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請殿下成全
孫繼風(fēng)一下子癱軟在地。
慕容靜再次冷笑,“當(dāng)日常太醫(yī)犯了事被本宮貶職,那是他有錯(cuò)在先??蛇@常二姑娘為人清正,雖說性子孤傲了些,可她有什么錯(cuò)?為何時(shí)至今日依舊是一身污濁?”
說著她微微頓了一頓,目光微側(cè),“宋中丞?!?p> 宋中丞一個(gè)靈激,“微臣在?!?p> “你來說說,為何事發(fā)之后京城流言四起,本宮卻從未收到過御史臺的參奏?”
“這……”宋中丞腿上一軟直直跪了下去,“微臣不察此事……”
跟在他身后的官員,也是面無血色,紛紛跪下。
“好一個(gè)不察此事!為官者正氣不可丟,傲氣不可強(qiáng),節(jié)氣不可弱,否則有何顏面立于這天地之間?宋中丞一句不察此事,便將事情推得一干二凈,這就是你的為官之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打道回府歇著去吧!”
宋中丞一臉慘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來人,除去他的官帽,脫掉他的官服!這御史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這種雙目閉塞,兩耳聾堵的庸人!”
慕容靜已經(jīng)動(dòng)怒,聲音寒冷如冰。
宋中丞一句話,成了滅頂之災(zāi),讓整個(gè)大堂上肅靜無比,眾人大氣不敢喘,生怕惹火上身。
慕容靜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在那對受難糟罪,此刻因畏懼天威而瑟瑟縮縮的父女身上。
她閉了閉眼,“本宮言盡于此,諸位大人好自為之?!闭f完,她便站了起來。與來時(shí)一樣,腳下十分肅然沉重。
眼見她的背影即將消失不見,容聿這才撩開衣擺緩緩站了起來。
宋中丞已經(jīng)面無血色的被人拖了下去,眼下御史臺一片驚恐。一位比宋中丞的官級稍低的官員見容聿也要走了,連忙起身攔住他,“容世子,儲(chǔ)君殿下還沒有處理這孫大公子身上的案子就走了,這是何意?”
容聿停下腳步,目光清淡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這樣的案件,還需要殿下親自處理嗎?自然是該走怎樣的程序,就走怎樣的程序?!?p> 說完,他有意無意掃一眼還跪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的那對父女,提醒道:“今日是休沐,大理寺執(zhí)勤的是哪位大人?好好安民才是?!?p> 那人恍然大悟。
容聿邁開步履,再不停留。
莫言清復(fù)雜的目光不由追隨著的他背影,一路把他送了出去,這才抬腳往外走。
東宮的馬車還停在御吏臺外面,慕容靜身前卻多了一個(gè)人。
那人淚流滿面,雙眼紅腫,有口難言。只是默默跪在她面前,不斷磕頭,沒多久就磕破了額頭,血跡斑斑。
容聿看到此人挑了挑眉,眼里微微驚訝。
隨后走出來的莫言清,卻大驚失色。他飛快走過來,一把將地上的人拉了起來,沉聲道:“明珠!你這是干什么?”
明珠淚眼婆娑,一把掙開莫言清再次朝慕容靜撲過去。
容聿適時(shí)出手,一把握住慕容靜的手臂,將她往身后一拽。元寶反應(yīng)也很快,幾乎是立即挺身攔下,怒道:“大膽!冒犯儲(chǔ)君,你可知罪!”
莫言清眉眼一跳,再次將明珠拽住,“婢女不懂事,還望殿下莫怪?!?p> 慕容靜心情正是不爽的時(shí)候,認(rèn)出明珠,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她本就打算讓元寶將她攔住,不想理會(huì)。
聽莫言清這么一說,反而叫她頓住了腳,“她是你的婢女?”
莫言清點(diǎn)頭,沉聲道:“是!她是一直在莫某身邊侍奉的婢女,身世清寒不太懂事,初來京城,不知禮數(shù),還望殿下不要在意。”
慕容靜忽然輕聲笑了起來。
“一個(gè)小小的婢女,就敢當(dāng)街?jǐn)r在本宮身前,做出這等姿態(tài),可是身上有什么天大的冤屈?”
明珠聽她這么一說,頓時(shí)激動(dòng)萬分。
她激動(dòng)張嘴,試圖說話,可一張口就是一陣沙啞干澀的“啊啊”之聲。
莫言清快速而難堪地將她嘴捂住,歉疚道:“婢女前幾日突然失聲,驚擾殿下,還望……”
他話還沒說完,又被明珠一把推開。
她在袖中摸索一陣,終于摸出一張素白的手娟攤在地上,再一口咬破了手指。
“明珠你做什么?”莫言清又被她嚇了一跳,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
慕容靜眼里微微一閃,心想:她可是要狀告被人暗害之事?
也好。
孫笑月狂妄驕縱心狠手辣,孫成敬恃強(qiáng)凌弱無法無天,孫繼風(fēng)管教無方縱容包庇……承伯侯一脈最終是敗了。
只是當(dāng)明珠捧著手娟遞過來時(shí),慕容靜實(shí)在沒有料想到,她寫的竟是——民女與公子情意相通,早已私定終身,請殿下成全。
血淋淋的腥血大字,就像血淋淋的利刀似的,割得慕容靜心口鈍鈍疼痛。
原來,這一世就算她沒有橫刀奪愛,沒有刻意阻擾,他們卻依舊不肯放過她。終于將沉倉暗渡搬到了正大光明。他們是覺得她不會(huì)疼,覺得她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承受這些?
慕容靜緊緊捏著絹帕的手指,隱隱泛白。
因?yàn)槊髦榈目桃庹谘?,莫言清并沒有看到她寫的是什么。只見慕容靜臉色一變,他心里頓時(shí)一沉。
站在慕容靜身邊的容聿,突然一把將手絹奪了過去,冷聲道:“莫七公子,容聿敬你身上還有幾分正氣,莫要污濁成邪氣才好!”
說完就將手娟砸在地上。
手娟落地慢慢展開,血紅的字跡鉆進(jìn)了莫言清的眼里,刺激的他整個(gè)人都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明珠,明珠卻緊緊盯著慕容靜,執(zhí)意的眼神仿佛在告訴他們。仿若慕容靜不答應(yīng),她就會(huì)再次跪下去,磕到她答應(yīng)為止。
慕容靜忽然一聲輕笑,笑的眼里俱是冷意,“你既然與他情意相通,私定了終身,為何又放他入宮為本宮奪回扶桑劍?難道你不知道本宮說過,誰替本宮找回寶劍,誰就是本宮的駙馬嗎?”
此話一出,立在她身邊的容聿微微一僵。
明珠的小臉剎那間變得煞白,眼淚珠兒唰地掉下來。她淚眼朦朧地看向莫言清。卻見他的臉色陰沉無比,心里又是痛苦又是難堪,終于再也承受不住,掩面而去。
綠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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