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司萱面色泛紅,抬頭看了眼離焰,其實,會想要嫁給秦謖,貪圖他的家產是主要原因,還有離焰的關系,畢竟,自己嫁過人之后,離焰就不會猜出自己對他的小心思了,即便能猜出幾分,可自己已為人婦,他應該也不會多想了。
離焰看她似羞澀的神情,不由道:“有事兒說事兒,你沒事臉紅個什么勁兒?”
“那個......”要當著他們的面說自己要嫁人的事還真是不好意思呢,一下捂住自己的臉?!澳莻€......我......”
“我沒看錯吧?”離焰驚訝?!澳氵@是在害羞?”
花零也瞧過去。“司萱,你到底要說什么呀?為何會是這副羞澀,神情?”
“哎呀!”司萱驀地抬起頭來?!熬褪牵褪?,我要嫁人了!”
“什么?!”花零驚得不止下巴要掉下來了,連眼珠都要掉下來了?!澳銌栁抑星镉袥]有空,是因為你要嫁人!”
離焰心下一沉。“你,真要嫁給你師兄了?”
司萱奇怪?!盀槭裁茨銜X得是我?guī)熜???p> 竟然不是連城?可自己近來常跟她在一起,可沒見過她跟哪個男人還有交往的,而且,就算自己一時疏忽沒看住,這要談婚論嫁的,也不是短時間里就可以產生感情的,但她居然會在中秋,也就是三天后就要嫁人,這太說不過去了,最重要的是,她會拋棄連城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么?所以,她貿貿然說要嫁人,事出反常必有妖,離焰露出慣常的笑容?!澳悄膫€男人會瞎了眼娶你呀?”
“你別看不起人?!彼据姘研匾煌Α!霸趺从腥丝瓷衔揖褪窍沽搜哿耍课腋嬖V你,要娶我的可是永安世子!”
“永安世子?”離焰可沒閑功夫認識這種人,只是,一個世子是斷不會看上司萱的,畢竟,她如今確實與姿色二字沒有太大關系,跟文采二字更是相距甚遠,那便是無才無貌了,且無家世,皇室中人沒理由會看上她?!八麨槭裁匆⒛??”
“自然是喜歡我呀?!彼据鏇]皮沒臉的說道。
驚了半天的花零終于回過神來,聽到有人喜歡她,也不知是喜是憂,插嘴道:“司萱,你確定他是真的喜歡你嗎?那個永安世子多大年紀呀,別是個糟老頭子吧?難道,是要把你納為小妾?這你可不能答應啊,那可是你一輩子的事情啊......”
他喋喋不休說一大通,司萱忙打斷他?!昂昧撕昧耍惴判?,他不是糟老頭子,也不是納我做小妾,是堂堂正正娶我呢,他今年才十九歲?!?p> 離焰卻是越聽越覺得有異?!澳闶鞘寞偭嗣矗尤粫芟胗腥讼矚g你?而且,你都多少歲了,給人家當娘都夠了,還好意思嫁給人家?”
“你才失心瘋呢?!彼据孀约憾级鶢C了燙?!拔腋f我也是十九歲,我總不能告訴他我三十好幾了吧。”
確定這樁婚事有原因,離焰勾唇?!八裕氵@是騙婚?”
“我沒有,真的是他說他喜歡我的。”他怎么就得出這么個結論,司萱大為不悅?!八f他喜歡我性情開朗,和我在一起很開心?!?p> 離焰繼續(xù)問:“你什么時候認識他的?”
“就......”司萱想了想?!按蟾攀熳笥野?。”
“才十天就定了終身?”才十天,她居然就和一個男人勾搭上了,離焰心里著了一把火,說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不懂。”知道他很容易就看穿自己,司萱只能含羞帶澀的偽裝自己?!拔腋毓邮且灰婄娗椋嗾勆鯕g,我們是真愛?!?p> 花零詫異了?!八据?,放著我跟離焰兩個你看不上,難道那什么世子比我們還好看?”
“你們是好看。”司萱眼神透出一絲嫌棄?!翱晒夂每从惺裁从冒?。”
“沒事別插嘴?!彪x焰瞥了花零一眼,花零默默的閉了嘴,離焰這才一雙眼看向司萱。“你說的那些我一個字都不信,說,到底是你有什么陰謀,還是那個世子有什么企圖?!?p> “他一個世子,對我能有什么企圖?”
