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欲仙樓一樓喝酒,直到了黃昏的最后一道金色余暉消失在欲仙樓的大門口。我迷糊的視線中走來一個像春風中柳絮般搖擺的身影。
她坐在我身邊,纖細搭在我肩上,絲綢的袖口隨即從手腕處滑落,露出嫩白的手臂。我閉上眼睛把鼻尖嗅到她搭在我肩上的手臂,很香。我說,你是誰?
她立即抽出了手臂說,討厭,這么快就忘記我了,我是藤。
我睜開眼睛,看清眼前這個芳香而嬌艷的女子,確實是藤。藤說,紅娘說,今天開始,我專伺候先生一個人就夠了。我說,那你豈不是會攢少很多錢?藤湊到我耳邊吐出溫暖的氣息細聲說,能侍候像先生這樣的大人物,是我的榮幸。
我同樣湊到她耳邊細聲說,我只是個小人物,只不過是做著大人物做的事。
藤的手臂像蛇一般纏繞在我的脖子,紅唇吻在了我的臉上,溫聲細氣說,我就是喜歡你這么逗,我愛死你了。
藤近在咫尺,我卻已經看不清她的臉容,我說,愛我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所以,還是不愛我好。藤說,愛是危險的行為的話,我愿意冒這個險。我和藤在房間里讓愛延續(xù),任由淡黃的月色投射在我們灼熱的肌膚上。
我醒來的時候,整個房間已經很明亮,透過窗門望向天空,是萬里的碧云。藤此刻還沒有醒來,她睡著的樣子是恬靜的美,完全不同于往日妖艷而造作的美,她這樣子很好,但我知道她醒來又會變得華麗而喧嘩。
我獨自一人起身穿上衣服,頭有點痛,昨天喝了一整天的酒,難怪會痛。我拿起玄鐵長刀走出房間?;氐轿鍢堑目头坷?,寧雪一定還沒有醒,不然她肯定會吵吵鬧鬧來找我。但我還沒有打開房間,駐守在房門外的奴婢就對我,寧雪今天一早就走了。這倒是讓我一陣驚訝,出乎我的意料。我問奴婢寧雪有沒有留下什么話,她說沒有。莫非寧雪下定決心要離開我了?如果是這樣倒也好,但兩年她都等過來了,我不太相信她會就這么輕易就離開我。
我走到欲仙樓一樓,有個年輕的男子交給我一封信然后就匆忙走掉了。我拆開信看,不禁皺緊了眉頭。寧雪被抓了,叫我黃昏一個人去青云堡。我返回欲仙樓的四樓房間,這時藤已經醒了,但還躺在床上,一幅懶洋洋的狀態(tài)。
藤見到我說,先生這么早去哪了?
我說,藤,跟我說說青云堡的事。
藤說,青云堡?先生怎么跟青云堡扯上關系了?
我說,你跟我說就可以了。
藤說,青云堡建在天陽城西北郊外,堡主叫做羅青云,羅青云原本是天陽城的一個市井流氓,五年前趁亂糾集一批市井之徒做起了土匪,專門打家劫舍,收取在大街上生意人的保護費,行為惡劣極了,幸好他還有自知之明,不敢打我們欲仙樓的注意。
我說,那么說,欲仙樓出面,羅青云不敢不給面子了?
騰說,三年前云熊在的時候就是,但現(xiàn)在,據(jù)說青云堡已經發(fā)展到三千人,羅青云據(jù)堡為王,成一方惡霸,連天陽城的城牧滿哲士也無法奈何他,滿哲士索性跟他合作,從中抽取決的傭金。
我說,那我得親自會一會羅青云了。
藤說,先生要去找羅青云?他有三千人,你這樣去很危險的,我讓紅娘給你帶著人過去吧。
我說,藤,你的心意我領了,我必須一個人去。
藤說,先生去到一定要跟羅青云說你是欲仙樓的人,那羅青云也至于敢把你怎么樣。
我哈哈大笑起來:你這樣為我我該高興還是該說你太過于小看我呢?
藤說,??!小女子不敢小看先生。
我笑著說,我亂世還不至于讓一個風塵女子如此幫我。從這里去青云堡要多久?
藤說,騎馬半天就能到。
我笑著說,藤,準備好酒菜,等我回來。
說著我往藤的臉龐上吻了一口,然后離開。我讓欲仙樓的下人為我準備了一匹馬,然后讓他帶我去青云堡,一開始他并不肯,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用一錠黃金讓他答應了下來。在他的帶領下,我策馬奔向天陽城外的西北城郊。
黃昏的時候,我遠遠看到一座雄偉的小城堡的輪廓,而他卻停下了馬說,公子,我只能陪你到這里了。我對他說夠了。然后他便策馬奔回去。而我繼續(xù)向青云堡前進。
青云堡近看像一座小山,走進了卻發(fā)現(xiàn)是一座大山。周圍建起兩人高的城墻環(huán)繞青云堡,里面有一座很高的城樓,我想那里就是應該就是羅青云住的地方。
城墻之上一個身穿布衣卻拿著長槍的男子對我說,來者何人?
我說,你們堡主請來的人。
城門被打開,我扛著玄鐵長刀走進去。而城門內早已站著一百多號人,各個手持兵器。其中一個人說,我們堡主說你這么能打,叫你打進去試試看。
我忍得那個說話的人,正是那天在鬧市中阻攔我的那個男子,我對他說,你的腳居然還能走?哈哈,你很幸運。
那男子很氣憤地說,今天就是你不幸運了。
我淡淡說,要流血。
那男子說,什么?
我說,既然要打,就要流血。
那男子吼道,讓你他媽的血流干!
話音剛落,那伙人便舉刀沖過了過來。我解開玄鐵長刀上的黑色護套,輕輕對它說,今天讓你開封,好好享受血的味道。我橫刀沖向他們,揮刀間,敵人血染夜空,殘肢一地。玄鐵長刀閃閃生輝,透出隱隱的紅光。我像一個繁星璀璨夜空下在大街上獨舞的幽靈,輕盈而有韻律地跳動著前進。我停下來的時候,大路上橫尸遍地,而我消失在這大路黑色的盡頭。
我來到了最高樓之下,這里同樣站滿了幾百個人。我二話不說就沖進人群之中,揮灑著的汗水融入血流之中。我揮舞著玄鐵長刀,砍在敵人的骨頭上“咯咯”作響,這把長刀似乎永遠不會滿足,越殺越興奮,敢于擋來的兵器全部一分為二。其中一個敵人提著長劍就敢向我沖來,我一刀下去,連人帶劍砍開兩邊。我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剩下了人全部跑了。
我往躺在地上斷了手腕的一個人說,寧雪在哪里?
他痛苦得臉容扭曲:在,在樓上的最高層,和羅堡主一起在最高層。
我立即提刀走進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