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了莊勝的傷勢后,其他人陰沉著臉給莊叔處理,平時嚴肅但是又對眾人關照有加的莊叔就這么忽然死在鎮(zhèn)口,身上的傷勢更是觸目驚心,隊伍中作為老大的莊叔......我心里也很不舒服,雖然加入隊伍之時他并沒有太看好我,但之后發(fā)現(xiàn)從不驕傲,從不松懈的態(tài)度,他對我的看法產(chǎn)生了翻轉(zhuǎn)式的改變,待我更是如對待親侄子一般,突然的噩耗讓我感覺心中壓上了一個重重的石頭,喘不上氣,喉嚨仿佛被堵住一般,我想吼出那股不適,但是卻只能張開嘴,發(fā)不出聲......
現(xiàn)在來不及悲傷,母親蹙眉判斷目前的形勢,現(xiàn)在不清楚回南莊的父親是否遇到危險,也不清楚小吉村那些不明實力的敵人究竟什么時候到達楊溪鎮(zhèn),倒是現(xiàn)在昏迷的眾人基本都已經(jīng)轉(zhuǎn)醒,修為較低的稍微還有些不適,已經(jīng)不用再分心照顧。從沒有想象到過,也沒預料到會發(fā)生這樣事情的我沒法思考,我怔怔地坐在母親身旁,不適將我全身包裹,惡心與痛苦在心里輪番攻擊我。
直到一只手輕輕放到了我的頭上,感受到溫暖傳來,我轉(zhuǎn)頭看向母親,母親的眼神不像以前充滿慈愛,而是堅毅,看到母親的眼神我的注意力集中了起來,后挺了挺身子看著母親,母親的眼神將不斷下墜的我拉了上來,母親還在,她這么告訴著我。
“羽蕭,你聽好了,現(xiàn)在我要你去找你的妹妹?!?p> “欸?”我一時沒有理解母親的意圖,
“劉五,你靈力比你哥要更渾厚一些,我要你...”說著,母親手一翻從她的儲物戒中拿出兩張符紙,
“你要趕往華青城,匯報這里的情況,讓萬仙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這是兩張一百里的縮地符,以你的靈力在使用一張后再進行一個半時辰的恢復應該就能再用另一張?!痹挳叄艺酒鹕?,對圍坐在我們周圍的人說,
“現(xiàn)在我們沒時間為莊老大哀悼,現(xiàn)在我們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情況,敵人的實力基本是在莊老大之上,也就是是說,甚至在我之上...”說著,氣氛凝固了幾分,
“現(xiàn)在,我要各位打起精神,在這里疏散百姓,準備迎敵?!彼h(huán)視過所有人,
“你們幾個帶著百姓走,其余的人若是怕死,也可一并跟著離開,”母親指了那些還在煉氣期的人,并不打算讓他們留在這,可是話音完后并沒有人動,徐三上前一步,
“陸嫂,我們不走,我們要給莊老大報仇!”跟著徐三的憤怒的話,我看到他們的眼中沒有因為殺死莊叔的人的強大莫測而畏懼,怒火在他們眼中跳動,對他們來說,死亡之于莊老大的死,后者壓過了前者,若不是莊老大,他們也包括我,或許在某一次失誤就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
“這條命是莊老大給的,我一定要給他報仇!”劉四緊跟著說。
隨后母親還是讓兩個年紀稍小的煉氣境的人擔任護衛(wèi)迅速集結百姓撤離,劉五也迅速趕往華青城,一切安排好后的母親走過來蹲在我身前,
“母親,我也想留在這,我也想要和你和大家...”母親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
“羽蕭,聽著,你現(xiàn)在需要去找你的妹妹?!闭f著她手中又多出兩張符紙,
“這是一張三百里的縮地符和一張五百里縮地符,稍后我會注入靈力啟動三百里的縮地符,你要去找你的妹妹,你需要去保護她,只是以你的力量并無法驅(qū)動剩下這張五百里的縮地符...”說著她眉宇間閃過一絲痛苦,她慢慢低下頭深深吸了口氣后又抬頭看向我,
“倘若真的有危險,真的不敵,那么至少...嘗試驅(qū)動這張縮地符,走?!蹦赣H眼中出現(xiàn)了淚花,我的心中也是一揪,聽父親說過,若是靈力不足但強行驅(qū)符的話靈力先是被吞噬殆盡,而后便會吞噬血肉,
