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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霧中的四個星期

第二十七章 步步緊逼

五里霧中的四個星期 由拳兒 12451 2022-02-02 16:02:25

  四人走過了一個空蕩蕩的地下洞廳,從洞穴的另一頭鉆了出來。

  “誒,奇怪,這個地下通道里什么也沒有么?!钡f道。

  “那我們就往前走走看?!毕痴f道。

  前方一片竹林擋住了去路。

  “這是一片竹林?!睗狙戳丝此闹埽捌渌矝]有路了,看來我們得穿過去。”

  “沒錯,根據地圖,到達水池遺跡就要經過一片竹林。”溪沙說道。

  “走吧?!惫P齡扒著竹子,領著大家進入了竹林。

  “大家小心點,這塊地有些濕,小心把腳陷進去?!惫P齡的鞋子踩在了爛泥堆里,接著停下了腳步。

  大家陸陸續(xù)續(xù)跟了上來。

  “怎么不走了?”溪沙問道。

  “你看。”筆齡指著前方的竹子,“前方的竹子十分的密集,看著不像是有路?!?p>  筆齡站在那兒猶豫。

  澗循扒開眾人:“路是人走出來的嘛,我先過?!?p>  筆齡瞅了瞅澗循,用腦袋指了指:“請便。”

  于是澗循側過身子、彎過手臂,緩緩地往前推送著身子,兩條腿一前一后跨過一段被砍斷的竹節(jié),兩只腳不敢同時離地。

  “嘿嘿嘿?!钡粗鴿狙臉幼油敌Γ皾狙珙濐澪∥〉臉幼诱娓阈??!?p>  溪沙說:“澗循哥心細、穩(wěn)重、不弄險,但是,真正到了危急時刻,他的勇猛絕不輸給筆齡大哥?!?p>  “是這樣嘛?”淡仟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是這樣的。可能你們不覺得吧,但是我能感覺得到?!毕衬靥痤^看著澗循的身影,“只不過我希望澗循哥有時候能多展露一點他的勇猛,這樣別人或許就會更理解他。”

  “我想澗循之所以在我們之中顯得斯文,是因為我在的緣故吧?!惫P齡走了過來。

  “筆齡大哥?!毕秤茡P地回應。

  筆齡站定了腳步:“溪沙,我同意你說的。這么說吧,畢竟我武功……跟你們我也就不謙虛了啊,武功還是比較高強的。所以我想澗循一定是有意識地壓制了他剛毅的一面?!?p>  “為什么呢?”淡仟有些不明白。

  “因為澗循哥不想給大家感覺他在和筆齡大哥爭鋒?!毕沉⑼α松碜?,兩手往身后一搭。

  “不錯。器欲難量,方顯男兒氣概?!惫P齡堅毅著目光,“不過,其實你注意觀察的話,有時他還是會有那么一點點較勁的?!惫P齡樂呵呵地說。

  “比方說什么時候呢?”淡仟逗樂著問。

  “比方說現在?!惫P齡兩手抱在了胸前。

  “現在?”淡仟一下子有些不明白,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啊。溪沙姐姐——”他笑瞇瞇地側過頭轉向了溪沙。

  “呵呵。”溪沙看著一個人在前方探路的澗循,在心里說著:比方說現在搶著在前面探路。

  “哎呦。”突然前面?zhèn)鱽砹藵狙慕新暋?p>  “怎么了?”大家趕緊跑了過去。

  只見澗循緊緊拉著一根竹子,又壓著一根枯竹子,險些摔倒。筆齡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澗循。澗循用反作用力把自己拉了回來,站穩(wěn)之后,又重新搖了搖那根枯萎的竹子。這根竹子枯了就完全沒有韌勁,像個失靈儀的表盤上沒有了彈簧的指針,一副空皮囊,任人擺布。

  “澗循哥你沒事吧?”溪沙和淡仟也趕到了。

  “沒事沒事。本來想用這根竹子借點力,沒想到這枯竹子不經靠?!睗狙f著又晃了晃那根活竹子,“還是這哥們靠得住?!痹捯粑绰洌钪褡尤~子間的積水被震落到了澗循的頭上。

  溪沙看著被積水弄濕的澗循,笑著說:“哈哈。你這竹子朋友不經夸呀,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吶?!薄?p>  澗循忙亂地梳理著被水弄濕的頭發(fā),卻突然發(fā)現了什么——

  “等一下,這里有古怪?!彼f道。

  “怎么了?澗循哥?”溪沙疑惑地問。

  “筆齡、溪沙,你們沒發(fā)現這竹林有什么古怪嗎?”澗循仔細打量著四周的一景一物。

  “這……一下子沒有。”筆齡看著周圍。

  “我看看……”溪沙環(huán)顧四周。

  “淡仟呢?你觀察仔細,有沒有發(fā)現什么?”澗循的眼睛掃射著四周,向身后的淡仟傳著話。

  “你要是這么問的話,我覺得這整片竹林,至少是我們視線范圍內的竹林,只有你剛才壓到的那根竹子是枯的。只有這唯一一根?!钡奂司瘛?p>  溪沙一下子調起了眼神,盯著那根枯竹。

