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入虎穴
一只盛有面條的巨碗擋住了去路。這碗面條像是巨人的便飯，隨手一放，就把澗循等人害得夠慘。
“沒路了?！睗狙氖蛛娡餐弦徽铡?p> “這碗能推得動嗎？”筆齡說道。
他和澗循用力推了推。
巨碗紋絲不動。
“邊上有縫隙！”淡仟在后面指著。
澗循上前側(cè)過身子，收起肚子，試圖往里鉆。“不行，碗和墻的縫隙恐怕只有小學(xué)生才鉆得過。”澗循退了回來。
“等等，我有個想法，這碗里裝的是面條吧，我們吃光它，減輕碗的重量，也許就能推得動碗了?！钡f道。
“就知道吃?！睗狙f，“我看不行。第一，面條堆得太高，吃不到。第二，面那么多，根本吃不光。第三就是吃得到，我也不敢吃，誰知道這得像面條的東西究竟是什么成分?！?p> “那怎么辦？總不能坐在這里等死吧?！钡伊藟K空地坐了下去，“算了算了，先休息一會兒，我看這塊地皮還算干凈，可以坐……”說著說著，地板像個滾軸似地翻了下去。
“哎呦媽?！钡菰诹艘粋€坑里。
澗循趕緊跑了過來：“不要緊吧？”可仔細(xì)一看，他卻拍手叫好：“好樣的，淡仟。”
“什么好樣的。你落井下石?。 钡D難地從坑里爬了出來。
澗循拉過淡仟：“你自己來看。”
只見一個手柄安裝在坑里。
“誒——這是個發(fā)現(xiàn)?！钡牧伺钠ü缮系幕摇?p> 澗循握住手柄，使勁地?fù)u。
“好硬啊，怎么轉(zhuǎn)不動?！睗狙牧獠粔颉?p> “我來?！惫P齡站了出來，“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看我來！呀——”
手柄依然紋絲不動。
澗循笑了笑：“風(fēng)涼話別說太早。”他走上前握住了筆齡的手說：“來，我們一起。兄弟齊心，其利斷金?！?p> “嗯?！惫P齡尷尬地點了點頭。
“還有我?！钡采斐隽耸?。
三人一起發(fā)力，手柄的轉(zhuǎn)動了起來，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眾人——巨碗里的面條竟然生長了出來，形成了一座螺旋狀的樓梯。
“天吶，這面條是用來走的啊?！?p> 四人大喜過望，沿著面條樓梯走到了上層。
這上層的走道像是正通往一頭抹香鯨的腸胃深處，走道很長，似乎沒有盡頭。筆齡擰開了走道邊的水龍頭，卻沒有一滴水，邊上還散落著幾個破碗和龜裂的肥皂。他的興奮開始逐漸轉(zhuǎn)化為緊張。
筆齡捏了捏拳頭，只覺得手感全無，都沒什么力量。
突然，前方的地面變成了一大灘泥地，人一踩就往下陷，沒法行走。
“沼澤地！”溪沙說道。
怎么辦？
澗循用手電筒打量著四周，看見墻上用血紅的字跡歪歪扭扭地寫著：過街請按鈕。順著字跡往下看，一個鮮紅的圓圈裝在墻上。
澗循走上前伸出了手。
“慢著！”筆齡制止了澗循，“這會不會是陷阱？”
“嗯嗯，有道理?！钡沧吡诉^來，“還是謹(jǐn)慎點為妙?！?p> 按？還是不按？澗循權(quán)衡著。
溪沙走了過來：“澗循哥，我相信你?！?p> 溪沙的笑容給澗循注入了能量，他決定按下按鈕。
澗循回頭看了看筆齡和淡仟，向他們示意。
按！
澗循的大拇指在按鈕上烙下深深的指紋，四人的頭頂上亮起了一個紅點，觸發(fā)了墻上的紅外線感應(yīng)器。
“大家小心，提高警惕！”筆齡壓低聲音提醒著。
可是什么動靜也沒有。沼澤地上既沒有架橋，也沒有鋪路。
這是怎么回事？
“會不會是機(jī)關(guān)壞了？”溪沙遲疑地說道。
突然，大家感覺到了溫度在上升。
“等一等，地面好像變熱了?！睗狙袷怯X察到了什么，“我們靜觀其變?！?p> 隨著時間的推移，前方爛泥灘的水分被蒸干了，泥地凝固了！
“妙哉，妙哉，過沼澤地還有這種方法，把地面烤干！”淡仟連連稱贊。
澗循松了一口氣，他心想：看來這里的機(jī)關(guān)是可以信任的。
