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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座邪惡洞窟

第十七章 蘇醒

我有一座邪惡洞窟 燉錯的雞胸肉 2505 2022-01-17 18:22:36

  黑暗變得稀薄了,多了幾分紅色,這紅色暖洋洋的,令朱堯微微呻吟出聲。旁邊似乎有人,發(fā)出驚喜的叫聲,那聲音時大時小,大時如滾滾驚雷,小時如蚊子飛舞。朱堯呆滯好半天,才隱約分辨出是個女聲,而后傳來巨熊一般的沉重腳步聲。

  怎么死了還不讓人安靜?!

  念頭一出,朱堯感覺渾身無力,又沉沉昏了過去。

  朦朧中,周遭的環(huán)境突然吵雜,嘰嘰喳喳、哇啦哇啦,莫名其妙又充滿恐懼的叫聲令人十分煩躁。

  朱堯想要大喊,痛苦的感覺出現(xiàn)了。頭在痛,腿在痛,全身都在痛,有些地方是火辣辣的痛,有些地方是鋼針刺扎的痛,有些地方是逐漸增大的陣痛……朱堯感覺自己好像被肢解了,一部分放在冰箱里,一部分正在鍋里,一部分正在被碾成肉末。

  “??!”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像是百靈鳥的鳴叫,清澈如山間潺潺流動的泉水,瞬間撫平了朱堯痛苦的心靈。

  “酋長!酋長!你快來,祭司大人醒了?!?p>  “快,快來人,大個子,水?!?p>  聲音有些蹩腳,讀音并不準(zhǔn)確,讓朱堯想起了日式英語。

  英語……

  爺沒死?。?!

  朱堯拼命睜開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緩了緩,才逐漸看清東西,他的嘴唇動了動,一口唾沫咽下,像是吞下了一塊火炭,令他眉心糾結(jié)成褶皺。

  鼻子,嘴,呼出去的氣都是滾燙的。

  朱堯迅速認(rèn)清自己的現(xiàn)狀,發(fā)燒了。

  高燒!

  隨之而來便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一只冰涼的手拖著他的頭,想要小心的扶起,但沒成功,朱堯順著臟兮兮的胳膊看過去,正看到因為用力而揪起的小臉,她的另一只手端著木碗,里面的水向四面蕩漾。

  “我自己來吧!”

  朱堯張口說著,發(fā)出的卻是低沉的嘶啞聲,聽不清一個字。

  他心中一沉,此時新巴接替佐雅的手,將朱堯扶起,佐雅將木碗靠近他的唇邊,慢慢傾斜。

  水質(zhì)清涼,入口后順喉而下,立刻緩解了口中灼燙的痛楚,使他精神一振。

  這時他慢慢觀察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間草棚里,旁邊另有兩間草棚,都是四面無墻,頂部鋪蓋著茅草和獸皮,村子中央佇立著身披獸皮,掛滿骨頭的詭異稻草人。

  一切都很熟悉,仿佛前番生死血戰(zhàn)只是朱堯高燒時的幻覺。

  直到嘰嘰呱呱的亂叫聲響起。

  朱堯聞聲望去,數(shù)十個蕪?fù)寥吮唤壴谝黄?,放置在村子外邊,一通亂叫。

  有婦人手持藤蔓,當(dāng)做鞭子,抽打著亂叫的蕪?fù)寥?,看那表情,恨不得將其活活抽死?p>  “哈哈哈!阿古都,我的小侄子,死亡邊緣走一遭,感覺怎么樣?是不是有種蛻變的感覺?”

  桑塔大笑著走進(jìn)草棚,渾然沒有擔(dān)憂的情緒。

  “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吧?感覺怎么樣?以前哥哥就是太慣著你了,說什么我兒子是要成為祭司的人,不必像莽夫一樣沖鋒在前?!?p>  “看看,看看!第一次戰(zhàn)斗就沖鋒在前,果然不愧是我猛士一族的人,沒有辱沒猛士的名號?!?p>  朱堯翻著白眼,原身父親和弟弟桑塔,每逢戰(zhàn)斗都沖鋒在前,不管敵人多少,沖上去就是干,突出一個莽字,偏偏戰(zhàn)績勝多敗少,人們贊頌二人勇敢用力,稱二人為猛士。

  后來戰(zhàn)吼部落大酋長親口贊嘆二人作戰(zhàn)勇猛,沒有姓氏的二人干脆就以猛士作為姓氏。

  用名號作為姓氏在大陸上很常見,戰(zhàn)吼部落,也稱戰(zhàn)吼氏族,他們的祖先作戰(zhàn)時吼聲如雷,能鼓舞己方士氣,嚇破敵人肝膽,就有戰(zhàn)吼者美譽(yù),最后作為姓氏流傳了下來。

