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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的人聽著,城門已破,降者不殺!”
聲音伴著戰(zhàn)鼓和馬蹄聲響起,驚醒了熟睡的百姓。
……
月夜,楚國皇宮內(nèi)。
“??!救命啊?!币慌拥募饨新暎蚱屏遂o謐的皇城,看似平靜卻死氣泛泛。
“祁將軍說了,可奪財物,降者不殺,反抗者立斬,不可淫褻女子,務必結(jié)伴而行,沖啊戰(zhàn)士們。”副將何瀟大聲的喊道,順手砍下一楚國兵衛(wèi)的頭顱。
聽到何副將說可奪財物后,大批戰(zhàn)士如潮水般涌向皇城內(nèi),發(fā)財?shù)臋C會啊,自己悄悄的藏一兩個簪子和玉鐲不交公,仗打贏了,帶回去送給自己娘子和母親何嘗不可。
西朝士兵生怕慢了別人一步,舉起刀便快步向前,一小隊一小隊的人分散開來,在這皇宮內(nèi)勢不可擋。
……
參政殿內(nèi),楚國國君坐在龍椅上,一聲不吭,他穿著當初登基上位的龍袍,頭戴冕疏,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
那里曾經(jīng)萬臣朝拜,現(xiàn)在火光四起,刀光劍影。他看見自己的親衛(wèi)兵與敵人奮力反抗,他聽見宮女們的尖叫和刀劍劃開衣帛、皮肉的聲音。
楚國要亡,他早就明白,國力弱卻擁有四通八達的水路資源,他守不住,守不住啊,也救不了自己的子民,他如何面對自己的祖先。
“父皇,快走吧,趁楚國士兵還未打進來,我們快走吧?!背L公主江如昭已然不復當初模樣,頭上的步搖因為奔跑而掉落,被逃命的宮人撿起,她轉(zhuǎn)頭看去,宮人卻捂著包袱,往護城河那邊跑去。
她跪在自己的父皇腳邊,抬頭看著一言不語的父皇,腦海里走馬觀花一般閃過小時候父皇舉著自己摘花的場景。
楚國國君聽見江如昭的哭聲,緩緩低下頭:“昭兒,你來啦?你聽,有人在哭?!?p> “父皇,我聽見了,我們走吧?!?p> “走?去哪兒?。窟@兒才是我的家,朕是天子,是天子啊!”他拍著龍椅扶手,端坐起來,恍若殿下依舊站著群臣。
他回過神來,看著空蕩蕩的大殿,似有士兵向這里跑來。
“昭兒,你母后呢?”
“母后在永和宮呢?!苯缯烟痤^來,母后在永和宮內(nèi),讓悅榕姑姑幫她梳妝,她說她是一國皇后,她得收拾得體。
她知道,母后想干什么。
“哦,你去告訴你母后,我對不住她,年少夫妻,走過風風雨雨,我終登寶座,卻未能如她所愿恩愛到白頭,有了權(quán)力,便想要更多,讓她傷心啦?!?p> “父皇,您自己去呀,母后說,她要穿當初的皇后吉服呢?!?p> “父皇就不去啦,昭兒,父皇是楚國國君呢,我得守著這個位置,到最后,這個位置上還是得坐著我們楚國人?!彼靼祝鞒勘K會找到這里,到那時每個人都想坐一坐龍椅,他得在上面坐著呀。
江如昭看著自己的父皇目光如炬,她是長公主,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父皇,此一生得父親、母親關(guān)愛與呵護,昭兒,死而無憾!”她向楚國國君行著跪拜禮。
最后的跪拜禮。
“好昭兒,去吧?!?p> 江如昭站起身來,提起裙擺便走下殿去,她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父親臉上的兩行清淚落下,她看的心痛,又想起宮中母后,怕遲了一步,轉(zhuǎn)頭便跑了出去。
“公主,快走,這一路的西朝士兵我都已鏟除。”衛(wèi)鈺提著劍向江如昭說道。
“阿鈺,我在永和宮等你?!?p> “好,你往前走,別害怕?!毙l(wèi)鈺說完,提氣向前去,他要護送著公主,鏟除一路上的敵人,去到她想去的地方。
皇宮內(nèi)大多是未長大沒被賜府邸的公主殿下們,楚國國君想起那些稚嫩的臉龐,想起他們或言笑宴宴、或因自己的疏忽而不被重視的孩子們。
可惜啦!來世,他定當個好國君、好丈夫、好父皇。
“困苦江山綠意衰,寂寥無處鎖將帥。
紫蘿繞墻梁上網(wǎng),空踩枯枝馬不前。
孤燈染指衣未在,歌女猶憂何時安。
國破家亡妃子恨,帝君新寵無人消。
凄凄靡靡庭前柳,哀哀切切淚雨休?!?p> 楚國國君邊念邊從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當初父皇送給他的一把匕首,他抽出來:“父皇,孩兒無能,未能守住楚國江山,望父皇,莫怪?!?p> 他看著匕首,仿佛想起曾經(jīng)父皇的囑托,曾經(jīng)自己的滿腔熱枕,月光透過門框灑在大殿上,他好像看見自己剛剛登基時,有臣子在問自己:“陛下,楚國近來作何發(fā)展?”
“朕,欲免三年賦稅,興水路運輸,鼓動商業(yè)發(fā)展,帶動國家經(jīng)濟,且女子亦可入學……”
冰涼的匕首伴著月光插進胸口,他松開刀柄,仿若曾經(jīng)上朝時,端坐在龍椅上。
他想著,自己應該去十八層地獄里,才免得碰見楚國的列祖列宗……
……
江見月正擺弄著睡蓮,突然聽到宮城內(nèi)的聲音,她走出門去,卻看到了火光。
她拉住一個逃跑的宮女:“這是怎么了?”
“快跑吧,五公主,西朝破城了!”因著江見月平常對她不錯,伺候江見月的活計又輕松,她便提醒著。
她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國君一朝醉酒寵幸了身為宮女的母親,有了她。
江見月排行第五,母親雖生下她,但身份實在太低微,只能封個少使,又因母親實在不愿爭寵,每每國君來時,母親冷冷淡淡。久而久之,國君便不再過問,她們也因此變得身份地位尷尬起來。
宮女說完便立馬跑了,城破了?跑?她能跑哪兒去?
……
“昭兒,你回來啦?”楚國皇后楚靈蘭看著自己的長女,這是她與他的第一個孩子。
“母后,父皇說,他得守著龍椅?!苯缯岩氯挂才軄y了,發(fā)絲因為出了汗貼在臉上。
“嗯,他該守著。”
“過來坐。”江如昭坐下后,楚靈蘭看著自己的女兒滿臉淚水:“你看你,頭發(fā)亂成這樣,哪兒還有一國公主的儀容?!彼焓痔娼缯寻寻l(fā)絲別在耳后。
“悅榕,剛剛讓你拿的酒呢?”楚靈蘭轉(zhuǎn)頭看向伺候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女子。
“是,奴婢早就準備好了?!?
是阿軒啊
在把口水話改動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