而這五百里的縮地符不入結晶都不可能有足夠的靈力催動,但是母親下了一個決定,倘若真的遇到不敵的危險,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夠走一個,這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可太痛苦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跟去,現(xiàn)在情況撲朔迷離,她不能僅有私情,痛苦的抉擇后她將計劃整理告知于我,
“走?!?p> 蕭風靈視角:
來者不善,起初我認為莊老大是用盡最后一口氣逃了出來,可看到莊老大身上的匕首之后我才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標志,一個來提醒我,提醒仁秋的標志,雖然不愿去相信,但是串聯(lián)起來之后一切又變得明朗,
這伙不速之客,是沖我,沖仁秋來的,我也不愿將其他人扯進這個事情,但是已經(jīng)晚了,我預感羽笙也會有危險,但是我知道我現(xiàn)在沒辦法過去,我只能讓羽蕭過去,只能祈禱我的擔憂不會應驗,現(xiàn)在尚不能聯(lián)系到仁秋,我只能做下這個決定,羽蕭啊,羽笙啊,希望你們平安無事,這本就與你們無關,這是我與你父親的舊賬,如今,就在這結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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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仁秋視角:
沒有騎馬,陸仁秋直接御起靈氣直奔南莊,心中的擔憂也是不斷地放大,他只能安慰自己那蛇靈所言只是死前最后的誑語。丑時過半他便已經(jīng)趕到了地方,夜半的南莊一如既往的寂靜,田里的作物在夜風的吹拂下“窣窣”地響著,隨著走入小莊,陸仁秋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雖然南莊人不多,但是現(xiàn)在卻是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
“王嬸!王嬸!”在一戶門口,陸仁秋試圖呼喊屋內(nèi)的人,等待回應,
“嘭!”不等多想,陸仁秋直接踢開了房門,但屋內(nèi)并沒有人......就這樣,陸仁秋陸陸續(xù)續(xù)打開了幾處房門,但仍然不見任何人,于是陸仁秋不再停留,急忙向家所處的半山腰飛奔而去。
漆黑的夜里,兩邊的樹木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想要吞沒陸仁秋,很快陸仁秋便到了山腰,看著面前的小木屋,雖然稍有簡陋,但是給一家四口帶來的幸福與溫暖是陸仁秋只是看著就覺得心安。但隨即他便察覺屋子里有人,
“誰?。。俊彼垃F(xiàn)在屋子內(nèi)的不會是家人,一個人從半掩著的房門走出,他身著紫黑色的衣服,黑紫色的頭發(fā)披散在身后,身高約有六尺,周身散發(fā)出來的盡是一股令陸仁秋惡心的靈氣。僅僅是和陸仁秋對視了一眼,那人便折頭向深山跑去,陸仁秋見狀也沒有猶豫,手中一捏金罡決便追了上去。
那紫衣之人速度極快,陸仁秋拼力追趕也不過是能看到他不斷飛躍的背影,就在陸仁秋思考埋伏之時,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站在枝頭,陸仁秋看到了他從未想象到的光景——一圈又一圈的人以一根掛滿了頭骨的法杖為中心哀嚎著竄動,他們的脖子被鏈子串聯(lián)著鎖住,他們的七竅盡失,空洞的雙眼下是干涸的鮮血,或是正在流出鮮血的血洞。
陸仁秋因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陣抽動,也就在這時,身后一只猿猴似的魔物竄出一拳打來,陸仁秋躲閃不及被打下樹枝,跌向人群,點地調(diào)整身形,陸仁秋很快停下,再次回頭看向這些人,陸仁秋心中怒火飛速上漲,可隨著那根佇立的法杖搖動,一個血紅色的屏障出現(xiàn)籠罩住了陸仁秋,隨即那些人也開始痛苦地扭動起來,這根法杖在以這些人的生命為力量設下結界!