四人跨過泥地，走到了對面的過道上。
過道兩旁的窗戶都開著，突然，一陣穿堂風(fēng)吹來，筆齡覺得額頭前一個黑影一掠。
“什么人裝神弄鬼！”筆齡憤怒地舉起手中的手電，原來是一張懸掛的羊皮海報被風(fēng)吹得晃動。
“砰——砰?！贝皯粢簧壬茸詣雨P(guān)閉了。
投影儀啟動了，一束光打到了墻上，墻上的窗簾慢慢拉開，一幅裝幀精美的肖像畫粉墨登場。
“你們看，一幅畫像?！睗狙蛑蛛娬f道。
他是誰？
這個人三十歲上下，穿著普通，手中捏著一張紙。
突然，一陣陰風(fēng)吹來，只見畫像像一片片日歷般刷刷地自動翻起，颼颼的風(fēng)聲夾雜著嘶啞的聲音：“我有話要說——”
“哎呦，嚇?biāo)牢伊?。”溪沙的手電筒掉在了地上?p> 被風(fēng)卷起的碎紙片乘著喊聲侵襲著眾人的臉頰，像是一個道士在為伸冤的亡靈作法。
“啪?！睙糸W了一下熄滅了，窗簾落了下來，窗戶又打開了。
穿堂風(fēng)又呼呼地刮來，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總算是過去了。剛才的畫像夠寒磣的。”溪沙心有余悸。
澗循心想：這里頭到底有什么貓膩。于是他撿起了溪沙掉在地上的手電，朝溪沙擺了擺：“溪沙，手電借我一下?！?p> “哦哦，好的?！毕吃疽膊桓以倏拷切は瘛?p> 澗循走上前，想再看看這幅畫，可是拉開窗簾，背后什么也沒有。
“真是活久見，畫像消失了?！睗狙畔铝舜昂?，向筆齡走去，邊走邊說，“你們覺得剛才肖像上畫的是什么人？”
“我覺得，可能是從前這里的負(fù)責(zé)人?！钡聹y道。
“有可能，你想美國白宮辦公室里都有掛前總統(tǒng)的畫像。”溪沙說道。
“筆齡大哥，你覺得呢？”澗循走到了筆齡身邊。
筆齡正研究著那張羊皮海報：“??？哦！我在看這張海報。澗循，你看，上面寫了字?！眱扇艘黄鸢褵艄獯虻搅撕笊希S著手電的移動，海報忽明忽暗的。
“抗擊病毒、眾志成城?！睗狙孀R著。
“看來這里真的是……”他轉(zhuǎn)頭對溪沙和淡仟說，“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這里是一個病毒研究所?！?p> 溪沙趕緊跑過來挽著澗循的手。
“南方隊和中研局都是研制疫苗的，這里會不會跟他們有關(guān)系？”筆齡猜測道。
“也許回去問一下我爸媽會有答案。”澗循舉著手電說道。
“那我們要不原路返回吧?！钡悬c害怕了。
“不，既然知道了是病毒研究所，就有必要把這里的情況搞搞清楚，不能半途而廢。也許我們還能給地錢叔提供些他們不知道的信息?！惫P齡說道。
“澗循，你覺得呢？”溪沙抬頭望著澗循，眼神里有一絲恐懼。
“我同意筆齡的意見，要搞出個所以然來?！睗狙瓐远ǖ赝场?p> 溪沙低著頭，望著地板沉默不語。
“溪沙，溪沙？”澗循喚道。
“??？”溪沙猛得回過神來。
“我們繼續(xù)向前，好嗎？”澗循說。
“哦哦，好。”她露著微笑說道。
“那我也別無選擇了，好，豁出去了?！钡f道。
筆齡和澗循都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铝顺鰜?，然后交換了一下眼神，一起說道：“走！”
他們撥開羊皮紙，羊皮紙背后仍是一條走廊，但是兩旁有了對稱的宿舍。宿舍門口掛著煤油燈，燈罩里點綴了銀杏樹葉，燈火透過玻璃窺探著外部的狀況——宿舍的門楣對得整齊劃一，又齊，又靜，仿佛能聽到水泥熱脹冷縮的聲音，等級森嚴(yán)到讓人不敢呼吸。
“筆齡，我覺得這里是兵家險地啊，兩面都是虛掩的門，里面觀察得到外邊，外邊卻看不到里面，伏藏著殺機(jī)啊?！钡堉碜有÷暤卣f道。
“是的。不知道哪扇門里會突然沖出些什么?！惫P齡左右不停地提防。
“那我們就快速通過吧?！钡死P齡的袖子。
“不行，快走動靜也太大。”筆齡擺了擺手。