  “你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是。”筆齡也向著這竹子靠攏。他盯著枯竹看了看,瞬間捏緊了拳頭,轉身警戒,“澗循、溪沙、淡仟,大家這樣,你們趕緊看看能不能從這根枯竹身上發(fā)現什么,我來守著這里。”

  “好!誒,你們看,這里的土的顏色,很新鮮?!睗狙紫律碜?,“被人刨過?!?p>  說著,他撿了一塊瓦片刨著松軟的土層。

  “看,這里有一塊尼龍布!”溪沙低聲呼喊。

  澗循看了看,繼續(xù)用力刨。

  “澗循,我來幫你?!毕痴f著,蹲下身子伸出雙手刨著。

  “小心傷到手!”澗循提醒著。

  很快,那塊尼龍布現形了。

  “是一個蛇皮袋!”澗循有些激動,“我把它拖出來!”澗循使著勁,左右晃動著,用力一拉。

  蛇皮袋被拉了出來,連帶著拔出來幾塊碎土。

  “看看里面有什么!”

  澗循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了袋子,拿出來了幾個信封。

  “這個……是和朱鹮女士給我們的一樣的信封。”

  幾人相視了一會兒。

  “看來,我們是往旋渦里越走越深了。”澗循說道。

  “你害怕嘛?澗循?”淡仟的心砰砰直跳。

  “害怕?不。開弓沒有回頭箭,我是越來越好奇了。來,我們拆開這些信封看看?!?p>  澗循把所有的信封拆了出來。里面放著一些照片。

  這時,一道金光在他們頭上閃過。筆齡扭頭一看,一幢別墅的窗口一個人正拿著望遠鏡看著這里。

  筆齡轉過身去,往前走了一步,別墅里的人放下了窗簾。

  筆齡趕緊說道:“澗循,溪沙,淡仟,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把這些照片翻拍下來,然后把蛇皮袋和信埋回去。撤?!?p>  澗循看著筆齡愣了一會兒,筆齡接著解釋說:“別墅那里有人正看著這里?!?p>  “哦哦?!睗狙B忙拿出手機翻拍照片。

  澗循等人走后不久,一雙鞋子在竹林里的泥地上踩下了一個腳印。他的主人蹲下來拉出了那個蛇皮袋。看著信封里十五年前的資料,那人手在發(fā)抖,心在發(fā)跳。他撕碎了這些東西,握在手里,一陣風吹來,紙屑都消失在了空氣里。隨后,他站了起來,拔出了腰間的匕首轉著,光反射在他的額頭,他又摸了摸手槍。他想:也許,某個人的末日就要到了。

  四人走出了竹林,來到了一個公園內,公園里矮樹叢叢,鮮花朵朵。接下來他們要在這這里找到那座矮屋。

  筆齡在前頭走走停停。

  “怎么了?筆齡?”澗循問道。

  “阿,沒事。這樣,你走前面,我來殿后?!惫P齡說道。

  “哦,好。”澗循走到了前面。

  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他心想。

  筆齡走到了隊伍的最后面,不時地側過身子觀察。

  為什么?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筆齡暗忖。

  筆齡快步走著,他猛地一回頭,只見樹叢間趴下去一個身影,扒下來的樹枝彈了回去。

  筆齡想上前查看個究竟,突然一顆石子扔在了他腳邊,他順著石子望去,一個人正背對著他。他朝那人走去,只見那人側過身子,拿著一根掃帚,緩緩地掃著落葉。

  筆齡開口問道:“石子是你扔的嗎?”

  那人看著筆齡,咿咿呀呀地打著手勢。

  啞巴?筆齡暗自心想。他疑惑地看了那人幾眼,又轉身朝樹叢走去。樹叢里早已不見了人影。

  看來這里暗哨重重。

  算了,先別管他了,找到水池遺跡要緊。筆齡心想。

  “大家快來看,這里有個院子!應該就是矮屋!”溪沙招呼著大家。

  只見眼前有一座矮屋,院子的矮墻還不及一人高,踮起腳來可以直接探到里面。墻體是一扇扇鏤空的瓦片網格,像是制作藍田玉提取走了整塊玉料,又在留下的空穴里點綴上了圖案:

  半圓形瓦片肩并肩搭起人梯;

  兩片瓦相擁而合是梅花瓣;

  背靠背好像水波浪涌;

  方方圓圓錢幣一串。

  還有一組圖案像斜掛的窗簾褶子,似乎遮掩了幕后的什么東西。

  澗循拿出了地圖,比劃著剛才走過的軌跡:“沒錯!矮屋到了!”

  “走,咱們進去瞧瞧?!钡f道。

  “誒,筆齡大哥呢?”溪沙問道。

  筆齡小跑著跟了上來:“我來了,在這兒?!?p>  “好,人齊了,咱們走?!睗狙粨]手。

  四人推開了小院的木門,沿著坑坑洼洼的石板路走進院子。腳下的水凼映照著幾人的影子,一個靴子踩過,就隨著積水一道不見了。兩旁是叢雜的草坪,幾棵活化石水杉間或植落在其中,應該沒有千年那么久。一串串樹上滴下的水珠刨著泥坑,坑挖成了,水也積滿了。散亂的委草、橫秋的落葉,多處已化成爛泥,匯聚到了水杉樹下。只是不知道,爛泥和杉木,究竟是誰捆住了誰?

