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認識藥材
“先生，運動也能提高人的免疫力，我多運動，是不是身體也會好？”
曹先生頓了片刻說：“是的，神醫(yī)華佗創(chuàng)下的五禽戲，便是給人們鍛煉用的。”
“我知道了，先生我今日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請教您。”
“你說！”
我知道蒲公英是藥材，不知道咱們這地方可還有其他藥材可以采？若是采下了，能否賣錢？
“自然是有的，比如地黃，菖蒲，馬齒莧，車前子，多著呢！只要擇得干凈，晾曬得法，都是能賣的。”
“可我不認識這些藥材??！”
曹先生想了想，回身取了本厚厚的小冊子過來，封面上寫著“百草集”。
“我沒有時間一樣樣去教你，聽說你識字，可以看看這個?！?p> 暮煙拿著那本《百草集》，如獲至寶，謝過曹先生便回了家。
一回家就坐在院子里，就著未盡的落日余暉看了起來。這冊子果然是個好東西，不但詳細記錄了藥材的功效特性，生長環(huán)境，還有配圖。
暮豐回家的時候，見她在看書，便湊過來看熱鬧：“看什么好書這么認真，哪里借來的話本子?！?p> 暮煙不想與他對話，將冊子封面給他看，只瞥了一眼，暮豐便迅速離開：“看這些做什么，你還想當(dāng)大夫不成？”
見暮煙不理他，便無趣地去灶屋找吃的。
梁氏做好了飯，拿起掃帚掃院子，直到天黑，暮玲才從地里回來。
吃過晚飯，暮煙還是要去說書，一路上，她心里一直非常忐忑，不知道有沒有人來聽，有沒有人給麥子。
遠遠聽見打麥場上有孩子們的嬉鬧聲，還有二蛋的笑聲。
看見暮煙過來，二蛋一邊呵呵笑著，一邊拍著手說：“說書了，說書了！”
麥場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田先生和曹璋照舊打著燈籠搬著桌子過來，一切都沒有什么兩樣。
站在桌子后面，暮煙才想起來她沒有醒木，曹璋反應(yīng)極快，立刻將自己手中的扇子遞過去：“拿著這個，還可以緩解緊張?！?p> 暮煙將折扇在手心里一敲問道：“今日大家想聽什么？”
“荊軻刺秦！”
聲音自人群最后傳來，不用看都知道，是陸君銘。
“好，那就說說荊軻刺秦！”
從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樊於期獻首，講到荊軻與秦舞陽入秦。壯士刺秦是義，以為秦王暴虐，殺了他便能救民于水火，卻不知，于百姓而言，天下不能大統(tǒng)，戰(zhàn)火紛飛才是大不幸。
古往今來，開國之君，無不暴虐。村民都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是這樣的話，他們卻是第一次聽到。
最后，暮煙沒有細講荊軻之死，只用一句“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做結(jié)束語。
一段故事講了近一個時辰，場下靜悄悄的，無人再起哄。
講罷了，暮玲在下面帶頭拍手叫好，一天的勞累都被拋去了腦后。其他人也都是拍手叫好，沒有人有任何異議。
順子叔將收糧食的笸籮擺到桌子上，眾人紛紛上前，笸籮里的糧食比昨日多了些。
沒有冷場，暮煙已經(jīng)很滿足了，收到的糧食多少，她并不計較。
她將手里的扇子遞給曹璋：“謝謝小曹先生！”
當(dāng)著田先生被叫先生，曹璋有點不好意思：“煙兒何故如此客氣，你從小都是叫我璋哥哥的，再說我與你哥是同窗。”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現(xiàn)在她長大了，不能隨便叫外人哥哥！”
說話的是陸君銘，他拉過暮煙的手，將一小串銅錢放在她手里。
曹璋微微頷首道：“煙兒，扇子你就拿著用，我家里還有很多?！?p> 陸君銘將暮煙手里的扇子拿過來交給曹璋，又對暮煙說：“這樣的扇子，我也有很多，明日拿給你。”
梁氏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她取過暮煙手里的銅錢，還給陸君銘：“陸家少爺，這錢太多了，我們不能收。至于扇子，就更不能收了，女孩家，哪能隨便收男子的東西！”
陸君銘接過銅錢，緊緊攥在手心里，霍然轉(zhuǎn)身離去。
梁氏換了副面孔，滿臉帶笑朝向曹璋：“小曹先生，您的扇子還請借我家煙兒一用?！?p> 曹璋將扇子遞給暮煙：“暮家嬸子不必如此客氣，叫我璋兒便可。”
梁氏微笑著朝他頷首道：“那太無禮了”，她的樣子極端莊，與平日罵人的時候判若兩人。
暮玲拉著妹妹走了，田先生過來搬桌子，曹璋提起了燈籠。人群都散了，梁氏提起裝麥子的麻布口袋，也回家去了。
暮煙和暮玲躺在炕上，說著挖藥材來賣的事。這村里的人多不識字，更不認識藥材，從來沒有人想過去挖藥材來賣錢。
“那些東西真的能賣錢？”暮玲問。
“都是可以入藥的，當(dāng)然能賣錢。”
“明日不用下地，咱們?nèi)ネ?，要悄悄地，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然咱就搶不到了！?p> “嗯！那就先去池塘邊，順便看著鴨子，那里平時也沒什么人?！?p> “好！”
姐妹二人都累了，沉沉睡去。
次日雞鳴蟲歇，暮玲便起身去做早飯。梁氏起得更早，已經(jīng)煮好了黃豆，端去院子里晾曬，是準備做黃豆醬的。
飯桌上，梁氏問暮玲：“今日打算做什么？”
“我和煙兒去挖藥材，曹先生說能賣錢。”
怕她反對，所以暮玲把曹先生搬了出來。
“在村子里住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聽人說過有什么藥材?。 ?p> 暮煙得意地揚起小臉：“不會錯的，是曹先生親口告訴我哪些是藥材的，還借了本藥材的書給我?！?p> “嗯！那去吧！回頭也教我認識認識藥材！”
吃罷了飯，暮玲背著筐，暮煙提著籃子，一人一把小鐮刀就準備出門。
梁氏正在刷鍋，手里拿著炊帚跑出來叮囑：“這事可別到處嚷嚷！”
姐妹倆相視一笑，她們這個娘，真是個滴水不漏，一絲虧也不肯吃的精明角色。
那群小鴨子每天習(xí)慣了去池塘，早已經(jīng)在大門口等著了。門一開，一個個爭先恐后翻過門檻，撲扇著小翅膀往胡同口跑去。
從胡同南口到到池塘的田間小路是一個斜坡，小鴨子們跑得太急，有幾只嘰里咕嚕滾了下去，惹得暮煙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