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澄剛一啟程,他的手下便隨即消失,要說沒有關聯(lián),哪有可能?魚澄去的是棗陽,他的手下和那只鳥人該不會目標也是棗陽吧?張玨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不管是不是,先去看個究竟。王堅一行今早才出發(fā),晚上不會趕路,他連夜追趕,應該能追上。
棗陽即今日湖北棗陽市,位在襄陽以東,宋時稱棗陽軍。此“軍”非指軍隊,而是宋代一種行政區(qū)域的稱謂,宋代在四川、京湖、江淮這樣的大行政區(qū)下設有諸路,如四川有利州、夔州、成都、潼川四路,京湖有京西、荊湖兩路。每一路通常以某府為治所,如利州路治所興元府,成都府路治所成都府。其下有州、軍、縣各級單位,“軍”名義上與州平級,但算是較小單位了,所建城池及所轄區(qū)域都不大。
王堅一行夜間在外露營,第二日清早出發(fā),預計傍晚即可抵達。王堅歸心似箭,想早日見到妻兒,路上眾人即向他道賀,也沒上沒下地拿他逗樂。
到中午,一行人停下休息,官兵席坐一地,飲水吃餅。雖然才過仲春,天氣正是怡人之時,但錢小六挑著擔子,已是滿頭大汗,休息之際,摘下軍帽扇風。
“魚澄,你的傷可還好?”王堅問起來。
魚澄剛方便回來,一路上心不在焉,王堅問話,也是木訥了一會兒才反應。“屬下無礙,謝統(tǒng)制關心。”
“我看魚澄很精神,哪像受傷的人!”旁邊的士兵開玩笑地重拍他的肩。
王堅制止,“唉,魚澄的傷就在那里,應還未愈,少動些好?!?p> “什么傷?現(xiàn)在還未愈。”
“肩部穿了個洞,連帶筋骨一起斷了,很難愈合的,至少還得再養(yǎng)幾月。要是沒長好,一輩子都是病根?!蓖鯃缘馈?p> 士兵覺得嚴重,縮了縮剛才拍人肩頭的手。
魚澄再謝關心,尷尬愣愣地笑。其實他的傷早全愈,假裝傷兵是件困難的事,聽王堅這話,還得裝幾個月,撞墻的心都有了。
“我看他能跑能跳,哪有受傷的樣子?!蓖趸⑿Φ?,“現(xiàn)在把他調上戰(zhàn)場都行,以一戰(zhàn)十,殺敵數(shù)百都不在話下?!?p> “王兄開玩笑了?!濒~澄對著他冷笑,“誰不知王兄那柄鐵錘是把利器,雖還未戰(zhàn),已經(jīng)引人矚目,將來建功立業(yè)就靠它了吧?”
王虎這柄鐵錘看起來與普通方頭大錘沒兩樣,既無紋飾,也無特殊造型。但握在手里細看,不難發(fā)現(xiàn)其線條流暢,錘頭錘柄渾然一體,打磨精細,就連那些打了幾十年鐵的老鐵匠,都贊不絕口,稱其巧奪天工,再配上王虎引人注意的外型,由此,王虎與鐵錘相互輝映,都成名了。
他的鐵錘不是平凡之物,王虎心里有股驕傲,不對此話,只以傲慢笑容對應。
魚澄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哪容別人在自己面前擺譜,再加上同伴之死還與王虎有極大關系,豎眉瞪眼,狠狠相望。
這兩人從見面就不對付,一路上言語多有針對,眾人不明原由,或看熱鬧,或有拉幫結派之心。
“好了你們兩個,將來自有一較高下的時候,不過不是同袍相殘,是在戰(zhàn)場上比個高低,看誰殺敵更多?!蓖鯃砸膊幻鬟@兩人矛盾何在。王虎和魚澄都是他看好的士兵,并不愿見他為瑣事爭吵。
他們說得熱鬧,錢小六一個雜役卒插不上嘴,聽他們說了陣,忽覺想方便了,便離開這群,入了樹林。
在樹前解了褲帶,一泡尿浸濕樹桿,頓覺渾身舒暢。舒服嘆了聲,系褲帶之余,卻無意間見著樹桿上一串刻痕。
“什么東西?”錢小六彎腰查看,手指撫了上去。
這患刻痕很新,里邊的木質發(fā)白,像是剛刻上去的,刻的像是字,但形狀很奇怪,與平時見過的字大不相同。反正錢小六本來就不識字,也不在意了。
林子里呱呱飛起群鳥,樹陰下,林中陰氣彌漫。錢小六抬頭四望,心里莫名驚慌,又提了提褲子,想出去了。