  吱呀呀——小院石路盡頭的矮屋門被推開了。

  這里陳列著的是夫昭帝國的特產。

  “這種刀原來是夫昭帝國的產的?!惫P齡抬頭看著墻上的介紹。

  “有什么發(fā)現?”澗循走了過來。

  “哦,沒什么,只是在北極狐副總長的辦公室里也見過這種刀?!惫P齡說。

  “有人!”澗循聽見了矮屋外有動靜。

  “注意隱蔽!”筆齡說道。

  四人紛紛躲到了窗沿下。筆齡探出頭來,看著屋外。

  “哪方面的?”澗循小聲地問道。

  “好像是南方隊員,不,不對,是中研局,不,好像穿兩方面衣服的人都有!”筆齡左右探著腦袋。

  “不好,看來是有一方混穿了對方的衣服,大概是準備混入另一方的隊伍里?!睗狙f道。

  “他們往這邊來了!”筆齡很焦急。

  “筆齡、溪沙、淡仟,我們從后門走?!睗狙辜钡睾爸?。

  四人紛紛退了出去。

  他們繞過圍廊,進入后院。屋檐下,水流順著瓦片滴著,為了躲避,筆齡一腳踩入了旁邊的泥地里?!斑@里泥可真多。大家小心,繞著點走?!惫P齡拔出腳看了看地面,繼續(xù)向前探路,其他人也緊跟著。幾人快速跑過屋后的便道,途經一塊曠地,樸樹刷了白漆,一棵棵不規(guī)則地種著,土地勻實,像剛剛被平整過。

  “誒誒誒,等一下?!钡凶×舜蠹?。

  “怎么了?”筆齡回過頭。

  “我鞋帶散了?!钡紫铝松碜?。

  “那快系啊?!惫P齡喊著。

  這時后方露出了一個人的側影。

  “不好,那邊的人發(fā)現我們了!快走!”筆齡揮著手。

  “哦哦?!钡活欉€沒系好的鞋帶,起身走了。

  “銀杏老弟,剛才我好像聽見那里有動靜?!?p>  “你確定么?藪貓兄?!?p>  “應該是?!?p>  “那過去看看?!?p>  兩人走上了前。

  “藪貓老兄,你說的沒錯???,這個泥坑,明顯被人踩過,剛才確實有人來過這里?!?p>  “看這鞋印的花紋不是我們的人。你要不要報告給珙桐?”

  “暫時不用。別忘了我們的任務?!?p>  澗循等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著。他們翻過一座小橋,看見一個便利店。

  “等等,等等?!钡f道,“他們好像沒有追來,我得系鞋帶了?!?p>  澗循拿出了地圖:“系吧,系吧,也到便利店了,咱們穿過它就能到水池遺跡?!?p>  溪沙拿出了一瓶水往嘴里倒著,咕噥著說:“壓壓驚,壓壓驚?!?p>  筆齡拿出望遠鏡看著矮屋方向:“那撥人好像在矮屋那邊駐扎下來了。”

  “駐扎下來才好,省得追得我們滿堂跑?!睗狙f著。

  “淡仟,鞋帶系好沒?”筆齡問道。

  淡仟使勁一抽:“好了?!?p>  “走,去便利店了?!惫P齡說道。

  四人走到了便利店門口,按下了門上的按鈕,鋼化玻璃門咔的一聲彈開了鎖,像一位講解員引導著小火車彎入了里面的世界。

  便利店雪白的墻壁像愛斯基摩人的小屋,歡快的《鈴兒響叮當》樂曲聲在屋子里環(huán)繞。貨架則上擺滿了一袋袋孩子愛吃的零食,一款零食一組:清脆的薯片惺忪地躺成一堆,柔軟的棉花糖歡喜地擠在一起,海馬形狀的巧克力暗暗傳送著秋波。五顏六色的,十分好看。

  “哇——簡直來到了童話世界啊。”溪沙說著,“特別是這個背景音樂《鈴兒響叮當》,好有愛喔?!?p>  “誒,大家快看,那邊的柜子里有一套人偶!”淡仟指著。

  “真的誒?!毕痴f道。

  只見流線型的架子上,一個個玩具人偶配合著音樂,沿著軌道活動,手中的托盤放著蛋糕、果凍、瓜子、蜜餞,想要哪個,就可以等人偶轉過來的時候自己取,取完了,底部的貨倉會通過中空的人偶自動補貨。

  “這個展柜真是挺有意思的?!毕痴f道。

  澗循看了看表:“行了,咱們趕緊走吧,得快點趕到水池遺跡那里?!?p>  “行??磯蛄?,走了?!钡f道。

  四人穿過便利店,從后門走了出來。

  他們一出門,只見一個年輕人在健身器材上坐著。那人看見澗循他們走過,趕緊拉起了器械。澗循盯著他,那人像沒有看見似的,一直平視著自己的前方。

  有些可疑啊。澗循心想。不過還是找到水池遺跡要緊。也應該就在附近了。

  他拿出地圖看了看,說道:“誒,你們看,水池遺跡就在那里。我們到了。”

