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有彷徨
“世子已經(jīng)睡下了,元寶公公你這是……”雙九見他神色不對,不免有些心驚。
該不會是因?yàn)樗沂雷訝敳豢线M(jìn)宮,儲君殿下又鬧出什么妖蛾子吧?
元寶一頭大汗,顧得不他驚恐的目光,直言道:“出大事了!你快去把容世子叫醒,殿下她……”
“雙九,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吵?”
一道溫潤的聲音將元寶的話打斷了。
容聿披著外衣,打開門,緩緩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月華之下,他一身雪白色的錦袍疊在身上,就算衣冠不整也熠熠生輝,十分搶眼奪目。而那深邃恬靜的眼神不經(jīng)意看過來,讓人為之一震。
元寶已經(jīng)無心欣賞他的風(fēng)姿,看到他后狠狠地松了口氣,“容世子,殿下那里出大事了,你可要給奴才出個主意才好啊。”
“元寶公公怎么來了?”容聿閑適慵懶地靠在門邊,驚訝地挑了挑眉,一臉驚訝。
看這模樣,不像是因他拒不肯進(jìn)宮耿耿于懷的樣子,難道是為了別的事情?
元寶早就忘記了自己派小安子出宮,請容聿進(jìn)宮的事情,這個時候腦子里滿滿的都是四個字——出大事了!
他氣急敗壞道:“皇父為了結(jié)侍衛(wèi)中毒一事,竟然不要臉的掩蓋真相,對外稱宮中出了盜賊!實(shí)在是可恥!”
因?yàn)樯鷼猓獙毜穆曇麸@得很急促,尖細(xì)的腔調(diào)聽上去格外的刺耳,讓人忍不住皺眉。
“這事……容聿略有耳聞?;矢笧榱讼⑹聦幦瞬莶萘耸拢@也是在意料之中,元寶公公何故如此惱怒?”
容聿在東宮里安排了自己的人,慕容靜身邊發(fā)生的事情,他肯定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所以黃昏時,小安子才出宮,他就收到了消息??桃忾]門不見,小安子的閉門羹吃得確實(shí)很刻意。
但是慕容靜跟元寶單獨(dú)說的事情,無法探聽,自然就沒法傳出來,所以看到元寶出現(xiàn)在景園,他不免有些意外驚訝。
“容世子有所不知,皇父對外聲稱丟失的扶桑劍,對殿下來說意義重大。今日,殿下她一時氣憤,竟然說誰要是找回了扶桑劍,抓到了賊人,誰就是她的駙馬,這明明就是氣話。”
容聿雙眼不覺瞇起,眸光里瞬間浮顯出沉沉霧霾,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沉默。
“殿下心思遠(yuǎn)慮,運(yùn)籌帷幄,何時亂過心。此番這般意氣用事,一定是被皇父給氣著了。容世子,您可有良策?”元寶一口氣說完,就眼巴巴望著。
他知道自己腦子笨,無法為殿下分憂,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容聿身上了。
容聿眸光沉沉,一半的俊臉隱在陰暗之中,另一半在月光之下,好似布上了冰寒一樣,寒氣森森。
但很快的就又恢復(fù)如常了。
他突然轉(zhuǎn)身緩步走進(jìn)去,毫無征兆的就把門給關(guān)了。
“容世子!”元寶沒料到他居然是這種反應(yīng),實(shí)在無法接受。
安安靜靜待在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雙九,無奈地嘆了口氣,“元寶公公,您還是請回吧。我家世子爺身嬌體弱,如何能給儲君殿下拿主意?!?p> 元寶失望極了。
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等了等,許久也不見它再次打開。
他搖頭嘆息,最后也只能放棄了。
雙九把他送出去之后,才隔著門回話。
“世子爺,元寶公公已經(jīng)走了。”
里面安安靜靜,半點(diǎn)聲音也沒有。
雙九有些擔(dān)心,又叫了幾聲,屋子里依舊沉寂無聲。他突然想起了那只被退回來的白玉蓮發(fā)簪,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
只是那樣珍貴的東西,總不好一直放在他身上。于是匆匆回到自己屋中將它拿了過來。
“世子爺?”他試探的又叫了一聲。
“唰”一下,門被拉開,容聿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既然不困,那今夜就別睡了,園子里的雜草也該除一除了?!?p> 雙九欲哭無淚。
他到底招誰惹誰了啊。
“那……那這只發(fā)簪……”他咬咬牙,哭喪著臉把盒子遞上去。
容聿的眸光在剎那之間,好似涌起一陣洶涌的漩渦,似乎要生吞的面前的人。
“本世子早說扔掉,你還留著做什么!”
“……”雙九張了張嘴,又閉嘴。
媽蛋的!他就是自找苦吃??!
“砰”地一聲,當(dāng)著他的面,門被重重地合上了。
雙九抬頭望了一眼皎潔的彎月,憂愁道:“月華凄凄,雜草無情,好痛苦?!?p> ……
這一夜,慕容靜卸下了心里的執(zhí)念,早早睡下。卻不知,因?yàn)樗囊粋€決定,讓某些人十分不痛快。
沉寂而緊閉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一道卓爾的影子從里面緩緩邁出來。
幾分猶豫,幾分絕然,影子頓了片刻,尋了個方向一點(diǎn)一點(diǎn)移動。
正蹲在樹下的雙九,憤憤扯下那根叫他深惡痛絕地草根,氣道:“誰家的雜草是半夜除的!”
“簪子呢?”背后突然響起一道無溫度的聲音。
雙九的動作一頓,身體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不會吧,這大半夜的……景園里應(yīng)該不會鬧鬼的吧?
“啞巴了?”見他一動不動,容聿的雙眼瞇了瞇,聲音更加沉了幾分。
“嗷……世子爺,原來是您。您什么時候來的,嚇?biāo)离p九了。”
“再說廢話,你就蹲在這里拔草拔到天亮。”
雙九果然不敢再廢話,連忙胡亂地往衣服上擦了擦手,這才把盒子掏出來。
容聿的目光落在錦盒,目光淡涼。
他半天不動,雙九卻舉的手酸,終于忍不住開口,“世子爺,是要扔了嗎?小的這就拿去扔了?!?p> 容聿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嘴唇微微一抿,伸手接過錦盒轉(zhuǎn)身就走。
雙九如罪釋放,留在原地不停傻笑。
他就知道世子爺口是心非,他實(shí)在是太英明了。
拿著錦盒回到屋中,容聿重新躺回床上。
白玉蓮發(fā)簪一塵不染,潔白無暇。他不眠不休,辛苦了一夜,才將玉蘭改成了玉蓮。
可她卻說,這玉蓮是被黑泥污了的俗物,實(shí)在讓人不能忍受。
如此嫌棄他是么……呵呵,他偏要叫她把話收回去!
綠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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