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 分離
第二天,8月13日一早,筆齡一個人來到了昨天遭遇事故的消防通道口。
這是在守株待兔嗎?到底誰才是兔子呢?
他不停地看表,向四周張望,人不禁緊張了起來。
這時,有兩個人走了過來:“你是筆齡對吧。”
筆齡心跳一陣加快,暗忖:終于來了。
“是的?!彼砹艘幌骂I(lǐng)子和衣袖,咳嗽了兩聲,微笑地抬起頭。
“我們老板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蹦莾扇恕岸Y貌”地邀請道。
“你們老板是誰?”筆齡試探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兩人做了邀請的手勢。
筆齡把手伸進了口袋想拿手機,想了想又把手拿了出來。
還是找個機會偷偷地聯(lián)絡(luò)大伙兒吧。筆齡想。
他坐上了兩人的加長版轎車。
轎車一路平穩(wěn)地行駛,來到了一幢大樓門口。中研局三個鎏金大字赫然醒目。
“看來真的是中研局的人設(shè)的局?!惫P齡心想。他悄悄摸出了手機,準備告知同伴們這一消息。
沒有信號。
“壞了”筆齡暗暗砸了下大腿,“之前龍虎山里的中研局也是沒有信號的?!?p> 現(xiàn)在只有見招拆招了。
轎車平穩(wěn)地停在了地下車庫,車上一人下車幫筆齡拉開了車門。
“這么友好。”筆齡暗自心想。
他在兩人的引領(lǐng)下坐上了電梯。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老板是誰了吧?”筆齡問道。他希望是蒼龍總長,總覺得蒼龍總長不是壞人。
“馬上你就知道了?!币蝗苏f道。
電梯到了,兩人走出電梯,回身幫筆齡擋住電梯門。筆齡走上了地毯,心想:禮數(shù)很周到嘛。
他瞄了一眼樓層指引牌,總長室不在這一層。
那會是……
兩人指引著筆齡向前,來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
大門打開了。屋內(nèi)放著一把做工精良的刀。
“不好,是這個北極狐副總長。”筆齡感覺冒了一股冷汗。只見北極狐副總長露著怪異的笑容,迎接著筆齡。
開弓沒有回頭箭,筆齡只能迎難而上了。
“您好,北極狐副總長同志,我們又見面了?!惫P齡率先開口,叫了一聲同志。
北極狐副總長被這一聲“同志”叫的下不來臺,勉強說了聲:“是啊,又見面了?!?p> 今天的北極狐副總長似乎少了幾分殺氣。
筆齡心想,既然已經(jīng)被請到了這里,有些東西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他說:“北極狐副總長同志,提醒麻油店很危險的鈔票我們收到了,想必就是您安排的吧?”
北極狐副總長點了點頭:“不錯,正是我?!彼N起了二郎腿,“你們和南方隊走得太近并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北極狐副總長話里藏刀。
“這不是美妙的事指的是對您而言嗎?”筆齡針鋒相對,把話甩了回去。
“不是對我,是對你,特別是現(xiàn)在的你?!北睒O狐副總長寸步不讓,步步緊逼。
“呵呵,可是我不知道麻油店和南方隊有什么關(guān)系,您這樣大費周章地讓我們小心它?!惫P齡的話里五分真摻著五分假,繼續(xù)周旋。
“小伙子你跟我你揣著明白裝糊涂?麻油店可是南方隊的據(jù)點?!北睒O狐副總長在套筆齡的話。
“是嗎?以您的實力,哦不,以蒼龍總長的實力,那真要是個什么小據(jù)點,恐怕早就在這個集鎮(zhèn)上不存在了吧,還能怡然自得地賣麻油?”筆齡識破了北極狐副總長的陷阱,沒有跳進去。
“呵呵,你太高看我們中研局了。那個麻油店所在的睫谷觀園是南方隊的大本營,里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南方隊的人,我們又有什么辦法端掉里面的麻油店呢?”北極狐副總長十指交叉接著說:“不過據(jù)我的情報,最近里面的暗哨全都換成了生面孔,筆齡兄弟你可知道?”
原來北極狐副總長設(shè)這些局的目的是為了從我們口中套情報?筆齡立刻高度戒備。仔細思考過后,他說道:“睫谷觀園里有暗哨這件事,我還是剛從您這里知道的,更不要說是什么換成生面孔了?!?p> 北極狐副總長瞇著眼睛盯了筆齡一會兒。
“筆齡兄弟。”他突然變了種語氣,“你可喜歡詩詞?”