  “水池遺跡”四個行書大字刻在石頭上。

  大家趕了過去??蛇@時候,水池遺跡的入口處傳來了大喇叭的廣播聲:“前方禁止通行。前方禁止通行?!?p>  筆齡等人走向前觀望著,只見兩個路障擋在中間,空檔處用鐵絲網纏著,背后就是水池遺跡。

  “什么人放在這里的?真是礙事?!睗狙f道。

  “我來看看?!毕辰舆^了澗循手中的地圖,“這里不能過的話,應該還有一條路能通往水池遺跡?!?p>  澗循和溪沙一起拉著地圖:“看來只有繞路了?!?p>  “我們走!”筆齡說著。

  澗循等人離開后,大喇叭關閉了。健身器材上的人報告了珙桐將軍:“將軍,已經阻止他們靠近水池遺跡?!?p>  “好?!辩钔④娀貜偷?。

  夕陽西下,照耀得湖面上的橋洞里金光燦燦,波紋在石壁上蕩漾,一片暖洋洋。

  “這另一條路繞得有些遠啊。我覺得我們可以找個地方休息,順便看看竹林里那個蛇皮袋里的東西了?!睗狙f道。

  “好的啊?!惫P齡表示贊同。

  眾人走到了湖邊,拿出了手機里留下的照片。

  照片里是幾張會議簽到表和會議照片。

  “這是十五年前的會議。時間剛好就是今天的日期附近?!睗狙弥粡垥h簽到表說。

  筆齡湊過來看了看:“8月29日至31日?!?p>  “這些是北極狐副總長主持開展中研局五處安全生產培訓的照片?!钡材弥粡垥h簽到表。

  “這簽到表一共有幾張?”筆齡在一堆照片里捋著。

  “三張??磥頃h一共開了三天?!毕秤殖槌隽艘粡?。

  “北極狐副總長工作應該很繁忙?!惫P齡說道。

  “為什么?”澗循抬頭問道。

  “你看每張簽到表簽字他都是在最后一個,說明他每次都是等其他人到齊了他才到?!惫P齡依次點著三張照片。

  是有點奇怪。澗循暗自心想?!斑@里會不會有名堂?”他說道。

  “我們再仔細瞧瞧。”溪沙、淡仟、澗循把照片放到了一起。

  大家仔細比對著每一個簽名。

  “不好,這些簽到表是假的。你們看,三天的會議,所有人的簽字順序都是一樣的?!睗狙舐暫傲顺鰜??!?p>  “怎么會這樣。看筆跡不像是復印的呀?!毕痴f道,“會不會是巧合?”

  “哪有這么巧?!睗狙f道。

  “我覺得澗循說得對,這些簽到表應該是后補的?!惫P齡表示贊同。

  “那這些會議照片又是怎么回事?每個人的位置可都不一樣啊?!钡e起了照片說道。

  “咱們核對一下?!睗狙尨蠹野褧h照片放到一起。

  “這三張照片的桌上有上渚帝國國旗。位置好像沒有移動?!睗狙兴l(fā)現。

  “這不能說明什么,國旗的位置一般人家也不會移動?!惫P齡說道。

  “那咱們再看看別的。比如……垃圾桶里的垃圾增加了嗎?”澗循緊縮眉頭接著問道。

  “這個……沒有!三天的垃圾桶都是一樣的垃圾!”淡仟叫了出來。

  “這有點可疑了??!”筆齡和大伙兒相互看了看。

  “空調遙控板位置動了嗎?”溪沙也發(fā)現了一點。

  “沒動!三天的會議空調遙控板都在一個位置?!钡暗?。

  “這個么,倒也不好說。想來8月底了本來也不大用空調?!睗狙ブ^。

  “那飲用水呢?飲水機里的水少沒少?”溪沙接著問道。

  “水面沒有下降,水沒有減少!”淡仟又喊道。

  “這個有些可疑,他們不喝水的嗎?”筆齡思考著。

  “誒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這三天會議的日期是8月29日至31日,你們不覺得跟另外有一個日期高度重合嗎?”澗循砸了一下拳頭。

  “你說的是?”溪沙疑惑地看著澗循。

  “就是前天我們去找草菇先生的日子。我們去找草菇先生是在8月31日。而草菇先生說過,那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睗狙f道。

  “你在懷疑……”溪沙看著澗循。

  “我懷疑8月31日就是白鰭豚的祭日,而北極狐副總長與白鰭豚的死有密切的關系?!睗狙瓟S地有聲地說道。

  “嗯。我也覺得這個北極狐副總長幾次想致我們于死地,不像是我們帝國的高級管理人員?!钡f道。

  “所以十五年前他偽造了會議記錄,其實利用開會的時間做了別的事?!睗狙f道。

  大家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但是有一點,澗循?!惫P齡說道。

  “什么?”澗循喝了一口水。

  “這些會議記錄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我們可是從泥土里刨出來的?!?p>  “這個……”澗循看著筆齡。

