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個個紅點靠近,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借著清皎的月色,李旦看清原來那一個個紅點是豬婆龍。
“富貴險中求!”李旦喃喃自語,自己給自己壯膽,雙手握緊了匕首,站在原地,小心戒備。
一群豬婆龍圍上了白一帆的尸首,水面浪花翻騰,空中血腥味大增。
李旦眼看著一大群豬婆龍把白一帆四分五裂吞食入腹,嚇的心驚膽顫。
沒搶到食物的豬婆龍,四五成群的向李旦圍了上來。李旦再也支撐不住,也不分東南西北,只是沒命的跑去!
饒是算李旦陽壽未盡,在昏暗中居然神奇的跑出了沼澤灘地,摔倒在崇明島內(nèi)的旱地上。
李旦渾身濕寒,受了驚嚇,落了病根不提,卻回去騙得白一帆孤女的銀兩,都是后話。
花開兩朵,現(xiàn)在表那肥嫩點的那一只——高家莊內(nèi)城,高進神氣活現(xiàn)的回府,下馬扛著狼牙棒回內(nèi)宅,先擺了個獻寶的造型,引起眾女一陣尖叫。
“恭喜相公得勝歸來!”
“相公,你回來了!”
“相公,我想死你了。”
“相公,你又搶了多少銀子?”
@#$^&%#,正享受眾女熱烈崇拜的高進腦門出汗,騰的睜開眼,兩手伸開:“等等,等等,這個是誰說的,啊,碧蓮,又是你說錯話,過來受家法!”
碧蓮捂著嘴,左右看了,自知失語,不好意思的慢慢挪到高進面前,撅起屁股。
高進猥瑣的笑著,伸出巴掌,啪啪啪拍了幾下。
碧蓮紅著臉,看眾女笑成一團。
李媽站一邊看小兒女嘻戲,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完好,放下心來,坐下仔細翻看著陳智送來的總賬目。
三娘上前幫高進脫了棉甲去掛起,高進躺進二娘的懷里享受著纖纖細指的按摩。
碧蓮紅著臉拿著熱毛巾斜靠在高進身上,看是在給高進捂臉,春兒端來了洗腳水蹲著幫高進洗腳。
小桃挺著漸漸大了的肚子在一邊沏著小胖子愛喝的綠茶,一邊笑道:“碧蓮姐,再捂就捂出疹子來了?!?p> 碧蓮不情愿的直起身,轉(zhuǎn)身搶起小桃沏好的茶,轉(zhuǎn)身對高進柔聲道:“相公,喝口熱茶哦!”
高進傻笑著接過茶杯,看著小桃的大肚子道:“小桃辛苦,這兩日可好。”
小桃牽著衣角,摸了摸肚子,散發(fā)出母親的光輝,一時光芒萬丈,擊敗了所有女人。
李媽合上賬簿,對日進萬金表示滿意,接口道:“放心,虧待不了你的娃。小桃,隨我去休息,不和這些野丫頭混?!?p> 高進笑道:“娘親辛苦,小桃你先去休息吧。”
李媽帶著小桃走了,碧蓮親親的拉著高進的手,慢慢的按摩著。
高進看三娘過來,把茶杯往三娘手里一遞,賊笑道:“三娘喂水!”
三娘臉上一紅,見眾女都在爭寵!心道,也罷,放下青絲,低眉喝了口水,嘴對嘴慢慢的度給了高進!
第二日一大早,高進就在溫柔鄉(xiāng)中極不情愿的被推起。
小桃捂著嘴笑道:“快起來相公,今日胡知縣要走,你師父和諸位老大人也都要走!達春已經(jīng)備好了馬。”
高進起來站直伸開手享受著六個丫鬟的服侍,心內(nèi)嘆道——這小地主衣來伸手的待遇真是太腐敗了!
高進情不自禁的偷摸了幾個乖巧的丫鬟,丫鬟們紅著臉輕推開高進的咸豬手,幫高進穿好衣服后繼續(xù)端來洗臉漱口水。
二娘慵懶的在床上抱著三娘的身體,笑道:“相公,我按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調(diào)教出來的丫鬟,可還滿意?”
高進正漱口,支吾著道:“滿意滿意!”
