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深山除妖

　　張玨聽到這哭聲，四處張望了兩下，不過村民們仿佛沒聽見一般，熱情地招待他們吃喝，張玨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回過頭來，卻見王虎和彭大雅也神色有異，不僅他們，其他使團成員也似聽見了。

　　“這是……怎有人哭泣？”彭大雅問出口。

　　“別管他，死了孩子傷心而已。這年頭，哪天不死幾個小孩？”村長回道。

　　村長語氣冷漠，毫無半點同情憐憫之意不說，甚至卷著幾分厭棄，仿佛他就是殺死小孩的劊子手。張玨幾個雖覺有異，但沒有深究，正使鄒伸之也彭大雅不要多話。

　　吃完簡單晚飯，使團回到自己車馬邊，村里沒有空房使他們住宿，他們也不愿分開休息，還是聚在車馬旁邊，守著車上物品安心。

　　突然，一個女子撲了過來，倒在鄒伸之腳下。

　　“這，這是！”鄒伸之嚇得驚叫。

　　女子哭著抱住他的腿，“我知道你們都是大商賈，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救救他吧！”

　　“夫人快請起?！编u伸之扶起女人，“究竟怎么回事？說來聽聽吧？”

　　女人擦著淚說：“只要大老爺借些銀錢，就能買回我兒一條命。以后我們母子做牛做馬，報答大老爺！”

　　“為何要錢？有人綁了你兒子，索要贖金？”

　　“比綁人更慘！”婦人慘凄凄道，“山中有個妖怪，要食童男童女，每月村里都要獻出一個孩子。這月我那兒子被選中，但只要有錢付給村長，村長就會改選別家！”

　　“不要聽她胡說！”這時，村長帶著幾人趕到，他對身邊一個男人道，“還不把你女人看好，就由她胡說！”

　　男人無奈走向婦人，把她又勸又拉，婦人哭喊，極不情愿被拖走。

　　妖怪二字提起張玨興趣，但凡扯上妖怪，他就不禁往外星生物去想。想不到這深山中也有，但不能確定，也說不準其實是村民不認識的野獸，村長借此斂財而已。

　　“慢著！”忽然間，一聲斷喝，出來個大漢，“話都不讓說清楚，遮遮掩掩必有問題。至少讓人把話說完！”王虎抱打不平道。

　　鄒伸之急了，“王虎，別沒分沒寸！村長自有明斷！”

　　他們畢竟在別人地盤上，鄒伸之怕惹怒當?shù)厝?，給使團招來麻煩。

　　“村里的事，諸位還是少管?！贝彘L不客氣地說。

　　別人服軟，王虎不服，要與村長斗氣。這時，一位書生樣的人插了他們中間。彭大雅有禮道：“我們這兄弟有俠義心腸，好抱打不平，所以見了婦人哭訴，難免心急，請諸位不要見怪。只是我等也好奇，這山里莫非有什么怪異？我等還要從此山中經(jīng)過，關(guān)心難免，望指點一二?！?p>　　“是?。∥业热松夭皇?，怕惹怒山中神靈，還望賜教?！编u伸之說著表了表心意。

　　村長得了禮，態(tài)度又轉(zhuǎn)緩和，“其實沒什么，就在一年多以前，一支金兵敗卒逃進這山里。我們初并未在意，只要他們別來騷擾我們，我們與他們各住各的就行。哪知道這隊金兵的首領(lǐng)是個怪物，要吃人的，我們?nèi)舨幻吭芦I上小孩，他們就要屠村。”

　　“原來不是妖怪，是人??！什么吃人，他們一定人少，故意以此嚇你們?！蓖趸⒉粦值匦Φ馈?p>　　“若真以食人為生，一個月吃一個小孩，哪里夠？抓小孩當有其它用途。”張玨聽后疑惑。

　　“你一個小雜役能懂多少？”鄒伸之訓(xùn)道。他到是不想管，怎想這些使團成員關(guān)心起來了。王虎都管不住，自己連小雜役也管不住了？

　　“那些金兵什么時候來要人？”彭大雅問。

　　“子文，連你也這樣？”鄒伸之嘆道。

　　彭大雅向他解釋，“我們終歸要從此地路過，他們既然能害村民，自然能害我們，何不弄個清楚？”

　　鄒伸之覺得他們哪是想弄清楚，分明想與妖怪會會，尤其那王虎，一副替天行道的樣子。當初他已誤了招募時間，但見他武功好，又有忠順軍統(tǒng)制王堅大力推薦，才選入使團?，F(xiàn)在悔了。