“對，我們還是慢慢地、輕輕地走?！睗狙匙吡松蟻?。
“好，大家小心點，出發(fā)。”筆齡邁開了步子，突然又回頭看了看，“淡仟，你要是害怕，可以跟在我后面，但是別拉著我。因為萬一出現(xiàn)什么意外情況，我還要……”筆齡做了個出拳的手勢。
淡仟趕緊點了點頭：“誒誒，好嘞?！?p> “嗯?！惫P齡也點了點頭。
四人邁開了步子，警戒著四周，步步為營地走著。
溪沙的心怦怦地跳著，那門像海怪的觸手籠罩著她，吮吸著她的神經(jīng)，每靠近一步，吸力就陡然增強(qiáng)，在經(jīng)過門的剎那，緊張達(dá)到了頂點，但每過一扇門，緊張會消退不少，可當(dāng)接近下一扇門，緊張又再度增加。
“哎哎快看，這些門上有畫！”淡仟突然激動地叫出聲來。
“輕點！”筆齡責(zé)難著淡仟。
“哦哦，輕點，輕點。”淡仟趕緊壓低了聲音。
“還講，別說話?！惫P齡拼命做著手勢。
四人在原地不動，摒住氣息，一秒，二秒，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這下，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淡仟的發(fā)現(xiàn)上：門上涂著一幅幅的畫，畫的內(nèi)容千姿百態(tài)，但實際的東西卻只有六種：藏羚羊、大熊貓、馬王堆、海寧潮、坎兒井、玉龍雪山。這時耳邊隱隱的有個聲音在傳來，好像說的是：省份……省份。
“誒，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澗循最先發(fā)現(xiàn)了這幽靈般微弱的聲音。
四人都仔細(xì)地辨識著聲音。
“好像在說生粉?！钡犞袷浅床擞玫纳邸?p> 聲音停了。
“我先把這個記下來。”澗循說著掏出了筆記本：畫的內(nèi)容是藏羚羊、大熊貓、馬王堆、海寧潮、坎兒井、玉龍雪山；聽到了“生粉”。
等澗循記完，四人繼續(xù)向前走。
這時，頭頂上一個蹺蹺板來回擺動著，每次擺動，都灌下來一瓶水，大家小心翼翼地躲著。而蹺蹺板一澆上水，就有竹筍忽地從腳底上冒出來，阻礙著大家的步伐，讓人不得不保持高度的警惕。但是一不小心踩到一顆竹筍，頭頂上會伸出一個話筒，話筒抖一抖，滿是胡椒粉撒落，讓人不住地打噴嚏。
“阿嚏——哎呦喂，這里盡是些什么玩意兒?！睗狙ㄖy受的鼻子。
歷盡艱險，終于走到了這一排宿舍的盡頭。
然而，“閑人免進(jìn)”四個字擋住了去路。
字的后面是兩部轎廂式電梯，電梯門口還擺著兩塊路障牌，“閑人免進(jìn)”四個字用紅漆寫在牌子上。
“澗循哥，似乎沒路了?！毕晨戳丝磁谱樱挚戳丝礉狙?。
“要不我們進(jìn)電梯瞧瞧？”筆齡指了指。
溪沙看著筆齡：“你確定我們要進(jìn)電梯里嗎？”
“可是這里也沒有別的路了啊?！惫P齡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又瞧了瞧上方，“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反正也出不去?！?p> “對，反正事已至此，搏一把，總比在這里等死強(qiáng)?！睗狙膺M(jìn)電梯。
“說得跟什么似的，死啊活的，我們又不是沒有別的路可走?！钡檬种钢钢鴣淼穆贰！安蝗?，我們返回?！?p> 溪沙使勁地點了點頭。
“好馬不吃回頭草?！睗狙凸P齡異口同聲地說道。
他倆互相看了看，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四人一時陷入了僵局。
