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語中的落商機(jī)
雖然譚小豆搞不清楚陶青到底想要干什么，卻還是在半盞茶的功夫內(nèi)就按照她的要求把幾樣?xùn)|西七七八八地排了一地。
扒籬，鋼叉，小鏟，白瓷瓶和若干陶碗。
陶青摩拳擦掌地蹲在池塘邊搗鼓著，一會兒撈水草，一會兒瀝淤泥，在譚小豆和洛涼書詫異的眼光下忙得不亦樂乎。
“誒？青青你在干什么呢？”譚寧兒路過時瞄了一眼：“都這么大了，怎么還在玩泥巴？”
“噓——”譚小豆拉拉譚寧兒的衣袖：“大姐你別吵，二姐說池塘里自有黃金屋呢?！?p> 譚寧兒噗嗤一聲笑了：“二姐說的是書中自有黃金屋吧。你這小子整天逃課不念書，將來可怎么辦啊！”說著看了一眼同樣在旁邊蹲得老老實實的洛涼書：“洛先生，你……你看這孩子，怎么都說不聽呢?！?p> “哈，我看小豆聰明伶俐的很，譚姑娘大可不用擔(dān)心呢。”洛涼書客氣道。
幾個人圍著陶青，看她一臉入定的表情嚴(yán)肅地很嚇人，都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么。
陶青的眉頭皺的有點緊，幾番簡單的檢驗下來——她得出一個不太妙的結(jié)論，這小小池塘巴掌大，養(yǎng)幾朵荷花，放幾條觀賞鯉魚還湊合，要想大批量的出產(chǎn)魚蝦，氧濃度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難道要把這里擴(kuò)張出去？她抬眼看了看譚寧兒，把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跟姐姐說了。
“青青，你的意思是——想要在家里養(yǎng)魚？”
“恩，”陶青認(rèn)真的態(tài)度讓其他人也意識到她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咱家現(xiàn)在，可以說——除了這一座還算氣派的大宅子外，并沒有穩(wěn)定的收入來源。姐姐你在繡房又累又辛苦，酬勞也不是很豐厚，我就想，咱們總得有個營生來過活吧。”
陶青的話其實很是在理，譚寧兒也明白，張大戶家也是同情自己才每每多給個幾錢報酬。否則，憑她一個姑娘家做的那點手工活，怎么也不大可能養(yǎng)活一家老小。
奶奶雖然有點私房，但如果沒有像樣的營生，就是金山銀山也是花一點少一點的嘛。
“只是……”譚寧兒做事喜歡深思熟慮：“青青，咱們從沒有這一行的經(jīng)驗之談，就這么冒冒失失地在家里池塘養(yǎng)魚，會不會有風(fēng)險?。康綍r候血本無歸——”
陶青當(dāng)然不能告訴她說自己以前大學(xué)就念得這個專業(yè)，于是只好編了一個挺像樣的理由：“這個嘛，做什么事都是在摸索中進(jìn)步的。不懂的可以問，可以學(xué)，可以去取經(jīng)。
而且我之前無意中在書攤看過一本關(guān)于魚林經(jīng)注類的書籍，里面講了些門道我到現(xiàn)在還記在心里呢?！?p> 饒是陶青這么說，譚寧兒還是有些顧慮：“這么大的事，要么我們還是跟奶奶商量一下吧?！?p> “哎呀姐，你就信我吧。”陶青哪敢隨便驚動奶奶黃氏呢，她跟譚小豆對視了一下，做賊心虛的即視感瞬間膨脹。
萬一黃氏很開明，轉(zhuǎn)身就去拿錢給自己投資，豈不是輕易就發(fā)現(xiàn)了丟失的首飾？陶青懷里揣著當(dāng)來的幾十兩銀子，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現(xiàn)在就去當(dāng)鋪贖回，平白無故的損失了好幾層的利，倒不如先用這一小筆錢做啟動資金。
“我答應(yīng)你，前期一定會好好規(guī)劃，不會貿(mào)然冒失得往里面扔錢的?！笨粗憬氵€是不太信任的神情，陶青繼續(xù)勸道：“做生意這東西，怎么都是有風(fēng)險的。咱們也不能因為怕賠錢就不敢做嘛。”
“在下倒是覺得陶青姑娘說的有道理，有些事不能一開始就被可能存在的困難束縛了信心。敢做才好成功嘛——”陶青倒沒有很感激洛涼書站在自己這邊說話，畢竟他又不是譚家的人，做生意也不用他出錢。
但還是象征性地連連點頭：“姐姐你看啦，連這么傻的書生都懂——”
“喂！什么叫這么傻的書生？”洛涼書一臉不爽，旋即摸了摸扁扁的肚皮道：“陶青姑娘，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都答應(yīng)了中午給在下做好吃的，這半天怎么光盯著沒有魚的水塘看。我的肚子都唱空城計啦——”
“哎呀知道啦！磨刀不誤砍柴工嘛?！碧涨喟琢怂谎郏骸吧塘亢昧撕笥嫞拍苡性丛床粩嗟暮贸缘?。否則坐等山空，喝西北風(fēng)去?。α?，說起來——”
陶青自己做過生意，她最明白所謂的知己知彼，所謂的前期市場對一個企業(yè)的定位是有多重要。
“你們知道咱懷德縣附近有漁家么？”陶青問：“洛涼書，上回送你錦鯉的，他們是出海打漁還是——”
“魚塘倒沒聽說過，”譚寧兒想了想：“懷德縣的魚鮮也不算多，平日集市上也只有些曬干的?！?p> 沒有很多魚，那么……陶青心想：缺稀往往是最好的商機(jī)。
想到這，她覺得心里癢癢的，想到就做的性情造就了她敢想敢干的雷厲風(fēng)行。此時也沒什么心情在家做飯了，只想去整個集市上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
而且，池塘狹小氧濃度低的問題暫時還沒有得到解決，陶青覺得自己需要靈感。
“喂……陶青姑娘，你是不是不打算做飯了。”洛涼書一臉委屈地看著陶青：“文姑娘說，我身上有傷不能挨餓，否則屁股會爛掉的?！?p> “哈，青青，今天祁大人和文惜姑娘都不再，要么我隨便做點飯吧。”譚寧兒當(dāng)然看得出陶青的心思，笑著勸道：“要么，你上街請洛先生吃點好的？姐姐這里有點銀子——”
“姐你也一起去啊！”陶青覺得這個提議也算不錯，就算彌補(bǔ)自己背著洛涼書吃了錦鯉后對他心靈和友誼造成傷害的補(bǔ)償了。
“我就不去了，等下看著小豆去上學(xué)——”
“喂！我也想去嘛，憑什么他們?nèi)コ燥垼疫€要上學(xué)？”譚小豆打了個哈欠滿心不爽：“先生都去吃飯了，我還上什么學(xué)？”
“別滑頭，先生又不用做功課，你書還沒背完，下午林先生還要抽查呢，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弊T寧兒嗔叱一聲，把小豆擰進(jìn)廚房，回頭不忘對陶青招呼一聲：“一會兒我還是要去繡房一趟，你們吃吃好就行。”
陶青心里犯嘀咕：看姐姐一心對洛涼書的份上，還想找個機(jī)會撮合一下下呢。真是的，白白錯過好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