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中學和裕成高中,是邗江區(qū)僅有的兩所省重點高中。裕成高中是老牌的省重點高中,在省內(nèi)排名前六強。當然,其實也就是第六名。如果它是第四名的話,我們就可以心照不宣地稱之為前四強。而城北中學在解放前是一所女子教會學校,解放后雖然也開始招收男生,但是仍然以女生為主。但自從八十年代末期成功申請成功為省重點高中后,城北中學開始大力招收男生。目前初中部男女生比例為三七開,而高中部男女生比例為四六開。作為同區(qū)的死敵,城北中學師生都以各方面打敗裕成高中為目標。裕成高級中學原來叫裕成中學,是有初中部的,但在八十年代中期為了傾全力辦好高中部,在市教委的授意下,就將原來的初中部并給了城北中學。城北中學也一直有心取消初中部,將精力花在高中部上面,力爭在大學升學率上與裕成高中一較高下。可惜,市教委始終不肯松口。畢竟邗江區(qū)只有朝輝初中一所學校在花力氣辦初中,如果城北中學將初中部脫手,肯定只有朝輝初中接手。朝輝初中這樣一所流氓學校本來就夠讓人頭疼的,再讓他們接管女生占居絕大多數(shù)的城北中學初中部,整個邗江區(qū)不亂套才怪。那時候,市教委的電話肯定成為熱線電話。家長們的投訴可是會讓市教委這堆人丟掉飯碗的。
雖然裕成城北圍棋對抗賽在下午一點半舉行,但是裕成高中體育部絲毫不敢怠慢。裕成高中圍棋代表團上午便整裝待發(fā)了,張晗為團長,副團長王振國和王習偉,團員為鄭飛揚、尹晴和吉住。本來體育部只打算派部長張晗和分管棋牌、小球的副部長王振國兩個人,但是王習偉執(zhí)意要去,張晗也不敢得罪這位學習部戴部長面前的紅人。在裕成高中,學習部、生活部、體育部、文娛部、宣傳部等學生會各部當中,學習部是排名第一的,學習部部長要比其他部的部長高一等。在一個班級,學習委員的權(quán)力甚至要比班長還要大。學生以學習為主嘛,這很正常。
“人來齊了嗎?”張晗問。
王振國點了一下人數(shù),說:“五個人,還差一個?!?p> 尹晴忍不住笑道:“你自己忘了點了啦?!?p> “噢,是嗎?”王振國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頭。
鄭飛揚、吉住卻都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王習偉只是陪笑一下。
張晗忍俊不禁,說:“大家上車吧?!?p> 六個人有次序地鉆入了校車,車子不久就駛離了裕成高中。
程琳珊望著駛?cè)サ男\嚦錾?,車子早就消失了,她也未反應過來。
羅秀推了她一下,提醒道:“程學姐,攝影師、化妝師他們都到了,導播叫我們趕快上車?!?p> 程琳珊點點頭,跟隨羅秀上了校電視臺的專車。車子駛動,很快就跟上了先它而行一步的校車。
自從圍棋比賽兩場半決賽和最終決賽采用直播的方式,程琳珊嘗到了甜頭。她亮麗青春的主持形象深入全校師生的心,三周來,她收到不計其數(shù)的表揚信、交友信、求愛信。在數(shù)百封信中,有來自高二高三的同學,也有高一的學弟,老師也有幾個。外校的師生也占了一定的比重。因此,這次裕成城北兩校圍棋對抗賽,她極力主張采用現(xiàn)場直播的方式進行全程直播。從圍棋代表團離開裕成高中那一秒開始,一直轉(zhuǎn)播到他們像英雄一樣回到裕成高中接受全校師生的歡迎為止。今天,他們是主角。
然而,當她從張晗口中知道對抗賽的具體日期的時候,已是前天晚上八點十二分了。錄播的準備工作都不一定來不及做,更不用說直播了。而且,城北中學體育部和廣播站一直采取不合作不配合的態(tài)度,什么資料都不愿意透露。讓她的準備工作陷入了困境。
幸好有羅秀,有她鼓勵我支持我,才讓我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她后來更是主動提出愿意和我一起主持,分擔我的壓力,讓我非常感動。程琳珊滿懷感激地看著身旁的羅秀,這個小姑娘自上車以后就兩眼望著正前方,不聲不響,臉繃得緊緊的,身子更是一動不動,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她可能還在思考如何將這個專題節(jié)目做好吧。放心,我會好好教你的。你將來會像我一樣,成為裕成高中的王牌主持的。
※※※
城北中學離裕成高中離得并不算太遠,校車緩慢地開了一刻鐘左右,就到了城北中學大門口。門上掛著橫幅,上面寫著“歡迎裕成高中圍棋代表團蒞臨指導”。
張晗第一個跳下車,看到橫幅上的字,不禁笑了,說:“城北中學也太客氣了,我們這幫人來只是切磋一下技藝,還談不上什么蒞臨指導。呵呵,搞得像省教委派人來視察學校工作一樣,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p> 王振國第二個跳下了車,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驚呆了。好美麗的學校,花園般的學校。正門里面一條綠蔭小道,路邊還不時擺放著月季和ju花。猛地吸氣,仿佛聞得花香。豎耳傾聽,似乎聽見鳥語。
王習偉和鄭飛揚也同時跳下了車。王習偉見王振國這副樣子,便說:“花兒像人,人像花。全市近百所中學,城北中學的美女可是首屈一指的?!?p> 王振國開心地唱道:“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多鮮艷。溫暖的陽光照耀著我們,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娃哈哈——”
張晗制止道:“夠了,別唱了。這可是城北中學,少丟我們裕成高中的臉?!?p> 大門前一直站著的一個男生聽得“裕成高中”這四個字,就走了過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三個人,又看了一下校車。他突然問:“你們是裕成高中圍棋代表團的?”
王振國點頭道:“不錯,我是代表團的副團長。你是貴校派來迎接我們的?”
“不,我是洗車的?!彼器锏卣f,“一次五十元。”
王振國連忙說:“不用了,我們這車剛洗過?!?p> 張晗暗想:看來城北中學今年的開支超出了預算,經(jīng)濟上遇到了困難,要靠洗車之類副業(yè)的盈利來填補赤字。
王習偉仔細地觀察著這人的言行舉止,覺得他十分可疑。
尹晴將手放在吉住的手上,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輕輕地跳下車。剛落在地面,她就笑著對張晗解釋說:“他可不是什么洗車工,他是城北中學的高一五班學生。那身深藍色衣服是城北中學男生的校服。”
吉住最后一個跳下了車。
“尹晴,終于等到你了。我們有半年沒見面了?!彼麪N爛地笑了。
尹晴糾正道:“楊部長,雖然五月填報志愿后,我被學校趕回自己家復習迎考,但是六月中旬三天中考我們還是呆在一個考場。因此,算起來,我們只是五個月沒見面而已。”
“楊部長?”張晗愣了,從口袋中掏出城北中學體育部部長寫給自己的信函,署名人為楊天。難道眼前這個洗車工就是城北中學體育部部長楊天?城北中學可真是人才匱乏,體育部部長都只好找一個洗車工當了。
王振國也驚問:“才高一上學期就當上了體育部部長?”
王習偉也頗為吃驚,因為自己到現(xiàn)在也不過混到副部長一職而已。
楊天卻驚訝地說:“尹晴,你怎么知道的?我記得信中可沒有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