“喜歡但不精通?!逼鋵嵐P齡對詩詞并不很在行,但為了順藤摸瓜,他姑且說自己喜歡。
果然,北極狐副總長接著往下說了:“你可聽說過《蝶戀花·岑嶺觥籌膚綠醉》這首詞?”
“聞所未聞?!惫P齡搖了搖頭。
北極狐副總長看著筆齡,通過筆齡神情的變化判斷話的真假。
看來筆齡真的沒聽說過這首詞。
北極狐副總長說:“筆齡兄弟,我看不如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這里?!?p> 筆齡有些緊張,這是要被軟禁了嗎?他努力想著辦法。
“北極狐副總長,我還有事要做,不想留在這里,您也不用送我,我自己就可以返回睫谷觀園?!惫P齡說道。
“要是我不同意呢?”北極狐副總長點燃了一根香煙。
“那您這就是非法拘禁,當(dāng)心吃官司。”筆齡敲打著北極狐副總長。
“呵呵??梢钥梢?,我也是一個講法律的人,那要不這樣吧,你到我手下來,我給你安排個職務(wù),讓你統(tǒng)領(lǐng)一部分我的人馬。這總可以了吧”北極狐副總長吐著煙圈。
筆齡看了看北極狐副總長,又看了看一旁的食蟻獸。
食蟻獸連忙補刀:“筆齡兄弟,在北極狐副總長手下當(dāng)官可是美差啊,你知道嘛,凡事北極狐副總長名下的住所,咱們兄弟幾個都可以隨便出入?!闭f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鑰匙,“要吃什么吃什么,要喝什么喝什么,怎么樣?條件很優(yōu)厚吧?”
這北極狐副總長有多少家產(chǎn)?筆齡暗自心想
“當(dāng)個頭頭倒挺誘人的,可我只怕是駕馭不了喔。”筆齡說道,“您這位食蟻獸小隊長幾天之前在墓園氣勢洶洶地要把我‘就地正法’呢,您是沒瞧見,他那些個手下對這位小隊長可是‘忠貞不二’、‘誓死相隨’喔,您給我這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那就是個炸藥包啊,我要是這么坐上去了,真不知道哪天走了火,上亂葬崗都找不到自己的名字呢。”
“哈哈哈,小伙子,你這是在離間我和我的下屬嗎?”北極狐副總長笑道,“我的這位食蟻獸,盡忠職守,誠實可靠,辦事從不拖拉,一心一意為我效力,是總局難得的人才?!?p> 食蟻獸聽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筆齡黑著個臉
北極狐副總長觀察著筆齡的表情,他說:“筆齡兄弟,之前的事是誤會,我保證,下不為例?!?p> 筆齡和北極狐副總長四目相對。
下不為例?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還是北極狐副總長先開口了:“這樣,你也很明智,很務(wù)實。那你就過來先跟著干,從最底層做起,如何?”
怎么辦,北極狐副總長這是留定自己了,要是硬頂恐怕不是辦法啊。
筆齡在想著辦法。突然,他有主意了:“謝謝北極狐副總長,我非常愿意來你這里工作。只不過有一點,招人這樣的事,不經(jīng)過蒼龍總長點頭,您怕是吃不下來吧?!?p> 不知道為什么,筆齡覺得蒼龍總長很可靠。
“這個……”北極狐副總長心想筆齡說得沒錯。
“怎么?我說得不對嗎?”筆齡看著北極狐副總長的表情,又繼續(xù)加碼。
“好吧,去見蒼龍總長。”北極狐副總長撐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
他心想:只要能把筆齡弄來自己身邊,天長日久的,總有機會讓他把知道的講出來。另一方面,也可以以他為人質(zhì)牽制南方隊。
兩人坐電梯來到了蒼龍總長室。
這中研局在首都辦公地點還不少啊,除了龍虎山,這里也有一間蒼龍總長室。筆齡心想。
北極狐副總長對蒼龍說:“總長,是這樣,這個青年您也見過,在龍虎山的時候連續(xù)破解了地下城的機關(guān),有勇有謀,所以讓他到我手下來,您看怎么樣?”
