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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月傳奇

第三十二章 無明

嘯月傳奇 方戰(zhàn)云 6083 2005-06-23 22:38:00

    無明,十二因緣的起首,據(jù)說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所謂無明便是所有痛苦的開始!

  站在無明天的秦弓只覺似有無數(shù)心念涌動,卻不知念從何來,心因何動。但見眼前景象似曾相識,卻人事皆非。一個界天在百年間自是不曾有什么大的變化,然這界天中的生靈卻在忙碌中不斷的生滅,仿佛昭彰著所謂一切皆空,眾生顛倒。

  百年之前,在這里,他與她初識,共她攜手又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懷抱中消失;百年之前,在這里,他化神為魔,又滅魔成尊,威震色界天。百年后,他站在這里,心里牽掛的卻是另一個她,百年后,他站在這里,他不知道自己是神是魔或者是人。

  “我做的一切也是顛倒迷亂的么?難道那所有的情愛,權(quán)欲,生死一切都是虛妄?那么什么才是真的呢?所謂的平安喜樂又在何處?”秦弓雙足踏在無明天的地面上,心中一片迷亂。

  “恭迎魔尊!”身后忽然向起一個清越的聲音。

  秦弓微微一怔,回過神來,抬眼處,只見十?dāng)?shù)人排得整整齊齊,站在跟前。當(dāng)先一人一襲青衫,一臉淡然,卻始終將雙眼合著,不曾睜開。秦弓目光掃過,見他身后眾人齊齊躬身,識得其中有蓼莪、破軍、白藏等人。想來這當(dāng)先一人,定是大長老婆雅無疑。

  “魔尊能回?zé)o明天,實在是我等之福!”婆雅道,“屬下特率各部將士恭迎!”

  秦弓卻并不理會婆雅,搶上幾步,拉住蓼莪的手喜道:“蓼莪姐姐,終于又見到你啦!”

  蓼莪見了秦弓也自欣喜不已,笑道:“小混……”猛然念及眼前此人竟已不再是當(dāng)年被自己提著耳朵笑罵的小弓,卻是堂堂的魔尊,這一句小混蛋竟是叫不下去了。

  秦弓看出蓼莪的猶豫,道:“我永遠(yuǎn)都是姐姐口中的小混蛋呢!”

  蓼莪點了點頭,卻依舊收起了那常有的戲謔的神色,應(yīng)聲道:“是。”抬眼看到秦弓隱隱有失望之情透出,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們小弓長大了呢。”

  秦弓心中明白,蓼莪再也不可能如以往一樣對他笑罵隨性,心中莫明失落,只勉力的擠出個笑容來。

  蓼莪知他心意,將嘴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小混蛋,姐姐想念你得緊呢!”

  秦弓聽得這句,心頭大喜,知道在蓼莪心目中,他依舊未變。卻忍不住反口道:“嘻,有破軍大哥陪著,你會想我么?”這一句話說得頗響,站在旁邊的破軍聽得清清楚楚,他一向皮薄得緊,立時又將臉色漲得通紅。

  蓼莪妙目一轉(zhuǎn),笑道:“這個冰疙瘩傻乎乎的,一點都不好玩呢?!闭f罷與秦弓相對大笑。

  破軍臉色更紅,忙將話題岔開道:“秦兄弟近來聲名大振,我在無明天聽到了也為你高興呢!”

  秦弓嘿嘿而笑道:“難得破軍大哥還記掛著兄弟我,我也想念你得很。”卻又佯裝壓低聲音道,“不知道什么時候喝破軍大哥的喜酒呢?!边@聲音卻大得可以。

  蓼莪一旁嘻嘻而笑,任憑破軍面紅耳赤的,卻并不開口解圍。

  婆雅一聲清咳道:“魔尊與大護(hù)法、將軍好久沒見自有無數(shù)話要說,不妨回宮慢慢細(xì)談如何?”

  破軍聽得這話如同抓住根稻草似的,忙道:“是啊,大長老說得是。兄弟一路而來,想必也累了,不如先行回宮再說。”

  秦弓應(yīng)了一聲,回頭看了婆雅一眼,拱手道:“適才初見故人,竟將大長老晾在了一邊,實在是失禮。”

  婆雅忙道:“不敢,魔尊這般說法,實在是折殺臣下了?!?p>  秦弓眉頭一皺道:“這魔尊一事且先不提,倒是聽得首羅天公主羅漪正在這無明天,不知道是也不是?”

