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競拍
其實王靜輝用不著去買這些不同版本的醫(yī)書的,從小到大,他都是在爺爺?shù)闹癖尴聦⑦@些經(jīng)典中醫(yī)著作背的滾瓜爛熟,再加上他天生記憶力強悍,連《醫(yī)宗金鑒》和《本草綱目》這樣的超級巨著都能捻之即來,直接寫出這些經(jīng)典著作對于他來說一點兒困難都沒有。但是他自己可不是那么想的,重新修訂這些經(jīng)典著作固然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在修訂過程中有多少正確的東西被刪掉了呢?!
宋代的這些名醫(yī)們?yōu)榱俗非蠼^對的權威,決不可能將自己沒辦法證明的理論加在上面,但這些沒有辦法證明其正確性的理論就被這么無緣無故的刪除了,想到這些,王靜輝的心中就不禁黯然:中醫(yī)理論即使是放在一千年后的時空中,憑借那么先進的科學技術排除萬難才證明一些本來是被人們認為是謬論的理論居然是正確的,而現(xiàn)在這么落后的條件下,又有多少東西被懷疑是錯誤的而被刪除呢?所以他決定遍讀醫(yī)書,憑借著他的行醫(yī)經(jīng)驗和后世的科學理論來進行篩選。
幸好可能是來這個時空的時候王靜輝的身體發(fā)生了令人驚奇的異變,看書簡直就是一目十行,配以變得更加驚人的記憶力后再加上每天只用休息兩個時辰??此茋樔说陌胛葑俞t(yī)書,在這些超能力的幫助下,他只用了半個月就可以倒背如流了?!斑@是不是表示今后我可以準備苦讀一個月就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了呢?這個方案看似可行!”王靜輝嘀咕著。
他買來大量的紙張進行寫作,好在自己曾經(jīng)對書法下過苦功夫,你很難想象一個醫(yī)生沒有一手好字。在讀大學的時候,大多數(shù)同窗都拜在懷素狂草的門下,但他卻苦練楷書和行書并且還拿過獎,不過來到這個世界后,這個以往讓他很自豪的技能變得比垃圾還不如:所有會寫字的人都是用毛筆寫字,更何況這個時代還誕生了蘇、黃、米、蔡四大書法家,他這一手早就不值錢了!
對于王靜輝而言如果用毛筆完成自己的著作,那可真是一場惡夢,不說別的,一部《醫(yī)宗金鑒》就已經(jīng)超過千萬字了,如果用毛筆寫,恐怕要寫到下個世紀了。所以他朝管家要了許多鵝毛,削成鵝毛筆粘墨來完成著作。
有了鵝毛筆這件攻堅利器,王靜輝可以用肋生雙翼來形容,僅用了十三天他就完成了《素問》、《脈經(jīng)》和《針灸甲乙經(jīng)》三部醫(yī)書的修訂注釋工作,但他并沒有拿出去交付出版,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現(xiàn)在在這個時代的醫(yī)學界,哦不,是在杏林中沒有闖出什么名氣來,就是出版了也被人當成垃圾;另外一方面的理由更為有力:就是沒錢了!
終于等到拍賣那一天了,早上王靜輝為了在拍賣會上達到最理想的目標:把玻璃杯拍出一個天價來,并且這個天價是由契丹商人拍出來。為了這個目標,他有專門找了徐老在書房中密議了半個時辰后,這才和徐老一起來到徐氏珠寶店。
到了徐氏珠寶店后,王靜輝才知道此事先前和徐老與李管事一起策劃的廣告戰(zhàn)所取得的效果:徐氏珠寶店的門前停滿了各種馬車和轎子,一直排滿了半條大街。他心中想到:看來云集到徐氏珠寶店的財富將會達到一個天文數(shù)字!如果從未來帶一挺機關槍來搶劫,那可就發(fā)死了!
進入拍賣大廳也就是徐氏珠寶行的正廳,里面整齊的排列著桌子和椅子,坐滿了身穿各種服飾的人。王靜輝仔細打量了一番除了十來個明顯是游牧民族服飾的商人外,還有兩個碧眼的胡商?!斑@十來個游牧民族服飾的商人就是這次拍賣會上待宰的羔羊了吧!”王靜輝想到這里,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容。
按照原先和徐老商定的計劃,王靜輝今天也坐在了競價席位上,他剛坐下,旁邊服務的店小二便送上一杯清茶、各色干果和一個標著座位號的牌子。王靜輝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輕輕的喝了一口茶后,便開始大量起這個大廳中的競買者了。
“當當”李管事在拍賣席上敲響了小銅鑼,“各位買家,歡迎光臨本店!這次本店受人之托拍賣一只極品玻璃杯,此物大家都預先鑒賞過,在座的各位都有心收購此物,但本店實在是無法公平的決定出售給何人,所以便想出了這個拍賣會的法子,各位競拍,價高者得!拍賣會的規(guī)矩想必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但為了公正我再次宣讀一下:一,價從口出,一出則如白布染皂,不可更改!二,此次交易是真金白銀全部到場,各位出價后必需出示金銀或其它替代品,但替代品只能以最低市價來成交,本店專門請了‘覽寶齋’的坐堂監(jiān)事胡先生以鑒別替代品的價值,相信大家都相信胡監(jiān)事的眼力吧?!三……”李管事洋洋灑灑的把王靜輝和他們幾個人事先約定的“拍賣守則”念了個遍,最后高聲宣布:“拍賣開始!”