  猛士這個詞,冷丁聽起來還不錯。

  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nèi)兮歸故鄉(xiāng),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細(xì)琢磨,那就在說人空有力氣,沒有腦子,多少都有點不對味。

  朱堯剛知道原身的姓氏時,內(nèi)心是拒絕的,后來也就慢慢習(xí)慣,總比什么“井上”“松下”“小泉”這些隨便起的姓氏好。

  而且等朱堯自己有了稱號后,他就可以把猛士排在后面,自己的稱號擺在前面,簡稱的話,一般都是從前往后,幾乎省略了后面上一輩的榮耀。

  側(cè)側(cè)臉,朱堯示意新巴和佐雅出去,清了清喉嚨,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正常說話,便問起部落的情況。

  “死了三個老人?!鄙Kf得輕描淡寫。

  “這樣啊……”

  朱堯一時心情復(fù)雜,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慶幸傷亡很低,只死了三位老人,還是悲痛默哀,祭奠亡魂?

  桑塔的大手撫在朱堯頭頂,輕聲道:“你已經(jīng)做到最好了。那天的事,我聽麻根和其他人講了,尸骸之主賜給你的護(hù)衛(wèi),你都用來保護(hù)他們了,自己一個沒留,差點死在沖鋒的路上?!?p>  “而且……”桑塔頓了頓,神情莊重,飽含敬意地說:“他們是主動站在外面,主動赴死的?!?p>  朱堯抬起頭,難以置信。

  “你可不要小瞧了他們啊,阿古都!”

  桑塔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幾乎頂?shù)讲菖?,“像我們這樣的小部落,能活到他們那個年紀(jì),又有誰會是善茬?都是在尸山血海里打過滾的?!?p>  “你眼中的垂垂老者,說不定有著比你我還要響亮的名號呢!”

  “只不過是歲月催人老,能戰(zhàn)勝敵人,戰(zhàn)勝不了時光罷了?!?p>  言語間,帶著幾分落寞。

  “你好好休息吧!他們的尸體我收起來了,盡快給他們一個體面的葬禮,這是祭司的責(zé)任?!?p>  “另外,那天……”

  “是我著急了?!?p>  朱堯張了張嘴,“意外罷了!”幾個字終是沒有說出口。

  初到新地界,兩人領(lǐng)著眾人找了一處暫時過夜地方,桑塔興奮難耐,要連夜去探索周邊的地形,盡快找到定居的地方。

  當(dāng)時朱堯是贊同的,以桑塔的戰(zhàn)斗力,天下大可去得,趁著夜色行進(jìn)不是難事,連夜探索地形,也確實可以加快部落的定居,而部落這里有幾十號人在,沒有野獸會瞎了眼沖擊部落。

  朱堯也考慮過蕪?fù)寥说氖虑?,但沒重視。按照記載,蕪?fù)寥四懶∨率?,只有人?shù)成倍多出敵人,才敢發(fā)起進(jìn)攻,而且蕪?fù)寥说纳钭飨⒑驼H祟愐粯?,是晝行生物,很少夜間行動。

  兩人都忽視了桑塔之前打死帶回來的蕪?fù)寥?,他們都忘記了,蕪?fù)寥穗m然智力低下,但也有著自己的社會結(jié)構(gòu)和秩序,他們也是胎生,而那兩個蕪?fù)寥苏谴竽X袋的血脈。

  理論上,蕪?fù)寥说膱髲?fù)心不強(qiáng),可奇異個體是例外。

  當(dāng)天夜里,大腦袋蕪?fù)寥藥е孔迤嬉u了尸骨部落。

  如果沒有這次奇襲,桑塔的決定沒有任何錯誤;如果這次奇襲被輕松解決了,沒有人員傷亡……如果桑塔當(dāng)時在,絕不會有人死亡。

  所以朱堯理智上知道這是場意外,但情緒上還是會有埋怨,以及……

  憤怒!

  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如果自己足夠強(qiáng),一切傷亡都不會發(fā)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既然這個世界的主格調(diào)是征服與毀滅,那我就做征服的一方,沒有文明社會,我就建一個文明社會?!?p>  朱堯想著,覺得人生突然有了目標(biāo),但受傷后的精神越發(fā)疲累,眼皮止不住地下落,他晃了晃腦袋,意圖讓自己清醒些,卻看到自己受傷的右臂上長滿了紅色鱗片。

  這是什么?

  疑問剛出,朱堯再頂不住困意,重重摔在草席上,昏睡了過去。

燉錯的雞胸肉

感謝書友160708191124114的100起點幣打賞。   感謝書友20170509205717755的100起點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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