  一旁蓼莪插口道:“羅漪妹子在魔宮等著你呢,對了,還有個叫柔荑的姑娘,白宗主也把她帶到這里來了?!?p>  秦弓聽得這兩人無恙,這才定下心來。只聽得婆雅道:“羅漪公主原想返回首羅天,是屬下著人請來無明天的。”他雖說是請,但秦弓深知羅漪脾氣,又豈是一個請字便可讓她來此的?料來是用了點強(qiáng)硬手段。果聽得婆雅續(xù)道:“只是公主好象有些生氣,怕只有魔尊方可勸慰?!?p>  秦弓點了點頭,道:“她發(fā)陣脾氣也就會好的,沒有關(guān)系的?!?p>  蓼莪笑道:“這一陣脾氣可真是讓人害怕呢。小弓啊,你身邊的姑娘可一個賽一個的麻煩啊。一個么又叫又跳不肯停歇,一個么不動不笑不肯醒來。”

  秦弓苦笑道:“柔荑還沒有醒么?先讓我回宮去看看她們再作道理?!?p>  魔宮,龐大的建筑一如人間的皇宮,更有迷離氤氳的霞光籠罩。那磅礴之氣,深廣之意之中更透出神秘的氣息,令常人十里之外便裹足不敢向前移動寸步。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似乎若沒有氣勢恢弘的建筑就不足以顯示居者的王氣,若沒有深廣的殿堂就不足以顯彰居者如海的胸襟,若沒有神秘的氣息就不足以顯露居者的高深。

  紫辰殿,正坐落在魔宮的中心。殿內(nèi)盤龍雕鳳,殿頂繪著魔族開界的魔王修羅天吞天噬地的畫像,高高在上的寶座鑲珠嵌玉,極奢華之能事。

  秦弓站在殿前,心頭凌亂。這反復(fù)的輪回,難道又回到了前世,竟是無法更改?這所謂的與命運(yùn)的爭斗難道一切依舊在算計之中不曾脫逃?

  婆雅一旁道:“魔尊既已回來,何不就請上坐?以正尊威?臣等等這一天已經(jīng)好久了!”

  秦弓呆立一陣,方開口道:“大長老,此事可否容后再說?羅漪與柔荑在何處?”

  在身后的白藏聽得這話,眼中閃過一絲色彩,也不知是喜是怒。然早有人按奈不住,大聲道:“你開口閉口皆是幾個女子,這魔界的存亡生死在你的心里竟比這幾個女子都不如?”

  “擎羊,休得無理!”婆雅連忙出聲喝止。

  秦弓回頭看處,卻見此人身材高大,頭頂冠蓋如月,形容清奇,正是魔族六煞之擎羊。秦弓雖不愿居這尊位,然傲骨天生,又如何受得了旁人的話語?森然一眼望去,哼道:“魔界的存亡又是你可以左右的么?亂吠些什么?”那擎羊原本激動得目眥欲裂,被他一望,忽覺似身險冰窖一般,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去。

  婆雅清了清嗓子,道:“如今即刻便要魔尊登位也確實是倉促了點,待我于魔尊商量個吉日再說,各位且先散去罷。”眾人見此情形,也不敢多言,只得陸續(xù)散了。

  婆雅將手一引道:“臣下帶路,請尊主前去羅漪公主住所?!闭f罷當(dāng)先走在前頭。

  秦弓微一頷首,跟在其后。

  穿殿過廊,還未到羅漪住處,便聽得一個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你們把我關(guān)在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還不快些放我出去!”接著便是“嗆朗”一聲大響,仿佛是什么物事砸落在地的聲響。

  秦弓聽得分明,正是羅漪的聲音,連忙循聲大步走去,剛到窗口便見一老大的花瓶當(dāng)頭飛來,忙閃身跳開,那花瓶卻又在地上摔得粉碎。只見這間屋子大門緊閉,門口站著兩員魔族的兵士守衛(wèi)著,雖不說話,但不堪其擾的神情表露無余,這屋中定是羅漪無疑。

  秦弓口中叫道:“漪妹、漪妹,是我來了?!蹦_下飛快,不待兩守衛(wèi)有何反應(yīng),已撞開大門,直闖入屋內(nèi)。

  屋內(nèi)羅漪手中正提著個木架子高舉過頭,想要朝窗外砸去,忽見秦弓出現(xiàn),不由得愣在當(dāng)?shù)亍?p>  羅漪眼神流轉(zhuǎn),似相思、似愛憐、似悲傷、似嬌嗔,轉(zhuǎn)眼間卻盡皆被一種感覺凍結(jié):“你怎么在這里?”那聲音如同三九嚴(yán)霜一般,冷得令人皮膚一緊。

  秦弓聽得這一聲,只覺心頭微微一揪,喚道:“漪妹,你……你這是做什么?”

  羅漪將手中木架往地上一扔,背轉(zhuǎn)身子道:“我不想看見你!”