“一千一百兩!”這是他們事先安排的托兒在報價,因為王靜輝和徐老雖然對玻璃杯的魅力很有信心,但為了調動場內競拍的氣氛,所以特意囑咐了那兩個托一定在開場的時候大殺四方。
“一千二百兩!”
“一千五百兩!”
“兩千兩!”
“兩千四百兩!”自從李管事鳴鑼開始后,還沒有等底下競拍者回過味來,那兩個托便把價錢翻了一番多。
“兩千四百五十兩!”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兒終于忍受不住出手了,那兩個托完成任務后當然不會再出手了,剩下來就看真正的競拍者的表現(xiàn)了。
“兩千六百兩!……”現(xiàn)場的氣氛終于被調動起來了,李管事雖然沒有經(jīng)過拍賣師的培訓,但在王靜輝的眼中,他比二十一世紀那些拍賣師還能調動現(xiàn)場競拍氣氛,在他不動聲色的主持下,一個少女在競拍的時候走上前臺用玻璃杯表演起茶藝來了。
這個時代斗茶可謂是一種風尚,當臺下的競拍者看到少女表演的茶藝后,更是火燒猴子屁股似得舉牌競拍。但讓王靜輝比較遺憾的是那幾個契丹商人在一旁喝茶聊天,與場內的火爆氣氛極不協(xié)調,但當他發(fā)現(xiàn)這些契丹商人眼中不時冒出輕蔑的眼神后,他微微的笑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競拍后,繼續(xù)跟進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只剩下三五個忠實的競拍者,但此時玻璃杯的價格也被炒到了一個讓王靜輝眼熱的程度:一萬兩千兩銀子。
王靜輝打開折扇扇了扇平息了自己內心的火氣,看了看還在堅持的競拍者:六號桌上坐的是兩個年輕男子還在悠閑的喝茶,看來還能堅持一會兒;十五號和二十三號桌上各坐了一個老者,其中一個正在用手絹擦汗,看來是堅持不住了,另一個更有意思,每次只加價五十兩,看來沒有什么潛力。
當價格升到一萬五千兩的時候,十五號桌的競拍者終于不再舉牌放棄了?!耙蝗f五千五十兩!”一聽就是二十三號桌的老頭兒,他報完價后還萬分關注的看看六號桌的兩個年輕人,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加兩百兩!”正是六號桌上那個年齡略微顯得大些的男子在報價,他每次都是加價兩百兩,也是非常有規(guī)律。
“一萬五千兩百五十兩!還有沒有加價的了?一!二!”李管事正在那里賣命的蠱惑著,此刻他也是異常的興奮,他此時的形象和王靜輝第一次看到他那彬彬有禮的樣子完全是兩回事。
老頭兒還是不甘心,又加了五十兩,這次報價使得臺下眾人哄然大笑。他都快用乞求的目光看看六號桌,但六號桌的年輕人顯然還想加價,所以給老頭兒報以一個非常抱歉的眼神,正想舉牌加價的時候……
“你們這些漢人就是那么小氣!連加價都這么羅里羅嗦!兩萬兩!”契丹商人座位上的競拍者終于出手了!
此時徐老也從后面走到王靜輝這一桌坐下來輕輕的對他說:“契丹人終于出手了!那個報價的就是他們契丹商人的領袖,叫蕭遠封,是遼國西京道云內州大馬場的主人,不僅在我大宋是第一大遼商,而且還聽說他是蕭太后的遺族,不過他與遼國官員關系甚好到是真的,大宋的官員與他有來往的也很多!”
仿佛是受到了蕭遠封話語的刺激,六號桌的兩個年輕人都顯得十分憤怒,旁邊那個男子舉牌報價:“兩萬兩千兩!”
聽了六號桌的報價后,二十三號桌的老頭兒終于挺不住了,不再舉牌競拍,剩下來的就是六號桌和契丹商人互掐了。
王靜輝聽了徐老對那個契丹商人的介紹后,在徐老的耳邊輕聲說道:“讓我們的人出手吧!每次在契丹商人的價格加上兩千兩,連續(xù)加上三次脫手!”徐老聽了王靜輝的話后點點了點頭走開了。
蕭遠封聽到那個年輕人報完價格后哈哈大笑:“加三千兩!”
