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天馬市關(guān)市，高進的馬市生活都非常充實，雖然累點。但是每日都有大筆的銀子入賬，卻是件極其開心的事情。
高進摸著鼓鼓的錢袋，數(shù)數(shù)足足有一百二十兩銀子，幸福值急劇爆棚，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哦也。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收拾停當(dāng)準(zhǔn)備返城，張郎中就忙碌著套馬車，正忙著，突然跑來一隊人圍著馬車，為首的卻是達海。
高進看達海人年紀(jì)不大，行為舉止卻是早熟。
達?？聪蚋哌M行禮，恭敬道：“大明的神醫(yī)，我們部落也有病人需要你們的診治，不知道神醫(yī)可否愿意到我們的部落里去出診？”
高進道：“不知道是何處？”
達海笑道：“郝圖阿拉，離這里很近，診金我們可以出20匹馬?！?p> “太遠了?！备哌M添了添嘴唇，搖頭道：“要跑一天??？張御醫(yī)，你看呢？”
張郎中也搖了搖頭。
高進想了想，說道：“不知是何病，如果方便，可以下次開市帶病人來找我們。”
達海猶豫著，伸出手掌比劃道：“付診金好馬百匹，如果能夠看好，另有重謝?！?p> 正談著，一年輕胖子從后走來，卻正是黃臺吉，也不說話，只是旁觀。
高進得空仔細的觀察了歷史名人黃臺吉，腦后留著銅錢大小的頭發(fā)，系著一根細細的辮子，上唇左右只留十余根胡須，標(biāo)準(zhǔn)的金錢鼠尾。
高進心中一陣巨惡，怪不得剃發(fā)令一出，各地反抗要群起云涌，清末才演變出來的陰陽頭豬辮子都比金錢鼠尾好看多了，怪不得導(dǎo)演拍清朝片子都選豬辮子發(fā)型，原來是沒有最丑，只有更丑啊。
高進回頭看陳若虛的反應(yīng)。
陳若虛含蓄道：“若是有重病人，去一次倒也無妨。”
高進想了想，下了決心，大聲道：“這樣，錢要先付。張御醫(yī)，麻煩你把銀子和馬趕回去。告訴下我娘親。我和陳爺去一趟就回?！?p> 黃臺吉大喜，果然這貪婪小子，許之以利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郝圖阿拉還遠，坐在達海準(zhǔn)備的馬車上，高進認(rèn)真的望著著馬車窗外一個又一個依山而建外面挖著土壕修了一層木墻一層石墻的寨子。
大寨子可以住幾百來戶，旁邊分布著一些可以住幾十戶的小寨子。寨子旁邊是大片的農(nóng)田，有時候可以看到背著東西的農(nóng)人，破衣爛葛，不知又是哪里掠來的奴隸包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些漢人或高麗人因為犯罪或求生活，主動逃到女真人的地盤，女真人世世代代以射獵為生，漁獵經(jīng)濟，所以種地自然是奴隸的活。
這些主動投靠的奴隸，可以很快取得阿哈的身份，還可以娶女真女子為妻，允許自由的活動，但是他還是奴隸，包括他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孩子的孩子的孩子，都是奴才。
高進盤算道，這一年，野豬皮應(yīng)該有50多歲了，搞定了建州五部、長白山三部、野人女真（東海女真）。
海西女真目前只剩下了葉赫部、烏拉部。
野豬皮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忙著搞定他的親弟弟舒爾哈齊。
高進心內(nèi)盤算道：“按照順治5年（1648年）滿八旗6丁抽1丁，滿八旗5萬兵，30萬戶，每戶5人，順治5年滿人可以達到60萬人?！?p> “按照人口25年增加50%的一般規(guī)律計，1608年左右建州女真的總?cè)丝谝簿褪?0余萬，4萬戶左右，抽丁可以過3萬人?！?p> “野豬皮在1611年有4旗人馬，基本算的上是人丁興旺了?！?p> 一路上，高進看到的寨子外都有溜馬的人。
建州女真的部落都養(yǎng)馬，但馬不是每戶都有，馬只是狩獵的工具，所以建州女真的八旗馬隊，是在搶奪大量奴隸耕種大量土地，富有余糧的情況下建立的。
