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再次傳出。
過了片刻,一個跛腳的男人從里面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我和師傅,面色冰冷的問道:“你不是不感興趣么?怎么突然間又開始關(guān)心那里的事兒了?”
老頭子饒有興致的盯著這個男人。
也不言語。
那男人似是有些無奈,搖頭道:“坐吧!”
老頭子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隨意的搬了一個馬扎坐在那里。
“說吧!”
男人的聲音很輕。
古怪的是,男人看上去要比師傅年輕許多。但是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那一種氣質(zhì)卻是要比老頭子更加的老成。
腳雖然是跛的,但是也沒影響到日常生活。
緊接著注意到的是,這個人的人手可實在是太精致了,精致的就好像是一個女人,甚至比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的女人都更要精致。修長的手指,滑嫩的皮膚。如果不是經(jīng)過精心呵護的話,絕對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即便是絕大部分的手模,恐怕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不過,除了手之外,能看的地方也就不多了。
皮膚上似乎還有被燒灼過的痕跡,不過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也不方便多問。
“那張紙拿出來,給他看看……”
我頓了頓,將那張紙條拿出來,而后遞給了這個男人。
這男人順手接過。
伸出手來的時候,仿佛是非常自然的捏了一下紙,而后搖搖頭。繼續(xù)看上面的文字。
“滾滾龍河千載去,幽冥子夜鬼棺出!”
男人開口念了出來。
“龍河,子夜,鬼棺……”
那男人挺直了一下自己的身板,將那紙條倒扣在了桌面上,緊接著閉上眼睛,過了很長時間之后才接著說道:“你來不是為了幫我,說說看,想知道什么?”
老頭子點了點頭。
也不多廢話:“白紙飛鴻!了解么?”
“嘶!”
那男人聽到這幾個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是有些詫異,看著老頭子問道:“對方用的是這種法門?有多少道白紙?”
“成千上萬!”
“密密麻麻!”
“不計其數(shù)!”
……
我和老頭子兩個人一句接一句。
看著面前的男人,將我們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說形容出來,然后才接著說道:“總之就是很多很多!”
男人的眉頭皺起。
“這東西也是對方用白紙飛鴻送過來的?”
男人指了指那一張白紙,輕聲詢問著。
我搖頭:“不是,是一只白色的紙鴿子,在送到我手中之后,紙鴿子化為飛灰,而后這枚紙條就掉落下來!”
我將自己之前見到的說了出來。
男人眉頭微皺,過了很長的時間之后,才苦笑了一聲說道:“聽我一句勸,這事你們還是不要管了,這個人你們?nèi)遣黄?。他若是想出手搞死你們,簡直不要太輕松!”
“怎么說?”
老頭子聽到這里問道。
“你只知道白紙飛鴻,卻不知道白紙飛鴻的難度等級。最難的,便是從無到有,首先,白紙飛鴻所用的,并非真的是白紙!”
我和老頭子兩個人認認真真的聽著。
“而是一種糖紙,準確來說,是南疆一種叫紅梅樹的樹漿熬制的糖,然后做的紙。這種紙柔軟,輕薄,而且韌性極高,極限情況下可以承載百余斤的物品……”
“但是,想要控制卻很難?!?p> “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控制百張的,可能有幾百人。千張的,就連十人都不足了。而你們所說的成千上萬,就已經(jīng)絕非人力!”
“這個事情,我管不了?!?p> “我勸你們,也不要摻和了。這黃河下,到底有什么,我們都不清楚。我是感興趣,可也絕對不想要因為這些事情,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p> 那男人看了一眼老頭子,張開口。
似乎是想說什么,糾結(jié)了許久之后,才嘆了一口氣:“老黃啊,當年的事誰對誰錯,不好說。可咱們得活著,活著才有希望。你,懂不懂?”
“嗯!”
老頭子點了點頭。
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接著說道:“我明白?!?p> “你明白個屁,性子跟個倔驢似的!”那男人啐了一口,而后接著說道:“你還是要去,對不對?”
老頭子笑了一聲。倒也沒有糾結(jié),點了點頭。
“他娘的!”
那男人怒其不爭的說道:“你清高,你了不起!就你菩薩心腸!”
“等著!”
說完,站起身來,跛著腳進到了屋子里。
我趁著這個時候,輕輕地點了一下老頭子,好奇的詢問著說道:“這人誰???”
“一個朋友,姓佟,叫佟鶴飛!有點誤會,不過不是什么大事……”
信你才有鬼了!
不是什么大事,這么多年都不來往,兩個人住的還這么近!
“他為什么一直都住在這里?是黃河那邊的關(guān)系么?”我心中有些好奇,頓了一下之后,才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老頭子笑了一聲,而后摸了摸我的腦袋:“這些事情以后再和你說!”
“你他娘的敢說,老子掀了你的頭蓋骨!”
這個時候,佟鶴飛走出來,手中拿著兩個紅色的福袋一樣的東西,而后塞到了我?guī)煾档膽阎?,輕聲說道:“我這里,只有三個,原本打算攢夠五個,自己下黃河呢!”
“暫時借給你!”
“用不到最好,到時候記得還給我!”
佟鶴飛的聲音低沉。
老頭子拿起那紅色的袋子,仔細的看了一眼。
“下黃河的時候叫我,我陪你一起!”
“一邊兒去,用不著!”
佟鶴飛看了老頭子一眼:“這事情,我沒法幫忙。我就是一個扎紙的,而且還瘸了一條腿,還是那句話,別難為自己。你沒什么義務去拯救世界!”
“嗯,我知道!”
“靠!”
佟鶴飛的脾氣似乎非常暴躁!
“合著老子之前說了這么多的話全部都白說了唄,你知道你知道,一天到晚陽奉陰違!看著你就來氣,滾滾滾……”
“哈哈哈!”
老頭子也不惱,笑了一聲道:“等從黃河回來,我陪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