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祥走到劉戎身前恭聲道:“啟稟大人,這幫韃子約莫兩千多人,窩在堡外二十余里的一個山谷里。今夜他們出來時我們數(shù)了一下,大約有一千人,留在山谷里的還有二百青壯,剩余都是老人孩子還有奴隸。”
“另外屬下還著人探查了山谷方圓三十里的情況,發(fā)現(xiàn)并無其他韃子的蹤跡?!?p> 說著黃金祥還在火把下展開一張地圖,上面有他用炭筆做的標記。
劉戎手指在地圖上下劃了一圈兒,抬頭望了望漫天的星光果斷道:“讓兄弟們辛苦一下,不要休息了,除了受傷人員之外,留下一司防守,其余人等立刻啟程前往這里!”
毛文龍這才知道原來劉戎一早就派人監(jiān)視了這幫韃子,一開始就打著一網(wǎng)打盡的準備。
雖說這正合毛文龍心意,但立馬出發(fā)未免太急躁了,就開口勸道:“二弟,士兵們剛經(jīng)大戰(zhàn),體力消耗很大,況且夜路難行,何必急這一時?”
劉戎解釋道:“大哥,我是這樣想的,這巴突兀爾雖說驕橫,可營地里留守的人要是奇怪他一夜未回,難免多有防范,提前跑了都說不準。”
“我們要出其不意,必須立馬出發(fā)。況且我的夜不收預(yù)警能力有限,茫茫草原,倘若耽擱久了,有其他韃子橫插一腳,就復(fù)雜了。”
毛文龍疑惑道:“可是咱們明軍就是再精銳,夜行不過十里上下,咱們又大多是步兵,即使現(xiàn)在出發(fā),也得明日午時前后才能趕到???”
劉戎一滯,只得開口道:“大哥放心,小弟只帶家丁,他們體力都還好?!?p> 毛文龍大驚:“只帶二三百人可不行!”
劉戎:“大哥放心,我?guī)У膬伤救耸聦嵣隙际羌叶??!?p> 毛文龍:……
皎潔的月光在遠處的山脈上灑下一層清輝,大新堡的六百余士兵坐在一面山坡上,安靜地恢復(fù)體力。
雖說距離蒙古人營地還有一里距離,但所有人口中都還叼著橫枚,只能用鼻孔粗重地喘息。
劉戎幾人前出二百米躲在一片亂石后面,在他們不遠,一個蒙古暗哨的尸體瞪著眼睛躺在那里。
毛文龍看了看前面寂靜的蒙古人營地,又抬頭看了看頭頂高懸著的月亮,忍不住對劉戎小聲贊嘆道:“二弟,你的兵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二十里夜路竟然不到兩個時辰就趕到了,當(dāng)真?zhèn)€個都有夜不收的本事!”
劉戎謙遜道:“畢竟也是家丁嘛?!?p> 毛文龍白了劉戎一眼,他現(xiàn)在才不信劉戎的鬼話。
他已經(jīng)問過陳繼盛、張盤他們了,昨夜太平堡兩面截殺的士兵個個都配合默契,又勇猛非常,絲毫不比前面擋路的一司士兵遜色,難不成這一千來個士兵全是家?。?p> 參將也沒這么大的譜吧!
話說回來,二十里夜路用了堪堪兩個時辰,已經(jīng)嚴重超出了劉戎的預(yù)計。
劉戎平日里就很注重士兵夜盲癥的問題,給他們的飲食中制定了豬肝混胡蘿卜等富含維生素A的食物。黃金祥那家伙更是按照陳允豹傳授的經(jīng)驗,還強迫所有夜不收生吞蝌蚪。
因此,在劉戎的隊伍中,夜盲癥的比例實在是不高,否則他也不敢在夜戰(zhàn)中托大。
可即使這樣,二十里的夜路卻走了這么長時間,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打算的夜襲后趁夜返回,黎明前趕回邊墻的計劃要落空了。
看來,此戰(zhàn)之后,深夜急行軍的訓(xùn)練也得跟葉飛陽交代一聲才是。
二人又觀察了一會兒,躍近打探的黃金祥、陳繼盛二人輕手輕腳地折返回來,黃金祥低聲稟報道:“二位大人,韃子沒有加強防備,應(yīng)當(dāng)還不知巴突兀爾授首的事情,屬下觀察只有兩隊士兵在營中來回巡邏。另外,大營中間位置的大帳應(yīng)該就是韃子頭所在,至于巴兀善所說的另一處帳篷也確實有韃子在看守,應(yīng)當(dāng)就是關(guān)押炒花汗戈勒赤的地方。”
陳繼盛補充說:“卑職猜韃兵大多是在西片的帳篷里,東邊則是老弱婦孺,還有一些奴隸?!?p> 劉戎看得出陳繼盛有在毛文龍面前表現(xiàn)的心思,便故作驚疑道:“陳兄弟如何得知?”
陳繼盛說:“回大人,卑職發(fā)現(xiàn)西片的帳篷大多厚實堅固,東邊的卻又破又舊,并且還靠近牲畜。韃子野性如此,吃穿用度都緊著青壯來,老弱婦孺反倒只能撿剩下的,不講人倫天理,與我們大明的風(fēng)俗截然不同。”
“況且卑職還看到自西邊不同的帳篷里陸續(xù)走出兩個青壯出來撒尿,故而有這么一猜?!?p> 毛文龍捋了捋長須,沉吟道:“你小子倒是機靈,不過這畢竟都是猜測,二弟你還是不要放在心上,正所謂一力降十會,我們的戰(zhàn)兵比韃子還多,也更敢戰(zhàn)!”
“還是直接按照先前你們那個什么參謀部出的計劃,分出兩個旗的人四處放火,一百騎兵快速沖過敵營在后面盡量攔住潰逃韃子,剩余的大兵從南到北直推過去,韃子就敗了!”
劉戎點了點頭,此番自己兵力本身就不落下風(fēng),又是出其不意,殺敗這幫蒙古人想必不難。
況且韃子的營地扎在山谷中,東西兩側(cè)距離峭壁都不遠,自己的部隊很難分割運動到那里包圍而不被發(fā)現(xiàn),索性簡單粗暴直接沖殺過去。
關(guān)鍵是一定要得到活的炒花汗戈勒赤,可不能讓他在混亂中被人砍了腦袋。
想到此,劉戎便又交代黃金祥道:“炒花汗的那個帳篷由你們夜不收帶一旗長槍兵負責(zé),控制后嚴加保護,務(wù)必不受亂兵沖擊。保護好戈勒赤,算你們夜不收小隊每人兩顆首級!”
“大人,我們不要首級!”
“那你們要什么?”
“請大人將我們夜不收小隊擴編到五十人,我們夜不收也想為大人出更多的力!”
大新堡夜不收連同他這個隊長算上才二十個人,隨著大新堡地盤的擴大,需要打探的事情越來越多,他實在是捉襟見肘了。
不是劉戎不重視夜不收的發(fā)展,實在夜不收對個人武藝要求蠻高,無法像長槍兵、鳥銃兵那般流水線式生產(chǎn)。
但夜不收是將領(lǐng)的眼睛,數(shù)量不夠確實影響視力。
鵝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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