  “會議記錄應該在檔案室里,怎么可能會在這龍吸水廠址里?”筆齡接著說。

  “你是說云豹?”溪沙問道。

  “不錯,檔案室現在是他在管理了?!惫P齡說道。

  “云豹的身份確實可疑……難道他真的是雙面間諜?”澗循若有所思。

  “還有,這樣冒牌的會議記錄是怎么審查過關的?”淡仟開了口。

  “這個怕是當年就沒有認真核查過。”澗循說道。

  天色不早了。

  澗循看了看手表:“各位,根據現在的情況,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個選擇,第一、知難而退,回睫谷觀園等消息;第二、再搏一把,繼續(xù)前往水池遺跡?!?p>  “我覺得應當繼續(xù)前進,現在云豹的身份可疑,我們應當充分收集證據,然后交給珙桐將軍?!钡f道。

  “喲,淡仟,這回膽子大了啊,頭一個發(fā)表意見嘛?!睗狙Φ?。

  “這么大的事真到了關鍵時刻,膽子不大也大了。”淡仟也笑道。

  “好。既然淡仟都這么說了,我們更沒有理由退縮了?!毕痴玖似饋?。

  筆齡也不住地點頭。

  四人繼續(xù)沿著地圖,尋找水池遺跡。

  大伙兒沿著方磚鋪成的便道走著,經過一棵地錢樹。地錢樹暴出在土層淺表的根系恰似一只雞爪,穩(wěn)穩(wěn)地扎入深耕多年的土地。一抬頭,樹皮常年的背陰面長滿了溝溝壑壑的苔蘚,淡仟被震得不自覺后退了半步。他不禁捏了把汗,又調整了下呼吸,計算著每一步的落點,向前走去。接著出現的,是樹干上修剪下后留下的根節(jié),傷口已經重新長好,殘垣斷枝也已化為肥料,但樹皮上扭斷了正常生長的紋路,依舊隨凜凜秋風而立,永久警醒著路人。淡仟邁出去的腳步,又慢了下來,但又想了想,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自我陶醉點什么吶!”澗循看著淡仟一個人沉醉在自己的表情里,上去準備捉弄他一下,“想你心上人吶?還是想你家里的鈔票吶?”

  “瞎說什么呢。我在思考人生。”淡仟擺了擺手。

  “喔喔,人生。人生嘛,就像這棵樹的樹干一樣,你看,雖然有這么大的一個樹洞,可能是蟲蛀的,要不就是火燒的,但現在不都修補好了?”澗循指著地錢樹邊上的一棵槐樹。

  那棵槐樹的樹干用水泥封過。

  “是的吶?!惫P齡也走了過來瞧了瞧,“這棵槐樹經歷了這樣的風霜,但是依然活在這里,而且反而因為它獨特的傷痕,有了特別的魅力?!?p>  筆齡又仔細摸了摸樹皮:“還長出了木耳?!?p>  “木耳——槐耳?”溪沙的馬尾辮擺動了一下,“這里有槐耳?”

  “怎么了,溪沙?槐樹上是會生長木耳的呀?”澗循走到了溪沙的身旁。

  “我知道。只是野生槐耳非常少見,而它這里孤零零的一棵,也不像是在搞人工培育?!毕乘坪跎窠浻行┚o張。

  “可能是這龍吸水舊址現在改建成遺址保護區(qū)了,環(huán)境比較優(yōu)良吧?!睗狙鹆讼车氖?。

  她的手心有些發(fā)涼。

  溪沙是不是思想包袱過重,反應有些過度了。澗循心想。

  “那遺址保護區(qū)游客這么多,這槐耳能保存得這么完好?澗循哥,破壞,只要一個游客就夠了,只要有一個,這槐耳就不存在了?!?p>  筆齡在邊上一直聽著,走上前看了看——這幾片槐耳保存得真的很完好。

  “澗循哥,聽說過一個故事嗎?一群小朋友看見路邊有棵李子樹,掛滿了果實,大家都上去采,可有一個小孩卻不動。人家問他為什么不去,他說這棵李子樹就長在公路邊,沒有主人,如果它的果實很好吃,肯定早就被人采光了。結果剛摘下李子的小孩嘗了一口,李子真的是澀的?!毕惩鴿狙?,“所以這些槐耳一定不尋常?!?p>  “那……溪沙,我去看看吧。你往后退?!睗狙畔铝讼车氖?。

  溪沙往邊上稍微挪了兩步。

  筆齡跟走過來的澗循相互點了一下頭,上前仔細地查看。

  “這手感不像是生物啊?!惫P齡像第一次看見哥哥家小侄子似地碰了碰。

  “這溫度好像也不太對勁啊?!睗狙裢硕恍莸睦现嗅t(yī)似地把脈了好幾秒。

  “這玩意兒是真菌界的老兄嗎?”他倆敲了敲這幾朵碩大的槐耳。

  叮叮,木耳帶著回聲。

  “金屬!”四人異口同聲地喊著。

  淡仟跑了過來:“往下按!”