  秦弓搶上兩步,拉住她的胳膊,方要說話,羅漪忽然尖聲大叫道:“不要碰我!”秦弓嚇了一跳,連忙松開手。

  兩人就這般站在當(dāng)?shù)?,秦弓望著羅漪的側(cè)面,只見她眉頭微顰,雙顴帶赤,顯是極為生氣。

  秦弓忙解釋道:“我去人間界辦點事罷了,你不用那么生氣吧。”

  羅漪哼了一聲,并不回答。

  秦弓卻不知道大凡女子生氣的時候最忌諱的便是聽男人胡亂的解釋,只顧按著自己的思維在說個不停。

  羅漪依舊一聲不吭,其實她很想奪門而去,然在勝巽天時,他不在身邊一時沖動也就說走就走;而今他就在身后,又怎舍得就此離去?耳中聽著他說話,心中一片凌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弓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我回到以前我住的那個小屋去看過了,站在門口的時候,我心中想到的只有你一個。我很想可以有那么一天,能讓你陪著我在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一起開開心心的度日。”

  羅漪唔了一聲,只聽秦弓說道:“你答應(yīng)過我,不管如何都會在我身邊的,難道你忘了么?!你為什么要突然走掉?你可知道我好生焦急?你可知道我看見你好好的在這里時我有多開心?可是你,為什么要生氣?你總得讓我知道你生氣的理由吧!”

  羅漪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妙目轉(zhuǎn)動,看著秦弓的雙眼,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都是真的?”

  此時的羅漪怒意初褪,眉眼間更有說不出的別樣的嫵媚,秦弓不由得看得癡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羅漪又道:“那柔荑呢?你打算怎么辦?”

  “哎呀,”秦弓叫了一聲道,“我只急著要找你,卻把她給忘了,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如何了?!?p>  羅漪聽到他因自己而忘了柔荑,知道他確是真的關(guān)心自己,心中自是歡喜,可再看他神色,那著急的樣子,只怕與知道自己離開時也一般無二吧,心中又自泱泱,忍不住又沉下臉來,哼了一聲道:“在你心里,到底誰更重要些?”

  “在我心里,到底誰更重要些?”秦弓喃喃自問,“若我是天狼,自是柔荑為重;若我是秦弓,當(dāng)是羅漪更重。可是現(xiàn)在呢?”

  秦弓抬頭看著羅漪,心頭泛起一陣苦笑,只覺這事比在千軍萬馬中折沖還要麻煩千百倍。又想得一想,方才道:“漪妹,我對你的心意,自不必我多說你也明白?!?p>  羅漪將自己的嘴唇咬得微微發(fā)白:“那她呢?你也放不下,不是么?”

  秦弓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她,是我上一世欠他她的!”

  羅漪忽道:“那你這一世又打算欠誰的?”

  秦弓被羅漪說得呆立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波濤起伏,不知如何應(yīng)對。

  忽聽得門外一陣喧鬧,一個聲音高叫道:“秦兄弟,秦兄弟!你快出來!”正是破軍的聲音。秦弓連忙應(yīng)了一聲。

  破軍聞聲入屋,沖羅漪作了一揖,也不多說話,扯著秦弓道:“快來,快來!”便將秦弓拖了出去。

  秦弓一出屋門,便覺心頭微微一松,將適才的事先且丟在了一邊??谥袉柕溃骸俺鍪裁词铝耍俊?p>  破軍一邊拉著他急奔,一邊道:“柔荑醒了,可是有點古怪,你定要去看看?!?p>  說話間在一間屋子前停住了腳步,“到了。”

  秦弓連忙入內(nèi),只見屋中好多人,蓼莪、婆雅、白藏等俱都在內(nèi)。

  蓼莪一見秦弓笑道:“好了好了,總算來了。”

  秦弓問道:“出什么事了?”一瞥眼卻見柔荑縮在床頭一角,瑟縮發(fā)抖。臉上盡是驚恐的神色。她原是個驕傲堅強(qiáng)的人,為何會這般?秦弓見到她這模樣不由心頭一酸。連忙走上前去。

  柔荑見是秦弓,嚶嚀一聲撲入他的懷中,如同一頭受傷的小獸一般。秦弓將她擁在懷中,輕撫著她如瀑的長發(fā),轉(zhuǎn)頭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婆雅搖頭道:“臣等聽說她醒了,便來探望,誰知道她一看見我們就像受了十分的驚嚇一般。”

  白藏的臉頰微微牽動了一下,卻不說話,只是垂手而立。

  蓼莪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定得一定又忍住了。

  “蓼莪姐姐?!鼻毓辛艘宦暋?p>  蓼莪應(yīng)了一聲,露出個笑容來,道:“小弓叫我做什么?。俊?p>  秦弓雙目注視著她,道:“姐姐對我應(yīng)是不會欺瞞的吧?!”

