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蕭庭深腿疾再犯
“額……”
站在蕭庭深身邊的馬將軍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世子?您……您怎么了?”
“腿……腿疼?!?p> 蕭老太君見蕭庭深那張臉以肉眼所見的速度青白起來,心口一緊,急道:“堯鎖?怎么回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腿又疼了?”
馬將軍道:“老太君,我先推世子回去。”轉(zhuǎn)而又叫樓沿,“樓沿,去,快去叫嵇四?!?p> 語畢,便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晴暖閣。
蕭老太君想到孫子這樣活受罪,根本忍不住,眼淚落了滿面,簌簌地掩面哭起來,“我的堯鎖啊…怎么這么命苦,剛生下來就沒了娘親,如今又活受這樣的罪?!?p> “奶奶,您別這樣,別急,世子沒事的?!鄙蚯妍愐脖粍倓偟膱雒鎳樦耍罩咸氖治⑽㈩澏?。
蕭老太君到底意識到有沈清麗在,哭了兩聲便止了淚水。
蕭家乃是開國功臣,自她這一輩開始,蕭家男人便常年在外,征戰(zhàn)沙場,保家衛(wèi)國,爵位經(jīng)過蕭家男兒血液的洗禮,更是穩(wěn)固。
可惜,既是入了戰(zhàn)場,這刀劍無眼,死傷在所難免。
她的夫君便是在她生下三女蕭鶴安時,死于戰(zhàn)場之上,后大兒子蕭鶴堯世襲父親爵位,成為開國郡公,常年在外,大兒媳孫燁乃巾幗不讓須眉,跟在蕭鶴堯身邊,照顧起居,一齊征戰(zhàn),本也是恩愛夫妻,一段佳話。
卻不想生蕭庭深時,難產(chǎn)而死。蕭鶴堯悲痛欲絕,從此未娶,蕭庭深出生后便被他帶在身邊,悉心教導。
然,十四歲那年,雙腿殘疾了被抬回府中。
大房這一脈里死的死,傷的傷,可謂是子息蕭條。
蕭老太君思及此,深深嘆息一聲,為國捐軀,還不能表現(xiàn)得過分傷心,當初既知嫁的是什么人家,心中早已做了預想,可終究是年歲越大,心越軟,更是見不得這些。
她只能把所有苦楚咽進自己肚子里,隔了會,朝著一旁的路媽媽看了眼。
路媽媽接收到眼色后,立即上前扶住老太君,朝著沈清麗說:“沈姑娘,今日這事看來是暫時成不了,老太君這般傷心,不如……”
沈清麗當即明白路媽媽的意思,連忙起身,“是,奶奶,是我叨擾的時間長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望您?!?p> 蕭老太君費力地抬了抬手。
沈清麗行了個拜退禮,便先行告退。
沈清麗一走,蕭老太君握著路媽媽的手道:“走走,咱們?nèi)タ纯茨强嗝膶O兒?!?p> 路媽媽寬慰道:“老太君,您自個兒注意著身體?!?p> 蕭老太君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走——”
路媽媽見蕭老太君情緒激動,忙攙扶著她道:“太君,您身上披件披風了再去看望世子?!?p> 蕭老太君眉頭緊擰,“凍不死的!趕緊…”
路媽媽:“……”
…
…
暖閣里。
蕭庭深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小腿至膝蓋再到大腿,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在拼命地戳著骨頭,這種刺痛感幾乎傳遍全身。
蕭庭深卻是一聲未坑,實在受不了時,喉間才會溢出一點壓抑的音節(jié)。
嵇四掀了簾子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樓沿在后邊催促了句,他連跑帶跳的滾到了蕭庭深的塌前,直接跪在了地上,捏著蕭庭深的脈搏極力靜下心來把脈。
嵇四把了右手,又立即換上左手。
樓沿性子急,“嵇四,怎么樣?”
嵇四“噓”了一聲。
樓沿心里竄著火,也歇了,卻終究不敢對嵇四放肆,只能乖乖站在一旁焦心地等待。
房間里寂靜無聲。
嵇四終于發(fā)話了,“兩日未疼,今日怎的疼成這般?”