  筆齡和澗循看了看淡仟,點了點頭,往下按,卻按不下去。

  這又是為什么……筆齡心想著。

  “我覺得應該是要往上?!睗狙坪跣睦镉钟辛艘粡堊V。

  “是的,就應該是往上。閘刀式開關就應該是往上推是開,往下拉是關,因為要防止閘刀意外松落合閘觸電?!惫P齡也有了答案。

  兩人一起往上推動了槐耳——咔,地上緩緩地生長出了一顆野草,逼得澗循和筆齡倒退了幾步。

  這株野草一直長到了齊膝蓋高。

  這時,大家發(fā)現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老伯,他正在籬笆田里揮著鋤頭,一招一式都很標準,然而,仔細一看,籬笆田里的土早已經翻了個遍,他是在翻過的土上接著翻。

  這個舉動讓筆齡覺得很可疑。

  他想走上前試探一下。

  可是澗循看著翻土的老伯產生了聯想,翻土……除草……難道是要拔掉這根野草?澗循心想。

  于是,他走上前,用盡力氣拔掉了這根野草,只見機關啟動了——長著槐耳的樹連根帶泥倒伏了下來,轟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這聲響驚得筆齡停下了腳步,他和溪沙、淡仟走上前一看——一張芯片端坐在土坑里。

  幾人小心翼翼地拾起芯片。

  筆齡又回頭看那位老伯——他卻已經消失了。

  澗循和筆齡相互看了看:“這塊芯片一定有用,咱們收好了?!?p>  “嗯嗯?!惫P齡點了點頭。

  澗循把芯片放到了口袋里,和伙計們繼續(xù)踏上前往水池遺跡的路。

  剛走沒幾步路,兩個青年與他們擦肩而過,一個撓著頭說:“水池遺跡那里的地下入口怎么找不到?”

  另一個皺著眉說:“也許有什么機關吧?!?p>  兩人攤了攤手,走遠了。

  澗循他們回頭看了看兩個青年,想了想,繼續(xù)自己的腳步。

  然而,他們離開后不久,一個身影也跟到了倒伏的槐樹前。他深吸一口氣,而后尾隨了上來。

  這時蒼龍總長的耳機里傳來了消息:“青年們已經拿到了芯片?!?p>  蒼龍總長傳達了指令:好。借助這些青年,把螞蟥引出來。另外密切監(jiān)視各方動態(tài),尤其是螞蟥。

  天色暗了下來,龍吸水湖邊生著巨大的篝火,柴火噼噼啪啪地燃燒著。水杉和銀杏帶著人緊緊地盯著水池遺跡。水杉不時地用夜視鏡偵察那里的動靜,銀杏隔三差五地查看著監(jiān)視顯示屏有沒有報警。

  南方隊的控制室里,幾名年輕干事緊緊盯著屏幕,維持著后臺數據的運行。

  最先出現在水池遺跡的,是澗循等人。

  “到了,根據地圖,這里就是水池遺跡了?!睗狙掌鹆说貓D。

  “可是這里沒有什么水池嘛?!毕吃尞惖卣f,“會不會是搞錯了?!?p>  “你們快來看,這里有一個控制臺,上面有一個方形的缺口?!钡泻糁?。

  “也許是剛才的芯片?!惫P齡提醒著。

  澗循拿出了芯片,放到了缺口上。

  兩者的邊沿剛好吻合。

  “轟隆隆——”地面震動了,草皮向兩邊打開,一個狼藉的臭水池出現在了眼前。

  “看,這不就是水池遺跡嗎?”澗循說道。

  只見水池里水葫蘆尸橫遍野,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致命的空襲。它們踩踏著胳膊和腿,向圩塘腌臜的排污口爬去,仿佛那個就是逃生的出口。胸腹部相互撕扯,傷口擠壓著,涂抹的妝容全部磨損,卻被輕輕一陣咳嗽,就撥回了原地。

  輸電線架空在水池上方,在水池里映出一道道影子。

  “剛才你們有沒有聽到,從我們身邊走過的兩個人說這里有個地下入口?”澗循說道。

  “聽到了?!惫P齡說道。

  “這兒?”溪沙疑惑地指著水池。

  水池里的枯枝敗葉和水面映照的電線影子像喝醉了酒的賭鬼,隨著水面波紋的晃動勾肩搭背,仿佛嘲笑著四人來錯了地方。

  “應該就是這里。特地搞了這么隱蔽的一個機關,難道是故弄玄虛不成?”筆齡雙手叉腰、心有不甘,緊緊地盯著臭水池。

  澗循抄起一根竹竿,往池里的水葫蘆里頭撩,一股深黑的濁液冒了上來。

  “呣,臭死了?!毕侈D過身子捂著鼻子,

  澗循停下了竹竿的攪動,把竿子擱在堤岸上,注視著水池。

  一時半會兒大家都沒有主意。

  “呃,這個,打擾一下啊?!钡氪蚱七@個僵局,又見了這攤死水心里有些發(fā)緊,他說道,“澗循,筆齡,你看我們三個誰先下去看看???”淡仟站在幾米遠的地方搓著手。

  筆齡向前邁出了一步腳,突然看見澗循在擼袖子,他也就收回了腳步。

  臭水池里像潛伏著一條暗蛟,吐上來一串氣泡,這個池子真的可以這樣直接跳下去嗎?

  臭水、氣泡……腐爛、發(fā)酵?

