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遠說出這個條件,很明顯是在難為張毅,以張毅的年齡,是絕不可能制造出與一流匠師水平不相上下的兵器。
通常的情況下,就算是天賦再高,也要等到二十多歲才可以。
此時,獨孤遠看著張毅,早就得意到了極點,心想:“只要他說不行,或是換一個要求,那么他就不會再談下去,也可以結束這場無休止的交談?!?p> “好,我答應你!不知城主大人府上可有鑄造爐?”張毅平靜如水地問道。
“有……有,它就在后面!我現在就帶你去!”張毅的反應大大在獨孤遠的意料之外,他極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并且告訴自己,張毅不過是虛應其事,以張毅的年齡獨孤遠說什么也不信他可以做到。
獨孤遠頭前帶路,張毅與馬如風緊隨其后,穿過花園,向一片比較空曠的地方走去。
“張毅兄弟,你真的能鑄造出來嗎?”馬如風也是有些不相信。
張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臉上做了一個比較復雜的表情。
獨孤遠指著前面鑄造爐,說道:“這里當然不能跟你們張家的相提并論了,不過用其鑄造絕不是問題。關鍵要看鑄造者的本事?!?p> 獨孤遠的意思就是你假若制造不出來一樣水平,切莫說是我鑄造爐不行,而是你自己的水平不夠。
“城主放心,任何的鑄造爐碰上一流師傅,都可以鑄造上好的兵器?!睆堃憧蜌饣氐?。
“好,廢話少說,你鑄造吧!精鐵就在這里,缺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說。”獨孤遠說道。
“多謝城主!”張毅緩慢地走到鑄造的地方,大致看了一眼材料,點頭說道:“材料很齊,既然之前我們是在長劍上出現問題,我今日就鑄造一柄長劍,請城主大人品評?!?p> 這時,幾個鑄造師站在一旁,臉上紛紛現出驚訝與難以置信的神情。讓他們去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鑄造兵器,簡直讓文盲一下子學懂經世之學還難。
張毅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而是專心致志按照父親張?zhí)煊斫探o他的鑄造之法,嚴格地制造這柄長劍。
張毅不問其他,忘我鑄造,無論是揮錘、落錘的力度以及角度,還是對長劍弧度的把握,都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簡直可以用吹毛求疵來形容。
而且冷熱結合,推送火箱的方式,都是近乎完美,而且張毅在鑄造的時候,還將他前些日子見到廝殺戰(zhàn)場之后的所得融入了進去,長劍不但是鋒利耐用,而且被融入一種戰(zhàn)意與狂熱的精神。
幾個時辰過去了,張毅揮汗如雨,長劍終于在他認真鑄造之下,趨于完美,已然成型。
終于,張毅落下了最后一錘,長劍被張毅慢慢舉了起來。
張毅隨即轉身走到獨孤遠的身前,將長劍遞給了他,說道:“劍已經鑄造好了,請城主大人品鑒?!?p> 獨孤遠接過長劍,瞬時有了一種沉重感。
只是這簡簡單單地一握,獨孤遠就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張毅是可以鑄造出來與之前張家提供的一樣水平的兵器。
獨孤遠握緊長劍,用力地刺了幾下。
瞬時之間,飛沙走礫,迅風不斷,比他之前使用的長劍其威力還要驚人。
之前他使用的長劍,是匠師大批量制造出來的,而這一把是張毅融進了他的想法,精雕細琢出來的,當然不能同日而語。
獨孤遠又揮了幾下長劍,朗聲大笑道:“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一個少年都能有如此造詣,可見其家族實力,更是不可估量。好,我相信你們這次是事出有因,以后我還會訂購你們的兵器。”
“城主大人一言九鼎,我張毅信服。”張毅再次深施一禮道。
此刻張毅的目光不禁閃爍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其實這一切是張毅早就設計好的了,在來張家之前,他就努力鑄造兵器,就是想以他的年齡再結合他鑄造出來的兵器大做文章,讓狼城城主重拾信心。
在他見到獨孤遠的時候,單從面相上看,他就知道此人不受人激,而且連日來的相處,張毅知道獨孤遠心高氣傲,輕易不肯服人。因此他在幾乎要談崩的時候,他說自己可以能人所不能,這就是激發(fā)獨孤遠的好勝之心,必然會想方設法一挫其銳氣。
既然事情談的是鑄造兵器之事,那么張毅也就猜定獨孤遠會順著這件事來難為自己,讓自己鑄造兵器,這樣也就正合之前的想法。
張毅微笑過后,繼續(xù)道:“我此次來,除了向城主解釋此事,再次獲得城主信任之外,家族族長還給了我議價的權力。”
張毅所言不虛,在臨行他特別向張鎮(zhèn)南的申請的。
聽到可以議價,獨孤遠興趣大增,客氣說道:“我們回屋詳談?!?p> 說罷,又請張毅與馬如風返回了剛才的屋子。
張毅說道:“歸根到底,這件事是我們張家的責任,于情于理,我們都要做出一些表示。在下一批的訂單中,我們可以給出一半的優(yōu)惠,以補償這次給您所帶來的損失?!?p> “一半的價格?”獨孤遠在心中慢慢盤算開來:“原本一把長劍要八兩銀子,現在只要四兩銀子,無形中給自己省了一大筆的費用。這樣便宜,誰不會去占。”
張毅看出的條件確實十分豐厚了,如果這樣優(yōu)惠的話,在刨除了給馬如風的錢之后,張家?guī)缀鯖]有賺到什么錢,還是往里搭上了不少。
張毅轉而對馬如風說道:“這一次恐怕也會讓馬大哥受損失了,不知馬大哥意下如何?”