  蓼莪道:“那是當(dāng)然,你想說什么?”

  “柔荑畢竟是式微的人,應(yīng)該會知道他很多的事情吧。”這話似是問蓼莪,他的眼光卻是盯著婆雅。

  蓼莪“哦”了一聲,算是回答,眼光也瞟向婆雅。

  婆雅清咳一聲,直了直身子,那空洞的眼神深邃難測:“臣等不敢欺瞞尊主,我原是想讓柔荑姑娘告訴我們一些式微老巢魑魅天的情況的,可是話沒有說兩句,她便這個模樣了,所以才叫您來。”

  秦弓雖因情而擾,然慣有的判斷和生來的氣勢卻絲毫未減,冷冷一笑道:“原來如此,你們口口聲聲叫我魔尊,心里何曾把我放在眼里了?!”

  婆雅淡淡一笑道:“您還沒有答應(yīng)做我們的尊主呢,何況我們對柔荑姑娘也算禮敬有加,未曾當(dāng)作是階下囚呢。”

  秦弓哼了一聲道:“婆雅,你將羅漪與柔荑一并抓來無明天,算是要挾我么?”

  婆雅依舊是那般不緊不慢的神情:“臣下不敢,請羅漪公主來是因為知道您想見她,至于柔荑姑娘,那也是白宗主一番好意,說到要挾兩字,實在是言重了。”他每一句話都說得恭恭敬敬,然要挾之意卻是昭然。

  懷中的柔荑忽然一動,抬起頭來,看著秦弓。秦弓不及對婆雅多說什么,忙低頭道:“柔荑,你……”

  柔荑的眼中透著一絲淡淡的哀傷,卻又?jǐn)v雜著喜悅,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笑容中有無盡的況味。她握著他的手,在他手心中輕輕的劃著,不知道寫些什么。

  秦弓心頭大跳,那神氣,正是那一世,她在他懷中逝去的模樣,她在他手心中劃來劃去,都是一個“愛”字!

  “我……”柔荑微啟朱唇道,“我想回去。”

  “回去?”秦弓問道,“回哪里去?”

  “我要回魑魅天?!比彳枞崧暤?,“我在那里長大,那里有我的家?!?p>  秦弓輕輕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道:“等你把身體養(yǎng)好了再去,好不好?”

  “不!”柔荑溫柔但堅決的道,“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么?”

  秦弓知道柔荑的脾氣,她從來都是那樣的倔強(qiáng),絕不會更改自己的決定。他點了點頭道:“好,我陪你!”

  “小弓,不可以去!”蓼莪急道,“魑魅天是式微的老巢,你怎么可以孤身犯險?何況她……”剩下的半句話卻沒有說下去,然口氣中對柔荑卻充滿了不信任。

  秦弓搖頭道:“她要我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去做,就算是萬劫不復(fù),我也會答應(yīng)的?!蹦强跉馐值钠届o,卻不容有半點回轉(zhuǎn)。

  破軍一旁道:“那我們陪你去!”

  秦弓看了看破軍,心中滿是感激,口中卻道:“不用,諒那式微也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傷我。”

  白藏一旁躬身道:“尊主有所不知,那式微詭計百出,又擅長機(jī)關(guān),最是陰毒,手下除了我們見過的十一精銳,水、地、魅三族人馬,三大護(hù)法外,聽說還有無數(shù)強(qiáng)將曜煞。那魑魅天之兇險,勝過魍魎天百倍,便是尊主你,怕也……”

  婆雅又道:“若是您真做了我們的尊主,這風(fēng)火空三族將士,這無明天無數(shù)星曜皆唯君馬首是瞻?!?p>  秦弓臉色一沉,道“這么說來我便是不仰仗各位之力就去不成了?”他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主,若是婆雅等人一開始便好言相勸,他說不定便真做了這魔尊,而今惹得他傲意陡起,任誰說什么也是聽不進(jìn)的了。

  蓼莪低聲道:“小弓,大家要你做魔尊,想助你去魑魅天也是一番好意??!”

  秦弓哼得一聲道:“姐姐的恩情我從來不敢忘記,至于大家的這番好意,我秦弓心領(lǐng)了!”說罷抱起柔荑,大踏步向門口走去。

  門外的光線忽然一暗,門口已然多出一個人來。秦弓腳步微停,雙眉已經(jīng)倒豎起來。

  “不許去!”那人低聲一喝,然在秦弓耳中聽來不啻驚雷,雙手一顫,不自覺的將柔荑放下地來。

  “漪妹,是你!”秦弓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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