司萱還想隱瞞,但見離焰眉梢一挑,笑容溫柔?!班??”
跟他認識這么久了,知道他越是這樣笑就越有問題,司萱便知瞞不住他,也裝不下去了,說道:“好了好了,真是我要嫁人了,而且他說喜歡我也是真的,不然他娶我干什么,只是我會答應,全是看在他快死了的份上。”
將死之人,還是一世子,家產必然不少,離焰霎時了然了幾分,依舊是那副唇角輕笑的模樣。“說清楚,什么叫看在他快死的份上,你是惦記人家死了你好霸占人家的家產么?!?p> 他......果然都能猜到,司萱翻翻白眼?!半x焰,說話要懂得留白,你老是這樣明說多沒意思,我那叫惦記人家家產么,我嫁給他,那是我應得的好不好?!?p> “你,你真是貪圖人家家產啊!”花零大受打擊,她上一世可是公主之尊呀,視錢財為糞土,這一世,怎會怎會......
“叫你別插嘴了,你很多話?”離焰睇向花零,她的形象在花零心里坍塌,花零也不想說話了。
雖知司萱不會拋下連城嫁給別人,而她覬覦那個世子的家產也不讓離焰意外,畢竟接近她時,她就一直在為錢財奔波,只是,即便那個世子將死,也不會平白無故要娶司萱,當中一定有什么陰謀,或是......知道司萱是修仙之人,想用司萱為他續(xù)命?如此,他身后必有其他人在指點,否則,一個凡人是不會知道這些的。
想清楚這些,離焰面色無波的說道:“你貪圖別人的家產就貪圖別人的家產,還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司萱,你是越來越不要臉了?!?p> “還不是跟你學的?!彼据驵絿仭?p> “還知道頂嘴了。”離焰支頤,閑適的看著她。“說說吧,你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我......”司萱呼了口氣?!耙院髱熜值牡れ`恢復了,他作為掌門之子,凌霄閣肯定是要重建的,可沒有錢,怎么能建得起來嘛。”
連嫁人都是為了給連城謀取利益,離焰心里的難受不言而喻,無論天上地下,她心里始終只有一個他,不由道:“你這般為你師兄,那你師兄知道嗎,知道你為了他要去嫁給一個將死之人?”
“可不敢告訴師兄,不然他一定不會答應的。”司萱正色道:“但是錯過這次機會,我以后想要再賺那么多錢,就不可能了,所以,一定不能讓師兄知道?!?p> “呵呵?!彪x焰苦笑,只覺心中一片蒼涼,言不由衷的自言道:“很好很好?!?p> 司萱見他笑得古怪,問:“什么很好?”
“當然是你想得周全了?!彪x焰恢復如常,縱然她心里只有他一個人,自己依然會如從前那般,全她心意,護她平安,既然明知那個世子娶她有問題,那自己就要把暗害她的人揪出來?!爸星锬愠苫橹?,我可是要去討杯喜酒喝的?!?p> 司萱歪頭看他。“你不是不喝酒么?”
離焰抬手就彈在她的額頭?!斑@是客套話,聽不懂么,真是越來越笨了?!?p> “這么說,我成婚那天你愿意去?”司萱眼睛閃亮。
“不然呢?!彪x焰說道:“你師兄都不知道你要嫁人了,我再不去給你撐撐場面,那世子還以為你娘家無人了呢?!?p> “我還擔心你不想去呢?!彼据娓吲d的抱著他的胳膊?!半x焰,你真是太好了!”
“打住打住,少拍我馬屁?!彪x焰說道:“我看你是為了錢什么都不顧了,就不怕那個世子毀你清白?”
“清白值幾個錢?!彼据婧苁遣恍嫉牡溃骸皼r且,就秦謖那要死不活的樣子,還能做什么,我就等著他雙腿一蹬,繼承他的家業(yè)就好?!?p> 她真的是很笨很笨,明知那個世子什么都做不了了,也不想想為何還要娶她,離焰也更確定自己的猜測了?!澳阆氲玫故峭γ赖??!?p> 司萱吃吃笑起來?!坝袝r候想美一點兒,忽然就覺得人生樂趣都多了許多?!?p> 花零撫額,看向離焰。“你真的要去?”
離焰只道:“我?guī)讜r會說廢話?!?p> 花零道:“那我也去吧?!?p> “你也要去?”司萱吃驚。“那個妖王不是在追殺你么?”
