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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從一次不成功的分手開始

042、冬夜寒人心

  晚上9點(diǎn)。

  方嚴(yán)父子和趙若男目送王會長的車離開。

  方衛(wèi)東看了一眼站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趙若男,說道:“快上車回去吧,別凍感冒了?!?p>  趙若男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送送男姐?!狈絿?yán)道。

  方衛(wèi)東點(diǎn)點(diǎn)頭,鉆進(jìn)了普拉多的副駕駛,駕駛位上的司機(jī)發(fā)動汽車開始熱車。

  早躲進(jìn)汽車?yán)锉茱L(fēng)的林鹿溪,奇怪地看了看車外還沒上車的方嚴(yán)。

  不遠(yuǎn)處的馬路旁,一輛二手切諾基等在路邊。

  “回去替我謝謝方叔?!?p>  走到切諾基旁邊,趙若男才道。

  “姐,你啥時候也這么矯情了?!?p>  方嚴(yán)笑著幫趙若男拉開了車門。

  “你不懂~”

  趙若男笑了笑,然后踮著腳尖,寵溺地揉了揉方嚴(yán)的腦袋。

  雖然趙若男和方嚴(yán)、林鹿溪的關(guān)系都很好。

  但她面對兩家家長時,總免不了有那種‘我是你們孩子的壞朋友’的忐忑。

  除了雙方巨大的家庭差距,趙若男也知道自己在國棉廠老員工中的名聲不怎么好。

  有些知道的說一句她是酒水營銷,有些則直接用‘陪酒妹’這個稱呼。

  更有甚說她做雞的都有。

  因?yàn)檫@些傳聞,趙若男的老爹直接不認(rèn)這個女兒了。

  可如果能選擇的話,她也想完完整整地在校園里度過整個青春,她也想成為林鹿溪。

  “快上車吧?!?p>  方嚴(yán)幫趙若男關(guān)上車門,又對司機(jī)交代道:“師傅,路上小心......”

  這時他才注意到,司機(jī)竟是位穿著一件白色連帽衫的女孩。

  朦朧路燈下,能看出五官俊俏,黑長直清清爽爽。

  放在大學(xué)里,又是一位能招蜂引蝶的女生,當(dāng)個系花什么的不成問題。

  “怎么?不認(rèn)識了?”女孩調(diào)皮地翹著嘴角問道。

  方嚴(yán)和趙若男身邊的女生交集不多,唯一說過幾句話的就是‘死于非命’的菲菲。

  “你還會開車呢?”方嚴(yán)笑著道。

  “我會的東西多著呢,你要不要試試?”菲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媚眼如絲.....

  方嚴(yán)呵呵一笑,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十幾米外普拉多里,正盯著這邊的林鹿溪。

  “改日吧?!?p>  擺擺手,方嚴(yán)轉(zhuǎn)身離開前隨口道:“這樣挺好的,太濃的妝不適合你。開車小心點(diǎn)......”

  ......

  掉光了樹葉的法桐,蒼勁的枝杈戳向天空,把夜色切割成各種怪異形狀。

  “姐,也就是說,你見到了服裝協(xié)會的會長?”

  切諾基里,聽完趙若男的講述后,菲菲驚喜道。

  “嗯,順利的話,年前就能開工。”

  趙若男知道她對模特經(jīng)紀(jì)公司一事特別上心,專門透露了一點(diǎn)好消息。

  “姐?!?p>  菲菲從后視鏡里瞄了趙若男一眼,大著膽子道:“如果咱們能和會長直接聯(lián)系,那么就不需要他了吧......”

  正看向車窗外的趙若男忽地轉(zhuǎn)過頭。

  兩女隔著后視鏡對視了一下,菲菲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以后不要說這種蠢話了?!?p>  趙若男凝視前方,面無表情:“要不然,咱們姐妹也沒得做?!?p>  偶露崢嶸的大姐頭氣勢,嚇得菲菲縮了縮脖子。

  車內(nèi)沉默良久,趙若男才又悠悠道:“我跟你講過的,那是我弟......和家人差不多?!?p>  聽到趙若男重新講話,菲菲終于松了口氣,但還是小聲犟嘴道:“姐,你就是偏心......”

  趙若男也不再解釋,重新把視線望向窗外。

  “去河?xùn)|路夜市......”不知想起了什么,趙若男忽然道。

  “哦了~”

  切諾基在冬夜的空曠街頭流暢地掉轉(zhuǎn)了方向。

  ......