“好吧，我看你倆也是鐵了心了。”溪沙走到了澗循身邊，“淡仟，咱們就舍命陪君子吧?！?p> 淡仟無奈地攤了攤手：“那我只能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了?！?p> 商定一致，澗循上前撥開了路障牌，打開了一個缺口，他和溪沙側(cè)著身子從缺口中走過，筆齡先后抬起兩條腿跨了過去，淡仟兩只手推開路障牌，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路障牌就這樣斜在那里，“閑人免進(jìn)”四個字像個被無視的國王，孤獨的眼神里露著寒冷的殺意。
“誒，奇怪啊，這兩部電梯沒有上行按鈕啊?！钡獜澫卵鼫愒趬Ρ谏铣蛑?p> 控制面板上沒有任何按鈕，只有一對怒目圓睜的長毛獅子，嘴里含著兩個鍍金的金屬圓環(huán)，電梯的轎廂門上各鑲著九九八十一個顆圓釘，仿佛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門。
沒有按鈕，怎么乘電梯呢？
“讓我來看看?！惫P齡按住了淡仟的肩膀，朝他撥了撥手指，示意他后退。
淡仟退到了澗循和溪沙的身邊。
“依我看，這獅子的眼睛就是開關(guān)。”筆齡狠狠地用大拇指碾壓著獅子的左眼。
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
“噗嗤”一聲，淡仟笑出了聲來。
“嘿——推理錯誤。”筆齡想了一想，“那左眼不行換右眼。”
筆齡用嘴給大拇指哈了哈氣，像在購房合同上按手印似地，使勁撳了撳獅子的右眼。
電梯依然無動于衷。
“嘿——也不行啊，真不給面子。”筆齡朝著獅子腦袋砸了一拳。
這時，溪沙開口了：“筆齡大哥，我覺得，這兩部電梯很像府衙的宅門，特別是那些圓釘和兩個獅子門環(huán)?！?p> “誒，你這么一說倒真是啊，如果這樣考慮的話，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禮貌’地敲敲主人的門呢？”筆齡銳利的眼睛像一支利箭，鎖定了獅子門環(huán)。
他伸出手，拉住了門環(huán)，準(zhǔn)備敲門，然而勉強(qiáng)提起10公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手指遽然鉆入了心窩。
“哎呦媽?！惫P齡抽出了手，在空氣里甩了甩。
“怎么了？”澗循關(guān)心地問道。
“這個門環(huán)燙得不得了?！惫P齡吹著自己的手指。
“咚?！北还P齡拉開的門環(huán)在獅子的臉上砸了一下。
“那我們該怎么辦？”淡仟說道。
就在山重水復(fù)疑無路之際，獅子的眼睛突然亮起了一圈紅光，電梯井里傳來了咯吱咯吱的運行聲。
“誒，電梯下來了！”淡仟的眼睛在發(fā)亮。
“可以?。]錯，電梯開關(guān)就是這個獅子門環(huán)，為了不讓人輕易觸碰，所以內(nèi)置了加熱管，讓它保持很高的溫度。”筆齡邊揉著手，邊認(rèn)真地說。
“噼里噼里，咯噔咯噔?！彪娞蒉I廂在下行過程中，接連發(fā)出古怪的聲響，仿佛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在維也納金色大廳里叫著好。
“澗循哥，這個電梯……”溪沙有些擔(dān)心，“好像要散架啊。”
筆齡擼著袖子走上前：“澗循，要不我們倆先上去，探探虛實?！?p> “行?。 睗狙蚯斑~了一步。
隨著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轎廂到位了。雙層夾門頓了頓，一前一后慢悠悠地打開了。
“好，這回我們是深入虎穴，直搗龍?zhí)读??！睗狙凸P齡一前一后跨進(jìn)了電梯，“溪沙、淡仟，你倆在這等著，我們?nèi)トゾ突??！?p> 電梯的門徐徐關(guān)上，溪沙和淡仟朝兩位勇士揮著手：“小心吶！”
“砰。”門鎖了，電梯里的燈亮了。
