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冷宮和顧淺想象的不一樣,在她看來冷宮應該是荒涼毫無生機處處都透著哀涼,可是這里的設施除了陳舊點,擺設的東西依然還是名貴之物。
只是顧淺也不敢多問,畢竟她和徐策也不是很熟,若是兩人的關系,那么最多也只是醫(yī)生和患者而已。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她低頭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才道:“你的傷口好些了嗎?”
徐策點點頭:“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p> 顧淺皺著眉,想著自己出來也挺久的,再不回去怕要出事了,所以也點點頭。
她也不知道徐策怎么知道那么多條小路,反正她跟著他走,路上沒有碰到一個太監(jiān)或是宮女。她一路上提心吊膽的,總怕遇到了,要用什么謊言來掩飾,最后卻平安到了她住的小院子里。
顧淺站在院門口,笑著對徐策揮揮手,然后就走了進去。
徐策自然沒有跟進去,只是在門口看著顧淺的影子漸漸消失之后,才縱身一躍,消失在皇宮之中……
靜語和靜淑兩人一夜未睡,在屋子里急著團團轉,卻又不敢去外面找,畢竟這不是顧府也不是李府,而是在皇宮。
當顧淺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時,她們兩人嚇了一大跳,靜淑更是臉色蒼白,指著她吱吱語語的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只有靜語沉穩(wěn)些,皺著眉,焦急的問道:“姑娘,你去哪里了?奴婢們擔心了一夜,又不敢去找。剛才賢妃已經(jīng)派人來喚你了,奴婢不敢多說,只說你還在睡?!?p> 顧淺贊許的點點頭,她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六皇子呢?”
“昨夜六皇子喝醉了,早就被太監(jiān)扶走了。六皇子說你平安無事,奴婢們雖然擔心,卻因為這里是皇宮而不敢亂跑?!?p> 原來是徐曦把她給出賣了。
顧淺冷笑一聲,道:“賢妃不是找我嘛,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
她帶著兩個丫鬟一同到了賢妃的宮里,其實她住的地方只是賢妃主宮偏殿的一個小院子,所以人少不起眼,所以昨天她和六皇子在屋頂上喝酒也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進了宮殿,顧淺行了大禮,然后便道:“娘娘喚民女過來可有何事?”
賢妃低頭喝了一口茶,才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昨兒你和太子妃結怨,本宮無奈只能把你拘在這兒?!?p> 顧淺笑著道:“民女知道娘娘是照顧著民女,民女感激不盡。”
賢妃淺笑:“你畢竟是醫(yī)好了本宮的病,本宮也不能見死不救。只是皇后和太子妃他們都是不好相處之人,你得罪了她們日后怕是麻煩事不斷。”
顧淺如何不知道她們那些人不好對付,只是她想著以后不進宮便是,她們見不著自己,也不至于特地把她叫進宮里罰她。
賢妃又笑道:“經(jīng)書你還是先抄抄,就當做修身養(yǎng)性?!?p> 顧淺點點頭,然后又道:“這些日子就打擾娘娘了,民女留在宮里也正好再觀察觀察娘娘的病情?!?p> “你這孩子三句離不開醫(yī),也難怪你醫(yī)術了得,對醫(yī)學這般的癡迷,自然擔得起名醫(yī)這稱號。”
顧淺微微紅著臉,她還是頭一次被人當著面夸呢,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多謝娘娘夸獎?!?p> 賢妃見顧淺這孩子單純人也好,所以特別的喜歡,招了手讓她坐下,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就有宮女進來通報說是六皇子來了。
顧淺微微皺眉,想起昨夜徐曦把她給賣了,心里還是很不爽。
徐曦穿著一身湖藍色的衣袍手里還執(zhí)著一把扇子,看到顧淺在這兒,先是露出一絲的驚訝,隨后才給賢妃行了禮:“母妃這兒竟然有客人,早知道兒臣遲點進宮?!?p> 賢妃看了眼顧淺,笑著道:“你今兒怎么那么早就進宮了?”
徐曦道:“自然是想母妃了?!?p> 賢妃笑得臉上開了花:“你這孩子就是嘴貧?!?p> 顧淺看他們母慈子孝,也不想打擾他們,輕輕地福了福身,然后悄悄的走了出去。
她回去之后,精心的抄寫經(jīng)書。昨天賢妃幫了她,今天又特地叫她過去說了那些話,顧淺也知道賢妃是真心喜歡她,對她也越發(fā)的尊敬。
她才剛抄了幾頁,外面就傳來腳步聲。
“你回來的還挺早的,怎么我五哥沒為難你?”
顧淺聞言皺著眉放下了筆,環(huán)視了下四周,發(fā)現(xiàn)竟沒有一個人在,也沒了顧忌:“你還好意思說,我和你喝酒喝得好好的,怎么你五哥來了,我都不知道?還有,我就住在這兒,你怎么就隨意的讓你五哥把我擄走,真是沒義氣!”