陸仁秋驚異之時,前方不遠處跳出了一個身影,他便是剛剛的那個人,
“陸家老二,總算是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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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這個。”母親抬手把一個帶著四個角的玉佩拿給了我,玉佩十分精致,正面是一個圓,四個凸起的角又被一根紅絲線穿過,而玉的背面則是一些符號
“這是【喚生玉】,這四個角分別代表了我們四人的生命...”母親神情有些黯淡,隨后她長長呼了一口氣,
“帶著妹妹走,如果安全離開,兩日后這塊玉,要是爸爸或媽媽的角還沒有碎,回家來找我們...”隨著母親說出這句話,我的心猛地一沉,母親的意思是...她和爸爸可能會死嗎?敵人有多強?母親似乎知道什么...我現(xiàn)在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要問母親,但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我看了看手心的【喚生玉】,感受著這塊玉中流淌著的能量,我再次看向母親,
“我會保護好羽笙的,母親...保重?!蹦赣H眼中噙著淚花,她快步上前一下子抱住了我。溫暖的懷抱呢,媽媽已經(jīng)好久沒這么抱過我了,此時媽媽手里的縮地符藍光大放,
隨后我便覺得眼前一花,全身一輕,仿佛掉入云朵中一般,我下意識閉上眼,隨著眼睛睜開,母親,大家,村子都已經(jīng)消失,或者說是我從大家眼前消失了,看了看周圍的風景,我也大概判斷出我的位置,此時云朵攢聚,太陽被遮住,空氣不算燥熱,我便尋著路向妹妹回家的方向趕去。
蕭羽笙視角:
又是休息回家的時候,為了盡早趕回家,太陽還未出山蕭羽笙便讓車隊開始趕路,其實自那次羽蕭接羽笙回家以后她也沒再遇到過什么危險,但是在宗門的要求下父母沒有辦法拒絕,看著哥哥送她的手鏈,她只想再快一點趕到家里,又是一年未見,她有好多東西想要和哥哥,和爸爸媽媽說...
現(xiàn)在的她也已經(jīng)接近十五歲,成年的年紀,長相不俗實力優(yōu)秀的羽笙自然是少不了學院中男生的追求,但羽笙一直都認為學院里的男生可都差哥哥太遠了,隨后羽笙把追求她的男生中一個眾人認為實力最強也是最帥的人打退,她認為如此便可讓那些人消停一些,可誰知自從那柄木槍捅翻那個男生后,她便被捧為了老大,自此無論到哪都有小弟跟班...
哥哥還在跟著爸爸狩獵魔物妖獸嗎...一年不見哥哥又長高了多少呢...這一年哥哥好忙都沒怎么寄來書信...哥哥以后會找一個什么樣的女孩呢...
羽笙坐在馬車上看著天空的云朵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隨后,一陣劇烈的顛簸傳來,不等反應,馬車忽然就失去控制側(cè)向翻滾,就在馬車傾倒翻滾時,羽笙也立馬反應過來抓住機會跳出了馬車。轟隆的翻車聲和馬匹受驚的嘶吼聲響起,羽笙一時間有些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護衛(wèi)隨行的人也立馬調(diào)整,
“什么人!”五個護衛(wèi)隊的人立馬拿出武器,進入了警戒狀態(tài),蕭羽笙回首看去,拉車的一匹馬被精準地砍下了前蹄另一匹馬則是受驚脫韁而去,周圍正好是樹木覆蓋的最后一段路,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埋伏地點。
樹叢中傳來“窣窣”的聲音,蕭羽笙的神經(jīng)也緊繃起來,只見兩旁各走出了兩個人,他們?nèi)泶┲谏囊路c陰影近乎融為了一體。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但要知道,隨行護衛(wèi)的五人,為首的老大是筑基地道,另外四人也都是筑基人道,羽笙也于不久前在老師的護法下來到了筑基人道,現(xiàn)在對方打起來完全是四打六的局面。
黑衣人一方率先動手,一人反手拿著兩把匕首,還有兩人雙手持握砍刀,剩下一人則是沒有拿著兵器徑直沖來,
“老五老四,右邊這個,老二你左,老三你后,前面這個交給我,蕭羽笙,你找機會跑!”沒有多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蕭羽笙本以為自己應該和老大的土配合進攻,但是沒想到自己聽到的卻是跑。在老大的判斷中這些人的攻擊不像是忽然興起,如此截停想必是有一定的把握,馬虎不得。
很快眾人便戰(zhàn)作一團,羽笙有些不知所措,她發(fā)現(xiàn)開始戰(zhàn)斗的五人都不輕松,四個黑衣人的實力都不弱,幾次交手后己方都是稍微落于下風...