　　村長回答：“按往常的時日，應(yīng)在明晚?！?p>　　“我們明早就出發(fā)?！编u伸之竊喜。

　　“明天一日過不了前面那座山?！迸泶笱盘嵝颜?。

　　“那又如何？”

　　彭大雅說：“蟒蛇雖兇猛，但如果吃飽，即使從它頭邊走過，它也不會攻擊。不過假如它還餓著，即使遠在三丈之外，它也會飛撲而來，把人吞下。就是這么個道理?！?p>　　鄒伸之把兩手一攤，“說白了，你們就是想管閑事。你們呢？你們這些人覺得如何？”他又問使團中的其他人。

　　這些人都吱唔猶豫，深山老林之中，聽著有吃人妖怪，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讓人毛骨悚然。所以寧可信其有，使團成員懼怕，大部分皆贊成多留一日，待那妖怪吃飽。鄒伸之一個人反對，最終只能順從眾意。

　　村長也為他們嘆惜，也說多留一日好，他們不是村人，也不多在意了。

　　“你怎么看？”眾人散后，彭大雅把張玨叫到一旁，談?wù)摯耸隆?p>　　有能力解決這事的，只有他們倆，最多再加上那個叫王虎的護衛(wèi)。雖然張玨未提王虎身份，但彭大雅早已看出，王虎就算自己是個普通人，他那鐵錘也極不普通，一路上凡遇了流寇強盜，那鐵錘出力不少。

　　張玨旁聽時已有了思考?！拔铱错敹喔乙粯?，剛從天外來，還不懂怎么隱藏，所以被當成怪異。依然如我剛才所說，吃人不是為了飽腹，有其他目的?！?p>　　“不管什么目的，奪人性命，還是這般無辜小孩的性命，絕不可饒恕?！迸泶笱虐蹬?，“我會多向村人打聽，探得這妖怪情況，他們明晚就來，你怎么打算？”

　　“子文兄既要‘除妖’，我又怎么不奉陪呢？難道要讓子文兄把功勞都占去？”張玨哈哈一笑，“上次打流寇，那些流寇會水，便宜都讓子文兄占了，我還在愁怎么扳回一局，機會不就來了？山林里可是我的天下。”

　　彭大雅淡淡淺笑，“此次不同以往，這次的對手可能并非人類?！?p>　　張玨毫不在意，不是人類才更好，出手更不用顧慮。

　　到天明，彭大雅向村人打聽細節(jié)，他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村民更愿意與他交流。就一個上午時間，他便把山中那伙妖怪強盜的來龍去脈摸了個透徹。

　　正如昨夜村長所言。他們是伙逃亡到此的金兵，不過通過村民的不同描述分析得知，這伙人并非全都是怪異，有異能的只有為首的一兩人而已，其余不過為普通逃兵。而那有異能的兩人所說是對父子，他們的能力也極其詭異，暫分析不出是什么。

　　張玨也沒閑著，一個白天時間，跑遍方圓幾十里山地，把每個地方的地形弄得一清二楚，遺憾的就是沒能發(fā)現(xiàn)妖怪巢穴，不然他一個人就把它給端了。

　　回了村里，與彭大雅交換所得，繪出大概地形圖，制定初步計劃，再與村長作了商量。

　　村長初聽他們計劃，嚇得坐地哆嗦，直說使不得，要是得罪了那些妖怪，村子就完了。彭大雅和張玨見怎說他都不肯，也不客氣，張玨隨手撿了個瓷杯，握手里捏成了粉末。村長當即嚇傻，明白眼前的是有大本事的人，磕頭相求，請他們救救村子。

　　按照往常的規(guī)矩，入夜后，村民將小孩置于村外茅屋，到半夜，對方自會來提人，他們清晨再去時，小孩定已不在。這一次，留在茅屋中的不是孩子，而是張玨和彭大雅兩人。

　　屋里不點燈，早已漆黑一片，彭大雅站在窗力，窺視夜色。張玨則坐于屋內(nèi)的破爛矮床上，他不用親眼去看，就能知道周圍動靜。

　　“有人來了。”張玨已看到黑暗中有個五彩的人影正向這邊靠近。

　　彭大雅驚得離開窗戶，他除了茫茫夜色與蟲鳴，什么異狀都沒發(fā)現(xiàn)。順手拔出長劍，因為劍身非金屬，所以未聞寶劍出鞘的清亮脆響。這是柄骨劍，曾為魚清清所有，彭大雅說此劍在水沖星的骨制兵器中也為上品，便留了己用。又說了這劍來歷，什么深海巨魚，億萬年海底高壓錘煉，對張玨來說全是陌生名詞、陌生概念，聽得稀里糊涂，沒記住多少。

　　現(xiàn)在他們專注朝著茅屋而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