  河?xùn)|路夜市大概形成于90年代,在吳都市的歷史并不悠久。

  最早,在這里擺攤的幾乎都是失去生活來源的下崗工人。

  方衛(wèi)東和林經(jīng)緯就是從這里起步。

  不過發(fā)展到現(xiàn)在,河?xùn)|路夜市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賣夜宵的露天攤位。

  露天夜市,冬季生意最為慘淡。

  趙若男順著三三兩兩亮著燈的小攤一路找過去,最終停在一輛掛著‘巧鳳粉干’招牌的三輪車前。

  站在車后的婦女約莫五十多歲,穿著臃腫的棉服,身前系著圍裙。

  花白的頭發(fā)被寒風(fēng)吹的搖擺不定。

  “媽,你怎么又出攤了?我給你的錢不夠了么?”

  趙若男站在攤位前,皺眉道。

  正弓著背切菜的劉巧鳳聞聲抬起頭,疲憊的臉上忽然盛開了笑容:“男男,你怎么跑這兒了?”

  趙若男望著被煙火氣熏得臉色黝黑的媽媽,不忍心再苛責(zé)。

  “冬天就別出攤了?!壁w若男打開坤包,把里面所有的錢一把抓了出來,塞進(jìn)了媽媽的口袋里。

  “你自己留著,家里還有錢,我閑著也是閑著,出來給你爸掙點(diǎn)藥錢也好......”

  劉巧鳳趕忙掏出來又塞了回去。

  “我不是說了么,我爸的藥錢你找我要就行了!”

  趙若男又把錢推了回去。

  “你也大了,媽幫不上你,你自己攢一點(diǎn)......”

  母女倆之間的推讓引起旁人的注意。

  畢竟,在這個稍顯臟亂的環(huán)境里,穿著高跟鞋、漆皮裙和皮草的趙若男有些扎眼。

  巧鳳粉干唯一的一桌顧客也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喲~男男,今晚沒上班么?”

  一聲油滑的招呼后,站起來一個消瘦的青年。

  這名青年五官還不錯,但面色蒼白,帶著濃重的黑眼圈,顴骨高聳。

  趙若男看了男青年一眼,眉頭皺的更重了。

  “看見親哥都不知道打招呼了。”

  男青年也不以為意,嬉皮笑臉坐下后,鄰座一位矮壯男人的目光在趙若男大腿上停留了幾秒鐘,小聲對男青年說了句什么。

  “你趕快回去吧,穿這么少,小心把腿凍壞咯?!?p>  劉巧鳳推了推趙若男。

  趙若男點(diǎn)點(diǎn)頭,把錢又往劉巧鳳口袋深處摁了摁。

  這時,男青年笑嘻嘻地走過來拉住趙若男的胳膊道:“男男,跟我過來,陪西關(guān)霸哥喝兩杯酒?!?p>  趙若男一甩胳膊,掙脫了男青年的手,然后恨鐵不成鋼道:“趙若杰,你找份正經(jīng)工作掙點(diǎn)錢吧!媽媽炒一晚的粉干,還不夠你和這些狐朋狗友白吃白喝一頓!”

  “操!”

  被親妹指責(zé)了的趙若杰瞬間爆炸了:“掙錢哪有那么容易!你他媽以為我像你一樣啊,扒開大腿,撅著屁股就能把錢掙了!”

  趙若男冷冷看著親哥哥,似乎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

  寒風(fēng)吹動攤位上的燈泡,周圍忽明忽暗。

  劉巧鳳用圍裙擦了擦眼淚:“你怎么能那么說你妹妹???”

  “她裝什么正經(jīng)人,我們老趙家的臉都被她丟完了。呸~”

  即使趙若男已經(jīng)離開了,趙若杰尤不解恨地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

  盡管劉巧鳳不相信外邊那些傳聞,但習(xí)慣了不辯解的她喃喃道:“咱們一家人的開銷都是男男出的啊,你爸看病,你的花銷......”

  被戳到痛處的趙若杰更惱了:“還不是你們沒本事!當(dāng)年國棉廠破產(chǎn),那么多下崗的都在河?xùn)|路擺攤,你現(xiàn)在看看方衛(wèi)東,再看看林經(jīng)緯,看看人家孩子過的什么生活!我過得什么生活!”

  “......”

  劉巧鳳終于不再講話,眼神黯淡地打開火忙活起來。

  還有一個菜沒炒出來,是趙若杰這桌的。

  當(dāng)然,飯錢是不會給的。

  但趙若杰卻不依不饒的纏了上來:“剛才男男給你的錢呢?”

  “這是你妹妹給你爸買藥的錢啊!你不能再拿去抽大煙了!”劉巧鳳趕忙側(cè)身捂住了口袋。

  “我爸身上的毛病拖了十幾年了,少吃一兩頓藥不礙事!”

  趙若杰粗暴地拽開母親護(hù)著口袋的手,伸手把錢掏了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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