“誒唷，服務(wù)不錯喔，這燈很懂事嘛。”筆齡打趣著，回頭看向澗循，“澗循，你說我們上到第幾層？”
正要去選擇樓層的澗循卻停住了伸出的手：“不好，筆齡大哥，這里沒有樓層的按鈕?！?p> “什么？”筆齡一臉錯愕。
突然，電梯一陣轟鳴，地板一陣抖動，好似一臺掛著一檔的轎車死命轟著油門。少頃，燈熄了，聲音停了，門緩緩打開了，澗循和筆齡像兩個看錯了鐘點的考生，被考官攆出了考場。
“這是什么鬼？”筆齡四下打量著走出了大門。
澗循也跨出了轎廂。
“耶？筆齡大哥，澗循哥，你們怎么又回來了？”淡仟直不楞登地瞪著眼睛。
“你倆偵察完畢了？也太快了吧。”溪沙走上前迎著兩人。
“奇了怪了，這電梯里根本就沒有樓層按鈕，似乎只能停在一層，我們上不了樓?！睗狙f道。
“上不了樓，那剛才電梯是怎么下來的呢？”溪沙用袖子給澗循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也是哦，一定是還有什么機(jī)關(guān)沒有被我們發(fā)現(xiàn)。”澗循說道。
淡仟盤著腿坐在了地上，自言自語地說道：“哎，說不定這獅子就不是機(jī)關(guān)，剛才會開門，只是我們誤打誤撞撞上了。”
溪沙說道：“之前商務(wù)禮儀課上學(xué)過，敲門最紳士的做法是敲三下，像筆齡大哥剛才那樣的敲法，確實不是正規(guī)軍的手筆?！?p> 筆齡笑嘻嘻地摸著后腦勺：“你說的這個我是知道的，只是剛才被門環(huán)燙到，所以才沒有像樣地敲門。那……我重新來過？”
筆齡說著準(zhǔn)備再拉一次門環(huán)。
“先等等，筆齡大哥，先想想清楚再敲不遲。要不然，幾次下來，我怕你的手指會燙出水泡?！毕痴f道。
筆齡停住了腳步。
“是啊，筆齡大哥?！睗狙舱f道，“剛才敲了一下，門就已經(jīng)開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控制樓層，你現(xiàn)在敲三下，不也是……”澗循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敲三下……三下……”澗循一點一點摸到了真相的邊緣，“啊，我知道了！這兩部電梯一定是通過敲門的次數(shù)控制到達(dá)的樓層。敲一下，就是到一樓，敲三下，一定能到三樓！”
“值得一試！”筆齡拉長了自己的袖口，包住了手指，優(yōu)雅地拎起門環(huán)，在獅子臉上輕輕扣了三下。
不出所料，轎廂門再次打開了，這一回，它像一頭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獅子恭候著。
這時，敏感的筆齡突然察覺到背后的墻上有幾束光打來。
“大家小心，咱們身后有手電光?！惫P齡小聲說道。
“難道后面有人？”淡仟緊張地說道。
“那伙計們，事不宜遲，這回，咱們一起進(jìn)！”澗循揮了揮手。
“好！”溪沙和淡仟相互看了一眼，跟著筆齡和澗循躲進(jìn)了電梯。
電梯啟動了，茍延殘喘地朝著三樓爬去。
“叮——三層到了?！币粋€沙啞的聲音播報著。
四人跨出了轎廂，只見一塊寫著阿拉伯?dāng)?shù)字“3”和英文字母“F”的木板半掛在天花板上，似乎一點輕微的震動都能讓它掉落。
“真的是三樓！”淡仟小聲念道。四人相視一笑，內(nèi)心一陣小激動。
“那我們……”突然，澗循和溪沙腳下的地磚被抽了個空——“?。 眱扇说暨M(jìn)了滑道。
“澗循！溪沙！”筆齡剛想去拉住兩人，卻和淡仟一起掉進(jìn)了另一條滑道，“啊——”
四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三樓的門口。
電梯的機(jī)關(guān)是被破解了，然而，“閑人免進(jìn)”絕不是一句泛泛的提醒。澗循等人無視警告，孤軍深入禁區(qū)，等待他們的又將是什么呢？