馬將軍看了眼樓沿,樓沿又看了眼馬將軍,“看我做什么?問你呢。”
這兩日都是馬將軍陪著世子的,馬將軍最清楚。
馬將軍還未開口,便聽蕭庭深深沉的聲音出口,“嵇四,之前叫你查的藥片成分,可查出了些什么?”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嵇四就抬不起頭。
這藥片著實詭異,他竟然查不出里邊的成分。
嵇四硬著頭皮看向蕭庭深,老實回答:“還未。”
“……沒有頭緒?”
嵇四:“……”
“呼……”蕭庭深狠狠呼出一口濁氣,忍得辛苦。
嵇四和樓沿齊齊看向馬將軍。
世子這般是何意?
馬將軍說道:“是這樣的,這兩日世子腿疾稍稍疼痛起來時,便吃了之前給你檢查成分的藥片,那藥效來得特別快,最多一盞茶的時間,疼意便沒了,世子也算是能安穩(wěn)睡上兩日?!?p> “這…藥片藥效這么厲害?”嵇四驚了下,不可置信地張大雙眸。
“是?!瘪R將軍點頭,又忙道:“你之前的那粒藥片呢?”
嵇四噎了下,慌張地看了眼馬將軍,“是世子給我檢驗里邊成分的,我…我……”
這檢驗不得把這藥片給分解了?
這藥片哪里還有殘骸?
“你不是沒檢驗出成分么,趕緊拿出來,給世子服用,減輕他的痛楚!”樓沿說著一腳踹了過來。
這一腳可算是忍到此刻了。
嵇四被踹了一腳,胸口騰起怒火,“我檢驗肯定得把藥片分解?。 幤弧挥行“肓A恕?p> “那還不拿出來?”
嵇四蹙了蹙眉心,看向蕭庭深,壯著膽子問:“世子,敢問,這藥片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您不如把人請來?!?p> 這藥片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成分未解就沒了,以他嵇四對醫(yī)藥的鉆研來說,還不如殺了他算了,他得瘋??!
樓沿和馬將軍一聽,醍醐灌頂,“是啊,世子,這藥片來自何處?”
蕭庭深瞳孔漆黑,隱在床幔處的臉看不清情緒,連嵇四都查不出成分的藥片就這樣給了自己,腦海里驀然躍上溫情的身影,耳畔處似有溫情的溫柔軟語…
所以,溫家小六的確愛慕蕭郎?
否則,他真的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解釋溫小六就這樣把神藥給了自己。
蕭庭深思及此,心尖莫名劃過一絲意味不明,冷然張口道:“嵇四,你先去開藥,暫緩疼痛。”
沒有得到藥片出處何處,三人臉色均頹喪了些。
但此刻嵇四也不敢多耽擱,回了句“是”便連忙去了隔壁開藥。
房間里溫暖如春,蕭老太君抬步走了進來,帶著哭腔喚道:“堯鎖,你怎么樣?沒事了吧?”
蕭庭深沒想到老太君會趕來,強大的意志力撐著,雙目卻是猩紅,俊冷的面容皸裂了半分,“奶奶,我疼。”
站在一旁的馬將軍和樓沿聽到蕭庭深突然喊疼,皆是愣了下,雙雙疑惑地看向蕭庭深。
蕭庭深啊——
曾經(jīng)那樣嚴重的傷都未曾喊過一句疼痛的頂天立地的男人啊——
怎么突然就喊疼了?
蕭老太君一聽,更是心疼極了,“哎喲,我的乖孫兒啊…”
嘴里喚著,身體已然坐到了床邊,伸手憐惜地為蕭庭深擦汗。
蕭庭深滿臉痛楚:“奶奶,有件事請您一定要答應我?!?p> 馬將軍和樓沿對視一眼。
瞬間明白世子剛剛為什么喊疼了,原來在這兒等著哪?
蕭老太君這會兒只顧著愛孫疼了,當然滿嘴答應了,“好好好,乖孫兒,你說,奶奶聽著…你說什么奶奶都答應你?!?p> 蕭庭深擰著眉心,“請奶奶下聘永安侯府,我要迎娶溫家小六?!?p> 蕭老太君點著頭直接頓住了,“……”啊?
樓沿:“???”
馬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