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隔壁有人
羅修真捂住自己的指尖,緊皺眉頭,努力裝出一副損耗過大的樣子,只可惜演技實在拙劣,所以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guān)注。
“…三張鎮(zhèn)宅符,一共三萬?!?p> 周三在廚房倒了兩杯水,又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可樂:“能持續(xù)多久?”
“兩三月沒什么問題。”
“一個月一萬?你坑鬼呢?”
周三將水放在對面,打開可樂,往沙發(fā)上用力一躺:“1000,待會兒轉(zhuǎn)給你?!?p> “1000??”羅修真掏了掏耳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當(dāng)這里是地攤呢?這么砍價?!?p> “1200,不能再多了?!?p> 周三坐起身子,拿出口袋里的手機,干脆利落地轉(zhuǎn)了賬。
然而羅修真收款的速度更快…這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喊高了。
算了…
他看向表情明顯好了很多的男人,開口道:“好些沒有?”
“嗯…”金銘摩擦著指甲邊緣的死皮,感受著那給心里帶來莫名滿足感的疼痛,輕聲說道,“好多了?!?p> “我叫周三,這是羅修真,你呢?”
金銘手指一停,抬起頭說道:“我叫金銘?!?p> 不會是金木水火土的金吧?
周三眉頭一挑,倒沒問,他腦子里一大堆問題,哪一個都比這個要重要的多。
“講講4幢的事情?”
“從哪里開始講?”
“從頭開始講?!?p> “從頭…”金銘低下頭,視線中出現(xiàn)了那根被他摩擦地直立起來的倒刺,“景禾小區(qū)很老,但周邊的交通特別方便,租金又低,所以還挺多人住的…”
…怎么從這么早說起。
周三怕壞了金銘的思路,忍住想要打斷他的想法,耐心聽了下去。
“田德是我們這層最后一個進(jìn)來的,他沒得選擇,只能住了廁所邊的那間。我們那兒的隔板不太能隔音,他又睡得不深,所以我每次去上廁所都會吵醒他,一來二去也就有了聯(lián)系。
只是我的作息習(xí)慣跟一般人不太一樣,所以我們經(jīng)常是以留言的方式,在手機上進(jìn)行交流。三個月前,房東換了個新的,不過租金沒變,她也沒趕我們走,所以一開始也沒覺得有什么。可后來,我漸漸發(fā)現(xiàn)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四幢之前是幾乎住滿了人的,雖然大家平常沒什么交流,但住的久了,總會耳熟一些。然而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樓下的情侶不吵架了,樓上的老大爺不放京劇了…就連我們這樓其他三間的住戶,好像也不怎么開燈講話了,整個四幢好像變成了一棟空樓。
可就是這樣,我和田德仍然沒有往不好的方面想,直到有一天…我目睹了一起讓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遍體生寒的死亡。”
金銘將已經(jīng)長成兩毫米的倒刺慢慢撕開。
飽滿圓潤的血珠在末端迅速凝成,然后順著他的指甲縫流了下去…
周三看著他將手指放進(jìn)嘴里,莫名一痛。
“看見什么了?”
“看見什么了?”金銘眨了眨眼睛,過了好幾秒,臉上才顯露出極大的恐懼,“那天晚上我正在努力碼字,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道很輕的敲門聲…那聲音真的很輕,就跟從耳邊一飛而過的蚊子一樣。
但它很有靈性,每次都在我懷疑它是幻聽的時候又再次響起。我好奇地將耳朵貼在門上,任由寒冷從耳蝸鉆入我的大腦…卻發(fā)現(xiàn)那聲音根本不是來自門外!”
金銘的聲音有了明顯的顫抖。
他的呼吸開始加速,眼睛不停地四下亂轉(zhuǎn):“我很害怕,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后面窗戶里的自己。一個想法在我腦中緩緩成型…我越想,便越覺得那聲音是手指敲擊玻璃的聲音…可我在四樓!怎么會有人在外面敲我的窗戶?!
在后面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就那么靜靜地跟窗戶里的自己對視著。
敲擊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響亮!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心一橫,向著窗戶那邊走了過去…我把臉貼在窗戶上,看著下方一片祥和的街道,心里卻是越發(fā)不安。我還是沒找到聲音的源頭,但那聲音確實…更近了。
恐怖的畫面已經(jīng)塞滿了我的腦子,我知道我一定得找到聲音的源頭,否則根本無法安心碼字,所以干脆打開了窗戶。冷風(fēng)灌入房間,那道手指敲擊玻璃的聲音瞬間清晰了起來!
噠噠。噠噠?!?p> 金銘的頭開始一頓一頓地轉(zhuǎn)動…他似乎在嘗試著復(fù)原當(dāng)時的情況…
“我順著聲音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一個穿著單薄睡衣的女人正臉朝著我這邊反坐在窗戶上!整個人已經(jīng)大半都懸空了!而那聲音!就是她敲擊她房間的那扇窗戶發(fā)出的!我被這一幕嚇了一跳,腦子里已經(jīng)想到了救人,身體卻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看到我這樣似乎很開心,一直在無聲地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笑得脖子后仰,那只手卻仍然不停地在敲擊著窗戶!我怕她掉下去,就想說讓她趕緊從那兒下來。只是我剛說了一個字…她就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就在她墜樓的時候…隔壁傳來了腳步聲,有人在走動!我立刻關(guān)上了窗戶,反鎖住門,躲進(jìn)了衣柜里面!我想著等他走了我就報警,可直到警察來了,我都沒聽到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
金銘捂住臉,身體像篩子一樣不停地顫抖:“我跟警察說了這件事,他們不信!他們說隔壁房間沒有第二個人的指紋!他們說監(jiān)控顯示那天晚上根本沒有人進(jìn)出!但我真的聽到了??!我真的聽到了啊!”
他吼得聲嘶力竭,語氣中充滿了不被信任的委屈和無奈。
周三抿了抿嘴,問道:“然后呢?”
“我…”金銘抽了幾下鼻子,把嘴里的口水吞咽了下去,“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田德,他也不信。他說警察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不會出錯,是我膽子小,看到有人跳樓就幻想出了這些…但他沒多久又信了,因為又有一個鄰居意外死亡了…再這樣下去,沒幾天就會輪到我們!要么搬走,要么解決!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這兩條路!”
“你們選擇了后者?”
“對…因為人是不可能做到這些的!只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