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想起一位故人
“你沒聽到嗎?他家今兒賣的是牛肉面,價格還便宜?!?p> “那我們也賣牛肉面吧?!?p> “做生意怎能一時一個主意?!蓖趼浠ǖ恍Φ?,“何況售賣牛肉要經(jīng)過官府層層手續(xù),我們一沒人,二沒錢,如何辦手續(xù),最重要的是……”
她在王落葉鼻頭點了一下,“做生意有賺有賠,不能一見到別人好了,就盲目跟風(fēng),他們賣他們的,我們賣我們的,各憑本事做生意?!?p> 王落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聽姐姐的。”
話音剛落,便有人走了過來:“小兄弟,來一碗餛飩。”
“誒!”
王落花一見是賀蘭泓,想著他昨兒仗義執(zhí)言,特意加了兩個荷包蛋,親手端了過來。
王落葉見攤上只有一位客人,乖乖巧巧的留在攤板前包餛飩。
賀蘭泓望著餛飩笑道:“小兄弟,我出來的匆忙,帶的錢只夠一碗餛飩?!?p> 王落花笑道:“今兒不收先生的錢?!?p> “不收錢?”賀蘭泓望著她,又回頭望了望面館,笑道,“打擂臺也不是這樣打的,本總是要收回去的?!?p> 王落花搖頭道:“不是打擂臺,昨兒賀蘭先生仗義執(zhí)言,總得給小子一個表示感謝的機會不是?!?p> 賀蘭泓笑道:“小兄弟倒懂得知恩圖報,昨兒之事不過舉手之勞,這錢還是要收的,否則日后我斷乎不敢來了。”
“先生實在客氣了?!蓖趼浠ㄐΦ?,“不過一碗餛飩而已,聊表心意,這錢我是萬萬不能收的,要不您下次來吃餛飩,我再收錢,行不行?”
“你的孩子倒挺執(zhí)扭?!辟R蘭泓無耐的搖頭,想了一下,自嘲道,“罷了,今兒就算吃一回白食了?!?p> 他拍了一下旁邊凳子,“小兄弟,坐下說話。”
王落花原本不認(rèn)識賀蘭泓,也是昨兒走水時聽人議論,方知他竟是明德學(xué)館的館主。
當(dāng)先生的想必極講規(guī)矩,食不言寢不語,不想她竟讓自己坐下說話,也好,她正想問問明德學(xué)館招不招女學(xué)生。
葉兒還小,總不能一直跟著她賣餛飩,她想送她去上學(xué)。
想歸想,賀蘭泓在吃餛飩時,他不說話,她也不敢主動開口,待吃到一半,賀蘭泓突然問道:“不知小兄弟的醫(yī)術(shù)師從何人?”
王落花如實道:“我外婆?!?p> “外婆?”賀蘭泓愣了一下,“鮮少聽聞有女子行醫(yī),不知尊外祖母高姓大名?!?p> “我外婆姓林,名妙姑?!?p> “林妙姑?”
“難道先生認(rèn)得我外婆?”
“不……”賀蘭泓搖搖頭,“我只是想起一位故人,她救人的方法與你昨兒救那孩子的方法如出一轍?!?p> “故人?不知先生的故人是誰?”
王落花也有幾分疑惑,她師承外婆,外婆師承她那位神秘的師父,有些救人的法子與時下大夫大不一樣,可以說非常大膽,因為幫一位棺中孕婦剖腹產(chǎn)子,外婆成了異類,甚至有人說她是妖孽。
她自然不信異類妖孽之說,她只相信外婆醫(yī)術(shù)精妙,不過她一直頗為好奇,不知外婆的那位神秘師父究竟何許人也,難道他還帶了別的徒弟?
賀蘭泓本不想說,不知怎么就說了出來:“她是……我小嬸嬸。”似乎不甘心,他又問了一句,“你外婆……”
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這里可有一顆胭脂痣?”
王落花搖搖頭:“沒有。”
賀蘭泓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不過很快他就恢復(fù)了情緒,心里自嘲一笑。
恐是他想多了,小嬸嬸帶著月妹妹失蹤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被他輕易找著了,不過瞧那孩子,他轉(zhuǎn)頭望了一眼正在認(rèn)真包餛飩的王落葉。
本來不覺得,自從昨兒親眼見到王大壯救人,勾起前塵舊事,今日再看,竟發(fā)覺王二壯與小時的賀蘭月竟有幾分相似。
心思輾轉(zhuǎn)的吃完了餛飩,他便急著要趕往學(xué)館,臨走時,又說了一句鼓勵的話:“你放心,連我叔叔都說你家餛飩貨真假實,味道極好,生意一定還會回來的?!?p> “謝謝先生?!?p> 這一天,餛飩攤擺到了中午,還剩一半沒賣完,而對面面館卻生意火爆,已掛上了“售罄”的牌子,叫客人明兒一早再來。
母子兩個一起依在門框,正得意洋洋朝著王落花這邊張望著。
“娘,怎么樣?”李春魁鼻孔都快仰上了天,“我就說吧!今兒定叫他們也門庭冷落鞍馬稀?!?p> 張婆子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縫:“我兒真是長勁了,說的話都咬文嚼字,趕明兒掙了大錢叫你去學(xué)館讀書,說不定還能掙出個功名來,也好旺我們老李家的門楣?!?p> 李春魁更加得意,正要再顯擺,張婆子突然問道:“對了,你昨兒不是說那個活閻王今兒一早準(zhǔn)來砸了那兩個小王八羔子的餛飩攤嗎,怎么到這會子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