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抑夢抑醒似夢幻泡影
萬靈的意外暈倒，暫時平息了辦公室里或拉扯或謾罵的人們，眾人一下子有些慌了神，Rita最先跑過來扶起萬靈，用力掐了一下她的人中，慢慢地萬靈有點緩了過來，但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
雷總見狀，哼了一聲，“平時跑前跑后，不是精神的很嗎，現(xiàn)在輕輕推了一下就裝暈倒，是想訛人嗎？”邊說邊走到沙發(fā)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萬靈并沒有力氣和對方辯論，只是稍稍恢復了意識，仍覺得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聽到顧小姐氣憤吼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陰險不要臉嗎？！”然后聽到她讓Rita趕緊叫救護車。
“說到陰險，我可不敢跟你比?！边@是雷總的聲音，萬靈整個意識都不是很清楚，她努力地想多聽清一些他們的對話，但大腦似乎并不如她所愿。
不知道過了多久，萬靈隱約覺得自己被抬上了擔架，然后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萬靈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病床上，Rita見萬靈醒了，便起身給她倒了杯水，對她說：“你放心，醫(yī)生說你沒什么事，暈倒是因為低血糖，一會打完葡萄糖就能回家了，要不要通知你家人來接你？”
萬靈艱難地坐起來，Rita見萬靈向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問道：“你要什么？”
“我找手機?！比f靈覺得自己整個人沒什么力氣，估計得麻煩司南來接自己一趟了。
“哦，你的手機是不是在包里呀？”
“恩，對?！?p> “剛剛太匆忙了，你的包應該還落在顧小姐的辦公室，我一會找個同事給你送過來，需要我通知你弟弟嗎？”
“好，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p> “沒事，別放在心上，那你要不先躺下再休息會兒吧?！盧ita扶萬靈重新躺下，于是昏昏沉沉地萬靈又睡了過去，這些天她實在太缺覺了。
迷迷糊糊中，萬靈覺得自己走在一條長長的走道里，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夢是醒。
她看到走道兩邊緩緩滾過來兩行字，像是寫著：“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這……不是紅樓太虛幻境中的對聯(lián)么？這夢真文藝，萬靈想著，慢慢走上前去，遠遠看去，路的盡頭是扇門，門上似乎還有一紅一藍兩個小孔。
萬靈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門前，于是趴在小孔上往里看。
從紅色孔里，她看到了顧小姐和雷先生，從兩人形態(tài)上看他們像是在激烈的爭吵，而有一個影子在向她招手，似乎在跟她說著，你過來啊，你過來啊，你不想過來聽聽他們到底在吵些什么嗎？
然后萬靈又看向了另一個孔里，里面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似乎像是孵化器某個項目的慶功會？顧小姐在酒會上滔滔不絕地夸贊著自己，同行們都過來祝賀她，司南也來了，但不知為何他的眼里卻是滿滿的失望；突然大家又都消失了，房間里一下子空蕩蕩的，似乎只剩下她自己……
萬靈整個人有些迷糊，不知自己究竟是夢是醒，抑或只是夢幻泡影，她感覺自己走向了那個向她招手的影子，又感覺自己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萬靈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點滴已經(jīng)撥了，自己仿佛睡了很久，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司南趴在床邊，似乎是睡著了。
萬靈的動作驚醒了他，他抬起頭，看到萬靈醒了，明顯臉上緊張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來，輕聲問道：“姐，你感覺怎么樣？”
“我……沒事了，現(xiàn)在……幾點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萬靈已經(jīng)清醒了許多。
司南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已經(jīng)半夜1點多了，他把手機時間給萬靈看了一眼，說：“其實醫(yī)生說你輸完液就可以出院，不過我剛剛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叫醒你，所以你要索性再睡會兒，還是我們現(xiàn)在回家？”
“那回家吧。”萬靈起來整理了一下，她的包Rita已經(jīng)讓人送來放在床邊了。司南幫她拿過包，然后用手機打了個車。
醫(yī)院不算太遠，半夜的路況又很好，差不多一刻鐘就到家了。雖然輸完液，萬靈恢復了一些，但還是有點步履蹣跚，走路不太穩(wěn)的樣子。
司南安頓好萬靈，又在保溫杯里倒了杯溫水放在她床頭，然后他在床邊遲疑了好一會，終于鼓起勇氣問道：“姐，我今天……能睡在客房嗎？”
萬靈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怕又有什么意外，“當然可以，枕頭和被子在客臥的柜子里，你自己拿一下?！比f靈的聲音很虛弱，很輕，但司南聽得很清楚，周圍的黑夜顯得格外安靜，似乎就是為了突顯萬靈回答的聲音。
“那我先出去了，姐你有事記得叫我?！彼灸嫌謳腿f靈把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后就出去了。
***夢境***
夢里，萬靈覺得自己好餓，好餓，一路都在找吃的，她覺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但周圍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一點食物的蹤跡。終于，不知道從哪飄來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好香??！”萬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后尋著味道的方向走去，感覺越來越近，香味越來越濃，然后……一絲陽光照在了萬靈的臉上，把她照醒了。
***
“原來是做夢啊?！比f靈用手擋了一下眼睛，然后又咽了一口口水。但是……怎么感覺好像還是有香味，像是從客廳傳進來的。萬靈起身走到房間外，聽到廚房里傳來有人做飯的聲音，香味也是從那來的。
她走到廚房，看到灶上正燉著一鍋熱騰騰的粥，司南正在洗菜，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看到萬靈站在門口，笑著說：“姐，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感覺……餓了?！闭f完，萬靈也忍不住笑了。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后，萬靈覺得自己已經(jīng)可以滿血復活了。畢竟低血糖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毛病，補充完糖分和足夠的睡眠，就基本啥事沒有了。
“馬上就能吃了?！彼灸险f著把青菜切了，放進粥里。然后又從另一個鍋里撈出水煮蛋放到冷水中。
萬靈看著眼前，回想那些似夢非夢，如醒未醒的場景，腦中不禁浮現(xiàn)出一句佛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