兩人昨夜把酒交歡,顧淺已經(jīng)把他當做了知心朋友,雖然在顧淺的心里徐曦還只是小屁孩一個,但是小屁孩也有小屁孩的好處,最起碼沒什么心計。
這在人心險惡的皇宮里,可是最難得的。
徐曦輕輕搖晃著手中的扇子:“我五哥的功夫比我厲害,我又喝多了,哪里搶得過他啊。再說了,你不是好好的嗎?”
顧淺冷哼一聲:“他要是敢做,我立刻把他受傷的事情昭告天下?!?p> 徐曦一聽臉立刻變了,急忙向后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后,才小聲道:“這件事你可不敢亂說,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我和我五哥就要完蛋了!”
顧淺也只是隨口說一說而已,沒想到徐曦竟然這么擔心。她撇撇嘴,覺得無趣:“我剛才忘記和你五哥說了,今兒要拆線,而我在皇宮里又沒工具。他那侍衛(wèi)不是挺厲害的嘛,讓他侍衛(wèi)去李府把我的藥箱拿出來吧?!?p> 雖然昨天徐策的傷口再次受傷,但是她昨天看過了,便沒有什么大礙,今天可以拆線。
徐曦應了一聲,然后拉著顧淺的手道:“走,你跟我去踢蹴鞠,別抄這些東西,煩心?!?p> 顧淺急忙甩開他的手:“不行,賢妃幫了我。我不能給她惹事,你要玩自己去玩吧,我要安心抄寫經(jīng)書,還有記得和你五哥說一聲。要是再遲幾天那線就拆不下來了,對傷口更加不利。到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可不要怪我。”
徐曦握了握手心,里面還殘留著顧淺的手溫:“沒事,這里是我母妃的宮殿,偏殿又沒有人住,在這里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p> 顧淺還是不愿意:“那等我抄完十遍后再玩吧,你先去把話傳給你五哥?!?p> 徐曦見她堅持,也知道再強求也無用,所以掉頭走了。
顧淺看著他生氣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果然還是孩子,就為這點小事也好生氣。然后便又低著頭開始抄寫經(jīng)書,她寫的毛筆字丑的不能見人,寫一百遍對于她來說真的是折磨人。
好不容易抄完了三遍,顧淺站起身伸了伸懶腰,然后走到外面透透氣。
院子的中間種了一棵玉蘭花,花開時節(jié),香味濃郁,讓人心情愉悅,顧淺覺得其實她的日子便沒有想象的那么糟,最起碼她還有人保護她,比如李太夫人,比如李弘清,比如賢妃……
所以她一定也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不能總是縮在別人的身后。
靜語和靜淑兩人看到顧淺出來了,便迎了上去,問她是否餓了或是渴了。
賢妃照顧的很周到,都會派人送點心和茶水過來。
“我不餓,我先休息一會兒?!鳖櫆\才剛坐在石椅上,空中就忽然掉下一個人來。
顧淺嚇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待她看清時,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徐策。
“喂,你不要動不動就出來嚇人好不好。我心臟不好,會被你嚇出心臟病的?!?p> 徐策提起手中的藥箱,面無表情道:“你的藥箱?!?p> 顧淺瞪了他一眼,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面癱,而且話少的可憐,連句“對不起”都不會說。
她接過藥箱,打開看了一遍,東西都齊全。
“靜淑,去準備熱水還有高濃度的酒精。”她又轉過頭看著徐策,皺著眉道:“你跟我進屋吧?!?p> 她讓靜語準備了干凈的床單,又點上了所有的蠟燭,燈火通明后,凈手,然后拿出鑷子,剪刀再給他消毒,小心翼翼的幫徐策拆線。
徐策縫了十幾針,顧淺暫時還沒有研制出真正的麻藥出來,雖然已經(jīng)用了止痛藥,但是對于他這種大面積的傷口,止痛效果便不好。
幸好徐策的忍痛能力很強,顧淺在做拆線手術的時候一直在觀察他,生怕他受不了疼,而亂動。沒想到這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下來,他竟然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咬著牙挺過去了。
終于把所有的線都拆掉了。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只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傷口就會痊愈的?!?p> 這段時間,不少人都一直在試探徐策,她想應該沒有人會再像太子一樣,在他的傷口打上一拳吧。
徐策站起身,換好衣服,點點頭:“診金我會命人送給你?!?p> 顧淺聞言眼睛一亮:“真的?多少診金?”
真是沒想到,她的藥鋪還沒正式開起來呢,錢財就已經(jīng)滾滾不斷了。
徐策看著顧淺高興的模樣,不由看的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