花零失笑?!八?,我跟離焰一道,才能更安全不是。”
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司萱揶揄?!罢O,你這是賴上離焰了?”
“大樹底下好乘涼?!被阏f得是理所當然。
“有離焰這棵大樹,是得好好利用利用。”司萱說道,腦中想象他們兩個這般好看出塵的人出現(xiàn)在世子府里,自己面上就跟貼了金似的,又轉頭奉承花零一句。“花零,你也是大樹,你們倆都是大樹,在你們的蔭護下,我都看不到太陽了呢!”
這馬屁拍得,可真是不倫不類,花零汗顏,離焰卻是說道:“怎么,這晚了你還不回去?”
司萱下意識道:“等你送我呀。”
此刻,離焰難受至極,是真不想去送她,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為連城的那一顆真心,與之相比,仿似自己的心是可以隨意踐踏,也確實曾被她肆意踩在腳下,每每想起,心痛不已,卻又割舍不下,只得獨自舔舐被蹂躪得破碎不堪的心傷。
拿眼瞅了瞅花零的傷口,借花零的傷拒絕。“他受傷了,你不怕再有人來要他的命?”
“哦,對對對,你要不在他身邊,再來兩個十二地支的話,他鐵定就沒命了。”司萱連連道,又說:“那這幾天你都在他這里了?”
離焰道:“怎么?”
司萱笑著道:“我明天好來找你呀?!?p> 你明明對我無意,卻又時時撩撥我的心房,而我,卻也甘愿沉淪,離焰無奈道:“我這段時間都會在他這里。”
“嗯,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司萱高興離開,看她身影消失,離焰這才開口?!澳阋部闯瞿莻€世子有陰謀了?”
花零道:“這都看不出來,那我這妖主也是徒有虛名了?!?p> “可她自己卻不自知?!彪x焰沒去送司萱,也正是因為有話要與花零說。“今晚,你去探探那個世子府,看看到底是誰要害司萱?!?p> 花零也有此打算,自己是貓,對很多氣息都會比人更敏銳?!安挥媚阏f我也會去,一個將死之人想方設法接近司萱,婚期還定得那般倉促,必是知道修仙之人可為其續(xù)命,總歸一個凡人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除非,他背后有人出點子,不管那人是有意還是無意,我都不會讓他得逞?!?p> 離焰不置可否,在護司萱平安這件事情上,他與自己是一致的。
花零受傷雖頗重,但只是查探一個世子府,影響卻是不大,唯一的問題就是即便收斂氣息,這受傷的地方仍是會氣息外泄,很難掩蓋。
離焰當然也知道這個問題,之所以還是讓花零去,是因為花零對氣息的敏銳強過自己,他不僅只是對修行之人,妖,或者其他鬼怪的氣息敏銳,還對每個人身上不同的氣味都能輕易的辨別出來,如此,就算要害司萱的人行事謹慎斂了氣息,花零也能從中探知出與凡人的異常,能精準的把人找出來,這些是自己做不到的,所以,只有花零去才可保萬一,終歸這背后之人是誰,有多大的能耐不能確定,若自己出手,萬一讓人給逃了,或許就再也找不到了。
這些日子,總覺得有一雙手在暗中推動著,從最早的凌霄閣被屠,那時還以為當真是玄門爭斗,而司萱和連城躲避追殺,自己也一度以為是有人想置連城于死地,可后來謝家祖墳下的霜華劍,自己慢慢覺得背后攪動風云的人目標是司萱,再有百靈潭的千魂陣煉制月鉤魄一事,如果月鉤魄成功煉成,無疑對自己的克制才是最大的,是以,又感覺背后的人想對付的是自己,然而這一次,有人欲把司萱用來給那個世子續(xù)命,自己便不敢肯定了,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要對付自己還是司萱,或者說,背后之人非是一個?抑或說,是一個極度了解自己的人,知道要怎樣做,才能把自己置于死地。
腦中,不禁再度想起后釜的話?!澳銜蠡诘模咸烊氲匚叶疾粫胚^你?!?p> 只是,那時的他不過一時氣話,而且,他那樣的人,如何愿意如自己一樣舍去一身神骨?拋下族人,任其落寞?
他的執(zhí)念便是他的族人,正如自己對司萱的執(zhí)念,自己放不下司萱,他又如何放得下他的族人?興許,是自己對他太過內疚,才會想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