馬如風考慮了一下,道:“一次而已,我馬如風可以接受。”
獨孤遠嘗到了甜頭,隨即問道:“張毅兄弟,不知道能不能……”
他的話還沒有完全出口,就被張毅用話堵了回去,道:“這一次族長只給了我一次議價的權力,多余的我并不能做主。況且這次是賠償您的損失,并沒有別的意思,希望城主大人不要會錯了意?!?p> 獨孤遠吃了一個閉門羹,心中確實有些不痛快,但是轉念一想,張家只是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如果再讓他們多付,那么后面的買賣極有可能就吹了。獨孤遠現在其實已經離不開張家的兵器了,他絕不會為了這點小利,而無端開罪張家,最后弄得兩家都不愉快。
獨孤遠很是知道進退,隨即道:“是我唐突了,還望不要見怪?!?p> 張毅沒有說話。
張家兵器之事已經告一段落,張毅代表張家與獨孤遠已經重新確立雙方的合作關系,而且通過這件事獨孤遠對張家認識地更深,雙方的關系更為融洽。
獨孤遠為了款待張毅,并帶著張毅在狼城大玩了幾天,增長了張毅的不少見聞。
由于出來的時間已久,張毅只好告辭,在馬如風的幫助下,重新返回了天霜城張家。
一路上,有驚無險,在馬如風的極力疏通之下,張毅終于安全抵達了張家。
張毅第一時間將此情況告訴了張鎮(zhèn)南以及張?zhí)煊恚瑑扇寺牭较⒑?,不禁眉頭大展,同時開懷大笑起來。
張毅由于連日奔波,返回了自己的小樓。
夜已深,張毅還沒有睡,而是對著皎潔的月亮,想著在狼城的見聞。
在狼城游玩了這么多天,張毅有了一個很深的認識,那就是若想起義舉事,必須要有銀錢方面的資助才行,之前他從流云匪那里得到的一些財寶,相對于起事的所需要的用度,不過是九牛一毛。
若想要起事,必須要想方設法開源節(jié)流才行,狼城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就是因為它們有礦藏,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礦與銀礦以及可以煉制精鹽,單憑這一點,就可保狼城幾十年繁華不落。
張家若想起事,必須要占盡資源,天霜城地處偏僻,沒有任何礦藏,所以單單依靠天霜城的力量,是絕不可能起事成功的。
正當張毅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狼城完勝的消息,早已傳遍了牧州,牧州州主第五龍城勃然大怒,連續(xù)派出了幾路探子,去調查事情始末。
可是由于獨孤遠極為謹慎,根本沒有細作可以潛入狼城,探查事情真相,最后只得以查無所得告終。
第五龍城當即將狼城列為危險城池,并且制定了詳細的計劃,準備再次攻打它,以拔除這個心腹大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朝中傳來對于第五龍城不利的消息,第五龍城只得暫時擱置計劃,只身進入圣京以表忠心,扭轉敗勢。
所以,狼城暫時被保留下來,而獨孤遠也抓緊一切機會,積極練兵,開疆擴土,鞏固自己的實力。
張家方面,由于兵器之事已經解決,張家的財政問題再次走上了軌道,兵器的售賣以及丹藥的兜售,讓張家的聲勢日隆,儼然有超越秦家的勢頭。
這一段時間,張毅也就完全收斂了心思,不問世事,認真練功,以求可以突破瓶頸。
正當張毅練到緊要關頭的時候,一個下人傳話過來:“族長有事,需要張毅去一趟。”
張毅聽說有事,眉頭一皺,隨即收斂了功力,走出了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