  這時的澗循已經蹬掉了鞋子,脫掉了襪子,卷起了褲管,走到了池邊。

  溪沙心里一直在打鼓。不好!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大聲呼喊:“澗循哥!不要!”說著立馬沖了上去,把澗循抱了下來。

  “怎么了?”澗循剛要往前掙,卻被溪沙抱住了腰,回身看著細思極恐的溪沙。

  溪沙死死地抱著澗循:”澗循哥,不要……好險,就差一點點……”她指著水池,“你看——”

  只見又一串氣泡咕咕地翻了上來,像奠柏伸展了美麗的枝條,招攬著顧客。

  澗循驚恐地看了看溪沙,倒吸一口涼氣,“沼氣!好險,這要是跳下去,搞不好就沼氣中毒交待了?!睗狙衷诎l(fā)抖,手心也是冰涼,趕緊一把把溪沙摟在了懷里,靜靜地耳語著:“溪沙,謝謝你?!?p>  她揚起了嘴角笑著,輕輕地靠著澗循說:“澗循哥,我們之間,別用‘謝’這個字。我……”

  溪沙剛要說什么,看見了筆齡和淡仟,就拉了拉澗循:“我們過來點吧,這個池子的味道實在是有點沖啊?!?p>  “嗯?!睗狙戳丝此?,點了點頭。

  一轉眼間,沼氣淤積的池水又恢復了平靜。

  “那話說回來,到底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溪沙看向澗循。

  “把水排干凈,要么就找一套防護裝備?!睗狙谙胫k法。

  偌大的水池,難不成幾人要一勺一勺地把水舀干?

  “誒,你有沒有發(fā)現這水池里的水葫蘆只漂在一個固定的三角區(qū)里?”淡仟指著水池,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看見了,那是用線攔出來的。可能是不想讓它們亂漂吧。”澗循邊穿鞋子邊說。

  “線?什么線?哪里有線?”淡仟張望著。

  “就是水葫蘆群的邊界那里啊,跟河水一劈兩的地方。沒瞧見嗎?”澗循說著。

  “沒有啊?”淡仟瞇著眼睛。

  “淡仟啊,你該不會是近視眼了吧。”筆齡走了過來。

  “有、有可能吧,可能最近太累了吧。”淡仟說道。

  “你看不見線的話,那個河樁你看得見吧?就是稍微露出水面一點的那根木棒?”筆齡指著。

  “哪里啊?”淡仟把手遮在眼睛上方。

  “嘿呦,真是費勁,就是那里??!”筆齡指著前方偏左45度的地方。

  淡仟順著筆齡指著的方向看去:“沒有啊。”

  “我的天吶,就是前面,一叢最茂密的水葫蘆前面吶?!惫P齡干著急地側了側肩膀。

  “我是看著最茂密的水葫蘆那里啊?!钡X得現在筆齡一定把自己當傻子。

  “你看岔了吧,是淺綠色的那叢?!惫P齡有些無可奈何。

  “淺綠?你說的哪個算淺綠啊?我還覺得像深綠呢。”淡仟就是找不著那根河樁。

  “澗循,交給你了。我沒轍了。”筆齡擺了擺手,掉頭走開了。

  “呵呵?!睗狙α诵Γ暗阌袥]有看見池塘里有一群枯葉和爛掉的水葫蘆殘片聚成了一條窄帶?”

  “這個倒是看見了?!钡c了點頭。

  “它們會聚在一起就是因為那里有一條線攔在那里。然后你順著這條窄帶,它和水葫蘆**界的地方有一個直角,那里……”

  “喔我瞧見了,瞧見了!”淡仟像被點破了機關盒,“唉呦,就露出水面短短的一截嘛,怪不得剛才沒瞧見?!?p>  澗循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誒?!彼蛄藗€響指,“對了各位,我突然有一個想法。”

  “又有什么歪點子了啊?”筆齡說道。

  “呵呵,你們不覺得這個池塘像一個浴缸嗎?”澗循說道。

  “浴缸?”淡仟看著水池。

  “對,我覺得,如果我們過去把那根河樁拔掉,整個池塘的臭水就會像地漏被打開那樣,流進下水道排掉?!睗狙瓝]了揮拳。

  “真想得出來?!钡f道。

  “那要不試試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死馬當活馬醫(yī)嘍?!睗狙f道。

  “那也得想辦法過去啊,再說一個人拔得掉那根樁子嗎?就算有船能過去,樁子要是緊點,我們站在船上,船就被拉過去了?!钡X得行不通。

  “這個不用怕,我看這附近長了許多藤條,可以砍下來當繩子用。我們只要過去一個人,把藤條拴在河樁上,那就可以一起在岸上拉了?!睗狙f道,“誒,快看,不光有藤條,還有一個古時候的洗澡桶”。

  大伙兒走近看了看。

  “不,桶里有座位,這是一個菱桶!太好了,各位,我劃菱桶過去。”澗循躍躍欲試。

  “澗循,行嗎?劃不好可是要翻的?!毕程嵝阎?。

  “這個我倒是沒有劃過。那筆齡,你有沒有劃菱桶的經驗?”澗循問道。

  筆齡搖了搖頭。

  “淡仟呢?”澗循又問道。

  “我也不會,不過我可以學?!钡f道。

  澗循擺了擺手:”那還是我來吧。既然大家風險都一樣,那還是我上?!?p>  他說著就去搬菱桶。

  澗循走到桶前,一手抓住邊沿,一手托住桶底,使勁一抬,只覺得這桶好輕,于是轉過頭一看,是筆齡在桶的另一邊朝他點了點頭:“兄弟,咱們一起扛?!?p>  “欸!”澗循扛著桶笑著。