筑基天道,老五老四在和對方的交手中感受到了超越自己的實力,隨著大砍刀劈來,老五橫刀上擋,結果對方瞬間卸力,一扭腰,刀便從下上刺而來,老四連忙從側(cè)面攻向?qū)Ψ筋^部欲將其逼退,可那人頭以一個極其巧妙的角度側(cè)開,而原本刺向老五的刀也在這一刻橫轉(zhuǎn)砍向老四...
“噗”老五來不及阻擋,老四的手臂已在空中劃出弧線,吃痛的老四慘叫一聲向后退,老五怒喝一聲轉(zhuǎn)刀下劈,那人的砍刀一橫硬硬頂住直接將老五震得后退,緊接著他手中的砍刀斜著一揮,一道藍色的斬擊直斬向老五。
關鍵時刻,老五被人一把推開,“鏘”的一聲,刺耳的震鳴聲響起,是羽笙擋下了這一擊,當然,硬接了這一擊的羽笙也不好受,雙臂都有些發(fā)麻,但沒有停下,她前跨一步上挑槍頭,對方躲過后老五迎面又砍來,側(cè)躍一步腳下忽然爆炸,火光將他湮沒,只見此時羽笙左手捏出【炎爆】,這是父親教她的第一個火術,目前的威力不大,但是卻有效。
隨著黑衣人退出濃煙,蕭羽笙和老五再次攻上去,帶火的長槍直刺,老五從一旁卡住死角攻擊,黑衣人一時竟是有些抵擋不住,但是就在蕭羽笙刺出第三槍時,數(shù)個槍影徹底封死黑衣人的走位,【影刺】攜著火焰讓刺擊更加兇猛,在一旁老五的輔助下黑衣人被逼入了絕境。
只是黑衣人面罩下的表情并不慌忙,反而是輕蔑的笑容。就在攻擊抵達的一瞬,他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了一陣虛影,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本的位置,出現(xiàn)在老五的身后,蕭羽笙也是一愣,老五的脖子上已然出現(xiàn)一道血痕,甚至來不及呼喊,老五只覺眼前一黑便徑直倒下,空中揮灑出的鮮血緊接著炸開,如同一朵朵花一樣在空中炸開,四射而出,蕭羽笙連忙用槍格擋,雖然被射中但因為及時附出一層冰甲傷的并不深,但劇烈的灼痛感也實打?qū)嵉馗Z向大腦。
來不及反應,血紅色的虛影從倒下的老五身上冒出,隨即便射向蕭羽笙,蕭羽笙擺動雙手作出一面冰墻試圖抵擋,但是僅是一瞬冰墻便炸開,她下意識抬手抵擋,睜眼后只見缺少一臂的老四擋在了身前,他的身上已是數(shù)個血洞,他的手顧不上去捂住冒血的脖子,猛地向樹林方向推了蕭羽笙一把,
“走!”隨即他轉(zhuǎn)身,用僅有的一只手捏爆了一粒剛出現(xiàn)在手中的丸子,一瞬間,恐怖的火焰爆開,將整個戰(zhàn)場吞沒,在樹林的阻擋下并沒有太多波及到蕭羽笙,但恐怖的沖擊還是讓她丟失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