吶,嘎嘎。
胖老板很爽快,一點都沒有旁人那著急的樣子,坐到我們車上,不緩不急地對我講了司月王國星粹宮丟失青龍筋法袍的后續(xù)發(fā)展事件,跟達菲斯有關(guān)的陰謀背叛事件。
我那招搖的堂妹,水悅法師,和艾爾塔等人通過空間卷軸,瞬時躲進了風之王都,因為有充足的防護,司月一時倒也奈何不得水悅,加上他們追擊的重點本就不在水悅等人身上。
說到這里,胖老板刻意停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回之一傻笑,聽胖老板繼續(xù)說故事。
他說,整件星粹宮盜寶事件本來也不會扯上達菲斯,卻不知為何,達菲斯的一個弟子,趁達菲斯與司月精靈交手的時候,一舉把達菲斯的老窩給毀了,并帶走了數(shù)不清的秘辛,包括達菲斯多年研究的藥方、魔法卷軸以及價值不可估量的魔法用品。
聽到這里,我心里寒氣不禁直冒,以我對達菲斯那惡態(tài)小人的了解,就他那睚眥必報的心性,阿都尼的下場可想而知,必是遭到達菲斯不死不休的折磨追殺了。水悅真是害人不淺,原來那個有秘密的夜晚就是在變相地勸誘她曾經(jīng)的同伴去送死啊,真是惡毒的女人!以后,能避盡量避著,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接下去,胖老板果然提到那個可憐的阿都尼,被逮住后就受到達菲斯殘酷非人道的折磨。當達菲斯查出他丟失的東西在風之的王都時,大陸第一強邪法師的怒火瞬間燃燒了整座風之王都,駐守的五位王宮大法師重傷敗退,達菲斯的氣焰欲加囂張,一時之間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只為逼出拿走東西的水悅。
風之王都幾乎犧牲了全國泰半的法師劍士武者,無辜軍民更是不計其數(shù),才把達菲斯攔在王宮的大殿前,風之損失慘重,而達菲斯僅僅身受重傷,但他留下一句話讓風之人足以噩夢一生:“我會再回來的!”
因為有幸存者證實,達菲斯是拖著傷重的身體,趕到風之王都,如此狀態(tài)都能給風之造成百年也難以愈合的創(chuàng)傷,如果是巔峰時刻的邪法師呢?那簡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不管風之出于何種目的,面對邪法師的強悍總應(yīng)該妥協(xié)才是。
所以,雖然眾人均明白達菲斯那變態(tài)的行事準則,但,風之的反應(yīng),絕對證實了達菲斯丟失的東西顯然重要之極。大陸上各方均在猜測,達菲斯丟失的正是多年前從風之二王子手中奪走的秘境寶典。
故事到這里就應(yīng)該結(jié)束,可是,因為秘境寶典的重新出現(xiàn),大陸上又將掀起新一輪的奪寶戰(zhàn)爭。風起云涌的詭譎氣息正不斷地向我襲來,阿豫輕輕地握住我的手,無聲地給予我安慰和支持,揮去我的不安。對,我應(yīng)該鎮(zhèn)定,沒有人知道秘境鑰匙在我身上,讓水悅?cè)プ瞿莻€靶子不正好?讓她出風頭出個夠吧,我可沒有她那種實力,我只要保住我自己的小命就好了。
想象著可愛的水悅堂妹,不止要對付如豺狼虎豹般的奪寶大軍,還要應(yīng)付王宮里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無情王族,嘿,我心里頓時舒坦不少,這才是真正的禍水東流啊,哈哈,穿越女主的待遇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