顧憲成帶著各位老大人用了早飯,和高進約好了下一步書院的開辦事宜。
顧憲成又單獨訓(xùn)導(dǎo)了高進一番,敦促高進認真攻書,并請安希范代為教習(xí):“高進,下次我來,可是要考校你的?!?p> 高進唯唯的應(yīng)了。
在碼頭送老大人們坐上送游客返回的航船。
高進又趕到莊門口,昨日飲酒過量的胡知縣宿醉未過,簡單的和高進寒暄交代了了幾句,上轎而去。
張典吏此行得了預(yù)想中的銀子,高興的揮手和大家告別。
一番來回,高進與陳智、王福也是勞碌小歇,坐在莊子里莊戶開的茶攤子上找水喝。
哎,做個基層村干部,迎來送往的事情多時也是足以累死人的??!
管茶攤的是以張寡婦為首的十來個寡婦,丈夫在第一次海匪入侵的時候都戰(zhàn)死了。莊里照顧她們,聚集在一起開了個茶攤,除了供應(yīng)工地上的茶水外,平時也可零賣。
三十歲剛出頭頗有姿色的張寡婦一見莊主來了,立馬扭著腰端上上好的茶水,擺上了幾樣常見的糕點,站在一邊細聲道:“莊主來的倉促,招待不周,若是約個時間,必能讓莊主歡喜。”
高進正忙著喘氣,原也見過幾次這張寡婦,眉目倒也順眼,隨意招手道:“下回,下回。”
三人低頭喝水,張寡婦在旁侍候。
王福笑道:“昨日下午胡知縣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我們把地契擴充到四千畝,要三千六百兩銀子,價錢不算太高。”
陳智道:“這邊前些年因為經(jīng)常鬧海匪,所以此地竟然無主。正好一發(fā)賣給我們。原來我家里還只道這里是新淤出來的地,不要繳稅,原來還有匪患。”
高進關(guān)切道:“那我們以后的稅錢如何?”
王福笑道:“我們的產(chǎn)業(yè)算成了商業(yè),并不繳土地稅。我們不是做實業(yè)貿(mào)易的,不過鈔關(guān),鈔關(guān)收不到我們的稅?!?p> “富戶征銀那塊,我們與那師爺談定了,考中秀才前每年給縣里交二十兩銀子,只要莊主你中了秀才就可免交。至于師爺和縣官諸人的年例,那就隨鄉(xiāng)老給付了?!?p> 高進心中竊喜——在古語里,籍是籍、貫是貫,前者指“役籍”,后者指“鄉(xiāng)貫”,后來才漸指鄉(xiāng)貫。
?明代所有人都要入“籍”,否則便是“無籍之徒”。
《明史》有述:“凡戶三等:曰民,曰軍,曰匠。民有儒,有醫(yī),有陰陽。軍有校尉,有力士,弓、鋪兵。匠有廚役、裁縫、馬船之類。瀕海有鹽灶。寺有僧,觀有道士。畢以其業(yè)著籍?!?p> 高進帶家人南來,靠著陳實功,上戶貼的時候給所有人上了個民籍,自己還搞了個醫(yī),大大的提高了身份,也跳出了明朝規(guī)定軍戶中的正丁、匠戶、疍民、奴役等賤籍均不可報考秀才的規(guī)定。
陳智看高進沉默,以為高進不滿意,忙解釋道:“本縣大戶是靠著海的那些鹽商,莊子的面積可是比我們大好幾倍,納稅最高的要上千兩銀子。每年二十兩,算是比較公道的價錢。”
高進笑道:“無妨無妨,明天陳智你就和王福辛苦下,趕緊要把這個跑出來。”
高進想到戶貼,明朝承接元朝制度,遺留下了戶貼制度。日本人如今仍在門口貼的門卡,也是從中國流傳過去的。
馬可·波羅述及元朝杭州的情況曾說:“此城市民及其他一切居民皆書其名,其妻名,其子女名,其奴婢名,以及居住家內(nèi)諸人之名于門上,牲畜之?dāng)?shù)亦開列焉?!?p> 后面關(guān)鍵的一句是:“此家若有一人死,則除其名,若有一兒生,則增其名。由是城中人數(shù),大汗皆得知之。蠻子、契丹兩地皆如是也。”
高進正咪著眼聚精會神的的追憶歷史,穿越的時間久了,過去在水貼里看到的情節(jié)倒歷歷在目起來!穿越后遺癥嗎!
高進正思索著,忽然聽一聲急促的報告
“莊主,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