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禁足
段卿眠眸色淡淡的看著她,并無太多情緒表露。
“現(xiàn)在孩子已經(jīng)生了,你才是他的生母,我又豈能奪去他在母親身邊的權利。好好將養(yǎng)著吧?!?p> 說完,不顧床上人是什么反應,率先出門去。
“娘娘,柔姬她——說的是真的嗎?”
辛竹在皇宮多年,心情卻依舊純良。先前會怕柔姬害人,現(xiàn)在孩子也生完了,不見對方有動靜,現(xiàn)在反倒是擔心起她們母子。
“她不過從六品姬妾,卻能在懷胎十月將宮中所有人都瞞的嚴嚴實實,這份心機和心性,我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回到卿云宮,段卿眠第一時間泡了個熱水澡,便是午飯也沒吃就躺下睡了。
睡著后便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等她再次醒來,宮殿中點著蠟燭,萬籟俱寂。
想要起身,卻覺得渾身酸痛,連著喉嚨也疼痛不已。、
“辛竹?!?p> 剛一開口,才發(fā)覺嗓子沙啞,好似破銅鑼。
“感覺怎么樣?”立馬有水杯遞到了眼前來,擔憂深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抬頭,才發(fā)覺守在她身邊的居然是穆九州。
“我怎么了?”
“高燒,這會才完全退了,你可真是要讓朕擔心死?!碧搅颂剿念~頭,確定燒已經(jīng)退了,穆九州這才松了口氣。
難怪身上酸痛,喉嚨沙啞,竟然是發(fā)燒了。
段卿眠想著,應當是早上被皇后叫去坤和宮時在外頭待了太久,然后又在柔姬那邊耽誤了太長時間,這才受了風寒。
“餓不餓?朕讓秋槐去拿膳食?!?p> 溫柔體貼的將她扶起,穆九州握住她的手。
“陛下看見那個孩子了嗎?”
宮殿內有瞬間的沉默,穆九州點頭,“那個孩子,朕也不知道她會懷上孩子,若非比說,甚至都記不起當時的事情。”
也許當時的穆九州也是有點意識的吧,所以還是能記起那時候的事情。
段卿眠沉默的看著握著自己的大手,心底有種難言的委屈。
當初明明是她將人給推出去的,他還是帝王,又豈能真的獨寵她一人,她不該如此不高興。
勸著自己,越勸越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傷心生氣。
豆大的淚珠落在錦被上,藍底繡花的被面上瞬間暈染出多多淚花。
“你——不高興。”穆九州將人抱住,看著她臉上的淚,當即心慌起來,“對不起,朕不該如此。當時朕將她認作是你,便由著酒意做了錯事。但是自那之后,朕絕對沒有再到后宮其他妃子處?!?p> 幾乎不用段卿眠說,穆九州便知曉她為何落淚,忙不迭的解釋保證。
依靠在他懷中,段卿眠心底悲喜交加。一個帝王,本就該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為了她做到了如此地步,她如今卻想要的越來越多。
“我不該如此不大度,陛下不是我一人的陛下,是后宮那么多姑娘的陛下??墒?,不知為何,臣妾心中一想到你的手會牽著別人,就心痛的很?!?p> 委屈的說著,穆九州越發(fā)的將人抱得緊,似乎要將人揉入自己的身體中。
忽而輕笑,“沒想到,朕還能看到你吃味的一天。”
“朕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無能的帝王,是個傀儡,又何須顧及他人,有你便夠了?!?p> 像是哄孩子一般的對著她小聲說著。
燭火在微風中閃爍,段卿眠吃了些東西,喝了藥,很快又在穆九州的懷中陷入了沉睡。
等她完全睡熟,穆九州才將人小心的放回到被窩中。
當他轉身,柔和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修長的腿大步的朝著外頭走去。
宮殿外頭,跪了不少的宮女,看見皇上出來,越發(fā)的將頭埋下去,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一路上,連龍攆也沒有乘,朝著坤和宮的方向去。
賴成雙替皇后捏一把冷汗,貴妃娘娘因皇后的刁難生病,皇上大抵是真的氣到了。
快走到坤和宮的時候,穆九州忽而停住腳步,“明兒是不是該封筆了?”
“回皇上,欽天監(jiān)算的時間正是明兒?!?p> “讓皇后到養(yǎng)心殿找我?!闭f罷,連看也不多看一眼轉身就走。
約莫半個時辰,賴成雙便一路小跑進養(yǎng)心殿,恭敬道:“皇上,皇后娘娘在外頭恭候。”
“讓她等著吧?!睋Q上寢衣的穆九州逗弄著掛在床邊的蛐蛐,聞言頓了頓,扔下手中的玉質小棍。
賴成雙也不敢說什么,回頭看了眼寢殿大門,恭敬的守在床邊。
天色將亮未亮之際,下起了鵝毛大雪,外頭越發(fā)的冷凝。
“皇上,皇后娘娘還在外頭候著呢。”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穆九州扔下書,“讓她回去吧,朕也該上朝了?!?p> 皇后此時方才明白,皇上分明就是在為段卿眠折磨她。
之前賴成雙宣旨讓她去養(yǎng)心殿,本以為是伺候皇上,她還特意換上了一身輕薄誘人的衣裳,因而早就被冷的四肢僵硬。
心中恨意陡生,推開賴成雙便要闖進殿中,被外頭守著的侍衛(wèi)硬生生的攔住了。
“穆九州耍我好玩嗎?你有本事就出來!為了一個妃子你竟然不顧我皇后的體面,你這昏君,難怪我爹說你爛泥扶不上墻?!?p> 身為王家嫡女,皇后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從下就是按著皇后的標準培養(yǎng),進宮后又有太后看護,壓根就沒受過這般折辱。
在外頭凍了一宿,早已失去理智,沖著里頭便大喊大叫起來。
“要不是我王家,豈會有你今天。你今天辱我,等皇后姑母回來,她定不會輕易放過你?!?p> 寢殿的大門猛然被打開,帶著里頭的暖意撲面而來,等到皇后回神,只見一身暴虐氣息的穆九州身長玉立的站在面前,眼中冒著殺意。
仰起頭,皇后猶不懼,“我娘今日便會進宮看我?!?p> 穆九州冷笑,“傳朕旨意,于今日起至太后歸朝,任何人不得進入皇宮,有違旨意者,殺無赦?!?p> 皇后愣住,他竟然不與自己爭執(zhí),直接斷了皇宮的路。
“皇后身子不適,恐有傳染之嫌,禁足于坤和宮,自今日起,坤和宮內任何人不得進出,直至皇后痊愈?!?p> “你什么意思,你害怕我告訴我爹,想要封住我的嘴?!?p> 不再繼續(xù)與她廢話,穆九州掃了眼皇后的面容,看著與太后有幾分相似的臉龐,便覺得滿心厭惡。
他真的忍太久了,王家任何人似乎都能踩到他的頭上。
當皇后被帶回到坤和宮,聽著太監(jiān)將宮門緊緊關上,還在上頭訂上木質封條。
室內溫暖的爐火將她僵硬的身子慢慢回暖,腦袋也清明起來,忽而后怕,自己方才竟然又一次罵了皇上。
只是為何這一次,他沒有暴怒卻想出了這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