“加上一千兩!”年輕人也毫不示弱,但王靜輝感到他有些力竭了,再說當時李管事給他的報價是兩千兩,他自己也覺得這是一個比較公平合理的價格,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還在競拍的人都是對這個玻璃杯極度的喜愛才這樣的,當然契丹商人顯然把這里當成了他們出風頭的地方。
“笑吧!笑吧!”王靜輝看著契丹商人那得意的神情,在心中冷冷的狂笑著。他招來店小二,那毛筆寫了張便筏讓店小二交給六號桌的主人。他剛寫完便筏,二十一號桌的托兒已經(jīng)加價兩次了,六號桌與他聯(lián)合起來對契丹商人施加壓力,此時價格已經(jīng)漲到了驚人的三萬五千兩了。拍賣會到了這個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就大大的超出了喜愛的地步,完全是雙方在斗氣了。不過在王靜輝的眼中,蕭遠封的實力和氣勢明顯遠遠在六號桌之上,至于王靜輝事先安排好的托兒只不過是渾水摸魚罷了。
六號桌上的兩個年輕人剛剛報出三萬七千兩的價格后,就接到了王靜輝給他們的便筏,中間那個年輕人看過便筏后用疑惑的目光朝王靜輝看了看,王靜輝朝他抱拳拱了拱手,那個年輕人也朝他點點頭。
蕭遠封接著六號桌又報出了四萬兩銀子后,與他那桌的其他人繼續(xù)大聲說笑,全然不顧周圍其他人朝他投來憎恨厭煩的目光。
“四萬八千兩!”
當王靜輝聽到這個報價后不禁將正在低頭喝茶的頭抬起來,原來是他安排的托兒報出來的價格?!斑@個托兒真是有意思!有膽色!”王靜輝這才仔細的看到他是個棱角分明的年輕人。
蕭遠封當然不會咽下這口氣,一氣之下報出了六萬兩的天價,報完價格后還朝那個托兒投以輕蔑挑釁的目光。
“七萬兩!”聽到這個價格后,王靜輝也有些愕然了:這也太膽大了吧!
“八萬兩!”蕭遠封幾乎是喉出來的聲音,目光如同餓狼一樣狠狠的盯著那個托兒。
“九萬兩!”那個托兒繼續(xù)用不溫不火的聲音報價。王靜輝疑惑的朝臺下的徐老看看,不過徐老也有些愣神兒了,很明顯,這不是徐老做的安排,是那個托兒自行其是。
“十萬兩!”蕭遠封狠狠的盯著那個托兒,再一次報出了最高競拍價格。
那個托兒慢慢的喝了口茶,朝蕭遠封問道:“請問這位大爺,您現(xiàn)在有足夠的銀兩來支付款項嗎?!”
蕭遠封聽到這話后目光一滯,然后說道:“在徐氏珠寶行的后院,我蕭某人提前備下了五萬兩銀子,不過我這里還有八顆夜明珠,半個月前從覽寶齋用十三萬兩銀子剛買下的在這里,現(xiàn)在我作價五萬兩!”
說完蕭遠封便從懷中掏出八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旁邊的店小二用托盤裝了后就送到臺上覽寶齋胡先生面前,胡先生一顆一顆拿起來仔細看后說道:“這八顆夜明珠確實是本店賣給這位先生之物,當值五萬兩!”
聽了胡先生的話后,臺下更是一片竊竊私語聲,而蕭遠封更是向那個托兒投以挑釁的眼神,而那個托兒的臉上更是一幅嘲笑他的表情,這讓蕭遠封很是惱火,也讓王靜輝對他另眼相看,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年輕人。
“既然胡先生都這么說了,在下沒有什么意見了。佩服!佩服!”那個托兒面色平靜的對蕭遠封一抱拳說道。
蕭遠封聽到這話后也是一愣,淡淡的對那個托兒說道:“英雄!”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臺上的李管事。李管事看到他的目光后也醒過神來,說道:“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格?!一、二、三、成交!”
蕭遠封臉上并沒有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到臺前簽字后把玻璃杯中盛滿的清茶一飲而盡,把玻璃杯放回到楠木盒子中后便和他的同伴悶聲不響的一起走了。李管事在臺上說了兩句場面話后就散場了,這場拍賣會過程真是激動人心,但后來蕭遠封競拍得手卻來了個虎頭蛇尾,一聲不響的走了,令那些好事之人多少有些掃興,只有少數(shù)人很有深意的看看那個敢和蕭遠封這種遼國巨富互相抬價的年輕人。
王靜輝找到李管事讓他把那個托兒留住,等會要見見他。而他自己則是在店小二的帶路下來到了一個普通的花廳,花廳中坐的正是六號桌的兩個年輕人。他走進花廳后朝這兩個年輕人一拱手行禮說道:“真是抱歉,有勞兩位公子在這里久候了!鄙人姓王,是這次拍賣會上玻璃杯原來的主人?!?p> 由于在拍賣會上離他們比較遠,除了在身形上能夠判斷出來他們就是六號桌上的競拍者以外,王靜輝連他們張的什么樣都沒有看清楚,所以這才仔細打量了他們。這兩個年輕人可能比王靜輝還要小上一兩歲,他們明顯是以那個年齡稍長的年輕人為首,但他旁邊的那個人讓王靜輝感到了很不自在,因為他們長的也太英俊了,一看喉結才知道他是個西貝貨色,不過他們兩個人在長相大體到是很接近,可能是兄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