“你手上缺人嗎?”蒼龍總長說。
“缺啊,正缺人呢?!北睒O狐副總長懇切地回答。
“小伙子你怎么說?”總長問道。
“我非常希望能留下來在中研局工作。”筆齡是想留在中研局當(dāng)臥底。
“嗯,很好。北極狐副總長——”蒼龍總長說道。
“有。”北極狐副總長一個立正。
“我批準這個青年加入中研局?!笨傞L一揮手。
“總長英明。”北極狐副總長露出了笑容。
“不過么……”總長話鋒一變
“怎么了?”北極狐副總長收起了笑容。
“你那里的事務(wù)都比較重大,出了差錯會造成極為不好的影響,我們鍛煉新人不錯,但首先還是要憑借體系的力量保證工作圓滿完成,也就是,即便他出錯,組織最后仍要不出錯。所以嘛,我安排這個青年先到云豹的檔案室工作。”總長打了北極狐副總長一個措手不及。
“總長,這么好的青年安排他去檔案室是不是可惜了?”北極狐副總長有點著急,要是讓筆齡去了云豹那里,自己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檔案室可不是去訂訂東西的,那里面擁有過往工作的全紀錄,仔細研究每一張發(fā)票、每一張憑證,可以琢磨出許多門道。不過你放心,小伙子只是先去云豹那里,等合適的時候,會把他調(diào)到你手下的?!鄙n龍這么說了,北極狐副總長也沒有辦法。
“總長都這么說了,我也只好保留我的意見了?!彼诡^喪氣。
中研局幾個關(guān)鍵人物的身份,蒼龍似乎都有所察覺了,接下來的斗爭,更復(fù)雜了。
蒼龍叫來了云豹,讓他領(lǐng)著筆齡來到了檔案室。
“看看吧,這些都是中研局幾十年來的檔案?!痹票l(wèi)隊長說著搖著柜子上的手柄。
“中研局最近要執(zhí)行一樣任務(wù)。跟我們檔案室密切相關(guān)。”他看了看四周,“不過還不能告訴你是什么?!?p> 檔案室里飄著一股特別的味道。
筆齡問道:“云豹衛(wèi)隊長,你什么時候調(diào)到檔案室來了?”
“上次為了救你們,我偽造了中研局的文件,作為懲罰,就降級了?!痹票f道。
筆齡心有疑慮:檔案室雖說事務(wù)不多,但也是重地,怎么把犯了錯誤的人調(diào)來看管,特別還是偽造文件的錯誤?算了,先不管了,可能蒼龍別有用意吧。
他翻開了一本檔案,里面有一葉蕓草,防蟲用的。
“對了,云豹衛(wèi)隊長,十五年前的檔案在哪里呢?”筆齡合上檔案問道。
“怎么,這么快就想著工作了?”云豹敲了敲檔案柜的側(cè)壁,“看看這兒就知道了?!?p> 側(cè)壁上都是檔案分檢標(biāo)簽。
筆齡找到了十五年前的標(biāo)簽,搖開了密集柜,嚇了一跳——里面的檔案浩如煙海。
云豹盯著筆齡,他在想要不要讓筆齡卷進來。
“呃,筆齡?!痹票呱锨?,“這些老檔案你先不要看了。還是整理裝訂一下今年的吧,我正缺人手呢。”
筆齡想再說點什么,但是潛意識里有股力量阻止了他。于是,他搖上了密集柜。
“那個,云豹衛(wèi)隊長,我想通知一下澗循他們我在這里,可以嗎?”筆齡問道。
“當(dāng)然。完全沒有問題?!痹票l(wèi)隊長回答地很干脆。
“但是自從進了中研局,我的手機好像就沒有信號了。”筆齡拿著手機給云豹衛(wèi)隊長看。
“嗯。正常的。沒事,我?guī)湍?。來,到這邊來?!痹票l(wèi)隊長帶筆齡走出了檔案室,鎖上了防盜門。
他們來到了信鴿室:“這里是傳遞信號用的鴿子?!痹票テ鹨话延衩琢N怪砒潱眮?,自己寫個條子吧,那里有紙和筆?!痹票钢吷系膶懽峙_。
“哦,好?!惫P齡走了過去。
“我在中研局,勿念。筆齡。”他寫道。
“行了?!惫P齡把紙條卷了起來,交給了云豹。
云豹把紙條綁在了鴿子的腳上,吹了一聲口哨,鴿子跳到了云豹的手腕上。云豹帶著鴿子來到窗口,打開了窗,鴿子撲哧一聲,飛走了。
云豹拍了拍手。
筆齡看著云豹,思前想后,突然問道:“云豹衛(wèi)隊長,中研局的信鴿也能準確地飛到南方隊的大本營傳遞情報嗎?信鴿可是要受過專門訓(xùn)練的。”
云豹看著筆齡,只說了三個字:“你懂的。”
云豹到底是誰?他是真的在幫筆齡傳情報?還是想誘捕澗循等人?還是他在和別的什么人聯(lián)絡(luò)?
這場斗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筆齡開始整理起了中研局今年的檔案,等待著澗循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