野豬皮的巨富是在搶劫以后啊，高進開始有點擔(dān)憂黃臺吉的人品。
濃厚的夜色中，郝圖阿拉在高進的眼中露出了黑黑的輪廓。
高進隨著達海穿過城外密集的房子，外城門，內(nèi)城門，來到了一座三間硬山式前外廊式建筑外。走過五層石階和硬山外廊式青水脊建筑。
達海讓高進和陳若虛在外等候了一會，先進去稟報。
高進和陳若虛歇息了片刻，被人帶了進去。
不是很醒目的院子廂房內(nèi)，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躺在床上，旁邊站著達海、黃臺吉和幾個女人。
躺在床上的漢子道：“這個就是大明的御醫(yī)？”
黃臺吉恭敬的回稟：“是的，阿瑪，我在馬市看到他們的醫(yī)術(shù)很不錯，就請回來給阿瑪看看?！?p> 躺在床上的漢子觀察了一會，覺得陳若虛還可靠，道：“好吧?！?p> 只見一個侍女模樣的人上前，扶躺在床上的漢子翻身，脫下了漢子的褲子。
達海喚陳若虛和高進上前檢視，高進仔細看去，原來病患在屁股上黑乎乎的部位，哈哈，老奴發(fā)腸疽??！
陳若虛亦看出了門道：“內(nèi)疽太深，不好拔濃，可用針刺之，擠出膿液，如還不出，只好慢慢用藥調(diào)治。待我針刺試之?！?p> 陳若虛取出刀針器械，高進在一邊幫忙掰開野豬皮的黑屁股，一刀下去。嗯，那漢子身體一顫，菊花一緊！
陳若虛喝高進：“拉住，濃要拔出?！?p> 高進兩手使勁，陳若虛使勁一帶。
“嗷哦?！币柏i皮壓抑的悲凄一聲。
嗷哦，嗷，哦，嗷哦！
在一陣陣慘叫聲中，診療終于結(jié)束。
排膿順利，額頭上微微滴汗的野豬皮頓時感覺身體舒暢很多，翻身閉目休息。
在一邊背心流汗的黃臺吉和達海見顯出了療效，高興的帶著高進和陳若虛告辭，回府休息。
關(guān)門睡覺，高進贊陳若虛道：“陳爺不愧為外科圣手，一刀下去，治有療效?！?p> 陳若虛小聲道：“非也，此病已深入腑中，如調(diào)理不好隨時可能復(fù)發(fā)。一旦復(fù)發(fā)深入其內(nèi)，無方可救?！?p> “我們明日早離此地，一路看到這些蠻子扣我大明子民為奴，此非善地啊?！标惾籼摳袊@傷懷。
第二日天亮，高進和陳若虛就要告辭，達海卻不讓走，
高進大聲質(zhì)問達海：“為什么不讓走？”
達海道：“我家汗王的病尚未康復(fù)，還請你們多住兩天。”
高進據(jù)理力爭：“多住兩天，那我們耽誤的生意怎么辦？”
達海扳著手指算到：“我們已經(jīng)付了100匹馬，好馬1匹4兩銀子，就是400兩銀子?！?p> “我們一天診病診金就有200兩銀子?！备哌M還是不服。
達海只能妥協(xié)：“你們在汗王不傳召的時候也可以在我們這里行醫(yī)，我可以給你們安排店鋪。”
“也好?！睜巿?zhí)無果，高進眼睛一轉(zhuǎn)，就應(yīng)了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看看形勢再說。
郝圖阿拉的居民人數(shù)不少，爛牙的自然也很多。高進與陳若虛忙了一天，累了個精疲力盡。
雖然這一日分到了50兩銀子，但高進卻沒有了昨日數(shù)錢的快樂，心內(nèi)郁悶的夠嗆。
今天來看牙齒的有很多是住在外城的野豬皮親兵，有的剛下哨還是穿戴著盔甲武器來的，盔甲武器的質(zhì)量非常好。
其他來看病的不但有高麗的鐵匠，也有漢人的工匠，他們的生活條件都得到了野豬皮的優(yōu)待，從交談中可以發(fā)現(xiàn)郝圖阿拉北關(guān)的鐵匠鋪的生產(chǎn)能力和生產(chǎn)質(zhì)量已經(jīng)較高。
野豬皮的手下，刀能破甲，矢能透鐵。是誰說野豬皮連刀都不能生產(chǎn)，沒有晉商就完蛋了。
高進心里憤憤的罵著，一群騙子，說什么女真人武器落后，真相是建州女真拿著比明朝還邊軍優(yōu)秀的裝備，運用向明軍學(xué)來的戰(zhàn)術(shù)，打敗了所有不服從的部落啊。
高進暗下決心，尼瑪，明天要想辦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