  菱桶下水了,澗循準備坐進去。溪沙上來拉住澗循的手,對他說:“小心點,不行就趕緊上來?!?p>  “嗯?!毕车挠沂织B著澗循的右手,澗循又搭上了左手,用力握了握:“放心?!?p>  淡仟跑了過來,捧著用手斧剛砍下來的藤條:“澗循,這些夠長了吧?!?p>  澗循看了看,向淡仟豎了個大拇指:“夠了。等我先坐進菱桶里面?!?p>  于是他小心地跨進菱桶,心里一陣緊張,腳剛一吃上分量,菱桶就遽地往下沒,還好很快就停住了。澗循如釋重負地拍了拍胸口。

  “來,淡仟,藤條!”他說道。

  “給!”淡仟把藤條放到了澗循的身旁,又把藤條的尾巴捋到了桶上。

  “還有手套,澗循?!钡D身又遞過了手套。

  “你哪兒搞來的啊?”澗循驚訝地笑著。

  “之前的那個沒人的小屋里?!钡靡獾匦χ?。

  “好?!睗狙舆^手套,向大家看了一眼,他微微俯下身子,左右手盡量控制著相同的頻率,分別從兩邊向后撥著水。菱桶也隨著澗循重心的改變向前形成一個傾角,破浪而行。

  “澗循哥小心,千萬別翻掉。小心、小心?!毕吃谛睦锇蛋档仄矶\。

  菱桶靠到了河樁邊上,澗循暫時松了口氣。他低了低頭,拿出了藤條。

  “澗循哥——綁樁子的時候注意平衡——”溪沙在岸邊呼喊。

  “知道了——”澗循回應著。他把藤條繞過河樁,套出一個小圈,又把藤條頭穿過小圈,再繞過河樁,鉆過繩尾,回穿過之前的小圈和剛剛形成的外圈,使勁一抽,打出了一個稱人結——這讓藤條和木河樁毛糙的表皮死死地拴在了一起。接著,他平衡著晃晃悠悠的木菱桶,小心翼翼地調轉方向,準備往回劃。

  “誒誒,小心!藤條!”溪沙在岸上呼喊。

  剛劃沒多遠的澗循回頭一看,藤條在自己這頭沒固定,直直地就往水里退。他趕緊翻手抓住藤條,菱桶一陣劇烈晃動,污水也灌了進來,差一點就要翻。

  澗循立刻保持鎮(zhèn)定,水只進來了一點點。

  “還好、還好,嚇死我了?!卑渡系南硴嶂乜?。

  澗循收起被污水浸濕了的藤條,想了想:有什么好辦法呢?

  他掂了掂藤條,有了!只見澗循抓起藤條往岸邊一拋,藤蔓就浮在了水上,隨后他又把菱桶一點一點劃了回來,把藤條拉到了岸上。

  “好嘞,辛苦辛苦,接下來我們一起?!惫P齡說道。

  四人像拔河似地一起用力,拔掉了插在水池中間的木棍。水池里的水像浴缸拔掉了塞子似地,緩緩下沉。

  一個地下通道的入口顯現了出來。

  “奇妙,奇妙,這個機關真的被我們打開了?!贝蠹叶伎粗鴿狙?。

  澗循不說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蒼龍總長在車里收聽著廣播,竊聽器那一頭清晰地傳來澗循等人的聲音。他拿起步話機說道:“北極狐副總長,幾個小鬼好像打開了機關,你趕緊去看看?!?p>  “是?!北睒O狐副總長的聲音很低沉。他來回地走著,舌頭舔了一下嘴唇,猶豫再三,還是趕往了澗循他們所在的地下室。

  在另一邊,珙桐將軍也正監(jiān)聽著各方的動態(tài),心臟一陣發(fā)跳:“幾個小鬼居然打開了水池的機關?怎么辦,萬一被螞蟥發(fā)現,他們會有危險的。珙桐將軍拿起了步話機:“菟絲子,澗循他們進了地下檔案室,你還是去保護他們要緊?!?p>  “收到?!笔且粋€神秘男人的聲音。

  珙桐將軍的指揮所內,最高指揮官也是戰(zhàn)斗力量,指揮所門口看不到一個放哨的隊員,所有可調動的人力都集中在老屋內做最后的部署。門口懸掛的一盞孤燈自殘著臟腑,在夜色中掩護出一塊落腳點,它昏黃的微光架著酸痛的胳膊,勉力支撐著滿城壓境的黑暗。

  墻角堆放著擦拭過的武器,一會兒大戰(zhàn)打響,它們將卷入生死決斗。木窗的影子投射到了一把巴雷特M82A1的上方,好像一個推門探風的敵人已經被埋伏在墻角的隊員悄悄鎖定。

  老屋內的戰(zhàn)斗部署,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每一個桌子前都點著一支蠟燭,隨時準備吹滅。三五支蠟燭照不亮整個館舍,因為擔憂燈火通明會招致敵人的炮火,還怕會麻醉了隊伍的神經。

  “云豹,你按計劃,到放書的大廳埋伏,其他人,封鎖龍吸水廠的出入口,決不能讓螞蟥逃掉……”

  “是!”

  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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