忽地,頭頂羽翅拍動聲“撲撲”,一片陰影罩了頭頂,錢小六抬頭望,那東西卻已落了身前。
錢小六繃直身體,嚇得后退,待看清擋路的是什么,一張臉更嚇得蒼白無色,他面前的竟是只似鳥似人的怪物。
鳥人沖著他一聲尖嘯,頸部的羽毛堅立一周,看上去脖子狀大了數(shù)倍,鳥目圓瞪,彎鉤狀的喙張開,像鷹要啄食眼前的肉塊。
“你看到了?”鳥人尖而啞的聲音不像喉嚨發(fā)出的。
錢小六嚇是忘記該怎么辦了,好大一只鳥,鳥會說人話?!把帧弊炖镏皇_@句,可喊不出,聲音喉間打轉。
利爪如刀,他就這么傻愣愣立著,鮮血濺上大樹,染紅了那新刻的記號。
“什么聲音?”王堅望著樹林。林上飛鳥成群,像被什么驚擾到了,飛離了樹冠。
刀刃行走的軍人,隨時保持著戒備,順手拔出身邊的刀。王堅一動,其余人跟著動了,個個拔出武器,警惕著樹林。
“現(xiàn)在動手?”魚澄犯嘀咕,只有他既不拔武器,也沒動作,仍然坐著。
一只黑影沖出樹林,直飛向天。眾人尚未看清那是什么,就見得天光一閃,一道雷霆劈向地面,耳邊炸響,瞬間失聰,兩名士兵被劈中了,渾身冒煙,焦糊倒了地上。
眾人恐駭,王堅驚望天上,空中飛著只巨大的怪鳥。
“有什么本事都使出來吧!”鳥人空中大叫,全身電光嗞嗞作響,“還不都出來!”他對著不明方向喊。
林中躍出數(shù)條黑影,皆黑衣蒙面,手中武器非金屬,刃身乳白,像是骨制。
“除了王堅,都給我殺了!”鳥人發(fā)令,黑衣人沖向宋兵。
眾士兵已經(jīng)嚇得慘無人色,完全不清楚狀況。
“王統(tǒng)制,你好像惹到了不該惹的東西?!蓖趸⒍堕_包裹敲山錘的布,手腕翻轉,鐵錘呼呼起風,舞了兩圈。
“我也不知何時惹了這群異類,此地已距棗陽不遠,快去求援,其余人隨我拼死一戰(zhàn)!”王堅拳刀沖在最前。
身后卻傳來慘叫,回頭看,那名欲跑去棗陽求援的士兵已倒地身亡,殺死他的是柄骨制長槍,執(zhí)槍是個身披黑色魚鱗甲的年輕男子。
“你……”王堅吃驚,因這個黑甲人正是魚澄??催@裝束,看這骨制武器,王堅已經(jīng)明了,“你與他們是一伙的?”
魚澄答道:“是。讓你失望了,辜負了你的提攜栽培之心?!?p> “為何如此?”
“為何如此,等會兒便知道?!?p> “還沒看出來,他是個妖怪嗎?”王虎指著魚澄喊。
身邊慘叫之聲連連,士兵接連倒下。
王虎顧不得那么多了,揮錘就上,砸翻一個靠近自己的黑衣人。見他手里的錘不一般,幾名黑衣人怔了怔,一起擁上,王虎大喝,揮舞大錘,莫使他們近。
“束手就擒吧!”魚澄持錘與王堅對戰(zhàn)。
王堅閃過槍刺,近了魚澄身邊,刀劈而過,劃在鱗甲上如同割過魚鱗。只是這魚鱗極其堅硬,猶如鋼制的砂紙磨過刀身,刀未傷鱗甲,反生成劃痕無數(shù),王堅臉上閃露驚訝之色。
如果不是臭鳥囑咐要活的,剛才以置他于死地,與普通人對戰(zhàn)如同握著雞蛋,輕了握不住,重了立刻就碎,魚澄既不屑,又不敢忽視。王堅雖無異能,斗志卻不輸人,大喝揮刀又上。
魚澄根本不放在眼里,到是旁邊王虎更使他留心。王虎那鐵錘有古怪,自己幾個同伴都被他擊倒在地了。
“你在干什么?快劈了那家伙!”魚澄以槍身架住王堅的刀,對天上的鳥人喊。
半空中,懸空的鳥人一面扇動巨翅,一面雷光閃遍全身,不過就是不發(fā)雷。不是他不想發(fā),而是蓄力不夠,發(fā)不出去。看著地面的大個子一錘砸翻一個同伴,鳥人急得呱呱尖叫,沒料到王堅身邊還有這般能人,忠順軍中果然藏得有隱秘。
“不堪一擊!老子還沒發(fā)力!”王虎砸飛最后一個水沖星人,握錘看向王堅那邊,“王統(tǒng)制,我來幫你!”
見王虎如此生猛,魚澄不禁想起被鈍器砸死的魚澗,也許真是王虎所為。
“還等什么!快劈死他!”王虎已向自己沖來,魚澄再向空中高喊。
玨君玉
這場打斗寫得真心困難,主要是雙方實力太不平衡了,一邊是普通人,一邊是外星人,肉搏,但又不能出現(xiàn)一邊倒的局面。寫一句卡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